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第148章 自從大燕開國以來,為了防止平民有了文化后造反,明文規定了是不許平民接受教育并且為官的。而皇帝這回大刀闊斧的想要找場子,下面的再有不滿也不敢頂風作案,只好擺出一副忠君愛國的樣子將這科舉的事給辦好了。 而眼看著如今,春闈開始已在眼前。 謝青嵐對外宣稱小產,好容易熬過了一個月,實在悶得不要不要的,又推說是要去送子觀音廟為自己已經離去的孩兒祈福,趁著這熱鬧的時候往街上去了。 如今的京城,頗有些熱鬧,四面八方趕來沐浴皇恩的學子們,如今紛紛懷中揣著紙筆,行走在道上就與同伴開始了吟詩作對,街上不少地方都擺起了桌椅,以供這些學子們一展胸懷,來寫些對聯什么的。 謝青嵐坐在馬車上,微微掀起車簾,見道旁不少青衫打扮的書生聚在一處,三五個成群,寫著什么,不多時又爆發出一陣喝彩聲,想來文采極好。 但轉念,謝青嵐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這些學子再多,但十之八/九就是京城人士,皇帝去年才命各地興辦官學,這些人是要有怎樣的天賦才能在一年的時間里就能吟詩作對?所謂十年寒窗苦讀,除了這些因為傅淵的緣故而早就讀書的人之外,又有多少人能在這樣短暫的時間里做成這些? “方兄才華如此,想來定能在春闈之中拔得頭籌?!庇质且蝗喝舜負碇舜?,雖是熱鬧,但看得出其實都是圍著中間的一人,那人生得白凈,但因為去的較遠,也是看不清了,“到時咱們通州的書生們,也能揚眉吐氣?!辈恢l說罷,又是一眾附和聲,看來那方姓書生很是得人心,又見他保全推辭道:“小可不過是多了幾分刻苦罷了,諸位同窗必然也能如同小可一般。況且今日京城之中的學子都是丞相大人一手調/教出來的,必然是比小可更厲害的?!?/br> 又是一陣唏噓聲,去的遠了,也聽不清在說什么。謝青嵐忽然一哂,想到二十一世紀,要是每個學生都有這群文人這樣的豪情壯志,說不定早就是人人博士博士后的時代了。 放了簾子,謝青嵐靠在馬車之中,“我且歪一會兒,到了你們喚我就是了?!?/br> 待馬車停在丞相府前,如今太陽正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觳竭M了院子,見舒忌立在院門,謝青嵐低聲道:“丞相回來了?” “不曾,今日說是去與馮先生說話了?!笔婕衫渲粡埬樆卮?,旋即又讓開了身子,如心做了一個鬼臉,又挽著謝青嵐的手,“夫人趕緊進去吧?!?/br> “你又皮了,他若要與你動手,仔細我不護著你?!敝x青嵐失笑,如心可不在乎,“若是姑娘舍得,那也無妨。姑娘不護我,也別助著他就成?!?/br> 無奈搖頭,謝青嵐坐回了原位:“我瞧著這回的春闈只怕能夠選出不少能人呢,也算是好事?!?/br> “我瞧著也是好事呢?!碧葱男Φ?,但話里話外也有了傲氣,“不過今日回來,我瞧那方姓書生未免太狂了些,我可不認為咱們家姑爺親手扶起的人不比他?!?/br> 謝青嵐隱隱知道她在說李清明,想到那蠢萌的李家小伙,謝青嵐還是有些想笑。原因無他,李清明對傅淵,那就是類似于腦殘粉的存在,這人死腦筋不假,但對于傅淵還真是忠實擁躉。若不是真的忠心,可敢在傅淵失蹤下落不明的時候,領了京中的學子堵了洛陽侯府? 說起洛陽侯府,這么些日子,趙蘊蓮和宋馳未免□□靜了些……這倆是什么人?可是真真的自以為是,而且全心維護著世家的權利,現在春闈眼看著就要開始了,他們居然沒個反應,實在有些奇怪好嗎? 只是謝青嵐還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更不會覺得這倆不來打擾自己,自己會覺得坐立難安什么的。