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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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道:“大姐,你缺銀子?” 顧盼兒搖頭:“不缺?!?/br> “那你為什么要開館子?” “是你要開?!?/br> “那我為什么要開館子?” “你缺銀子?!?/br> “……” 三丫面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盯著顧盼兒不再說話,那眼神很是明顯,*裸地說著:大姐你撒謊找借口! 顧盼兒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道:“這不你三姐在那么,要是開個館子說不定能常見到。瞅你那樣也不像個種田的泥腿子,京城里有的是才子美男,說不定你在那里待久了能尋個如意郎君啥的?!?/br> 三丫道:“大姐,說實話?!?/br> 顧盼兒敗道:“好吧,咱這是心血來潮,覺得要是有人在京城開個館子。咱以后到京城玩不止有地方落腳,還能免費吃飯,還能有人介紹……” 三丫陰著臉道:“說實話會死嗎?” 顧盼兒立馬豎起眉頭:“你這么了解你大姐我真的好嗎?這要是讓你姐夫給知道了吃醋怎么辦?趕緊吃你的東西,少啰嗦!” 三丫:“……”果然是不肯說實話。 司南在一旁聽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道:“這館子沒必要開到京城,再說了京城的人長得都跟豬似的,一點都不好看。而且京城的人也不好,壞人很多,去那里開館子什么的,實在太危險了。還在待在這里比較好,要是沒銀子的話可以找本公子,本公子別的沒有,就銀子最多了?!?/br> 顧盼兒道:“人傻錢多,的確是?!?/br> 三丫道:“本來咱還想考慮一下的,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這館子若是不開到京城的話,咱這心里面還真就不舒服了!你不是人傻錢多,這開飯館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到時候咱就等著坐收銀子了?!?/br> 說這話的時候,三丫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太理所當然了一點。 一向大大咧咧的顧盼兒也沒去注意,小娘子卻是注意到了。 司南聽著就不太樂意,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京城就像顧盼兒說的,那是人杰地靈的地方,才子與美男眾多,真怕三丫去了那里會被迷了眼睛。本來三丫就不待見自己,要是看上了別的男人,還能有自己什么事? 眼瞅著再有一年就盼到她十三歲的時候,可不能剛情竇初開就讓人給拐走了。 “怎么?沒銀子?”三丫一臉陰惻惻地斜向司南。 “有!”司南趕緊回道。 三丫又道:“舍不得?” 司南訕訕道:“舍不得你去京城?!?/br> 三丫陰惻惻地盯著司南看了一會兒,轉頭看向顧盼兒,說道:“大姐,咱倒是想開這館子,可是沒有銀子怎么辦?” 顧盼兒道:“給你兩根千年人參?!?/br> 千年人參……那值多少銀子?司南算計了一下,頓時就抽搐了。 這千年人參都達到了貢品要求,價錢自然不能低了,賣得好的話一萬兩一支應該是跑不了的。這兩支就是二萬兩銀子,就算是在京城那等地方,這二萬兩銀子也是吃得開了的,雖說開不起酒樓,可開個飯館子卻是綽綽有余了。 “要你人參做甚,這事包在本公子身上了!”司南咬牙說道。 顧盼兒看了一眼司南,突然恍悟:“是哦,你還欠老娘銀子呢!” 司南:“……”本公子的功勞又要被搶了不成? 有那么一瞬間,司南覺得自己成了黑大姐家的奴才,又是給建房子又是開酒樓的,就是到刀具鋪去逛一圈還得自己去付賬……不過很快司南就否定了,這是黑大姐對自個的承認,這是要當成黑大姐妹夫的節奏??! 不就屁大點事么?讓下面的人去辦了就成了。 這邊還吃得熱鬧,那邊顧清那一桌就已經吃完,不過顧清并沒有吃多少,畢竟這右邊的胳膊還不能動,僅僅只是用勺子吃,很多菜都夾不了。也是到了用餐的時候,這幾人才發現顧清的胳膊受了傷,都不免關心地詢問起來。 