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丞相大人——”李清明童鞋這一嗓子恨不能嚎得石破天驚,匆匆迎上前,“學生有事稟報?!?/br> “不急?!备禍Y滿臉笑容,溫潤得如同一方美玉般,推門道,“下回來,直接進去就是了?!?/br> 李清明似聽非聽的應著,又將跟著自己的那人拉進了書房,“丞相大人,這就是學生的堂弟,今日才進京的……” 傅淵頷首,算是知道了。那人看了傅淵一會子,才說:“丞相大人原來這么……我還以為是個滿臉胡茬子的大漢呢!” 滿室寂然,李清明橫了堂弟一眼,都差點沒憋住給他一個暴栗,見傅淵臉上笑容如常,心道是還好丞相大人沒生氣,忙說:“丞相大人海涵,學生這堂弟有些不靈醒,卻絕無惡意的?!?/br> 嗯,只能說蠢萌的李清明童鞋太不了解他家丞相大人,他家丞相大人小肚雞腸得一逼,笑得越和暖越恐怖好不好!! 他那堂弟李清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皮,這才磕磕巴巴說:“小人今日進京來,與堂兄說過幾句話,這就被拉來了,連中飯也不曾吃……” “舒忌去吩咐廚房拿些冷饅頭來?!备禍Y深深的詮釋了他小氣的事實,這種天氣吃冷饅頭,冷壞了腸胃,上吐下瀉都是輕的。舒忌也不管自家主子又想報復人了,轉身去了,不多時提著一籠饅頭回來,還真是冷冰冰的,像石頭一樣。 李清曜也不嫌棄,看來是真的餓了,大口大口將饅頭咽了,果不其然又噎住,傅淵再次命人將了些冷水來,也是報復心蠻重的。 “本相聽說,你原本半月前就該到了,如何現在才到?”若是沒有要緊事,李清明也不會將他帶來。李清曜吃了冷饅頭,又灌了一杯冷水,現在腸子肚子都在打顫,還是說:“大雪封住了路,小的待在客棧里耽擱了幾日,這才出發的。誰知道到了冀州,又下起了大雪,積雪怕都有五六尺厚了,道旁好多農舍都被壓塌了……” “你說什么?”傅淵一向談笑風生的樣子,但此時,一雙劍眉蹙起,“冀州大雪封路?” 李清曜現在肚子已經開始發作了,痛得臉都紅了,不住的點頭,見傅淵眸子頓時陰沉起來,突然就萌生了這長得跟神仙似的丞相大人不會又要整自己吧?磕磕巴巴說:“小的也不知道,只怕今年冀州得被雪災侵襲……” 傅淵呼吸微微沉重,冀州離京城那樣近,但沒有一絲消息出來,又是為什么?他探子雖多,但大多都在京中,如何能知道京外的事?!又看向滿臉通紅的李清曜,沉了聲音:“你說的可是真的?果然雪深五六尺了?!” 李清曜腹痛如絞,哪里敢跟傅淵扯淡?點頭如蒜搗:“小的不敢胡說,那雪深得……怕是一個精壯的男子都只能露出發頂……”又實在掌不住,放了個屁,書房原本說不上大,頓時味道怪異了。 李清明是讀書人,當然知道什么叫做有辱斯文,看了堂弟一眼,聞到那異味,當場就削他了:“你、你當著丞相大人怎么可以……”又漲紅了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傅淵充耳不聞,冀州離京城這樣近,若是有災情,折子一定會經過他的手??涩F在,別說折子,連一點消息都沒聽到,若不是冀州官員紛紛隱瞞此事,又怎會出這樣的狀況! 大燕上至朝堂下至地方,官員大多是世家子弟,世家利益關系盤根錯節,彼此之間可能是幾輩子的姻親了,若不這樣官官相護,如何維持著最大的利益?連農舍被雪壓塌了都無人過問,置這些平頭老百姓性命于何地? 如此草菅人命,其心可誅! 