兼之傅淵又不在,睡了一會兒,又取了花樣子來繡。 上回被傅雅無意嘲笑了一頓,丞相夫人可是憋足了一口氣,非要讓人刮目相看不可。 這頭云舒又從安陽侯府趕了來,見謝青嵐這樣賢惠的在刺繡,也是欣慰起來,低聲道:“姑娘,前些日子,姑娘托我查的事,已然吩咐下去了?!?/br> 就算謝青嵐嫁了人,云舒對她的稱呼也并未改變過,倒是格外的讓人受用。 “多謝姑姑了?!敝x青嵐咬斷了線頭,“這好歹是性命攸關的事,毒害我身子的查不出來,我也就暫且不查了,但百和香之中,混進了那樣重的零陵香,我就不得不問問了?!比羰撬娴囊惠呑佣忌怀鰜砗⒆?,就算傅淵不在意,她難道也能不在意? 云舒頷首:“只是此事,一時半會兒,也是查不到什么的。一式香料,經手過多少人,被多少人觸碰過,誰都不知道。百和香價值不菲,更是馥香居獨家有的,謝家素來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也不敢做這些糟心的事,只怕是對香料捻熟的人,否則誰會想到這樣陰狠的法子?” “想得到,還能經手的,這才是高手?!敝x青嵐幽幽說,“我讓檀心查一查丞相府中所有丫鬟小子的底兒,只怕有一點半點的不妥,這可就糟了?!?/br> “早該查了?!痹剖娴?,“姑爺是什么人,因著這緣故,不曉得結了多少仇家,都盼著要害姑娘和姑爺呢?!?/br> 這話倒是,論記仇,傅淵這人,大燕無人能出其右;論得罪世家,大燕也無人能出其右。而這些世家,誰又是省油的燈呢? 誰都不是,也只有世家,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大張旗鼓的買/兇/殺/人。 謝青嵐尷尬的一笑,傅淵的確是將這丞相府整治得跟鐵桶一樣了,但是因為上次中毒的事,傅淵將這府上的婆子丫鬟都給換了一遍,保不齊其中魚龍混雜,混進了什么臟的臭的也不一定。 見謝青嵐有意思要嚴查此事,云舒也不再說這事了,反倒是說起了如今的春闈之事:“眼看著再過幾日就是春闈,這些學子們紛紛上街與同窗切磋,看著雖是風氣純良,但這些人,即便來日為官,只怕也有些惱火的事了?!?/br> 謝青嵐沉沉的嗯了一聲:“結黨營私,是個皇帝都會忌憚,他們如今無論怎樣聯絡感情都是無妨的,但若是到了為官之時,不說世家們抱團對抗他們,就是上面那位就不能完成放心?!闭f罷,眸底涌出深深的擔憂來,“更不說,他們其中,大多都算是傅淵的門生?!?/br> “姑娘此言差矣?!痹剖娴吐曅Φ?,“是皇上下令重新拾起科舉制的,這些人都是天子門生,和姑爺有什么干系呢?況且,皇上就算忌憚,也是忌憚姑爺和褚將軍走得太近,但姑爺不曾,百無一用是書生,難道皇上還擔心著筆桿子里的人會造反不成?所謂制衡之術,在士族沒有完全崛起之前,皇上不會那樣愚昧自毀長城的?!?/br> 這話當然是真的,劉尋除了好面子點精蟲上腦就沒智商了點讓人寒心了點之外,還算是個好皇帝,至少人家沒有為了享樂就荒廢朝政,還是努力的維持著貴族和士族的平衡。 雖然并沒有改變貴族壓倒性的優勢。 “我若是姑娘,我絕不擔心那些?!痹剖娴吐暤?,“學子們也是頭一次一展拳腳抱負,他們會什么,到底能做什么,誰都不知道,他們急于展現出來,想要世人看到他們,想要皇上認可他們。但此舉無疑會損害貴族的利益,貴族們是什么樣的,姑娘比我更清楚,何況他們原本就不想士族崛起,既然這樣,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卻也是極為正常的不是?” “他們敢嗎?