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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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佛猶豫了一下,把二號機在伊薩星球發現的情況告訴了他:“這些是我前一陣開飛船去伊薩星球附近,放探針下去偵查的結果。伊薩人侵略赫基帝國的真實目的是為了生存下去,并不像瓦龍汀說得那樣出于好戰的本性?!?/br> “這樣啊……”周惟的第一反應和珀西一樣,“他們為什么不和談呢?赫基星球這么大,完全能容納伊薩人共同生活?!?/br> “我猜測可能是種族歷史仇恨之類的吧?!备窭锓鹇柤?,“有些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比如宗教分歧之類的,如果想和平地解決兩國戰爭,可能需要非常的手段?!?/br> “能有什么非常手段?”周惟蹙眉沉思,道,“我這個主君除了神龍什么都沒有,根本不可能說服彼爾德王停戰和談,再說就是彼爾德同意了,加勒能同意嗎?”說到這里忽然停住,視線穿過敞開的隔斷門看著大廳里無聊數錢(其實是在監聽)的珀西,眼睛一亮,“不不,不必說服彼爾德,我們可以從加勒入手!” “呃?”格里佛莫名所以,珀西也豎起了耳朵。周惟一拍桌子,道:“如果我們活捉加勒王,然后找個地方讓珀西把他保護起來呢?伊薩人投鼠忌器,彼爾德王又不可能打敗珀西把加勒給殺了,最終雙方只能坐下來談判。說不定我們還能說服加勒和平停戰——畢竟他的國家已經快要毀滅了?!?/br> 格里佛被這大膽的計劃噎住了,在腦子里輪了一圈,發現居然毫無破綻,回頭看看珀西,珀西用爪子捂著額頭,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周惟腦洞一開,整個人都帶入了國家元首模式,道:“如果加勒肯臣服與赫基帝國,我們再說服彼爾德王給他化一片地方,區域自治,然后納貢什么的。過些年再在自治區周圍建立幾個開放口岸,促進通商和通婚,然后不斷交換移民,估計用不了一百年,伊薩人和赫基就完全同化了!”說著說著簡直都想去到南海邊畫個圈了! 控制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接著道:“說實在的他們就算現在也不大分得清,你不覺得嗎?哦對,你沒見過伊薩人是不是?我和珀西見過,他們跟赫基人外貌特征很像,包括發色眸色之類?!?/br> “我看過一些資料?!备窭锓饘㈢晡髦瓣P于人種的推論告訴周惟,“我懷疑他們很久以前屬于一個國家,只是后來分裂了。還記得厄瑪嗎?他的人種倒是和這些人全都不一樣,搞不好是赫基土著的后裔?!?/br> “你說得有道理?!敝芪┙浰嵝岩伯a生了懷疑,道,“還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作為攝政王彼爾德為什么不是王族后裔?先君為什么這么信任一個外人,臨死前還把整個國家都交給他?”頓了頓,道,“厄瑪從小跟在彼爾德身邊,一定知道很多秘密?!?/br> “或許我可以去問問他?!?/br> “你?問他?”周惟詫異,“他會告訴你?” 格里佛仔細考慮了一下,道:“試試看吧?!币娭芪┮荒槻灰詾槿坏臉幼?,故作神秘地道,“你知道,金牌獵手總是有一些不為外人道的談判策略的?!蔽易ブ驯@種事要告訴你嗎? 大廳里的珀西仿佛讀到了兄弟的心聲,金眸微瞇,微微一哂,扭頭趴在金堆上開始考慮整個計劃最艱難的部分——活捉加勒王。 夭壽哦,陛下你是怎么想出這個不可能任務的? 第40章 誰是英雄誰是美ep01 厄瑪是彼爾德王的私屬奴隸,除了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大多數時間都必須呆在主人身邊,想要找個單獨詢問的機會并不容易,格里佛等了兩天,才在角斗場的更衣室里攔住了他。 “您找我有事嗎,喬格大人?”厄瑪正準備參加下一場的角斗,赤著上身,只穿了一條厚帆布的短褲,修長的身體精壯結實,那些丑陋的疤痕像紋身一樣鑲嵌在白皙的皮膚上,給他增添了幾分猙獰的殺氣。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备窭锓鹈鎸@樣的他莫名有些心慌氣短,努力穩住才沒有臉紅,“我想知道除了你父親,你的族人還有沒有其他人活著?!?/br> 厄瑪恭敬的神情立刻浮上一絲戒備,道:“沒有了,大人,即使有,我和我的父親也不知道——他們是叛軍余孽,抓住是要被判處火刑的,僥幸活下來也一定藏得非常隱秘?!?/br> 格里佛并不十分相信厄瑪的話,他一直覺得亞大陸里不僅藏著老啞巴一個人,那么嚴苛的環境不是一個殘疾人能應付的。而且他上次進去勘察,沒有找到絲毫線索,很可能有人專門幫老啞巴湮滅痕跡……不過這種事厄瑪有所隱瞞也情有可原,又問:“你們的部落有名字嗎?叫什么?是不是赫基星球的原住民?” 聽到“原住民”三個字,厄瑪翡翠色的眸子忽然緊縮,浮上一絲說不清是緊張還是害怕的神情,道:“自從被滅族之后我們的名字就成為了帝國的禁忌,所有人都稱我們為‘叛逆者’或者‘余孽’。部落原先的名字已不復存在,連我父親也不曾告訴我——他想讓我忘記這一切,老老實實活下去?!?/br> “連名字都不愿意告訴你?”格里佛根本不相信,滅族這么大的仇恨,難道僅僅為了“活下去”就可以忘記嗎?這不符合常理! “是的,大人?!倍颥斣诙虝旱氖B之后迅速恢復了正常,坐到一邊的長椅上,開始給自己的膝蓋綁護膝,“活下去很不容易的,如果想太多,很容易分散精力,一旦分散精力,就容易犯錯,而犯錯太多,就會死。我父親只是希望我能少犯點錯而已?!贝蛄艘粋€復雜的繩結將護膝綁緊,抬頭看著格里佛,“不過后一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大人,我們是原住民,赫基星球最古老的原住民?!?/br> “好吧?!备窭锓鸩幌朊銖娝?,左右部落的名字并不重要。坐到他對面的長椅上,將護肘丟給他,“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倍颥斒炀毜亟o自己上護肘,隨著動作上臂肌rou微微起伏,線條極為漂亮,“您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嗎?” “還有其他問題?!备窭锓鹌D難地把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掩飾地摸了摸鼻子,道,“既然你們是赫基星球最古老的土著,那騎士族呢?” “騎士族啊……”厄瑪揚了揚眉毛,道,“陛下應該告訴過您吧,他們是人龍大戰之后才出現的,比土著民要晚一點。但他們更強大,更智慧,后來帶領人類駕馭神龍,帶來新紀元?!?/br> “那其他赫基人呢?”格里佛又問,“除了你們部落和騎士族,其他赫基人都是土著嗎?彼爾德王呢?” 厄瑪的手頓了一下,綠眸再次收緊。格里佛直覺自己問到了關鍵問題,正要追問,忽聽更衣室角落里響起刺耳的電鈴聲。 “哦,角斗要開始了!”厄瑪像是被電鈴聲音驚醒,陡然振作了一下,道,“大人,我可以先上場嗎?這場聯擊賽我已經等了半年了,我每十二天才能休假半天,等到這個機會非常不容易?!?/br> 他的語氣極為懇切,隱隱帶著央求的意味,格里佛看著他年輕的,幾乎有些稚氣未脫的面孔,心不由得軟了,點頭:“那我在這里等你,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br> “好的?!倍颥斒媪丝跉?,將帆布馬甲套在身上,躬了躬腰,“那我先上場了……您不來看看嗎?