李清明削完了堂弟,見傅淵臉色有些詭異,頗有幾分陰沉,縮起了脖子,又道:“丞相,若是官官相護,只怕冀州百姓兇多吉少??!如今臨近過年,再有這樣的事,若是置之不理,恐生民變?!?/br> 可不是么,劉家的老祖宗就是因為前朝苛政,領著一眾好漢反了,建立了大燕,要是再來一次…… 劉尋怕是又要跳腳了。 傅淵看了臉色通紅的李清曜,揮手命舒忌帶他去恭房,又道:“硯之暫且莫走,我立刻進宮去見皇上,此事茲事體大,若是再知情不報,皇上只怕龍顏震怒?!?/br> 李清明雖然有些蠢萌,但于大事上拎得極清,點頭稱是:“丞相大人快去快回,學生自然會等著丞相大人回來?!?/br> ☆、第135章 v三更 這京中這些日子極為太平,左不過越王又揍人了,傅淵一路進宮,在御書房之中見到了正在勤政的皇帝。 后者笑得一派高深莫測,話中的親昵與往日一模一樣,但若說他心中沒有結,特么誰信???“阿淵怎的又來了?莫不是舍不得朕這表兄?”說著,起身道,“也好,朕批折子也批得乏了,阿淵陪朕下盤棋吧?!?/br> “皇上?!备禍Y低聲道,“臣有事起奏?!?/br> “講就是了,你我兄弟之間,不需這些?!眲こ粤艘粔K點心,“可是有要緊事?” “冀州大雪,如今雪深五六尺,然當地官員知情不報,若非今日有一學子堂弟入京來,只恐京中無人知道此事?!?/br> “你說什么!”劉尋騰地站起來,“冀州雪深五六尺?!” “是,”傅淵答得恭謹,“道旁農舍已有不少被雪壓塌,不知多少百姓受到波及,官員知情不報,無賑災使前往,只恐激起民變?!?/br> 劉尋嘴角抖了抖:“他們、他們怎么敢如此囂張!”說罷,重重一拳錘在了御案上,慌得唐德海趕緊上去為他吹手:“主子爺仔細手疼,為這等子狼子野心的氣惱不值得?!?/br> 皇帝臉上繃得緊緊的,黑得都能滴水了。內心小人正在咆哮中,先不說這些人罔顧自己的信任,娘噠還挑了劉平要走沒走的時候,這不是又給劉平看自己的笑話嗎?!還有傅淵,這廝居然連京城之外的人都買通了?!果然是不妨不行!這人與自己愈發離心,總有一日…… 劉尋這樣想著,眼中已經露出陰狠來,但不過一瞬就隱了去,坐在椅子上,展眉一笑:“阿淵,你意下如何呢?” “臣不敢妄自猜測?!备禍Y很淡定,皇帝這么忽然問自己,說不是請君入甕都不信,“只是此事,急需查證,若委實如此……” “這倒是?!被实垡荒槨皭矍渖畹秒扌摹钡哪?,思量片刻,“宣許恒進宮?!?/br> 許恒這人,乃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算是御史里面最大的官了。為人剛直不阿,但也是太剛直不阿了,越王在京中橫行霸道的事,也就他敢彈劾,被越王截了幾次胡,給胖揍了一頓,第二天照常彈劾,惱得皇帝只能意思意思罵越王一頓。 但就皇帝個人而言,他巴不得這異母弟弟把名聲搞臭了才好,若是劉平真有異心,名聲臭得跟什么似的,誰會愿意輔佐? 而許恒能剛直不阿,派他微服私訪去探查冀州的災情,才是最好的法子。 許恒來得很快,見傅淵也在,眉頭就皺了起來。開玩笑,別人可是正統的貴族,喜歡跟傅淵這士族混在一起才怪呢!但是還是很知禮的穩住了自己的想法,向皇帝行了禮:“皇上召臣,可有要事商議?” 劉尋將事情一說,許恒這剛直不阿的憤青臉都紅了,當場就開始罵了:“豎子!如此草菅人命,視百姓性命如無物,還有什么顏面食天子俸祿!” 見他這么激動,劉尋老懷甚慰,又說要讓他微服私訪,許恒這貨一片紅心向祖國,當場就答應下來了,半點沒管已經快要過年。 