皇上對此事也是很期待的,如此與皇上對著干,莫非不怕皇上秋后算賬?” “為什么要怕?皇上就算是皇上,他難道真的敢大刀闊斧的對世家做什么?世家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惹惱了,世家生了異心,可就是得不償失了。像是褚將軍那種手握重兵的,說好聽些是皇親國戚,但說難聽些,您的干娘端敏大長公主是怎樣的人,不用我多說了吧?!?/br> 端敏對于劉尋早有不滿,但這是自己嫡嫡親親的侄兒,她從來不說罷了。而太后,端敏是從始至終都看不上的,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逼著站隊的時候,端敏的態度就是褚霄的態度,他們倒向哪邊還是個未知的,劉尋不敢冒這個險,就算世家真的阻攔了春闈的進行,也不過小懲大誡一番,不敢真的做什么。 這皇帝也當得夠憋屈的。 云舒這才輕輕說:“姑爺未必想不到這點,想來,防范尚且來得及,但若是京中的世家紛紛行動,姑爺也是擋不住?!?/br> 這春闈一旦成功,世家的權力可是真的回天無力了,這種時候,要還窩里斗,就真是傻缺了。 而要阻止春闈,最好的不是硬碰硬,而是軟法子,逼得皇帝不得不停止春闈!這么想著,謝青嵐當下命人出門去打探一番,不多時,舒忌才折了回來,將話說完,謝青嵐當場虎了臉色。喝罵道:“這群豎子!”又努力平復了情緒,“還請姑姑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咩咩咩咩咩咩~~~ 青嵐妹子要進入朝斗模式了~~ ☆、第149章 而沒過上幾日,京城之中再次喧囂了起來,至于為什么,世家們可不是坐以待斃的傻缺。 “姑娘,如今京中沸沸揚揚的,學子們都買不到墨石,眼看著就要春闈,沒有墨石,答卷什么的,豈非是癡人說夢?”檀心奉命在外探聽了幾句,忙慌慌的回來向謝青嵐稟報,所謂文房四寶,筆墨紙硯,沒有墨,寫畫什么的,難道蘸白水不成? 謝青嵐冷笑:“這群賊人,為了阻止春闈,什么陰損的想不出來?”沒有墨石,春闈如何能夠舉行?除了貴族,誰又有墨石呢?這種時候,一問三不知,就算皇帝秋后算賬,只要將春闈拖完了,那就算是成功。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還不止呢?!比缧囊矎耐饣貋?,“我問了門房的人,說是如今京中的翰墨之地全都沒有墨石,連來日的墨石都被人預訂了,現在京中是半塊墨也沒有了。官宦家中尚且算了,但京中的學子們,又如何能夠找到墨石?” “春闈的墨石是要自己提供,沒有墨石,只怕無數人要放棄了?!碧葱膰@了一聲,又看著謝青嵐,“夫人可有什么法子?” 謝青嵐不答,反倒是問道:“傅淵呢?” “丞相大人也是知道此事,現在出去了?!比缧囊幌蛐闹笨诳?,說得倒也是酣暢淋漓,“不就是趁著前些日子丞相大人無暇管著他們,這才生出這樣的事端嗎?” 謝青嵐只是擺手罷了,低聲道:“不急,我自有法子。你們誰知道如何尋到李清明?若是知道,趕緊來一趟才是?!?/br> 眾人面面相覷,自然都不知道李清明的地址,一時也是惱火。謝青嵐咬了咬下唇,尚未說話,又有人說是云舒來了。 說起云舒,謝青嵐實在是有些依賴她,一來是算是謝家唯一的親人了,二來,云舒的能力確實讓人很是看重。當下命人將云舒請了進來:“姑姑,如今可是到了時候?” “姑娘沉住氣才是?!痹剖嫘Φ酶呱钅獪y,但神色實在太過冰冷,叫人覺得怪怪的,“姑娘和丞相都不便出面,我愿意替姑娘走一遭。姑娘只需等著我的消息就是了,一旦成了,這些學子們不拘是誰都會感激姑娘和丞相的,來日對于這些世家,可是不小的打擊?!?