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余中一進門就被嗆了一頓,低頭默默的看了端坐在位上的章程,心道是今日都是貴人請來的,鬧到能讓你壓我一頭?當下也是冷笑:“不勞章大人過問我京兆尹的事,倒是大人負責尋找證據,這陸家的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按著流程辦固然是好,可這么久日子了,也沒見大人找出什么證據來,別是想要知情不報,瞞著什么。還是被丞相那頭威脅過了?” 章程臉色頓時一白,也沒說什么,對余中相對坐好,雙雙瞪了對方一眼。 至于貴人們來的時候,正是這樣的情形了。如今天熱,三人都只穿了一件,見屋中兩人相對而坐,氣氛卻冷到了冰點之下,也是覺得尷尬,扯著嘴角一笑:“兩位大人久候了?!?/br> “唐國公、洛陽侯、岐山伯?!眱扇穗p雙起身,同時向來人行了一禮,步調之同步叫唐國公身邊的小廝都掌不住笑了一聲,被唐國公橫了一眼,這才低下頭去。 要說這位唐國公,那也是個人物,在陸顯犯事的時候沒少針對陸兆南,但最后皇帝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可叫他吃了癟。這回又逮著機會了,能不把陸家往死里整?至于洛陽侯,那不必說,自己兒子對陸家恨屋及烏,他這當老子的哪里能示弱? 三人落座后,唐國公這才看著余中和章程,語重心長的說:“今日喚兩位大人前來也是有事相商的,如今咱們這些權貴之家,那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傅淵那豎子騎在我們頭上不說,連陸兆南那老匹夫也是愈發的放肆起來?!闭f到這里,又像是深深嘆惋,“就算如今小輩們不爭氣,可咱們貴族,也不是這些子白衣能如何的!陸家層出惡事,豈不就是老天的報應來了?”又目光炯炯的看著兩人,“老夫今日也無什么話要說,只求兩位大人能讓陸暉那廝得到該有的懲罰,好好刺一刺陸兆南那老匹夫的心?!?/br> 岐山伯對此也表示贊同。這位岐山伯,原也就是陸兆南嫡妻胡氏的兄長,雖說從妹子嫁給陸兆南之后,他就當這妹子死了,但后來愈發聽到陸兆南這貨寵妾滅妻,他心中也不得勁,前些日子又聽說陸兆南這畫風魔幻的妹夫把meimei的腰給傷了。 岐山伯頓時毛了,真是老虎不發威你當我hello kitty!這陸家的沒一個好東西!坐實了陸暉的罪名,也好有了理由向皇帝請求讓meimei和那老匹夫和離,大不了自己養著妹子就是了,至于那什么狗屁外甥,流著陸家的血,便不是他岐山伯府的外甥! 故此,這三位就成了世家家長的代表,來給余中、章程兩人傳話的。 余中面不改色,道:“三位有所不知,未免陸兆南那匹夫鬧事,總要有確鑿的正劇,京兆尹方才好定罪?!彼挚戳苏鲁桃谎?,話中大有仗著自己拿著審理權就要壓章程一腦袋的意思,“還請章大人快些追查,拿出確鑿的證據,免得遲遲定不下罪名,可要知道,遲則生變的道理?!?/br> 這話是余中當著同僚的面刺自己呢!章程自詡和余中是不一樣的,他可是徹頭徹尾的貴族,不像余中這落魄家中出來的,一時也是昂起了高傲的頭顱,低聲道:“難道余大人以為本官如同你一樣辦事不力?自然早就找到了這事關鍵的證據?!?/br> 說著,轉頭,一雙眼中仿佛都能迸射出光芒來,就那樣看著三個身帶世襲爵位的,凌然微笑道:“不瞞三位,下官已經找到了此事最要緊的人證,只待余大人開審,便能出面作證,的確是陸暉命其打死那苦主的?!?/br> “果真?”余中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章程,見他笑得得意,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了。按著他的本意,能讓陸兆南那老匹夫嘗嘗心痛的滋味當然好,但這又讓章程出了風頭…… 章程笑得愈發得意,不忘在諷刺余中一二:“余大人,你我總是不同的,我歸安伯府的勢力,遠遠比你想象得大得多?!?/br> 這話炫耀自己出身名門之余,又毫不客氣的給了余中一個脆響。余中也是恨極了這樣變相的侮辱,頓時像是吃了一只蟲,連臉都有些變色了。 只是上頭這三位誰會注意到了他?