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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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村,村民紛紛探頭觀望,之前見識了村長拉了三車的小豬崽子,不過因為是小豬崽子,村民雖然驚訝卻沒有多少震憾的感覺??蛇@十來個人,每人都扛了一頭野豬,看著想不震憾都難了。 不過村民們都不知道這些野豬是顧盼兒一個人打的,若是知道的話定然會引起轟然大波,說不定個個都把顧盼兒當成妖怪看了。 這時全福家。 張氏早就已經醒來,不過因為腦袋一直發暈的原因,還下不了炕,夫婦倆都躺在炕上著急地等著。能不急么?這四丫都出去一整天了也沒個人影,后山這么危險,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進了后山,會不會遇到野獸。 平日里倆人都忙得不行,哪怕顧大河之前瘸了條腿手里也沒閑過,不過編框子就是修這修那的。誰也沒有那個空閑去管孩子,可現在倆人都躺在炕上,可謂難得的清閑,然而這一閑下來就關始關心孩子的事情。 這才發現三丫已經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想要說教一下也沒辦法說教,四丫腦子里缺根弦,雖然不是個傻的,可也是左邊進右邊出的樣子。 不過那好歹也能說說,現在人不見了才讓人著急呢。 倆人正急著呢,這頭周氏又進了門,見到張氏立馬就翻了個白眼,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直接把張氏當成透明的,扭頭看向顧大河:“老三你想得咋樣?正好老二現在在家,你要是沒啥想法,就去跟你爹說說,把你這一房分出去,省得那些個黑了心肝的整天在老婆子我背后說閑話。兒大了不由娘,你們這一房分出去后自己想咋過就咋過,省得老嫌老婆子我攥著不放,虧了你們?!?/br> 這事周氏下午的時候就提過一次,當時顧大河說要考慮考慮一下。 這才過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周氏又過來催促了。顧大河這心就開始有些拔涼拔涼的,自個娘這是看自己沒了出息所以想撇開自己這一房啊。 難道還能拒絕不成? 顧大河看了一眼低著腦袋的張氏,朝周氏點頭:“娘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只是我這腿現在還沒有辦法動彈,娘能不能幫兒子把這意思給爹提一下?” 周氏白眼一翻,沒好氣道:“這事得你自個去說!明天必須得去!” 周氏才不去觸那個霉頭呢,這事她已經跟老爺子提了三次,哪一次不是不答應就將她罵個狗血淋頭。老爺子脾氣倔著呢,這事除非老三自個提出來,否則想要把老三這一房分出去,老爺子這一關首先就過不了。 “明天你必須得去,你娘我可不想再被人說黑了心肝的,說什么干干活不給飯吃?!敝苁系闪藦埵弦谎?,嘴里哼了一聲,心里頭恨不得再狠狠揍這個兒媳婦一頓,一樣都在同一個飯桌上吃飯,也就這好吃懶做的婆娘一天到晚吃不飽。 顧大河苦笑:“好的,兒子知道了,娘?!?/br> “知道就行!”周氏瞥了顧大河的腿一眼,屁股一扭直接出了門,由始至終都沒有問過顧大河的腿咋樣。估計周氏還是認為顧大河的腿廢了,就算撿回來一條命也是個瘸子,這輩子也不可能會有啥出息了。 周氏眼珠子一轉:老二倒是個有出息的,只是…… 想起那李氏,周氏就氣不打一處來,可也半點法子都沒有。心道別看這李氏一天到晚好聲好氣的,可是記仇得很,這心里頭可是憋著壞呢。 待周氏離去后,顧大河問張氏:“婆娘,你是咋想的?咱真分出去?” 張氏性子軟,沒什么主見,饒是顧盼兒之前說破了嗓子也沒能讓張氏起多少改變:“你是當家的,你說咋辦就咋辦唄?!?/br> 顧大河嘆氣:“我是問你咋想的?” 咋想的?張氏怔了怔,自己咋想的有用么?