角斗場的門票可不便宜?;蛘呷绻诺眠^的話,可以在我身上下點注,雖然我不保證自己能贏,但我的勝率差不多是這個場子最高的了?!?/br> 格里佛被他一說也頗有點心動,站起身來:“好吧,一注多少?” “一個金幣?!倍颥攲⒛潜滩浑x身的鏈劍掛在腰帶上,拿起一個圓形金屬盾牌,又拎了一把巨大的長刀,道,“我的勝率太高了,您得多下幾注才能賺到錢?!?/br> “那我不如下你的對手?!备窭锓鸩恢挥X和他有些親近,從衣袋里掏出十個金幣,“對方的賠率是不是高一點?” “聯擊賽不能下對手,只能下輸贏?!倍颥敽唵蔚馗v了講聯擊賽的規則,原來這是一種年度勝率70%以上的角斗士才能參加的高級比賽,分為三個賽段,第一賽段一對一,第二賽段一對二,對手都是高級角斗士。到了第三賽段,對手將增加到四名,除了兩名高級角斗士,還有兩只經過特殊訓練的猛獸。 總的來說,就是人獸車輪戰。 格里佛嚇了一跳:“你居然參加這種……”半天才想出個形容詞,“這種喪心病狂的比賽?!” “是常規比賽而已,一年舉行兩次,很多人都會參加?!倍颥攷哌^黑暗狹長的通道,在岔路口前停住,“您沿著這條路可以去看臺?!?/br> “……你父親不是希望你活下去嗎?”格里佛看著他纖細的身板、精致的面孔,雖然知道他戰斗力爆表,仍然下意識覺得他應該是那種被保護、被疼愛的對象,“為什么要做這種危險的事?” 厄瑪訝然,笑了笑,道:“只是消遣罷了,大人,最多受點傷而已。我父親希望我活下去,但并不希望我成為一個膽小鬼?!鳖D了一下,低聲道,“角斗會讓我變強,讓我警醒,讓我記住自己的……” 最后一個詞他說得很輕,輕到以格里佛這樣的耳力都沒能聽清。格里佛還想問他,他已經躬身行禮,迅速消失在了通往角斗場的通道盡頭。 “厄瑪!”格里佛揚聲叫他的名字,沒有人回答,這時角斗場的看臺上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他已經上場了。 格里佛回到看臺,聯擊賽第一場剛剛開始,厄瑪在場內和一個古銅色皮膚的彪形大漢戰在一起。他沒有用盾,雙手握著那柄巨大的長刀,金色短發用一根黑色布帶勒著額頭綁緊,原本清雋的面孔因為緊張而變得殺氣騰騰。 面對這種重量級的對手,厄瑪居然沒有發揮他靈活機巧的特長,而是選擇了正面對戰的方式,毫不取巧地揮舞長刀與對方互砍。長刀與戰斧撞擊,發出鏗鏘的銳響,鋒刃火花四濺,讓場內的氣氛瞬間就燒到了極致??磁_上的侍衛和巡邏兵都嘶聲大喊著兩名角斗士的名字,有些人用兵器敲擊圍欄的鐵條,發出令人腎上腺素升高的噪聲。 格里佛跟著眾人大喊,頗有點回到少年時代,在軍校里參加摔跤比賽的感覺,當時他也是隊里的常勝將軍,只要珀西不下場,他準贏。 不過十分鐘的功夫,厄瑪就搞定了對手,那名彪形大漢的戰斧被他用長刀挑飛,右腳也被他砍傷,正汩汩流出血來。血腥味令場上眾人更加興奮,尤其是格里佛,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吸血鬼真是毫無節cao的物種…… “怎么樣?問出點什么沒有?”不知何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到了他的身邊,格里佛扭頭一看,才發現是周惟。 “你怎么來了?”格里佛詫異問,一張嘴口水嘩啦一下下來,趕緊用衣袖掩飾地擦了擦,“不用和珀西練習飛行嗎?” “放它一會兒假數錢玩吧?!敝芪┞柤?,“它昨天把腦袋塞進金堆好幾次,大概是想它的錢了?!?/br> 明明是你昨天作死光著膀子睡覺,還穿那么風sao的紅內褲,害得他都要貧血了……格里佛暗暗吐槽,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嗯,勞逸結合比較好?!?/br> “我也覺得是,不能拔苗助長嘛?!敝骶菹伦詮挠辛松颀?,脾氣都好了很多,居然能和他的保鏢拉家常了,“你問過厄瑪沒有?” “說了兩句,他忙著下場,跟他約好比賽結束后再聊?!