劉尋再次被這廉臣給感動了,又說了些話勉勵許恒,這才讓人散了。 傅淵回了丞相府,又與李清明不知道說了什么,兩人一直談到了一更,才算是結束。 回到房中,傅淵見謝青嵐坐在榻上,手上還拽著端敏給的繡花樣子,像模像樣的繡著,見他回來,頭也不抬,低聲道:“餓了么?” “嗯?!备禍Y笑著應下,又奪了謝青嵐手上的針線,“晚上做這些做什么?熬壞了眼睛可不好?!?/br> “曉得啦?!彪m說他有點簡單粗暴,但還是因為疼自己所致,謝青嵐也恨受用,當下擱了手上的東西,這才坐好了身子,見檀心等人來布好了菜,也起身道,“吃飯吧?!?/br> “下回不必等我了,餓壞了可了不得?!币娝矝]吃飯,傅淵心疼了,忙囑咐道。謝青嵐咧開一個笑容:“不過是我今日不餓罷了,誰肯等你?”頓了頓,“可是出事了?” “嗯?!毖柿丝谥械募t杞珍珠丸子,傅淵這才娓娓說了冀州的事,聽得謝青嵐一愣一愣的,“出了這樣大的事,竟然膽敢知情不報?” “實則也未必不能理解?!备禍Y道,“沒有損傷到自己的利益,只要消息封鎖的好,不傳到上面,那又有什么要緊的么?況且世家們抱團是常事,一個選擇不說,自然都不會說。下等的庶民是死是活,他們根本不會在乎?!?/br>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謝青嵐不覺惱怒,冷笑道,“只知道向平頭小老百姓耍威風,若是能像越王一般,逮著不順眼的就揍,或許還能得一句真性情的評價?!?/br> 聽她提到劉平,傅淵眉梢一揚,默默的夾了一塊肥膩的東坡肘子,淡淡說:“莫說越王,與我這等子面和心冷的jian佞相比,誰都是真性情?!?/br> 他素來不喜歡肥膩的東西,現在夾了這樣大一塊肥rou,還有這話,謝青嵐再遲頓也知道這人又不舒服了,笑瞇了眼:“好啦,怎跟個孩子似的,這樣的醋都吃?” “我早說過了,我不是個大度的?!备禍Y擺出一張小媳婦臉,“休在我跟前贊誰?!?/br> “曉得啦?!敝x青嵐甜甜一笑,心中也是感嘆起這貨也太能醋了。 而沒過上幾日,臘月二十前后,冀州官員火了。左都御史許恒一封奏折砸到了皇帝御案上,詳詳細細的將冀州從州府到縣衙一共三百多號官員盡數彈劾了一番,朝野震動。 當然,還是有那么幾個沒被彈劾的,那些子還是覺得上峰這樣做不對,偷偷遣了幾個人往京中送折子,還沒出縣城呢,就被人盯上了,那幾人左等右等不見消息,知道多半出了事,一狠心一跺腳,自己上京來了,然后被大雪堵在了驛館之中不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風寒,渾身酸軟無力,別說趕路,就是下地都做不到。 反正冀州是火了,官官相護到了這地步,一整個州府都沒人來報個信兒,皇帝自然震怒,當場免了刺史的官,又開始在朝中尋找賑災的人。 賑災使可是個肥差,得了民心不說,還能趁機撈些油水!朝中紛紛謀劃著等把主使定下來,自己就去撈個副使當當——可不,反正到時候辦事如果不力,可有正使頂著呢,自己就負責打打醬油就行了。 在臘月二十三,送灶王爺上天的那日,皇帝下旨命宋馳為賑災使,平國公世子為副使往冀州鎮災去。 這消息一出來,滿城嘩然。宋馳和趙蘊蓮成婚才多久,現在要小夫妻乍一分別……原本以為傅淵那廝一定會邀功,世家們已經做好準備要阻止,但現在傅淵居然連句話都沒說,世家們也不好發作,倒是皆大歡喜。 只是趙蘊蓮不開心了。 