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到了第二日,舒忌看著自家頂著兩個碩大烏眼圈的丞相大人,一向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終于是出現了一絲裂縫,還是飛快的穩住了:“丞相大人身子可好些了?屬下這就吩咐煎藥?!?/br> “不急?!备禍Y抬手制止道,“備馬,我要出去一趟?!?/br> “如今外面正亂,丞相大人若無要事在身,還請莫要離開府衙?!?/br> 傅淵笑道:“怎么?跟了我這樣久,你還是沒有半點長進嗎?現在人人都在謠傳我染病,只有我生龍活虎的站在他們面前,這謠言才會不攻自破。連嚴少白出面作證都會被人誤認為給我打圓場,還有什么辦法嗎?” 舒忌看了一眼傅淵,嘴角微微抽了抽,低聲道:“若是如此,還請丞相大人明日去更好?;魜y來勢洶洶,染疾者大多活不過三日。既然昨日謠言散開,那么丞相大人若是明日再出去,效果就好得多了?!备鼊e說您這倆烏眼圈看起來很像是縱/欲/過/度好嗎?出去給人看了……還不如說您染病了呢! 當然,作為正宗狗腿子,舒忌這話是不會說出來的。丞相大人絕對又在思妻成狂了,而且昨天被越王那一刺激,肯定心中思念更甚。其實舒忌心中也有幾分小小的希冀,若是夫人沒事,是否表示著,如心和瑯華都沒有事? “我吩咐你查的事怎么樣了?”傅淵低聲道,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是,此事還沒有許多眉目,正在著手調查?!笔婕傻?,“只是撇開旁的不談,原本在夫人院中的人,連同瑯華慕玨等在內少說也該有五人,但火場之中只有三具尸體罷了,算是一個端倪?!?/br> “縱火,又是縱火!”傅淵勾起一個笑容,頓時讓人覺得背脊都涼了不少,“那些日子小漁村就被人縱火,整個村子盡數燒了個干凈,現在又是縱火……”他笑得那樣的溫存,到了最后,銀牙暗咬,“若不殺了他,我傅淵枉為人夫,亦枉為官!” 舒忌很平靜的聽著,又說:“丞相大人節哀,若誠如越王所說,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會有事的?!?/br> 傅淵微微緩和了臉色,又道:“雨薇呢?” “依著丞相大人的吩咐,捆了扔在柴房呢?!笔婕上袷窃谡f一個死人一般,“只待丞相大人吩咐,就會有人去審問她?!?/br> “呵……”傅淵笑得那樣的溫潤,如同三月春風拂面一般讓人不忍移開眼,“她實在太過愚昧了,以為越王真的有那心思將她帶來這里么?不過就是推出來一個替死鬼罷了?!鳖D了頓,“也罷,如今青嵐生死不明,留她性命,算是為青嵐祈福吧?!?/br> 舒忌沉默的聽著,靜靜的不曾說話。 處理了公文到傍晚,又多了一個村莊出現染病的反應,傅淵雖然很淡定的回了“照?!倍?,但心里也是焦急起來。所謂的照常,那就是隔離起來,而這吳越隔離的人數越來越多,難道到最后,真的會變成一片死地不成? 傅淵緊緊握拳,若是嚴少白和華神醫再找不到法子解決,這吳越之地,可就真的要成為一片焦土了。 正想著,聽見外面舒忌的聲音:“丞相大人,端敏公主府派人來了,說是夫人的遺物,現在交還給丞相大人,依托哀思?!?/br> 傅淵不覺心中一抽,想到端敏對于謝青嵐算是照拂頗多,不管是出于什么緣由,謝青嵐也叫了她那樣久的“娘”,于情于理,他也該親自去一趟才是。 一邊應著,傅淵一邊起身向外走去,盛夏烈日迅猛,頂著日頭炎熱得很。