备窭锓鹫f,“你要下注嗎?我下了十個金幣賭他贏來著,他已經贏了一場了,還有兩場?!?/br> “這么強?”賭博和打架大概是每個男人都無法抵御的誘惑,周惟忍不住從兜里摸出五個金幣遞給他,“幫我也下五個吧,這是珀西的錢,千萬別告訴它哈,等贏了我就連本帶利都還它?!?/br> 你隨便用他都不會有意見,用完了他還會撒潑打滾吐火球跟彼爾德王要的……格里佛抽抽嘴角,叫來侍應生下注,將憑條交給周惟。這時電鈴響了,第二場角斗開始,一高一矮兩名角斗士分別拿著長矛和鏈球走進了角斗場。 厄瑪小憩片刻,重新上場,這次他帶了圓盾,右手仍舊握刀,還給右臂上了金屬護甲,顯然比上一場謹慎了不少。鈴聲響過第二次,角斗開始,高個子角斗士首先發難,揮舞著長矛向厄瑪攻去,口中發出粗獷的大叫。矮個子在他出手之后繞到厄瑪身后,無聲無息甩出了鏈球! 場上再次響起激烈的呼喊聲,周惟不知道從哪里撿了一根鐵棒,也學著別人敲鐵欄桿,震得格里佛耳朵奇癢。 看個比賽這么投入也是醉了!格里佛沒好氣地離他遠了點,想想自己的注定伴侶可能是這么一個喜歡玩鐵棒搞噪聲,還喜歡穿著紅內褲亂走的糙漢子,感覺自己脆弱的小心靈略有點幻滅。 場內戰斗甫一打響,就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厄瑪改變了戰術,不再和兩人硬碰硬,而是發揮自己靈活快速的特點,在場內飛速游走,配合圓盾抵抗對方的攻擊,見縫插針用長刀偷襲兩名對手的薄弱環節,比如肘部、腳踝、膝彎等等。 格里佛發現他的身手極為詭異,上次在亞大陸因為身在其中感覺不明顯,現在作為旁觀者才體會到他的厲害之處——厄瑪的判斷力非常驚人,對手的運動曲線仿佛早一步就顯示在了他的大腦里,他的每一次攻擊,幾乎都能精準地打擊到他們的疏漏之處! 這種攻擊手法與其說是格斗,不如說是計算,厄瑪就像一個超高轉速的格斗機,每一個動作都在最佳的時機以最佳的速度和位置擊出。省力、高效。 “他打得好準?!奔词故侵芪┻@樣的外行,幾分鐘后也看出了厄瑪的厲害之處,對格里佛道,“他幾乎沒有落空的動作,那兩個人都要被他拖垮了……話說你下場的話能贏他嗎?” “……當然!”格里佛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這個世界上除了珀西應該沒人是他的對手……不對,還要加上父王……不對,還要加上爺爺……好吧,除了蝠虹龍家族應該沒人是他的對手! 放句狠話還要考慮這么多必要條件真是夠了!出生在戰斗力爆表的家族完全傷不起啊傷不起…… 就在格里佛暗自嗟嘆的時候,戰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結束了,厄瑪兩次偷襲得手,利用巧勁兒卸掉了矮個子角斗士的一條胳膊,又砍傷了高個子角斗士的一條腿,在半個小時之內就搞定了聯擊賽的前兩場比拼。 不過這次他也掛了彩,圓盾被擊碎了一個角,左上臂被鏈球帶了一下,留下三道細長的傷口,雖然沒有骨折,但明顯已經腫起來了。 “他受傷了,還會繼續嗎?”周惟問道。 “他會的?!备窭锓鹫f,雖然只有寥寥幾次接觸,但以他對厄瑪的了解,這點傷那家伙絕對不會放棄。 果然,十分鐘后厄瑪又回到了場上,左臂已經用繃帶包了起來,上了金屬護甲。他這次沒有帶圓盾,右手仍舊持刀,但格里佛注意到他將鏈劍掛在了左側腰帶上。 裁判詢問他是否繼續,厄瑪點了點頭,場上立刻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一些大概是他粉絲的觀眾大聲呼喊他的名字,還有人往他身上丟金幣和鮮花。有個女角斗士尖叫著將一大捧火焰花(類似地球的玫瑰花)扔進場里,半道綁著花的絲帶散了,有七八枝都掉到了格里佛頭上。 格里佛不知為何心頭火起,跳起來搶過周惟手里的鐵棒子丟了過去,正好擊中女角斗士的腦袋。女角斗士也不是好惹的,撥開眾人沖過來要揍格里佛。 