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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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納悶呢,不過我懷疑他的親戚就跟我那親奶、大伯娘似的,所以他寧愿自己霍霍了?!?/br> “……也不是沒這可能?!?/br> 安氏呆呆地想了又想,覺得兒子跟兒媳婦應該是遇到一個快死的敗家子。 啊啾! 某公子愣愣地看著跟前被自己噴了鼻涕口水的湯藥,很快便一臉嫌棄:“真惡心,拿走拿走?!?/br> 大富有些rou痛:“公子,這可是十全大補啊,而且都用的上等藥材!” 某公子怒:“補你個大頭,怕浪費你自己喝了!” 大富倒是想喝,可想到碗里多出來的那些沫沫,也覺得惡心。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富想想也不再勸,道:“那公子再稍等一陣子,奴才讓膳房給公子重新熬藥?!?/br> 喝藥喝藥,司南從八歲喝到現在二十一歲,不但沒有把身體喝好,還越來越差。一日三餐均是補藥,喝完藥后便難以吃下別的東西,感覺舌頭早已麻木,覺得自己這一輩子苦不堪言,不如死了算。 “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彼灸贤蝗幌肫鹕衔缭诩嫌龅降哪莻€小婦人,眼睛一亮:“大富你聽著,給本公子吩咐下去,以后不必再給本公子熬藥,一日三餐換作粗糧?!?/br> ☆、小豆芽受傷 大富頓驚:“公子不可,那小婦人一看就不是個好的,見公子衣著光鮮便想敲詐一筆,其話不可當真?!?/br> 司南擰眉,自是知道大富說話非常有道理,可……真不想再吃藥。 “公子聽奴才一言,老爺剛從西南進來一批珍稀藥材,大夫可是說了,有了這珍稀藥材,不出三月,公子的身體定然有所好轉?!毕噍^起那個小婦人,大富是比較大夫的話,更是將希望放在那珍稀藥材上面。 司南擰起的眉頭依舊沒有放松,良久才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大富見司南不再說拒絕吃藥的話,暗地里舒了一口氣,默默地退了下去,打算去膳房催一下,讓把公子的藥快些熬好。 若是顧盼兒知道司南要用更好的藥,一定會道:“嫌死得不夠快!” —— 安氏做飯有些特別,三斤米放了一鍋子的水,若不是剛問過是要將飯撈起來,顧盼兒還以為她要煮粥。rou也做得很特別,先把水燒開,然后把用冷水洗過的五花rou與骨頭放到開水里燙一下,撈出來以后換水蓋蓋直接就煮上了。 “大丫別急哈,很快就能吃了!”其間還安慰了顧盼兒一句。 扣了兩斤米,真的夠吃么? 顧盼兒實在是納悶,水撈飯就算了,可這大骨頭為什么不劈一下,不嫌太長么?這五花rou為什么要整塊煮,切成一塊塊炒著吃不好么? 不過自己不做飯,顧盼兒沒好意思去問。 正不耐煩地等著吃飯,隔壁突然間就吵了起來,聽起來挺熱鬧的。 還真讓人無語,一天不鬧出點事來就不舒服似的。 顧盼兒本打著聽戲的心思去聽的,可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味,這打人罵人的是周氏與陳氏,哭的是這個身體的親娘親meimei,哭聲聽起來挺凄慘的。顧盼兒聽著有幾分觸動,忍不住想要過去看一眼。 正猶豫間,聽到一句‘顧大丫那賤蹄子’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了,對安氏丟了一句:“我過去一趟,你自個小心點,把門拴緊一點?!本图焙鸷鸬爻舯跊_了過去。 安氏張了張口,一臉的擔心,兒媳婦該不會揍人吧?!