畢竟書生的右手對書生來說,猶為重要。 顧清先是謝過這幾人的關心,然后便說自己是摔了一跤,摔脫臼了去,養養就能好,并無大礙。 等桌子收拾得差不多了,顧清便借著機會到廚房看了一下。 這一看,顧清頓時抽搐了起來。 家里頭還來著客人呢,這瘋婆娘光讓客人吃魚吃青菜,自己卻跟一大伙子人躲在這里吃火鍋,實在是太壞了。 乍見到顧清,顧盼兒也是一愣:“吃完了?吃飽了沒有?” 顧清指了指自己的右胳膊,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顧盼兒點頭:“肯定沒吃飽,要不要再吃點?” 顧清搖了搖頭,不是不想坐下來再吃點,而是客人都還在客廳那里,自己只是借著尿遁的機會出來,馬上就要回去,要不然待久了就不好了。 “一會先生們還有亭長要回去,你趕馬車送一下?!鳖櫱逭f道。 顧盼兒道:“反正這馬車也是蛇精病家的,讓蛇精病的人送去?!?/br> 顧清道:“讓你送就送罷,哪來那么多廢話?!闭f完轉身就走,也不給顧盼兒機會反駁。 顧盼兒嘴角抽抽了一會兒,又默默地吃了起來,看起來應該是認命去送人了,不過怎么瞧都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說到底還是不怎么待見那鎮學的幾位先生。 小娘子撲哧一笑:“大姐,我看姐夫若非是胳膊受了傷,定然是他自己去送了。這是受了傷才讓你幫忙,你總不能瞧著不幫吧?若真是看那兩位先生不順眼,那便不看,一心趕你的車便是?!?/br> 顧盼兒道:“吃你的東西,那么多吃的還塞不住你的嘴!孫言你個書呆子,沒看到你娘子碗空了嗎?趕緊給燙點rou去!” 孫言‘呃’了一聲,立馬看向自家娘子的碗,見真是空的,趕緊就夾了一筷子rou去燙,瞅著還嫌不太夠,又多夾了兩筷子。眼瞅著快燙熟了,趕緊將小娘子的碗給拿了過去,就要往小娘子的碗里頭裝。 小娘子先是一愣,然后笑罵:“這呆子!” 顧盼兒道:“少在咱面前打情罵俏,沒看有人臉都綠了么?” 這綠了眼的是誰?自然是司南咯! 本來是有樣學樣的,想給三丫燙點rou吃的,結果三丫轉手就把那燙好的rou丟給了四丫,然后四丫又丟給了小豆芽,小豆芽幽幽地看了一眼,又丟給了孫言。孫言這個呆子正忙著給小娘子燙菜,一時間并沒有發現。 等發現以后還以為是自己燙的,直接就夾進了嘴里頭。 瞅著自己燙好的rou進了一個男人的嘴里,司南這臉能不綠么? 熱熱鬧鬧地又吃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除了顧盼兒以外個個都吃得肚子滾圓,顯然胃口小的跟胃口大的不能相比,顧盼兒還差點沒吃飽,還得再吃一會兒??墒悄沁咁櫱逡呀泚碚胰肆?,說是兩位先生與亭長要回去,讓顧盼兒趕緊送人去。 顧盼兒沒吃飽,不樂意動,顧清就下手去拽。 “回來再吃,反正咱也沒吃飽,一會陪你一塊吃?!鳖櫱逯荒苡米笫?,力氣小得很,根本就拽不動顧盼兒,臉都黑了下來。 顧盼兒聽到顧清這么一說,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還是不舍地放下了碗筷,順著顧清的力度站了起來:“行罷,我陪你送人去,真是麻煩!不過我可得先警告一聲啊,牛車我會趕,這馬車就不太會了,一會要是翻了車可別怪我!” “要是這平路也能翻車,你得多唬??!” “……” 去套馬車之前,顧盼兒有點不死心地去看了一下大黑牛,見大黑牛還呼呼睡著,毛色暗淡了許多,并且眼屎都糊了一臉,頓時就死了心了。 這潑皮貨,不就是流了點血么?至于一直睡一直睡的么? 兩先生與亭長本來是打算走路回去的,畢竟這路也不遠,走半柱香就差不多了,不過顧清堅持要送,說是還要到鎮上辦點事,他們便沒有拒絕。不過亭長這心里頭還是慌慌的,比較悚這家的那頭大黑牛,直到見到的是馬而不是牛的時候,這才松了一口氣。 直到馬車牽了出來,顧清才告訴顧盼兒,今個兒可能有人伢子經過鎮上。 去年冬天和今天早春的時候,下雪比較多一些,等到解凍的時候,山上的雪出現了滑坡,將鄰縣的整整一個鎮都給埋住了。很多人就成了無家可歸之人,再加上那個鎮比較窮,很多人自賣自身,要么就賣兒賣女,水縣城里的人伢也趕了過去,買了不少的人回來。 如果沒料錯的話,今天應該會到鎮上,并且在鎮上待上一天。 “你之前不是一直鬧著要買人么?這正好。而且咱家也缺個做飯的,總不能讓三丫一直來幫忙,你自己又不會做?!鳖櫱逭f道。 顧盼兒斜眼:“你可以做的!” 