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據說佟貴妃體弱多病 第466節
“你要去暢春園?”康熙頓時皺起了眉。 佟安寧淺笑道:“臣妾這身子現下也不能打理宮務,與其被困在宮中,不如去園子,之前臣妾在暢春園住著時,病情一直在好轉?!?/br> “可是你是皇后?!笨滴蹴袧M是憐惜。 佟安寧微微點頭,“人要知足才行,臣妾和皇上表哥也走過冊封大典了,是您敬告天地的皇后,也住過坤寧宮了,還有什么不滿足的?!?/br> 康熙起身,在屋內轉了兩圈,轉身回頭看向倚靠在床側的柔弱女子,她臉上帶著淺笑,面色看著疲憊虛弱,雖然不再年輕,卻不見老態,仿佛晚春凋落的花兒,寧可碾落成泥,也不枯萎衰敗,甚少見她精神萎靡的樣子,即使痛的再狠,藥再苦,大多時候都是面不改色,少數時候需要賣慘時,會用著旁人都看出來“扭捏”姿態折騰人。 “皇上表哥?!辟“矊幱州p輕喊了一聲。 康熙最終長嘆一口氣,“好——朕讓那太醫和許太醫隨行?!?/br> 紫禁城距離前朝太近,他也怕佟安寧知曉了一些事情胡思亂想,太醫說過,越是病情嚴重的人,越是容易多想,他可不想佟安寧出事。 在暢春園,封鎖消息要比紫禁城容易些,而且暢春園確實適合養病。 “嗯?!辟“矊幍玫綔蚀_答復,頓時露出笑顏。 康熙見狀,逗弄道:“難道你就這么嫌棄朕為你裝飾的坤寧宮!” 要知道多少女子努力了一輩子都住不到坤寧宮,她就住了不到一個月,就厭煩了。 佟安寧聞言,配合地環顧四周,惋惜道:“當然不舍得,可是坤寧宮又不能搬走,臣妾也沒辦法?!?/br> 康熙笑道:“要不要朕在暢春園給你造一個坤寧宮?” “……額,還是不了?!辟“矊庍B忙搖頭。 這話別人說是開玩笑,康熙說了,可能就是真的了。 她就一個人,光是紫禁城就有許多住處,如果暢春園再多出一個坤寧宮,自己恐怕日后會被人戳脊梁骨。 再說,康熙現在讓人蓋了,她不一定有時間住上。 “好了,不逗你了?!笨滴醵诉^珍珠奉上的藥湯,用玉勺舀了一點,遞到她面前,“來,喝藥?!?/br> 佟安寧看了看玉勺中淺淺一層,抬眸瞅了瞅他,也不張嘴。 康熙見狀,唇瓣微微張開,“啊——來,喝藥,都這個時候了,難道還嫌棄苦?!?/br> “皇上,臣妾生病的時候,是不是茉雅奇、胤祚他們惹您生氣了,要您這樣折騰我?!辟“矊幠X袋微歪,眉眼微微上揚,露出大半的眼白。 按照康熙這一勺子的分量,即使湯碗只有拳頭那么大,可是按照這頻率,她也要喝好久,能細細品味每一絲苦味。 她雖然喝藥習慣了,不代表自己喜歡吃苦。 她寧可康熙捏著她的鼻子往下灌。 康熙:…… 看吧! 佟安寧就是這樣功利! 剛剛還柔聲細語地喊他“皇上表哥”,等他答應了,一下子就變成了冷冰冰的“皇上”。 康熙:“藥要趁熱喝?!?/br> 說完,將勺子湊近了佟安寧。 佟安寧微微后仰,拒絕服藥,“皇上,您明知道臣妾喝藥一向不用別人喂?!?/br> “……”康熙動作一滯,見佟安寧拒絕態度堅定,有些失望地將玉勺和湯碗遞給她。 佟安寧:…… 她就不信康熙不清楚。 角落里的梁九功看著皇上和佟主子愉快地鬧騰,佟主子一邊喝著藥,一邊沖皇上翻著白眼,皇上也不惱,反而貼心地送了果脯的碟子。 比起前兩天紫禁城中死氣沉沉的樣子,現下的皇上格外好說話。 梁九功心中松了一口氣,祈求佟主子能早日康復,就算無法痊愈,也請支撐一些年。 …… 位于皇城的興華胡同一路都是輔政大臣索尼家的府邸,后來索尼故去,索額圖上位,府邸愈發大了,不僅包含了興華胡同這一部分,左右的府邸也都被買了下來。 赫舍里氏一族是滿清大族,現今又有二阿哥,外加索額圖縱容,所以赫舍里一族的行事作風格外猖狂,平時禁止普通人來往興華胡同,但是他家的人可以去其他人門前鬧騰。 和往日的安靜不同,今日居然有不少閑散宗室跑到這邊,頂著綿綿細雨,躲在墻角,有條件的就撐著雨傘,沒條件的就舉著樹枝,或者帶著帽子,有些人直接就淋著雨,只要不是前兩天的雨,這毛毛細雨,他們還是能忍下來的。 索額圖府邸的仆人看到他們,也不敢驅趕,雖然這些人可能沒有多少權利,可也是宗室成員。 杭五兩手插兜,戳了戳身邊漢子,“你也是來這里看熱鬧的?” “當然,我還帶了餅?!睗h子掏出油紙包包住的炊餅。 旁邊的人輕嘖一聲,“巴朗,你現在的日子就過成這樣了,不是剛剛才發過俸銀和祿米嗎?你現在就開始啃大餅了?!?/br> “嗨,別說了,上次聚眾賭博被宗令一鍋端了,俸銀和祿米被扣了,不僅拿不到,還被罰去改造場改造,一個月??!就是有工錢拿,我這細皮嫩rou地能干嗎?”巴朗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餅。 他都瘦了十斤,回去后,家里娘們也沒給他好臉色,連熱乎的飯都沒有,只給了他一口餅,還是死面的,差點將他的牙給磕斷。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從有了新宗令,皇城宗室們的生活就變了。 