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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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點了點頭,然后拎著東西有些笨拙地往學堂那里走去。 因為天氣太冷,所以學子們都是在學堂里吃午餐,吃的東西由自己帶過去,學堂里的飯堂只幫忙熱一下,要是沒帶吃的去,就只能是餓著肚子了。 顧清的書箱之所以那么沉,也是因為還帶了吃食這些東西。 顧盼兒等顧清進去以后,又站在牛上車往學堂里頭瞅了瞅,好一會兒才坐下然后趕著牛車回家去。這學堂里的學生身高參差不齊,有些都牛高馬大的了,有些卻只有六七歲,總共也才分成三個班。一個是啟蒙,一個則是有了一點基礎的,另一個則是學問稍微好一些,甚至有一小部份人能參加童生試了。 顧清就在最后一個班里,聽起來還挺不賴的樣子。 而且他們那一班的人也沒有相差太遠,年齡方面且放開不說,至少身高看起來是差不多的。 往常都是自己出門,然后小相公在家里等著,現在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顧盼兒又回頭瞅了一眼那學堂,總覺得那學堂不太順眼,而且似乎習慣小相公每天都待在家里頭,一想到回家后看不到小相公,總覺得不太自在。 “習慣是種病,得治!”顧盼兒咬牙,沖著牛屁股就是一腳。 哞! 主人又發什么瘋?大黑牛小跑了起來,邊跑邊回頭瞅了一眼。 “瞅什么瞅,改明兒就把你給宰了!”顧盼兒揮了揮拳頭。 大黑牛寒毛立馬就豎了起來,趕緊撒丫子快跑了起來,還以為自家主人嫌自己跑得慢了。 這跑得太過突然,顧盼兒一個沒坐穩,身體一后仰,腿都抬了老高。 “我去,丫的抽風??!”顧盼兒禁不住爆粗,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 可就是這么一句,大黑牛又加起速來,更快了! 這是牛車又不是馬車,這一跑快起來立馬就顛簸了,顧盼兒被顛得不要不要的,整張臉都綠了。 本來要走一刻鐘的路,愣是半刻鐘都沒用上,就直接到了家。 在自家門口愣了好一會兒顧盼兒才緩過神來,看著大黑牛那副賊兮兮的,又一副防備的樣子,顧盼兒要多無語就有多無語了。 不過是弄頭?;貋矶?,竟然比馬還要好使,這還真是…… 除了無語還是無語,不知該說啥才好了。 顧盼兒原地怔怔出神了一會兒,才上前去將牛車給解下來,這才一解開大黑牛就撒開蹄子跑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就竄進了暖棚里面,然后又用嘴將門關上,只留下一條能容得下腦袋伸出的縫,正賊兮兮地往外面瞅著顧盼兒。 “這潑皮貨!”顧盼兒好笑地搖了搖頭,干脆就去了藥房。 見顧盼兒終于離開,大黑牛才感覺到了安全,賊兮兮地將門關上,然后睡覺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只剩下顧盼兒與安氏,倆人之間少了顧清便也沒有什么話可說的,吃完飯以后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好在忙碌起來的時間還是過得比較快,很快就到了鎮學放學的時間,顧盼兒提前了半柱香的時間就等在了學堂外面。不過牛車所停的地方并非正對著學堂,從學堂里面看過來,是看不到牛車的。 直到堂鐘敲響,顧盼兒才趕著牛車出去。 顧清看到顧盼兒先是一愣,本以為顧盼兒還沒有來的,沒想到顧盼兒竟從角落里出來,看到牛背上的積雪,便能猜測到顧盼兒已經來了有好一會兒。 帽子已經戴在腦袋上,不過斗篷的帽子卻沒有扣上,就這么愣愣地看著顧盼兒。 顧盼兒替顧清將斗篷的帽子扣上,說道:“咋了?才上一天的課就把人上得愣愣的,你們先生教你啥了?不會把人給教傻了吧?” 顧清立馬回神,白了顧盼兒一眼:“你才被教傻了呢!” 顧盼兒點頭:“沒傻就好,趕緊上車罷!這會還下著雪,早些回去比較好?!?/br> 顧清唇微動了動,終究是什么都沒說,先將書箱放到牛車上,然后便有些笨拙地爬上牛車。牛車上放著毯子,明明就下著雪,可上面卻沒有多少積雪,只有零零星星的一點點,應該是才落到毯子上的,看著不由得再次一愣。 今日在學堂的時候,顧清被人笑話了,說他打扮得跟個公子哥似的,一點都不像是來念書的。到了吃飯的時候,別人飯盒里有一兩塊rou已經很好,自己飯盒里的rou卻不少,還有冬日里難得一見的青菜,再次引起別人的議論,就連先生都略有微詞,說念書就要吃得苦,他卻半點苦不吃。 