以前懷著寶哥兒的時候就覺得應該是個兒子了,想著婆婆能對自己好一點,好生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蛇@光想也沒半點用啊,別說能吃飽飯了,比那時鬧饑荒時懷著四丫的時候的日子還要難過,那七個月就沒一天吃飽飯的,干的活還比以前多了不少。 就生下寶哥兒吧,想著自己能好好坐個月子了。 可那也只是想想罷了,才過三天就得自己下炕洗尿片子。 想的事情要是想多了,自然也就僅僅是想想而已,再也不去念想點啥。 不過既然顧大河問了,張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就想著,這家要是分了,以后我也能偶而回一下娘家?!?/br> 顧大河怔住,張氏不提這事他還完全沒想起來張氏還有個娘家,這多么年張氏不回娘家,自己也就開始那一兩年還問一下,后來就再也沒有問過。 想起張氏的娘家,顧大河有些心塞。 其實張氏出身不錯,張父是個秀才,跟著個秀才爹張氏也能認得幾個字,只是張氏剛嫁過來那年秀才爹就病沒了,家里就剩下一個比張氏小上十歲的弟弟跟老娘,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 那年鬧饑荒,那母子倆沒了辦法來找張氏,結果被周氏給趕了出去。 從那以后兩家就再也沒有來往! 顧大河心里頭知道,張氏恐怕是掛念娘家很久了,只是迫于周氏的壓迫,連提都不敢提一下,顧大河心里自然不好受,就跟塞了東西似的:“等這家分了,我這腿好些的時候,就陪你回一趟,說起來四丫跟寶哥兒都沒有見過他們的舅舅和姥姥呢?!?/br> 張氏抬頭看了一眼顧大河,眼內卻沒有多少期盼,這家要是沒有分成,這事還是得聽周氏的,現在說了又有啥用。 正說著話,李氏就回來了,直接去的三房。 “四丫這是咋了?”張氏見四丫伏在李氏的背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實在是擔心得不行,生怕這孩子會出什么不好事。 李氏將四丫放到炕上,道:“沒多大事,估計給餓的?!?/br> 三丫跟在身后,將小豬崽子直接放到炕上,本來蔫巴巴的四丫立馬就亮了眼:“我要吃豬rou,我要吃rou吃,三姐我要吃豬rou!” 連續說了三遍,生怕人家會聽不著似的。 三丫為難了,先不說這小豬崽子還太小,留下來養著比現在宰了的強。就是不留著養現在拿去炒了,還不得被人發現?到時候能吃到嘴里的能有半塊rou就算是好的了。 聽到四丫吵著吃豬rou,大伙的目光都順著四丫的視線看了過去,一個灰毛小豬崽子正蔫巴巴地趴在炕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是……”顧大河驚訝了:“這孩子上哪抱來的小豬崽子?不會是到人家豬圈里偷來的吧?” 三丫瞪眼:“四丫從來不偷東西!” 顧大河一臉尷尬,訥訥地不知該說些啥才好?;蛟S這不能怪顧大河多心,畢竟周氏沒少在家里罵四丫偷吃,并且家里也是經常丟雞蛋什么的。 李氏也有些看不上顧大河,解釋了起來:“這豬崽子要說是偷,那也是偷的野豬窩里的。這孩子也不知道是饞壞了還是咋地,上去掏了人家的野豬窩子,被一群野豬堵在一棵大樹上整整一天,要不是大丫打魚的時候剛好聽著聲,說不定這回還待在樹上呢?!?/br> 說起顧盼兒,李氏可謂心有余悸,又道:“當時那情況你沒有看到,那是啥也不清楚。這堵在樹下的野豬可不是一兩頭,那是整整一大群,有十多頭大野豬,七八十頭小野豬呢!也虧得大丫她腦子好也有那個力氣,要不然就這么沖上去,說不定大丫也回不來了?!?/br> “十、十多頭大野豬?”顧大河夫婦倆都驚了。 “可不是?”李氏想起初初看的那一眼,到現在都有點丟魂,晚上看到都能嚇成這樣,要是白天看到那血淋淋的一片,還不得嚇尿了去?!斑@大丫也是個膽大的,這十多頭野豬也不見她回去找人,就自己一個人愣愣地沖了出去。我是沒看到她是怎么殺的,反正我們找到那的時候,那群野豬都躺在地上了。