場內還沒開戰,看臺上先打起來了,真是千古奇聞,侍應生叫來了保安,保安又叫來了侍衛,三撥人輪流勸架,總算壓制住了暴躁的女漢子和發怒的中二病,將兩人重新送回自己的座位。 周惟冷眼旁觀,頗覺無聊,撿起格里佛頭上掉下來的火焰花扔進場里,正好落在厄瑪腳下。厄瑪抬頭張望,表情微訝,少頃撿起火焰花插在馬甲胸口的扣眼里,向周惟微微躬身,微笑著以口型道:為了您,我的陛下。 他的笑容如陽光般耀眼,周惟都要被他閃瞎了,情不自禁地給他拋了個飛吻。格里佛正好勇斗女漢子歸來,看到這曖昧的一幕簡直糟心得無以復加—— 媽的,這種“我的注定伴侶勾引了我的男朋友”的感覺到底該腫么破? 第41章 誰是英雄誰是美ep02 短暫的插曲之后,聯擊賽最后一場角斗正式開始。 電鈴響過,場上氣氛瞬間緊張起來,看臺上所有觀眾都伸長了脖子,仿佛有無形的手拎著他們的腦袋一般。場內,厄瑪的身體也緊繃起來,右手長刀緊握,目不轉睛看著他對面的鐵柵門。 地下傳來隱隱約約的咆哮聲,還有鐵鏈撞擊的聲音,接著,厚重的鐵柵門在鉸鏈的帶動下“戛戛”升起,一陣混亂的鐵蹄聲后,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門里沖了出來。 那是一只足有四頭犀牛那么大的怪獸,渾身披著粗糙的黑甲,肩部往上生著兩根粗短的脖頸,每根脖頸上都長著一個分外猙獰的頭顱。那頭似牛非牛,似馬非馬,長著扭曲堅硬的犄角、參差雪亮的獠牙,通紅的眼睛在黑褐色的長毛中若隱若現,兇光畢露! “雙頭怪!”看臺上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狂化的雙頭怪!” 話音未落,又是一個黑影從鐵柵門內躥了出來,一條足有七米長的巨蟒貼著地面游到場中,赤紅色的鱗片與地上的砂礫摩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赤鱗蟒!”有人失聲叫道,“發|情期的赤鱗蟒!” 金戈聲起,兩名穿著鐵甲、戴著鐵盔的角斗士在兇獸之后走進場內,一人手中握著粗壯的狼牙棒,另一人則手持雙叉。兩個人同時撒發出強烈的殺意。 鐵柵門緩緩落下,第二次鈴聲響過,戰斗開始! “吱——”狼牙棒角斗士口中忽然發出尖銳的呼哨,原來他嘴里咬著一只銀灰色的鐵哨。哨聲甫起,那只被稱為“雙頭怪”的兇獸便像發了狂似的向厄瑪猛沖過去,釘著鐵掌的蹄子激起無數砂礫。 與此同時,那名手持雙叉的角斗士怒吼一聲,從另一個方向往厄瑪攻去,手中雙叉互擊,發出刺耳的“錚錚”聲。 厄瑪巍然不動,翡翠色的眸子綠得發亮,一瞬不瞬盯著襲向自己的一人一獸,就在雙頭怪即將沖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忽然一個后仰,整個人貼著地面往前滑出,貼著兇獸的肚皮躥到了它身后。 “嗤——”一聲輕響,一道血線從雙頭怪肚皮下面飚了出來。厄瑪一個漂亮的鯉魚打挺,纖細的身體一躍而起,左手一甩,鏈劍已然回到了腰帶上。一滴鮮紅欲滴的血液順著劍刃滑下劍尖,“吧嗒”一聲滴落塵埃。 “嗷嗚!”雙頭怪發出慘烈的嚎啕之聲,巨大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劇烈抽搐,四蹄將細碎的沙粒刨得漫天激飛,一截腸子從它肚子下面的開口處漏了出來,仿佛老化的橡膠管一般甩來甩去,鮮血四濺。 看臺上不知道是誰忽然喊起了厄瑪的名字,立刻引來無數應和,所有人都像是被這血腥的一幕點燃了神經,喊聲中充滿了瘋狂的殺戮之意—— “厄瑪!厄瑪!” “殺了它!殺了它!” 周惟扒著鐵護欄一瞬不瞬地看著角斗場。格里佛倒是坐得氣定沉淵,可惜緊握的雙拳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完全暴露了內心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