顧清一本正經道:“君子遠離庖廚!” 顧盼兒立馬道:“哪個先生教你的,老娘去找他算賬!” 顧清:“……少廢話,趕緊把車趕出去!” 上了馬車以后,顧清與兩位先生還有亭長坐在里面,顧盼兒自己坐在外面趕車,好在這馬也算得上是熟悉了,倒是沒給顧盼兒尥蹶子。 曹先生不免感嘆,這女子的確勤快又能干,就是脾氣差了一點。 而且其貧富思想不可取,不可取??! 車內四人又開始談起話來,顧盼兒坐在外面就算是不想聽,也時不時聽到了一點,這兩位先生還有亭長覺得顧清可以參加縣試,如果通過了那就是秀才爺。但若是沒把握的話,就最好等到三年以后,到時候若是能再上榜首,便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前十都是廩生,每月都能領到糧食,榜首能拿到的更多。 這不僅僅是糧食的問題,還關乎于名聲。 想想單是考上一個童生榜首,就有不少人想要巴結,若是考上了秀才榜首,那跑過來巴結的人就更多了,定然是名利雙收。 馬車正到鎮口上,就遇見了帶著一群衣衫僂爛、神色委頓的男女老少的人伢子,因為這群人先進的鎮口,顧盼兒不得不先將馬車停了下來。心里頭猜測,這一群人估計就是自家小相公說的那一群人了,瞅著還挺多的。 不過看這情況,大人倒是不多,小孩子占據的數量最多。 可能是家中生的娃子忒多,又可能是遇到這災害實在是養不活這些,不得不賣掉幾個啥的。反正瞅著十歲以下的娃子占據了大部份,男娃女娃都有,個個一臉的迷茫,不知所措,只盲目地跟著人群走著。 馬車停了下來,車中幾人便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這一眼可不得了。 曹先生一看這情景立馬就痛心疾首起來,捶胸嘆道:“這些都是一些無家可歸,不得不走這一步的人??!若不是有那么多為富不仁者,又豈會如此。哪怕那些富貴之人僅僅捐贈一點,這些人也能得到很好的安置,又何必賣身為奴??!” 顧盼兒心道,這老先生又開始作上了,幸好他不知坐著的著馬車是司家的,否則還不知道會怎么個鬧法呢! 本來這說一句兩句,或者再多幾句啥的也就罷了。 可這曹先生卻是一直感嘆,一直痛心疾首的樣子,瞅著一副快要難過得暈過去的樣子,然后還對顧清一個勁地教導。如果是讓顧清好好讀書將來考了官好好對待百姓啥的也就罷了,卻一個勁地規勸顧清若是有能耐就多幫幫這些人。 還說什么能幫一個是一個,不能跟那些商人似的為富不仁啥的。 顧盼兒聽著聽著就不樂意了,忍不住說道:“得了吧你,還說個沒完了!這富人家要是沒了奴才,那老些事情難道就讓富人自個做?要啥都自個做了,哪有那個時間去賺錢?這賺了錢還得貢獻給窮人用,把富人當成傻子了不成?”說完見這群人已經進了去,便又開始趕起馬車來。 曹先生一噎,立馬又指著顧盼兒吹胡子瞪眼,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顧盼兒又再說道:“你還不如燒香求神敗佛啥的呢,讓它少降些天災啥的!這些老百姓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那可是跟富人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別什么都怪到富人身上。人家賺的錢是人家的,又沒欠老百姓點啥,憑啥要捐贈?再說了,這些窮人又不是沒手沒腳的,沒銀子自個不會去賺?沒吃的不會去找?自己都睜著眼等死,那能怪得了誰!” “你你你……”倆先生都氣得沒話說,吹胡子瞪眼的。 一旁亭長卻在心里頭暗自叫好:這說的是大實話啊,多對??! “你老說這些富人買這些人回去奴役不對,可你老有沒有想過,要是這些富人沒有把這些人給買回去,這些人又會是什么下場?是餓死病死還是凍死?所以說富人買奴才也是一種好心……算了,咱還是不說了,瞧把你們給氣的,咱要是再說下去,你們這肺還不得氣炸了!”顧盼兒撇了撇嘴,可真不是像嘴里說的怕這倆先生氣炸了,而是被顧清給瞪的。 剛顧盼兒就跟連珠炮似的,一個勁地說著,顧清就算是想插嘴也插不上,眾目睽睽之下呵斥的話,又忒落這瘋婆娘的面子,只得狠狠地瞪了一眼這瘋婆娘。要是再不閉嘴的話,還真就要罵人了。 幸好還算是聽話,老老實實地閉了嘴。 顧清這才尋了機會去安慰這倆先生,真怕被瘋婆娘給氣出好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