只見二門前停著一輛馬車,那裝飾很是平常,斷然不像是富貴如同公主府的馬車。傅淵心思一沉,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青嵐……” “還抱著別人呢?!币粋€有些陰惻惻的聲音從馬車后響起,循聲看去,那人分明是舒瑯華,但額角明顯有個傷口,一看就是利器所致,“我若是丞相大人,現在就進去捉jian?!?/br> 舒瑯華在此,傅淵再蠢也明白了什么意思,甚至連其話中的意思都無暇顧及了,大喇喇的登上車轅,掀開了車簾。 車里那嬌小的人兒正正襟危坐,膝上還伏著一個男孩兒,因為連日趕路,風塵仆仆之下有些消瘦,一雙原本就很有神的大眼睛顯得更是大了,見他躬身有些狼狽的站在車轅上,也就是看了一眼,又轉頭看著伏在腿上睡得香甜的男孩兒。 然而丞相大人不干了,上前一把提著男孩兒的衣領子將他提溜開來,后者迷迷糊糊的被這樣粗暴的對待,整個人都是大寫的懵逼,被立在馬車外的舒瑯華接住,低聲道:“謝jiejie……” “你謝jiejie要和謝姐夫說體己話呢?!笔娆樔A的聲音還是像是被寒冰浸泡過的一樣,“待晚上一會子,你再來找她吧?!?/br> 男孩似懂非懂,乖乖嗯了一聲,又聽到傅淵從里面扔出一句話來:“帶他走得越遠越好,最好別回來了?!?/br> 舒瑯華冷笑一聲,知道這貨根本就是因為醋勁又犯了才這樣粗暴的好嗎? 而馬車里面,傅淵提溜開男孩兒之后,將謝青嵐緊緊抱在懷中,渾身不住的顫抖,不覺眼圈發紅,連聲音都有些哽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抱在懷中小了一號,但那熟悉的馨香讓傅淵那樣的依戀。謝青嵐也沒見過傅淵這樣狼狽的樣子,只是輕輕撫著他的背讓他放松下來。 兩人這樣維持著姿勢好一會子,傅淵這才恢復了素日里的冷靜,輕輕撥開她的發:“隨我下車,餓了嗎?” 謝青嵐只搖頭,又點點頭,傅淵雖是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也是緊緊蹙起眉頭:“嗓子怎么了?” “……被煙熏了,又淋了一場雨,有些啞?!痹局x青嵐的聲音可算是珠圓玉潤的嬌俏嗓音,但現在嘶啞之中又有些軟綿,微微撅著嘴的委屈樣讓傅淵心中酸楚,輕輕吻一吻她,“少說話就是了,隨我下車吧?!?/br> 一系列的整理活動,沐浴后,因著此處沒有謝青嵐的衣物,她索性穿了傅淵的衣衫,寬大的袍子,頗為爺們的在腰上扎了一圈腰帶后,這才提著袍裾,高高興興的跑到傅淵身邊,也不顧長發濕潤,抱著他,啞著嗓子說道:“我昨日聽見人說你染病了,嚇死了我……” “可沒有這回事,”傅淵笑道,扶她坐下,“越王那廝整我罷了,偏生吃壞了肚子?!睂ι纤辆ЬУ碾p眸,也是笑出來,“已然好了,你切莫擔心就是了?!庇掷谧约和壬?,舀了一勺魚rou餛飩喂給她。 這一路上謝青嵐都吃得干癟癟的干糧,能吃到自己愛吃的熱食也是高興壞了,哪里還等傅淵喂,歡天喜地的將一碗餛飩吃盡了,還吃了幾個棗皮馬蹄卷,這才舒服了。 又將長發往后一捋,道:“我與你說些正事,隨我來的那男孩……” 傅淵黝黑的眸子里閃過慍色,就那樣看著她,柔聲道:“你我夫妻這樣久不見,期間生離死別,青嵐竟然向我提別人?” 謝青嵐心道是這貨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的吃醋,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才說:“我嗓子不好,你聽著就是了,別打岔?!