紛紛看著章程,唐國公這人更是沉不住氣,急切的問道:“章大人果然已經找到了人證?”頓了頓,又蹙起了眉頭,“可要善加看管啊,陸兆南那人也就算了,但傅淵,心狠手辣,什么做不出來?” “公爺放心就是?!闭鲁绦Φ?,“人證在一個地方,傅賊必然是找不到的。下官廢了諸多口舌方才讓他出面作證?!?/br> “若是章大人此事辦得妥帖,我三人必然不會委屈了大人?!碧茋嵵氐脑S諾,聽得余中心中更是多了一層不滿,拳頭都快爆出青筋了,看著章程的目光又冷了不少。 一頓飯吃得食不甘味,余中見章程笑得春風得意的樣子,心中愈發不是滋味了。明明最后拍桌子定下結果是他,偏偏是章程搶了他所有的風頭,現在自己還想靠著這三位升官發財,現在,就想想吧。 余中愈想,愈是惱恨,但要他跟唐國公等人對著干來舒緩這口惡氣,這口惡氣憋在心中,就愈發惱火了。 一路回了府邸,見管事立在門口,正是在等自己的樣子,一肚子火氣不偏不倚的全部發xiele出來:“你不在府中等著,在這里干什么?” “小的知道老爺心情不好,想來是為了章大人吧?”管事一臉的精明,像是一只狐貍,“老爺無非是覺得章大人奪了老爺在貴人面前的地位,若是如此,不妨將這地位搶回來?!?/br> 這話自然戳中了余中心中的傷處,當下轉頭看著管事:“你難道有何妙計?” 管事微微一笑,引了余中往府中走去,道:“老爺且想,如今章大人仗著的,無非就是證人。若是老爺能先下手為強呢?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老爺能將那人收入囊中,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況且這事,拖得越長,對老爺越有利啊?!?/br> 余中能官拜四品京兆尹令,智商自然是不低的。黝黑的眼珠子一轉:“你的意思是……” “章大人雖是刑部,但負責的是調查,怎么判不還是老爺的事?”管事笑道,“若是第一遭,出現了證人反水的情況,而后又有老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既礙不到老爺半點事,還能給章大人上一劑眼藥,最后還是老爺的恩典呢?!?/br> 余中聽完,立時大喜,看著管事道:“我往日竟是不知,你有這般的聰明!”又頓了頓,“陸暉那人……” “好好的在牢里待著呢?!惫苁滦Φ糜行┱~媚了,“只是腿腳不知道怎么了,動也不曾動一下?!?/br> “哦,大抵是那日打重了?!庇嘀凶晕野参恐?,又轉向管事,“只是,我上哪里去尋證人?” “老爺忘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惫苁抡f完,又打了個千,“老爺勞累了,小的先下去了?!?/br> 余中得了一個妙計,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他是京兆尹令,想個法子便能使動人去搜查,也不曾管管事,反倒是自己抬腳去了。 管事見他去了,也自行離去,尋了一個無人的僻靜處,這才松了口氣,面前不知何時已經落下一個高大的男子,正是傅淵身邊的掠影。 管事立馬站直了身子,一臉的恭肅:“事兒都辦妥了?!?/br> 掠影當即沉沉的應了一聲:“你依舊看著他就是了,丞相若有指示,我必然會知會你?!?/br> 說罷,他就如同來時一樣,仿佛清空掠過雁影,不留下一絲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歡歡好累~ 求讀者大大們的評論安撫~ ☆、第57章 時間不急不緩的過著,眼看著就是京兆尹說好的審理之日。七月流火,略略有些陰冷。 余中早就將官服換好,一臉的神清氣爽到了公堂之上。衙門審理案件一向是不予公示的,更別說什么百姓們圍著看了。而這鬧出了人命的事,是由刑部和京兆尹一同進行的,故此,桌案旁邊,副審刑部尚書章程的桌案。 只是這事,世家們哪里不會派一個代表來?于是乎,一向憤青的唐國公便打了簾子坐在一旁,要好好看看這余中是怎么審案子的。 余中自然不肯放過這表現的機會,當下命人將罪魁禍首陸暉押上來。只待耀武揚威的拍下驚堂木之時,卻見一身囚服的陸暉雙腿無力,與其說是押上來,不如說是被拖上來的。 余中這一見,也是愣了。