倒是想過去瞅一眼,可一聽到周氏那高吭無比的罵聲,頓時就縮了縮脖子。揍人要使勁,使勁就容易餓肚子……對,應該煮多點吃的,不能讓兒媳婦餓肚子。 顧盼兒踹門進去,直接從前院繞到后院,一把撞開正在看熱鬧的顧二丫,便見周氏一手拿著喂豬瓢子,一手指著張氏母子破口大罵。張氏跪在地上,懷里抱著顧來寶,身邊圍著兩個女孩,卻不見顧大河。 母女三人身上盡是傷,一片青紫,血漬斑駁,顧來寶身上應該沒有傷,不過額頭上破了一個口子,還依舊汩汩流著血,面色蒼白得有些晶透,氣息微弱得幾乎沒有。 這種情況下,張氏應該急著找大夫,可張氏卻抱著兒子一動不動,雙目無神,嘴里一直喃喃不斷,卻聽不清說些什么,狀似癲狂。 柳氏抱著顧來文有意無意地靠近顧盼兒,小聲嘀咕點什么,聲音雖然很小,但站在她身邊的顧盼兒卻聽了個清清楚楚,想了想也明白張氏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連同那兩個meimei也一臉的絕望。說實話,顧盼兒對他們實在喜歡不起來,雖然不至于討厭,卻也覺得厭煩不已。 原來是顧來寶今日感覺身體好一些,想要曬一會太陽,張氏給他弄了個小板凳,讓他坐在小板凳上曬一會。天氣還有些冷,懶得干活的陳氏也想到院子里曬曬太陽,卻見顧來寶坐在小板凳上一副乖巧的模樣。 陳氏看著不但沒有歡喜,還心生厭惡,走上前去在背后用力一把推開顧來寶。 不料力氣過大,顧來寶瘦弱的身子被推飛出去,額頭磕在石子上。 張氏正在喂豬,眼瞅著自個兒子磕破頭不醒人事,頓時就急瘋了,拿著豬瓢子就沖了過來打陳氏,被周氏瞅了個正著,頓時就心疼得叫了起來。倒不是周氏心疼顧來寶受傷,也不是心疼大兒媳婦被打,是心疼那被張氏抓在手里的豬瓢子。 可惜周氏叫得遲了點,張氏幾下就把豬瓢子給打破了。 打破了豬瓢子的后果就是張氏被周氏痛打,挨了打的陳氏也趁機討回,張氏被打疼以后也回了神,急急要求周氏請大夫給顧來寶看??蓜e說周氏因豬瓢子的事上了火,就算沒上火也不可能出半個銅錢,不但不給請大夫還邊打邊罵,嘴里說的沒一句好聽的。 打罵間兩丫頭驚哭了起來,張氏尋空沖了過去,便見顧來寶氣弱游絲的樣子,怎么叫也叫不醒,似乎沒了呼吸。 張氏頓如雷劈,整個人呆呆滯滯,兩個丫頭也嚇壞了。 在這個年代里,可以死丈夫死媳婦,就是不能沒有兒子。張氏生顧來寶的時候傷了身,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懷上,因為生丫頭忍氣吞聲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在生下顧來寶時舒了口氣。哪怕這個兒子再嬌弱,只要活著就是張氏的希望,支撐她活下去的支柱。若是在過去,張氏有時候也會恨顧大河沒出息,可覺得兒子沒救了以后,張氏連恨都恨不起來了,活著跟死了沒啥區別。 至于三丫四丫,完全被嚇壞了,受張氏影響下,也一臉的絕望。 顧二丫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得意忘形:“這討債鬼終于要死了!” 顧盼兒聽得直皺眉,目光陰冷地看了一眼顧二丫,嚇得顧二丫退了兩步,面色微微泛白。顧盼兒卻沒理她,目光四下找了找,終于在角落里找到抱著頭坐在地上顧大河,看不清其表情如何,身上散發的氣息讓人心生不喜。 悲傷?崩潰?絕望……真是復雜。 不論如何,顧盼兒是看不起這個便宜爹,自己沒出息就算了,還連累小的一起受苦。過去的先不說,就說現在,明罷著自家媳婦兒子吃虧受傷,不但不出頭替妻兒討公道,還躲在角落里一動不動的。 ☆、上山采藥 要顧盼兒說,張氏嫁給這么個男人,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 不過這家子人顧盼兒誰都不想管,唯獨顧來寶這個長得跟豆芽似的小子讓她狠不下心來。