鳖D了頓,“那孩子,是小漁村的人,而且那時他染病了,但現在又痊愈了?!?/br> ☆、第192章 傅淵夫妻二人許久不見,期間又是各自得了對方死訊或是瀕死的消息,難免溫存了很久。哄睡了謝青嵐,傅淵這才起身,出了屋中。 雖說安陽侯府被一把火燒盡了,好在眾人都沒有性命之憂??粗媲懊济粺粢话氲哪将k,傅淵沒有半點想笑的沖動,低聲道:“你們誰告訴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倒也沒什么,不過是有人夜半縱火,又安排了弓箭手在墻外埋伏,就等咱們中招呢?!蹦将k一笑,又將手上的折扇抖開,扇骨都斷了好幾根。 慕玨的扇子雖是看著文雅,但實際上也是他的兵器,扇骨更是非金非玉的奇石打磨而成,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可以動得了的。 “那日大火起來,我帶著夫人翻墻準備逃離,卻見墻外埋伏了弓箭手,一等咱們出去就下令射箭?!蹦将k道,又揚了揚手上的傷痕,“若不是躲得快,這可就廢了?!?/br> 舒瑯華坐在一邊,冷冷的打岔道:“是你‘抱’著夫人?!?/br> 慕玨尷尬的咳了一聲,那眼角看了一眼傅淵,又笑道:“丞相大人,屬下知錯了,再有這樣的時候,屬下應該拎著夫人或者扛著夫人才對?!?/br> 傅淵搖頭不置可否,半晌后道:“看清是誰領的人了么?” “丞相大人真的猜不到是誰嗎?”慕玨道,又看了舒瑯華和掠影一眼,“當日那弓箭來得迅猛,我抱著夫人實在騰不出手來,尚且是掠影為我二人擋去了不少箭矢,現在掠影肩上傷口未愈。后來實在無法突圍,只能退回安陽侯府之中,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樔A也被流矢傷了,若不是閃避得快,一只眼睛都得沒了?!?/br> 傅淵不覺心中傷感:“苦了你們了?!?/br> “哪里苦?”慕玨笑道,“既然身為丞相大人心腹,自然該做些心腹該做的事?!庇终f,“當時侯府被大火圍住,我們實在無法突圍,到了最后,踩在夫人閨房之中發現了一條所謂的密道?!?/br> “密道?” 舒瑯華抱胸道:“謝赟富可敵國,在今上繼位的時候,就知道這位素來摳門小氣,只怕是有一日會因為錢財而容不下謝家。這才在夫人的閨房之中開辟了一條密道,而這密道的所在和打開方法,也只有云舒才知道?!庇謸P起一個笑容來,“可該多謝丞相大人當日想要哄夫人歡喜將云舒接了回去,不然這好幾個人,非得死在當場不可?!?/br> “云舒呢?” “云舒養在端敏公主府呢。咱們從火場出來之后,云舒被燒傷嚴重,只能暫居公主府養傷,而這人明擺著就是沖夫人來的,利弊權衡之下,也只好護著夫人來吳越了?!笔娆樔A聳了聳肩,“我瞧著我那哥哥,半點不曾關心我的死活,滿心就惦念著如心了?!?/br> “你也別說什么氣話?!蹦将k道,“現在塵埃落定,還有些事不好。夫人還活著的事要不要公之于眾?若是公之于眾了,又該如何?還有咱們帶來的那個男孩兒,丞相大人要如何?” 傅淵搖頭:“你們都累了,先在府衙好好歇著吧,此處都有咱們的人看著,不必在意?!庇趾莺菸樟宋杖?,想到自己在京中都做出了那樣的部署,竟然還被人傷了謝青嵐,傅淵實在是挫敗得很,但隱隱約約的,腦中也是漸漸有了些輪廓。 