上回他的確下令打陸暉板子,那日也將陸暉一雙腿給打得淤腫,原本也就是想要讓這貨長長記性,但現在一看,怎么還有點廢了的意思——廢了其實也不要緊,但陸兆南那老匹夫知道了,只怕自己家里再無寧日嘍。 陸暉這么些日子被折騰得不輕,長發雜亂而油膩,松散的垂著,雙腿用不上一點力氣,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原本肥頭大耳的漢子,現在瘦得跟皮包骨一樣,可將傳召而來的陸家人給心疼壞了。余氏不住的抹著眼淚,卻又不好說一句話。 饒是被陸暉這慘象一驚,余中還是兀自鎮定,將驚堂木往桌上重重一拍,道:“大膽陸暉,還不將你放印子錢又縱容護院行兇的事一一報上來!本官和章大人興許還能酌情輕判,若是一力不認罪,休怪本官大刑伺候?!?/br> 這印子錢雖說也是罪名之一,但明眼的都知道,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命關天。這么些年,官僚子弟們行事愈發不像樣了,這要是將陸暉重判,不僅是給皇帝獻寶,更是給唐國公之流投誠。 這樣的美差,余中怎能放過? 只是余中能想到,難道陸暉就真是豬腦子不成?一旦認了這罪名,少不得是要以命償命的,陸暉死摳,更是惜命,難道會輕易葬送了自己?當下咬緊了牙關,道:“大人明鑒,小民乃是出于自衛,是那渾人先欲敲小民悶棍在先。況且,小民也不知護院竟會出這樣重的手,生生奪了那人的性命?!?/br> 這話大有些欲蓋彌彰的嫌疑,余中自然不肯輕信,當下微微含笑,道:“依著你的說法,難道不是你下令命護院圍攻之?莫非不知道以死者的瘦弱程度,一個壯實的漢子,三拳兩腳也能要了他性命?”話音甫一落下,這人立馬變了臉,厲聲喝罵道:“分明是你詭辯!難道上次的板子還沒能使你長長記性!” 陸暉原本就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現在雖是狼狽,但那樣子也是一副絕對不像會做壞事的皮囊,當下拖著沒有知覺的腿,用力向前掙了一步:“大人明鑒,小民所言句句屬實?!?/br> 余中見他如此,心中也是冷笑。暗道不愧是陸兆南的兒子,這證據確鑿的事也敢不認。就算死者真的有心打他悶棍,但也不是直接命令所有人打死他的理由吧?況且陸暉根本一開始就是沖著要把人打死這條路去的吧,否則將近十個年輕力壯的護院上去逮著瘦得跟小雞兒似的死者揍? 余中表示,自己真不是陰謀論了。 還沒等余中喝罵,章程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喝:“詭辯!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說罷,又擊掌道:“還不將證人帶上來?!?/br> 這是他的場子!這貨又越俎代庖!眼見得章程再次視自己如無物,余中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但又想到自己布的局,必然會讓章程這貨在唐國公面前失了心,也不與他計較了,當下摔了令牌,道:“還不按著章大人說的話做!” 對于今日余中居然不跟自己抬杠這件事,章程也表示懷疑,心中暗道這小子終于學乖了一回,連笑容都春風得意了。 不多時便有衙役折回,身后跟著一個白發蒼蒼的小老兒,那小老兒一看就是個精明的樣子,小心翼翼的上前,先一一給余中和章程打了千,目光又落向一旁的陸暉,也是一怔,向后縮了縮。 章程的笑容愈發得意起來,指著小老兒道:“這是死者鄰家的岳丈,原本他那日去死者家中,沒成想,卻撞見了陸暉行兇的事,如今人證物證到齊,大膽陸暉,你還有什么面目辯駁?!” 他說得慷慨激昂,想要抓起桌案上的東西拍一下,卻猛然發覺自己桌上并無驚堂木,也是尷尬,咳了一聲,收回手來。 余中等得就是這時候,能讓章程這自幼將他欺負到大的神打臉?!芭尽钡囊宦暸脑谧郎?,道:“小老兒還不從實招來,那日到底是怎樣的光景!” 那小老兒抬眼看了余中一眼,當下會意,道:“回大人話,小老兒當日去女婿家中吃酒,也就經過了死者門前,的確是看到了死者想要趁機敲這位爺悶棍?!庇挚戳丝搓憰?,尋思著這樣狼狽的是否能當得起一聲“爺”,還是繼續說,“后來小老兒尋思著不曾關自己的事,又怕是哪家紈绔來討債,也不敢多管,便進屋去與女婿吃酒了,實在是不知道怎了,后來再出來,就聽說鬧了人命?!?