眼瞅著人都快沒氣了,這些人不是繼續謾罵和幸災樂禍,就是在發呆,再耽擱下去想救也救不活了。 顧盼兒管不了那么多,走過去一把將小豆芽給搶了過來,抱著就往外面跑,這里面的人愛咋樣就咋樣,她不想管也懶得管。 可總有那些吃飽了不干人事的存在,這不,顧二丫就一臉得意地攔在顧盼兒面前,大聲叫道:“大姐你是不是又瘋了,再怎么說這討債鬼也是你親弟弟,被你弄得都快沒氣了,你再瘋傻也不能害了他啊,要知道殺人可是要償命的?!?/br> “殺人償命?”顧盼兒頓了下來,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陳氏:“說得也是,我還真是瘋傻了,應該是報官才是?!?/br> 這話一落,本一臉得意的陳氏頓時僵住,看著一本正經的顧盼兒不由得驚恐了起來。衙門是什么地方?進了門哪怕沒有罪也要掉層皮的地方,更別說那短命的討債鬼是被她推成這樣的,要是進了衙門…… 陳氏不敢去想了,自個的命可是金貴的,都還沒有活夠呢,咋能給這短命的償命,驚慌地叫了起來:“快,快攔住她,不能讓她去報官!”說完后又急急撲到周氏身上:“娘啊,你可得救媳婦,媳婦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討債的這么不禁用,自己摔破了腦袋。娘啊,媳婦要是坐了牢,這名聲就沒了啊……” 周氏本也沒在意,反正這個要死不活的孫子她也沒在意,死了還能省點藥錢??陕犼愂线@么一嚷嚷,周氏頓時就不悅了。在她看來這孫子反正也是養不活的,早點死了還能省錢省心,可這死了還要連累家里,那是絕對不行的。 “報什么官,好你個傻大丫,誰教你學會這個?”周氏斜了一眼隔壁方向,沖著顧盼兒就謾罵起來:“養不熟的白眼狼,吃了兩天別人家的飯就忘記自己是被誰養大的,把你養這么大倒貼嫁妝嫁出去,就是這么回報自己娘家的。你沒聽到是這小子自己摔成這樣的么?你就算是報官也沒理,別把衙門當傻子?!?/br> 顧盼兒已經止住小豆芽的血,只是光止血沒用,小豆芽本就虛弱,流了這么多血等于要了他的命,呼吸已經變得很淺,身體也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陳氏見顧盼兒面色鐵青,不由得扯了扯周氏的衣袖:“我說娘,要不去找個大夫來給這討債鬼看看?說不定能救回來呢?” 周氏不耐煩地扯回自己的衣袖:“救什么救,老娘哪有銀子,難不成……”說著懷疑地打量起陳氏來。 陳氏心中一驚,直搖頭:“沒,沒……媳婦只是怕坐牢,再說殺人是要償命的,你想啊,要是傻大丫這瘋勁上來揪著不放,媳婦豈不是……娘你就讓大夫來看看唄,好歹能救活就行?!狈凑怯憘硪彩莻€短命的,大不了再多養兩年,就不信不給買藥能挺著不死。 瞅瞅那抱著腦袋不吭聲的瘸腿老三,又瞅瞅傻坐在的張氏母女仨,陳氏眼珠子轉了轉,也不知道在打著什么主意。 周氏心想也是,可一想到要出藥錢,就跟剮了她的rou似的,不由得將主意打在顧盼兒身上:“大丫好歹也是這討……寶哥兒的姐,相信大丫不會那么沒良心看著不管,就讓大丫抱回去養養。至于請大夫什么的,大丫你自己看著辦吧?!闭f完一副我很大度的樣子揮了揮手,拿著破瓢子轉身離開。 如果周氏沒走得那么快的話,倒也看不出來什么。 顧盼兒冷嗤一聲,也懶得表達些什么,就連自己那對便宜爹娘也懶得瞅一眼,抱著小豆芽就走。不過路過顧二丫的時候,下腳的力氣稍微大了點,聽著耳邊那聲尖叫,心情暢快不少。 有那么傻的伸腳出來給她踩干嘛不踩? 顧二丫疼得眼淚花子都要流出來,惡恨恨地瞪著顧盼兒后背,心里詛咒著小豆芽去死,更詛咒顧盼兒不得好死。 那惡毒的眼神饒是不回頭,顧盼兒也能感覺得到,不過那又怎樣?