大丫還在逮著小豬崽子,把那七八十頭小豬崽子也逮了回來?!?/br>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氏一拍大腿,樂道:“這不正好嗎?你們這要是分了出去,正好跟大丫要幾頭小豬崽子來養,到時候宰了可是一大筆收入。這野豬養著不麻煩,到時候讓三丫頭跟四丫頭去砍豬草去,兩孩子也不用費多大的勁就能砍夠豬崽吃的?!?/br> 三丫揉了揉四丫的腦袋,從懷里摸出半塊饅頭塞到四丫手上:“七八頭豬都沒事,奶養的那三頭豬都是我砍回來的豬草,一直都是我給喂的。以后要是沒這么多事干,養豬這活我一個人就能扛下來?!?/br> 四丫咽著饅頭也急急道:“我也能幫忙砍豬草的!” 李氏好笑道:“三頭豬可是跟八頭豬不一樣,差別老大了!” 三丫道:“沒事,這家要是分了以后,他們的衣服不該讓我來洗了。這洗衣服就得花去大半天的時間,用這大半天的時間去砍豬草,很容易就砍夠了?!?/br> 李氏皺眉:“這是得洗多少衣服才要洗上大半天?” 三丫掰著手指頭算著:“爺奶的、大伯娘一房的、有時候四叔那的也要洗,我娘他們自然也是得洗的。算起來一天就有三大盆衣服呢!” 李氏沉默了,看向張氏的目光中盡是不贊同。 張氏有些尷尬,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反駁,自從顧大河傷了腿以后,大房就一直嫌三房都是吃白飯的。這家務活也就基本上全由三丫來做,而張氏自己則到田地里干活,一般由男人來干的話,自己也要爭著去做。 兩個孩子在家里做家務張氏是知道的,只是從來就沒多想過啥,而且就算是有時候看著心疼也顧不上。 顧大河沉默良久,開口道:“這家還是分了罷!” 三丫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高興,至于自個爹現在是打心里頭想要分家了,這樣自己就不用急著嫁人了。四丫雖然還不太懂這些事,不過見三丫高興四丫也很高興,不過很快四丫又皺起了小臉。 “三姐,我還餓!”一整天不吃東西了,能不餓嗎? 那半塊饅頭還是三丫自己從嘴里面省出來的,哪里還能有多的,不由得小聲勸慰:“忍忍,一會就要睡覺了,睡著了就不餓了,明天早上三姐給你弄多點吃的?!?/br> 四丫有些不舍地看著小豬崽子,心里頭還惦記著吃豬rou呢。 “這小豬崽子還小,等咱把它養大了再吃,到時候沒人再管咱,咱能吃個夠?!比倦m然嘴里這樣說著,卻有些不太信任地瞥了一眼顧大河,以前不管有啥好吃的,爹都會全拿給奶吃,姐妹倆連一口都嘗不到。 就算是不好吃的,也要奶點了頭才能吃得上。 顧大河被三丫看得不自在,總覺得這孩子眼神怪怪的,好像自己會搶了孩子的東西一樣。倒想開口問點啥,可一想到三丫那張嘴跟那脾氣,顧大河還是認命地閉了嘴,省得自己自尋苦惱。 李氏摸了摸四丫的頭道:“吃那點哪里就能飽了,餓著肚子睡覺又哪能睡得著。我那里有些點心,我去給拿過來,三丫你也一塊吃點?!闭f著李氏就出了門往二房那邊走了回去。 “還是二伯娘好?!彼难久亲拥?。 三丫則是瞥了一眼顧大河不說話,那眼神瞥得顧大河一陣心虛。 李氏很快就回來,懷里藏了一包點心,長長的袖口里面也藏了半包,本來是只把那包未開封的拿過來的,但想了想擔心兩孩子吃不飽,李氏將那已經開封了的半包也拿了過來。 見倆孩子開心地吃著點心,張氏與顧大河倆心里都不是滋味。 第二天一早,還沒有到吃早飯的時候,周氏又偷偷摸摸地走了過來,叮囑顧大河早飯之后一定要將分家的事情提出來,似乎擔心顧大河不去提這件事,還下了命令不許把早飯帶回房間里吃,必須要到堂屋去吃。 顧大河只得答應,面上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心中澀澀的感覺。 三番四次到三房這里來,卻從不是來看自己這個斷了腿的兒子,而是以一副為你著想的臉面來‘提醒’自己必須要分出去,顧大河這么多年來那顆堅定不移的心,此刻也開始飄忽不定起來,心中有多苦澀也估計只有自己才知道。 顧大河的腿不能移動,張氏只好去請顧大海來幫忙,將顧大河背到堂屋去。 