不止如此,還有人笑話他,說他是媳婦送來的。 原本顧清心里面也是憋了一口氣,想著明天絕不要顧盼兒送他了。 可是看到顧盼兒后,顧清煩悶的心一下子就冷靜下來,自己是來念書的,不是來與別人做比較的。 平日里自己就是如此,又何必刻意去改變呢。 顧清冷靜下來以后,將一切藏于心底,并不打算跟顧盼兒說起此事。 外面還下著大雪,路上已有不少的積雪,不是每個學子家里都能有顧清家里這個條件接送人的。況且就算有些學子家里頭有牛車,那些個子不大的牛也難以在雪地里行走,更何況還拖著牛車載人。 這些學子雖嘴里頭說著諷刺的話,心里頭卻是羨慕得不行。 若有牛車可坐的話,他們也不樂意一步一步地往家走,這一步深一步淺的行走起來極為艱難,還提著這么沉的一只書箱,簡直沒有比這更苦逼的事情了。 顧盼兒雖然沒有靠近學堂門口,卻將這些人的酸話聽在耳中,不由得問顧清:“他們之前也是這么說你的?” 顧清先是一愣,才想起顧盼兒的耳朵賊靈,那些人才隔這么遠點距離,自然什么話都傳到了顧盼兒的耳朵里,于是只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顧盼兒有點不悅,不過嘴里卻道:“別管他們怎么說,反正你也是來念書的,不是來聽他們倒酸話的,要知道他們這是嫉妒,嫉妒你有牛車坐他們沒有。畢竟這大雪天的,可是不好走路,還提了個那么沉的書箱,累死他們!” 顧清本就開朗了不少,聽到顧盼兒這么一說,又看了看那些學子的書箱,頓時就笑了起來,露出兩顆與安氏長得極為相似的小虎牙。 “自然,他們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呢!” 顧盼兒原本還擔心顧清心里頭膈應,見到顧清如此開朗,便放下心來。 “嗯,走吧!咱趕牛車回去,讓他們自己踩雪走!”顧盼兒笑了笑,彎身抓起一把雪捏成雪球,往大黑牛屁股上一丟,叫了一聲:“潑皮貨,回家去了!” 顧清看得無語:“你總是有鞭子不用,非得用砸用踹的!” 顧盼兒嘿嘿笑了一聲:“沒事,反正它皮厚!” “等等,等一下!”一位中年男人邊匆忙地整理著拎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邊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顧清連忙叫停:“先等一下,那是我的授課先生?!?/br> 顧盼兒立馬就喊了聲‘?!?,大黑牛能聽得懂這個字,立馬就停了下來。 那先生終于是趕了過來,將東西一股腦兒放到牛車上,然后非常自覺地爬到了牛車上,這才長舒一口氣:“還以為趕不上了呢!還好還好……” 顧盼兒瞥了顧清一眼,示意顧清詢問了下。 顧清便問這先生:“曹先生這是要上哪去?” 曹先生道:“我家就住在鎮口那里,到那里把我放下來就可?!?/br> 這倒是挺近的,走路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也就半刻鐘那樣。不過這雪地畢竟不好走,顧盼兒也不說什么,直接就趕起牛車來。 曹先生見牛車行駛了起來,不由得看了一眼大黑牛,嘴里頭嘖嘖稱奇起來:“早就聽說我們鎮上有一頭特別大的公牛,沒想到竟然是你們家的?!敝笥挚匆谎垲櫯蝺?,對顧清道:“你家娘子不錯,這老冷的天還來接你,日后若是有了出息,可不能忘記糟糠?!?/br> 顧清被說得臉色有些微紅,小聲道:“不會的?!?/br> 曹先生聽著點了點頭,知道少年臉皮薄,也不再往這一方便再說,而是說道:“之前先生們檢查了一下你的功課,發現你雖然輟學許久,功課卻沒有半點落下,比起其他人來說亦是不差。先生們考慮了一下,覺得今年的童生試你可以參加一下,回去可要好好準備一下,畢竟離三月可是不遠?!?/br> 顧清聞言一驚,有些不敢相信,結巴道:“先,先生,學生真的可以嗎?” 曹先生點頭:“且試一下罷?!?/br> 顧清得到肯定,極為認真地點頭:“學生一定會勤奮學好,定然不辜負先生這般期望?!?/br> 曹先生欣慰點頭:“你是個好的,且戒驕戒躁,萬不可掉以輕心?!?/br> 聽到曹先生這么一說,顧清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起在飯堂里的事情,小聲說道:“學生一定會戒驕戒躁,認真念書,不會讓先生失望的?!?/br> 顧盼兒突然回頭:“咋了?我咋聽著不對勁呢?” 曹先生剛說這媳婦是個好的,沒想到這男人說話,這媳婦就插了嘴,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顧清忙道:“沒事,回去我再跟你說?!?