顧盼兒從來就不在乎,這些人在她的眼中不過螻蟻般的存在,哪怕她只恢復一成的實力,也能讓他們消失得不起半點浪花。 以強凌弱從來就是她的最愛! 顧盼兒抱著滿腦袋血的顧來寶進門嚇了安氏一跳,看到顧來寶昏迷不醒更是急得哭了起來,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地往下掉,瞅著就覺得特別的傷心。若不是對安氏的性子有所了解,顧盼兒說不定會懷疑顧清不是安氏的兒子,顧來寶才是安氏的兒子。 這愛哭性子真不討喜,顧盼兒給安氏上了個貼子。 不過好在這安氏雖然不太討喜,但還是有點作用。顧盼兒將身上僅有不多的靈氣用來溫養顧來寶,然后將人放回屋子,叮囑安氏道:“不忙的時候看一下,這小豆芽要是醒來,你喂他喝點湯。還有,我沒回來之前,不管誰來你都別讓進門,要不然你就算是哭破嗓子也沒人救你?!?/br> 安氏不安地問道:“要是清哥兒回來了呢?” 顧盼兒嘴角一抽:“那是你兒子!” 安氏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只是問你讓不讓他進來?!?/br> “……” 顧盼兒不想說話了,對安氏不是一般的無語,這天下要都是這樣的婆婆,當兒子的便不用擔心夾在其中難做,反倒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哪天被掃地出門了。 不過體諒安氏的腦容量,顧盼兒出門的時候還是說了一句:“你兒子回來以后,讓他到房間里看著,免得小豆芽醒來找不到人害怕?!?/br> 安氏呆呆地想到,這是讓進門呢還是不讓進門呢? 這個問題有點深奧,讓兒子去想好了! 葬神山這個名字聽著挺玄幻的,不過顧盼兒并沒有多想,不管哪個地方都有那么幾個神話了的名字。值得注意的是,葬神山脈四季常青,里面野生物不計其數,自然生長的藥材也應該有不少。 ☆、你也是豬 顧盼兒這一次進山,打的著就里面的藥材的主意,反正她膽肥不怕遇見什么東西。 在外圍遇見幾個挖野菜的,顧盼兒一時興起想跟他們打個招呼,誰知道還沒等她湊上去,見到她的人就跟見了鬼似的跑了。一連遇到好幾個都是這樣,顧盼兒郁悶得不行,要不是想要維護自己的良好形象,真想將他們一個個拎起來毒打一頓——姐長得有那么像壞人么? 自然不像壞人,可村里都傳開了,顧大丫瘋了,會打人。 村里人遠遠地看到顧盼兒進了山林內圍,卻沒有人去提醒一下,倒不是沒有猶豫的,可想到村里傳的便沒幾個人敢上前去說,再加上顧盼兒走得快,一下子就沒了影,大家也就將話咽了回去。 反正是個瘋傻的,死了消停? 說不定能活著出來? 顧盼兒可不知路上遇到的那幾個人腦子里想了這么多,自進了內圍以后她就發現了不少珍貴藥材,可能是少有人進來的原因,這些藥材的年份都很高,不一會兒她就采夠了要給小豆芽用的藥材。 本想再采一些的,可是摸了摸肚子又瞅了瞅天色,決定還是先回家。 修煉之人都懂得那么點醫術,對藥材更是熟悉,顧盼兒雖然醫術算不上很好,但對植物卻是有一定的了解,能否入藥甚至一看便知。這叢林她看了看,到處都是可用之藥,想要采干凈是不可能的,根本用不著費這個勁,以后要用什么再進來采也一樣。 正打算回去,叢林里突然竄出來一頭粗壯的野豬,長長的鬃毛以及獠牙高訴顧盼兒不用刻意去看它的肚皮或者屁一股就能知道它是一頭公野豬,而且是一頭重達兩百多斤的成年野豬。 對上這頭野豬,顧盼兒唯一想到的是:早知道有送上門的豬rou就不去買了,為了吃兩口rou還被小相公嘮叨了這么久,我容易么? 顧盼兒將捆起來的藥草往邊上一扔,抽出別在后腰上的柴刀如同餓狼般盯著大野豬,在她的眼中這就是一坨好吃的rou,肚子正叫囂著要吃rou,整個人就跟餓了三天三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