趙蘊蓮在燈下做著女紅,原本她被傅淵一帖藥灌得再也生不出,找了一個大夫,只盼能趕緊調理好,也不敢告訴任何人;而宋馳那貨,沒被傅淵一腳踹成太監都是對得起他了,倒不是說他現在不能人道,但現在比起正常的男人,他對于那檔子事實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次看著千嬌百媚的蘊蓮meimei,他倒是想,但是十回有七八回是沒戲的,當然不是趙蘊蓮的原因,是他自己不行而已…… 所以,這夫妻倆對于傅淵都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將他扒皮抽筋了。 咬斷了絲線,趙蘊蓮起身將斗篷披在宋馳身上,笑道:“倒還是合身的?!庇钟行濄?,“眼看著要過年,皇上卻派你出去……委實叫我有些傷心,真恨不能與你一起去了才好?!?/br> “也去不了多久,正月之后,天總會漸漸暖起來的?!彼务Y溫言勸道,“你在家里好好養身子就是了,如今傅淵已經被皇上猜忌,只怕活不過許久了?!?/br> “因為謝青嵐的事?”聽到養身子什么的,趙蘊蓮一抖,生怕宋馳知道了自己的事,還是強做鎮定問道。上回皇帝剛將謝青嵐召進宮去,后腳說皇帝強娶臣女為妻的事就傳了出來,劉尋死要面子的人,怎能不動氣? 宋馳含笑,捏了捏她的下巴:“你這樣聰明,叫我喜歡?!鳖D了頓,咬牙切齒道,“若不是如此,依著皇上往日的心性,此事必然是讓傅淵去的,但皇上沒有這樣做,而是命我去,正是要扶持世家打壓傅淵。那廝太狂了些,人人得而誅之!” “原就是個該被千刀萬剮的!”趙蘊蓮這樣附和自己,宋馳只當是她與自己感同身受,更是感動了,抱著趙蘊蓮,低啞的聲音中滿是深切的恨意,“你不曉得,我有多想殺了他……如今皇上扶持世家,重用于我,這樣的機會,切莫荒廢了?!庇值吐暤?,“你就好生在家,切莫給了那惡賊有機可乘,若是傷了你……” “宋馳哥哥……”趙蘊蓮滿心感動,一雙大眼睛含著風情,瞋了他一眼,看得宋馳心神蕩漾,難得那樣有心有力,摟著趙蘊蓮上了床。 至于為啥不抱,湯姆蘇右手經脈被盡數挑斷,別說抱人,稍稍重點的東西都拿不起來好嗎? 從成親以來,宋馳碰趙蘊蓮的次數兩只手都數得完,瑪麗蘇都快懷疑自己的魅力了,現在宋馳這樣的舉動,也是很激動的。 好容易等兩人偃旗息鼓,趙蘊蓮睡了去,宋馳嚴重卻盡是陰鷙,對于傅淵這貨,他是恨不能處之而后快的,還有自己這隱疾……他也是個死要面子的人,怎能拉下臉面來去找大夫看看? 等他也睡下了,黑暗之中,才響起趙蘊蓮的嘆息聲。這世子夫人當得雖是暢快,但是,誰能想到外表這樣英武的宋馳是個對那事不怎么感冒的?就算有時候勾得他也動了情,但又是個小公舉!閨房之中沒了那事潤滑,還是很沒有樂趣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秒男了…… ☆、第136章 臘月二十五,宋馳領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冀州去了,京中又是一場大雪,這天是愈發陰冷了。 丞相府人口簡單,夫妻倆膩在一起守歲,第二日又起了個大早,到相國寺去上香了。因為陸貞訓遭了一番罪過,也不敢再讓住在相國寺之中了,陸兆南卯足了勁兒,跟定遠伯和洛陽侯倆鬧了一番,雙方都沒討到好。 在大雄寶殿上了一炷香,又聽虛空大師講經后,兩人也就預備回去了。 