六爺倒也沒有克扣大家的俸銀和祿米,反而因為他,讓一些落魄的邊緣宗室日子好過不少。 在任何群體里,位于頂層的人員總是鳳毛麟角,宗室聽著光鮮,也有許多人因為家族衰落,或者祖上犯錯等緣由過得艱難。 在六爺上任宗令的時候,他們聽說,六爺得到這個職位,是被皇上按著接的,為此六爺一直不高興。 雖然平時六爺都是擺著一張冷臉,分不清開心不開心。 他們原以為謠言是哄人的,誰知道是真的。 六爺雖然不扣俸銀和祿米,也不剝削普通宗室,不為了一己私欲,亂點鴛鴦譜,但是他也折騰。 在采石場弄了一個改造場,專門讓犯錯的宗室去做勞動改造,對于女子,在下游弄了一個洗紗場,專門接待犯錯的宗室女子,一開始大家不相信,許多人就被送到改造場,賣了一個月的苦力,在囂張的氣焰也焉了吧唧的,大家見狀,多數人也不敢犯錯。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些人不大不長記性,打了后也就長一會兒記性,對于這樣的人,胤祚也不多費心思,犯了錯就去改造場,反正是自己的選的。 一開始宗室的人向康熙遞折子告狀,康熙收了折子,當做沒看到,后來想讓御史去彈劾。 御史也不大敢說話,過往他們經常彈劾宗室子弟囂張跋扈,現在六爺明顯針對這些做事,如果彈劾了,不是自打臉嗎? …… “嘶,你怎么又去了?”說話人驚訝道,“我記得你兩月前才去過吧?!?/br> “那個是因為帶著我丈人去青樓被人抓住了??墒悄且彩俏壹夷飩冇邢擦?,我沒有納妾,而且也沒有自己吃獨食,我家娘們都沒說什么?!卑屠式乐灪?。 杭五:…… 嗯,你家婆娘是沒說什么,不過人家向宗令告狀了,翁婿倆一起去了改造場。 大家很快將話題拉到索額圖府上了。 “對了,你們來干嘛?”一個有些斗雞眼的男人好奇道。 眾人無語地看著他,“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一起窩在這里?” “這不是湊熱鬧嗎?”斗雞眼雙手插兜。 眾人白了他一眼。 斗雞眼也不計較,繼續追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哪能不知道,文華殿大學士索相府上??!”斗雞眼老實說道,“說來,我額娘的表妹的侄子的媳婦也是赫舍里氏,和索相同一族的,往上數三輩,還有血緣關系呢?!?/br> 眾人正想開口,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遠處過來,連忙緊張地探出頭,看到一群侍衛過來了,護著一輛馬車走了過來,眾人身子一震,正戲來了。 斗雞眼也不敢問了,眼睛緊盯著馬車。馬車緩緩走到索額圖府前停下,馬車夫放下一條板凳,車門打開,一個挺拔身影走了下來。 斗雞眼瞪大眼睛,“六爺!” 六爺是佟佳氏的阿哥,雖然和二阿哥明面上并無矛盾,但是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清,現下佟佳氏和赫舍里氏已經水火不容,現下六爺來到索相府上,而且還帶了這么多侍衛,這是要干仗嗎? 斗雞眼用極其小的聲音問道:“你們知道六爺會來?” 巴朗嘿嘿笑,“當然咱們在宗人府有自己的門道,你猜六爺今天弄這一出,是不是皇上的意思?” “那是因為之前宗人府已經派人來請索相了,不過索相老人家將人趕了出去,所以我就聽說六爺要親自來請了?!绷硗庖蝗诵÷暯忉?。 “這是因為什么事?難不成皇上不滿索相了?”斗雞眼一臉迷惑。 “你這個呆頭,沒看到那是宗人府的府兵嗎?索相也歸宗令管??!”一名微胖的男人恨鐵不成鋼道。 “哦?!倍冯u眼恍然大悟,才安靜沒多久,忽而一拍大腿,“二爺知不知道索大人這邊的事情?” “咱們都知道了,你說二爺會不會知道,怕是也沒有勸住六爺?!卑屠蔬駠u道。 眾人點點頭。 杭五:“就不知道六爺是因為什么事,來找索大人的麻煩?!?/br> “不清楚?!卑屠蕮u頭,“沒打聽出來,你們說皇后娘娘現在昏迷著,六爺不在宮里,出來找索額圖的麻煩干什么?” 大家齊刷刷地搖頭。 他們又不是六爺肚子里的蛔蟲,哪能知道他的心思。 …… 胤祚下了馬車,注意到周圍角落里藏了不少人。 屈林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六爺,那些都是宗室,要不要奴才去驅趕?!?/br> 看來這段時間,六爺折騰宗室還不夠,現在居然還敢往六爺身邊湊。 杭五、巴朗表示,能近距離看六爺對上索額圖,就是被勞改,也值得。 “不用,即使人再多,也改變不了結果?!必缝袷半A而上,走到大門前。 索額圖府的門房看到胤祚,連忙趴下行禮。 胤祚負手而立,“既然索相不去宗人府,本宗令就親自來請?!?/br> 兩個門房則是瑟瑟發抖,一是被胤祚的氣勢震懾,另外一方面就是因為佇立在下方的宗人府侍衛。 六爺將宗人府侍衛帶出來,已經表明若是老爺不配合,就要來硬的了。 此時青銅大門發出沉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