/br> 謝青嵐“嗯”了一聲:“有勞姑姑了,還請姑姑萬萬保重自身才是?!?/br> “老侯爺待我恩重如山,我幫姑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痹剖婷蛑煲恍?,旋即轉身出去了。 要說現在的京城,也算是亂成一鍋粥了,前些日子,街上有多少人來來往往切磋文學,現在就有多亂套了。 不少學子圍在翰墨軒前,個個臉皮都氣得紫脹起來,為首的一個生得白凈,濃眉大眼的,看得很是好看,舉手投足間滿是書卷氣:“掌柜的今日還是給個說法才是,昨日來問,掌柜說已然賣完了,要我們今日再來,今日來又是賣完了,既然都是做清白生意的,如何這樣欺瞞于我們?” 他這話說完,身后的學子們紛紛點頭附和,一時眾人義憤填膺,聲勢大得恨不能用唾沫星子將翰墨軒的掌柜淹死。 掌柜一時一個頭兩個大,只得好說歹說的勸著這群知識分子,但所謂對憤怒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能安撫這群學子的,不過只有那些墨石罷了。 “翰墨軒一向是京城之中最大的商鋪,休說我們不信,這京中也沒人會信翰墨軒沒有墨石!松煙墨沒了,難道油煙墨也沒有了么?我們愿意多付錢買,難道也不成?” 這話一出,再次點燃了眾人,紛紛表示愿意出更多的錢買到墨石,一時之間,掏錢袋的聲音此起彼伏。 掌柜的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別說他們愿意出錢買,就算是他們抬了金山來,自己也變不出墨石來??!好幾日之前,就有人來買墨石,而且是一車一車的買回去,連未來一月的墨石都被預訂了。 原本掌柜的也沒有多想,但現在這局面,他不多想也不行了——眼看著春闈就要開始,而墨石什么的,都是學子們自行準備,沒有墨石,考個屁??!蘸了白水寫,上官也沒辦法審,無非就只有延后,或者直接取消。 掌柜的還想等這次春闈過了,如果這些人真有為官的,來日也把自己家的混小子送到官學去,來年掙個功名,也好擺脫這下九流的商人。 但現在可好,明擺著就是有貴人要阻止春闈了。 眼看著掌柜的被書生們的眼刀快捅成篩子了,已有一個大嗓門在身后來了一句:“聽我一句勸,趕緊回去,你們這樣圍著翰墨軒也不成個樣子,還是想要聚眾鬧事?” 轉頭,身后的人穿著魚紋錦袍,正是羽林衛的打扮。 羽林衛在上回端敏遇刺之后,被皇帝下令整改,如今乃是直接聽命于皇帝,正副都統再沒有往日的權力。不少眼尖的當然認出了這打扮,平頭小老百姓當久了,當然知道什么叫做息事寧人,都紛紛閉了嘴不再說了。 為首的那書生也不肯相讓,微微揚起頭,滿是讀書人的傲骨:“我等并非是鬧事,只是春闈在即,沒有墨石,試問同窗們如何考試?莫非能夠蘸了白水書寫不成?” 許覆剛領了差事要去辦,也不過路過,見這幅場景,也是出言制止。但現在聽了那書生的話,也是瞪大了雙眼,看向站在臺階上的掌柜:“委實如此?皇上明旨下達,難道你敢抗旨不遵?” “官爺明鑒!”掌柜的這一聲嬌啼婉轉,像極了戲腔,“誰不是清清白白的生意?誰又肯放著這樣的生意不肯做?只是草民實在是沒有法子了,但凡有墨石,如何不肯賣?早在三五日之前,就有人將墨石全部買走,連未來一月的墨石都預訂了下來,現如今火燒眉毛,又如何去找?”又抹了抹額頭,“還請諸位到別的地方去問問,興許別人那里還有些存貨,或者正從外運進來……” “胡言!別處早就賣光了,否則我等如何這樣圍著你翰墨軒?”書生之中爆出這樣一句話,眾人附和,唯有為首的那人看著許覆,“大人,既然皇上有心從民間選出能夠委以重任的人,那么應當所有人都為皇上這旨意而慶幸的??创笕说拇虬?,必然是能見天顏的,還請大人將今日的事轉述給皇上,若是可以,延遲春闈?!