傅淵回了屋中,才見原本熟睡的謝青嵐披著薄被坐在床上,越王沿著薄被緩緩傾瀉下來,那樣的可憐,見他回來,她才張開手臂,意思很是明顯了。 傅淵失笑,俯身抱她:“這般粘人?!庇趾鸵绿上?,安撫道:“沒事了,你不必害怕,再不會有這事發生。是我……沒有顧好你,險些鑄成大錯?!币娝徽f話,傅淵想了想,把謝青嵐撈進懷中,“日后咱們再也不分開了,就算死也死在一處?!?/br> 謝青嵐微微合了眼,背過身去,良久才啞著嗓子說:“這可是你說的?!?/br> 原以為她惱了的傅淵頓時含笑,將她扒拉進懷中:“為夫還以為你惱了?!?/br> 謝青嵐笑道:“我有什么好惱的?”想了想,“你可知道那人是誰?我識得那些弓箭手的打扮,盡是羽林衛!而那人……是許覆!” 許覆乃是羽林衛都統,是徹頭徹尾的劉尋死忠!除了劉尋,羽林衛都統是不會聽命于任何人的,換言之,在傅淵走后,想要誅殺他家眷的人,正好是劉尋! 就算明白傅淵是對付世家的有力武器,但劉尋依然不會放過他。一旦謝青嵐被殺,京中的世家是第一個被懷疑的,所謂架橋撥火莫過于此。只要傅淵氣昏了頭去與世家拼命,就算世家勢力盤根錯節,也必然是會被重創的,等到世家難成氣候之后,劉尋再動手除去傅淵,一切水到渠成。 傅淵原本就想到了這個答案,也不驚訝,埋頭看著謝青嵐。借著月光,他似乎能夠看到謝青嵐眼中深深的恐懼,心中柔軟的那一部分被狠狠的戳了一下。夢中她也是這樣躺在自己身邊的,只是轉瞬,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別怕,我與你保證,再不丟下你一人了?!备禍Y攬她入懷,大手覆在她眼上,“聽話,睡一覺就是了,我陪著你?!?/br> 謝青嵐點頭:“我要你陪我睡?!备禍Y笑道:“也好,這么些日子,也鮮少睡著了?!弊鹕砻摿艘律?,只穿著中衣躺下,抱著謝青嵐道,“如此,咱們都睡了吧?!?/br> * 待到第二日起身后不久,夫妻倆先是吃了早膳,這才去尋那被謝青嵐救回來的小男孩。 男孩正在吃飯,檀心很有耐心的勸他,見謝青嵐和傅淵結伴而來,這才對男孩笑道:“你謝jiejie來了?!?/br> 男孩笑瞇了眼,也不吃了,跳下凳子,張開手臂向謝青嵐跑去:“謝jiejie?!敝x青嵐原本是要接住他,還沒等男孩跑到,就被傅淵整個人給拽到了自己的另一邊。 男孩也是蒙了,看著面前俊美無鑄、笑得好比陽光般的傅淵,背脊上不免滲出一陣細汗來,也是局促了起來。 “鐵柱,你別怕?!敝x青嵐笑道,“我與你說過的,我是來吳越找人的?!彼幻嬲f,一面笑得靦腆,“這是我丈夫,你喚他‘傅叔叔’就是了?!?/br> “促狹的丫頭,喚你jiejie喚我叔叔,成什么樣了?”傅淵笑道,目光卻盯著這名叫鐵柱的孩子。鐵柱有些局促,還是很上道:“傅哥哥……” 雙方都坐下了,傅淵這才開口:“你叫鐵柱是嗎?我來的目的,是想問問你,你當時染病的事,還有小漁村的事?!?/br> “有夜叉!夜叉大半夜來放火!”鐵柱叫起來,想到奮力將自己推出火場的奶奶,他眼淚都出來了,“小漁村從來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么閻王會讓夜叉來殺我們!” 他哭得傷心,謝青嵐趕緊安撫他,傅淵抿緊了唇:“你可看清了那夜叉長什么樣子?” 鐵柱整個身子一縮,下意識躲到了謝青嵐懷中。他也是□□歲的年齡了,縮在謝青嵐懷中的樣子讓傅淵目光微微一緊,舒忌立馬上前將這小子給扯了出來。 鐵柱也不爽得很,瞪了舒忌幾眼無果,這才坐好:“那天晚上,火光太強,好像那些人都穿著石青色的衣服,還帶著刀!”