/br> 顧盼兒聞言剛要點頭,曹先生聽著卻不高興了,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打聽那么多做甚?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也與你有關。這鄉下人家念書不易,你這婦道人家卻鋪張浪費,不過一頓午飯而已,卻如此的奢侈,甚為不妥,不妥也?!?/br> 這話說得顧盼兒一愣,不由得想了想小相公中午吃的是啥。 這一想卻沒感覺有什么不妥,不由得疑惑地看向小相公:“你自己跑去加餐了?” 小相公搖搖頭:“沒有,就那飯盒?!?/br> 顧盼兒聞言瞬間叫停了大黑牛,疑惑地看向曹先生:“我說你這人有病吧?你教書就教你的書,還連人家中午吃啥都管上了?你這是來教書的還是來當管家的?不正常!” 曹先生一聽,差點沒氣暈過去,指著顧盼兒連道了數字‘你’字,卻是一副氣得說不出來的樣子,半天也沒你出個什么玩意來。 小相公趕緊扶住曹先生,道歉道:“對不起先生,學生娘子脾氣不太好,先生莫要在意,莫要跟她一般見識,學生……” 槽先生立馬就將苗頭指向顧清:“你就是這樣管教自己娘子的?” 顧清聽罷心里頭嘀咕,自己哪里管教得了這瘋婆娘,沒被管教都算好了。 “我去,這不止是管起人家吃食來了,連人家夫妻都管起來了?!鳖櫯蝺悍藗€白眼,指著槽先生對顧清說道:“我怎么覺得這槽先生還不如那酸書生呢,你確定你是被他教的?他這個樣子能教人念書咩,不會誤人子弟吧?” 其實這才上一天課,顧清就已經察覺出來了,這曹先生的學問似乎不如孫言的,并且課堂里教的東西,自己都已經學過,可以說這一整天自己就沒有學到什么東西,反而聽著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可畢竟是自己先生,該有的尊重還是要尊重的。 “你少說一句罷!”顧清有些無奈地對顧盼兒說道。 顧盼兒聞言斜了顧清一眼,心里頭暗自嘀咕了一下,還是老實地閉了嘴,然后又將牛車趕了起來,打算早點將這曹先生給送出去,省得看著鬧心。 可顧盼兒不說話,這曹先生卻不干了,嚷嚷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敝笥质且欢验L編大論,一個勁地說顧盼兒不是,說顧清教妻無道,過于縱容妻子什么的。 顧盼兒越聽就越是不爽,立馬又叫停了牛車,瞬間扭頭瞪向那曹先生:“我說你這姓槽的,你還有完沒完了?我家小相公把你咋地了不成?不過是很平常的一頓飯,你就能拿出來說事,我家小相公是浪費糧食了還是怎么著?還有這怎么管教娘子一事,應該是別人關上門來自己管的事情吧,你一個教書的cao這個心干鳥?你腦子被驢踢過的吧?” “如何不浪費,可知朱門狗rou臭,路有凍死骨,爾等這是浪費,是……”槽先生這話沒有說話,就被顧盼兒給打斷了。 “皇帝老兒一頓就一碗飯,卻享用一百多道菜,怎么沒見你去說皇帝老兒去?我家小相公不過是多吃幾塊rou,你就一驚一乍的,他這是吃著你的rou了,還是你吃不上,所以才滿心不舒服各種找茬?” 曹先生又指著顧盼兒:“你你你……” 顧盼兒一巴掌將曹先生的手給拍開,繼續說道:“別人家是怎么樣的我不知道,可我家就是那個樣子,你的意思是讓我家小相公天天啃干饅頭,然后我這個當媳婦的頓頓大魚大rou?” 曹先生立馬道:“你也可以只吃饅頭!” 顧盼兒頓時就氣樂了,指著曹先生對顧清道:“你確定你的這個先生腦子沒???老娘累死累活就是為了吃頓好的,這要是天天啃白饅頭,我還那么努力干嘛?天天吃飽了就睡得了!這天下間的有錢人也甭賺那錢了,反正賺得再多也只能吃饅頭?!?/br> 說實話,若非這是顧清的教書先生,顧盼兒真想將他扔下車去。 曹先生被顧盼兒說得語塞,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語言,話語卻顯得極為蒼白:“你這是歪理,純屬歪理,不可取也。這天下間就是有那么多為富不仁之輩,才會有那么窮苦之人,才會……” “得了吧你,什么叫為富不仁,把自己辛苦賺來的錢給別人花就是好人?總之咱鑒定完畢,你那脖子上的腦袋就是用來裝糞的!”顧盼兒說完也懶得跟這曹先生羅嗦,一把將曹先生拎下了牛車,順帶將車上屬于他的東西也扔了下去。 之后指著曹先生對顧清道:“他不行,你要還想念,換一個先生!” 見曹先生直瞪眼,一副氣極敗壞的樣子,顧盼兒嘴角一勾,邪笑道:“錢不是問題,反正咱家有錢,就窮得只剩下錢了!” 顧盼兒說完后一腳踹向牛屁股,趕著牛車揚長而去,留下曹先生原地吹胡子瞪眼,差點就沒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