闭f罷,又深深一揖。 這人思路倒是極為清晰,許覆在心中贊了一聲,又多問了一句:“難道旁的地方委實沒有了?” 眾人紛紛點頭,許覆眉頭擰了起來,要說這樣不滿春闈之事的,除了世家,還真想不出來是誰了。出了這樣陰損的法子,不就是想用軟刀子逼著皇帝就范么?還這樣趕著去戳傅淵肺管子,真像是世家的手段。 戳傅淵肺管子什么的,那倒不要緊,但這樣不將皇帝放在眼里,那就有些大逆不道了。許覆是皇帝的親信,當然的忠君愛國,如何肯這樣放任世家們做這些不要臉的事?當下決定進宮去向皇帝言明此事,又吩咐道:“掌柜的,但凡有新墨運進京中,直接賣給學子們,休對方是誰,若是你東家有什么異議,直接叫他來尋我!”又亮出自己的腰牌,表明自己的身份。 艾瑪,羽林衛都統!那是什么身份,皇帝親衛,直接能見到天顏的人!而且羽林衛擁有橫行霸道的權力,只要人家想,可以直接進貴族家中拿人不告訴皇帝的好嗎? 掌柜的心理活動:這可是又招惹上了一尊大神。 眾書生們得了許覆的保證,也就漸漸散了。但有人不這么想的,此事但凡是頭腦清醒些的,都知道是世家想要阻止春闈好嗎?而皇上雖是天下之主,但實則很多時候都為世家制掣,如果世家們鐵了心要阻止,皇上未必拿得出主意來。 比如那為首的書生就是這樣想的。 皇上再想要除去世家,但需要一把利劍,而這把利劍,毫無疑問的,就是丞相傅淵。那書生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如趁著什么時候去找傅淵,興許還能得出什么好主意來。 尚未走出幾步,他就不慎與人撞了,忙不迭的拱手施禮:“小可尚在想事,無意沖撞……” “無妨?!蹦侨松碇A服,滿臉的冷若冰霜,卻讓人覺得有種莫名的貴氣,正是云舒,“公子倒像是忙著去哪里一樣?!?/br> “不過是有些事……”書生也很明白,不曾言明到底有什么事,“也不足掛齒?!?/br> “公子是為了墨石之事吧?”云舒笑起來,故意出言試探,“如今世家們著了慌,自然只能出這樣陰狠的法子了。公子若來找世家搖尾乞憐,倒也能尋到不少墨石,有了世家做庇護,自然會高中的?!?/br> 這話還真是有些刺心,但明擺著,云舒方才是看到了這人與許覆說話時的傲氣的,否則怎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沉了沉心:“今日京中的學子,但凡是搖尾乞憐的,早就搖尾乞憐,不必等到今日了?!?/br> “既然如此,還盼著公子早些找到法子?!痹剖胬湫σ魂?,“可惜丞相大人鮮少見外人,公子去了也是無功而返?!?/br> 那人暗嘆云舒將自己的心態居然能把握十成十,又見她笑起來:“方公子,從通州遠道而來,如今可只有回去了?!?/br> “即便丞相不見,我也會去的?!狈綍豢淳褪遣辉缸寗e人看不起的,趕緊說著,又傲然道,“尊駕是什么人,為何知道我是誰,又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我不是什么人,也沒有那心思害你?!痹剖娴?,“你一個書生,難道值得我相害么?”頓了頓,“不過是替我家姑娘傳一回話,替你指一條明路罷了。至于我為何知道你的身份,前些日子,你在京中那樣的聲名鵲起,我為何不知?” 方書生臉上泛紅,過了一會兒,才問:“不知尊駕口中的姑娘究竟是誰……” “我姓謝?!痹剖孑p聲笑道,“若是公子能參詳得出,明日午后去尋我家姑娘就是了。若是參詳不出,看來方公子也不過爾爾,不必再科舉之事上費些心思,趁早回去種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