相國寺雖說是國寺,但也對百姓開放,又逢正月初一敬香的日子,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夫妻二人雖說都是作平民打扮,但傅淵身上氣勢掩都掩不住,而謝青嵐因為成親的緣故,氣度也是愈發從容了,兩人相攜除了大殿,尚未行出些路,忽然聽到身后傳來秋瑟的聲音,雖說四周嘈雜,但因為熟悉,也是頗為明顯:“這不是謝姑奶奶和姑爺?” 轉身,見秋瑟扶著胡氏,身邊還跟著楊姨娘。謝青嵐眉心突地一跳,忙迎上前,眼看著就要一個大禮行下去,被胡氏牢牢扶著:“青嵐……” “外祖母……”謝青嵐也是激動,上回因為陸貞訓被趙蘊蓮下藥的事,祖孫倆雖是見了一回,但也沒說上幾句話,現在偶遇,倒是能多說些了。又見楊姨娘在一旁笑容訕訕,謝青嵐冷冷一哼:“楊姨娘暫且先回府去吧,若是外祖聞起來,你可曉得應當怎么說?” 陸兆南那是個老中二,打死不會承認自己錯了的,謝青嵐分家的事傷了他臉面,現在還記著呢,而胡氏這倒霉蛋一向是被遷怒的對象,若是楊姨娘回去煽風點火,胡氏又得被劈頭蓋臉罵上一頓了。 楊姨娘臉色頓時白了幾分,又見傅淵立在謝青嵐身后笑得那樣溫和從容,腳都嚇軟了,忙道:“省得,太太遇著了在相國寺進香的齊王太妃,留著說說體己話呢?!?/br> 對于她的回答,謝青嵐很是滿意,點頭示意她去了。胡氏緊緊握著謝青嵐的手,細細的端詳著她,又笑出來,眼淚不覺潸然:“好好好,你氣色大勝于往日,看來丞相很疼你……” 這話怎么理解就見仁見智了,經歷過人事的女子,當然跟閨閣少女不一樣。所謂陰陽調和,自然養人。 當然這話明著說出來就有點猥瑣了,謝青嵐只是微微紅了臉龐,低頭不語。傅淵反倒是上前,微微欠身,溫言道:“外祖母?!?/br> “使不得使不得?!背錾磲讲暮想m說這么多年被陸兆南磨得沒了性子,但說穿點,傅淵這種白衣出身,難免還是有些看不起。不過胡氏想得很開,只要這外孫女婿疼外孫女就好,人家是不是jian臣,關內院女子什么事? “府上還好么?”尋了個僻靜處坐下,謝青嵐還是忍不住問道,陸貞訓現在回到了陸府,實在還是讓人放心不下。 胡氏勉強頷首:“倒也差強人意,沒什么不好的?!闭f著,眉頭又擰起來,“不過你外祖那人,脾氣又大,前些日子與洛陽侯并定遠伯鬧了起來,對方沒討到好,自己也給氣得不輕,生了短暫的眩暈,說是中風的前兆……” 謝青嵐倒抽了口氣,但轉念,也能明白陸兆南看著那樣的剛強,但也是有些年歲了,更不說陸顯和陸暉接連鬧出事來,全要老子跟著擦屁股收拾爛攤子。原本就是個大脾氣,動氣那樣多,當然可能中風! 想到陸顯,謝青嵐頓時更不開心了,那攪屎棍今年就要回來了!這不是活脫脫的逼著人發飆嗎?雖是如此,還是勸道:“外祖應當多多保養才是,好歹也是有些年歲的人了,還這樣沒個輕重緩急,卻也是不成樣子的?!?/br> “我也是這個意思,昨兒個見他心情好,這才出聲勸了幾句,還沒說完,就沖我瞪眼了?!焙弦彩菤饪?,“我知道他早年受了委屈,這么多年,我都認了……臨了臨了的,只怕也過得不太平?!?/br> 陸兆南的遷怒本事還真是……反正要換了謝青嵐,要么早就一剪子戳進他心窩,要么早就和離了。 “再過不久,你二舅舅就要回來了。不知為何,我想到他要回來,這眼皮沒一日是安穩的,總覺得要出什么事……”胡氏一面說,一面作西子捧心狀,“這兩年,他應當也得了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