他飛快的補充完一句,又坐立難安的樣子的看著謝青嵐。 謝青嵐嘆道:“少說也是好幾個人,個個穿著石青色的,還帶刀,我也想不出來是什么人?!?/br> “你不必細想,是衙役?!备禍Y微微咬緊了牙,聲音還那樣的處變不驚,“食君俸祿不知為君分憂,替民解難,反倒是穿著官服去殺人。到底是有什么樣的君就有什么樣的臣?!?/br> 可不呢,劉尋能讓許覆帶人去殺謝青嵐,這一方衙役也能被上面指揮去縱火燒了整個村莊,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莫過于此了。 鐵柱癟著嘴,不敢說一句話。謝青嵐嗓子不好,也就由檀心代替說道:“夫人在道旁見到這孩子時,這孩子已經奄奄一息了,夫人到底心中不忍,就讓舒姑娘診治了一番,說是身上有燒傷,又是餓得,夫人也就給了他吃食。后來鐵柱說要到州府里來,索性一道結伴。直到昨日,鐵柱才說往日他也是染病了的,但現在生龍活虎的,夫人這才將他帶了來?!?/br> 傅淵一直很平靜的聽著,此時才轉頭道:“嚴少白來了么?”舒忌道:“已然去請了,怕是一會子就到了?!?/br> 傅淵一邊點頭,一邊道:“鐵柱,你從小漁村逃出來,一路上可是吃過什么?” “奶奶給了我一小包黃豆?!辫F柱一雙眼睛晶亮,“當時我也被火燒傷了,我經過鄰村的時候,傷口進了黑灰,又癢又疼,鄰村一位好心的大嬸見我一身都是燒傷,給我尋了塊豬胰子和豬腰子為我擦拭,涼涼的倒也見效?!庇挚迒手?,“我那個時候還染著病,也不敢告訴那位大嬸,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庇帜艘话褱I,“我就揣著那兩塊內臟,傷口疼狠了就擦一擦,原本以為我當天就會死的,可是……拉肚子和嘔吐倒像是慢慢止住了?!?/br> “豬胰子?豬腰子?黃豆?”謝青嵐蹙著眉頭細細想了一陣,腦中總算是靈光閃現,也不管自己嗓子因為被煙熏了而沙啞,幾乎大叫出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依著現代醫療技術,霍亂的嘔吐應該注射鉀離子,而黃豆富含鉀;至于霍亂引起的腹瀉,則可以注射腎上腺皮質激素,而這種激素,正是哺乳動物的腎臟分泌出來的! 聊勝于無,也是鐵柱命不該絕,這樣的巧合,讓鐵柱活了下來! 正值此時,外間響起了嚴少白的聲音:“果真?傅相真的找到了染上瘟疫未死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聲明,這所謂的方子是沒辦法的瞎掰。原本歡歡是想要定個很牛掰的病癥,順手打上了霍亂倆字。 結果后來找怎么治療霍亂,歡歡的狀態就是大寫的懵逼……反正那些治療方法根本就不像中醫會用的。 后來歡歡就用生命見證了“自己要吃的翔,跪著都要吃完”這個真理,從此瞎掰無法轉圜了…… ☆、第193章 眼見嚴少白進來,謝青嵐沉吟片刻,便對鐵柱輕聲道:“大夫進來問你,你如實告知就是了,我不便在這里,一會子我再來與你玩可好?” 鐵柱眼巴巴的看著謝青嵐,還是乖乖地點頭答應了。謝青嵐說了一句“好孩子”后,這才起身往外而去。 “傅夫人?”嚴少白一向是個嚴謹性子,坊間早已盛傳謝青嵐的死訊,他對此倒也深信不疑,現在乍一見到謝青嵐,也是懵了懵,“傅夫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