老爺子乍一看到顧大河還有些愣:“這,這腿好了?” 顧大河微澀:“還沒呢,大夫說了,還不能動?!?/br> 老爺子聽罷就不高興了,板著張臉:“這還沒好,既然大夫都說不能動,你這是出來做啥?難不成不出來就沒飯吃了?這次就算了,下次還是留在屋里吃罷,讓你媳婦給你端回去就是了?!?/br> 顧大河低下頭:“我知道了,爹?!?/br> 兒子聽話,這當爹的心里頭也舒坦不少,老爺子點了點頭。 因為飯桌上多了二房倆口子,飯菜比往常要豐富一些,周氏也沒有如往常一樣限制三房的吃食,這對三房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可是看在眼里的大房就不樂意了。這三房沒一個成年勞力,憑啥跟他們吃一樣的,這跟白養著他們有啥區別? 陳氏手肘頂了頂身后的顧大江,這家必須得分,不然虧大了。 顧大江冷不丁被頂了一下,差點沒把碗給摔了,眼珠子朝桌四周看了看,用力回頂了一下陳氏,力氣用大了點,把陳氏頂得差點趴在桌面上,碗也地一聲砸在桌面上,發出‘砰’地一聲,把這小桌上的女的都給嚇了一跳。 周氏冷眼瞥了過去:“干啥呢這是,不吃就滾出去!” 陳氏很想沒骨氣地將碗捧起來再吃,只是余光瞥見三房的兩個賠錢貨一副餓死鬼投胎似的拼命往嘴里刨飯,頓時就硬了起來:“不吃就不知,反正這個家再這么吃下去,金山銀山也遲早得變得沒得吃,還不如現在就餓死算了?!?/br> 一旁使勁往嘴里塞飯菜的顧二丫眼珠子一轉,也將碗給重重擱到桌面上:“就是,吃什么吃,這一群吃白飯不定啥時候就把家里給吃窮了去?!?/br> 周氏懷疑地看著陳氏,平日里陳氏可是最護食的那個,連帶著陳氏生的顧二丫也是個護食的主,誰要想把這娘倆的碗給從手里摳出來,那就跟要了這娘倆的命似的,可今天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娘倆居然都把飯碗給撂下了。 三丫四丫就如沒看到一般,使命往嘴里扒拉著飯,像現在這么撒開肚子吃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連過年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夠吃得飽,倆姐妹又哪里肯放過這機會,饒是張氏用力扯了扯姐妹倆,姐妹倆也沒當回事地繼續吃著。 “行了,不吃就滾出去?!敝苁闲睦锩嬗洅熘虑?,也懶得理這娘倆。 這娘倆一聽,那還得了?對望了一眼,又把碗給端了起來。 李氏見狀嗤了一聲,眼內盡是不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嫌人家吃多了呢!也不想想平日里誰才是吃白飯的那個,這人不要臉還真是無敵了?!?/br> 周氏瞥了一眼李氏,心里頭恨恨的,卻也沒吱聲說點啥。 顧二丫瞅了一眼李氏,眼珠子一轉,不知想到了啥,手肘頂了頂陳氏,湊近陳氏的耳邊不知說了些啥,陳氏眼睛一亮,發光地看著李氏。 “她二嬸娘,聽說你和老二他這次回來是跟著主家公子一塊回來的?咋沒見你倆把主家公子給請回來吃頓飯呢?”陳氏又笑瞇瞇地扭頭看向周氏?!澳镞?,媳婦可是聽說了,老二倆口子干活那家公子人不錯,還特意從縣里找回來大夫給老三倆口子看病來著,咱是不是也得感謝一下,請人家來吃頓飯啥的?” 周氏聞言頓了一下,冷冷地瞥了李氏一眼,然后道:“這事老二媳婦張羅去?!?/br> 李氏微怔,心中哂然,這陳氏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這事讓大海跟公子提一下,至于公子他來不來,全憑公子自己的意思?!卑蠢韥碚f的確要請公子來一下的,可李氏這心里頭也清楚得很,昨日公子到了門口都不樂意進門,更別提到家里來吃飯。 別的不說,就公子的口胃,家里又哪里做得出合適的。 周氏冷下了臉:“什么都推到老二身上,你自己就沒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