/br> 審案子的證詞最怕這種似是而非的了,這人要只是看到了前半段,自然也沒法子。但章程現在就跟氣炸了肺一樣,原本他找到這小老兒的時候,這小老兒怕得要死,顫巍巍的告訴他,自己看到了事發的場面,的確是陸暉命近十個家丁上前毆打死者的。 怎么沒過些日子,這人就反水了! 章程愈想愈氣不過,拍案而起,怒道:“這與你告訴本官的截然不同!莫非是得了陸家的好處!” 小老兒猛地一縮,當下不敢說話,只是伏在地上。余氏見事情有轉機,也不擦淚了,就這樣看著堂中,心道是謝青嵐竟然這樣講信用,真的去救了陸暉?一時也是急切起來。 章程就那樣瞪著陸家人,恨不能目眥盡裂。還沒等到他在說話,已有一個女聲朗聲打斷:“章大人未免糊涂了,我外租罰俸至今,陸家的錢財僅僅只能供給開銷,哪里來的錢收買證人?” 抬頭,見謝青嵐緩緩走進。原本她該陪著余氏一起來,但又不想跟余氏這貨攪上關系,當下托說身上不好,堅決不跟著一起來。在屋中歇了半晌,這才緩緩而來。 但一進門就聽到這混賬話,丫的,這要是說收買證人,不就是她出的錢么?就算她答應了要救陸暉,可沒說要自己搭進去! 章程雖不識得謝青嵐,但見過陸昭,見這少女與陸昭容色頗為相似,也是了然,笑道:“謝姑娘手上那樣多的錢,隨便撥些出來又有何不可?陸暉可是姑娘的親舅舅?!?/br> “親舅舅又如何?”謝青嵐傲然道,“難道我分不輕好歹?知道鬧了人命出來還一昧護著?章大人愈加之罪何患無詞!” 章程正待再說,便聽見簾子后面的唐國公咳了一聲,更是惱怒了,道:“謝姑娘才是巧言令色,難道坐視自己舅舅吃牢飯而不幫?若非姑娘行事,那姑娘便說說看,如何這小老兒改口!” “改口?”謝青嵐知道這恐怕是傅淵的手筆,暗嘆這辦事效率太高了,又轉向小老兒,“老人家,你可見過我?還是說我支使了哪個人來給了你好處不成?當著章大人的面,如實說出來?!?/br> 那小老兒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未曾見過這姑娘……大人,小老兒怎敢?”他說著,目光又往余中那里看了一眼,極快的收了回來。 章程何等的聰明,見狀已經知道是余中做的手腳,心道這人竟然敢知法犯法攛掇證人反水,一時七竅生煙,但又沒有證據,憋了一肚子氣。 謝青嵐見章程沒有接話,明白他沒心思針對著自己了,也是松了口氣,立在余氏身邊,與她保持了三尺的距離。陸澄轉頭關切的看著她:“meimei委屈了?!?/br> “不委屈?!毕氲揭院蟮男腋I?,謝青嵐能委屈么? 陸暉自然也不是傻子,明白有人來搭救自己,當下也是喜上眉梢,仿佛下半身有了知覺似的。再一看余中和章程兩人一個斂眉冷笑不語,一個瞪眼氣結沉默,也是知道這兩人暗中較勁了。 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莫過于此了。 唐國公坐在簾子后,沒想到會出這樣的紕漏,原本他以為能讓陸兆南那老匹夫掉塊rou,雖說陸兆南沒來,但若是能定下陸暉的罪,就算陸兆南不來,也是一樣的。 但現在什么狀況?證人反水,物證不能直接指證,唐國公牙都快咬碎了,看著下面暗自竊笑的陸家人,終究這老憤青沒忍住,掀開簾子,冷聲道:“難道這堂上沒個法紀?”又轉向謝青嵐和那小老兒,“這樣在公堂上肆意喧嘩,應當直接拉下去打死!” 口胡!關她毛線事??!明白這人是在出氣的謝青嵐也是冷了臉色,心中不免盤算著要不要拿太后來壓這老頭子。 一旁扶著余氏的陸淑訓頓時得意了,還沒得意完,就被陸澄扔了一個眼刀。對于這jiejie,陸澄一向是有些看不上的。有時陸澄更是會痛恨,自己為何會生在陸家。 余中一個舔臭腳的一聽唐國公這話,當下就看著謝青嵐。雖說那日皇帝當著許多朝臣的面對謝青嵐頗有幾分關切,但余中不夠格留宴,自然不知此事,當下要惟唐國公之命是從。謝青嵐大抵能看出一點端倪來,正要開口搬出太后來,便聽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余大人,謝姑娘若是有個不妥,仔細太后和皇上不會輕饒呢?!?/br> 轉頭,玉階之下立著一個小廝打扮的人,他身后一輛青衫馬車,頗為眼熟。那小廝見眾人轉過身來,上前,獨獨給謝青嵐打了個千,這又轉下身去。 馬車簾被掀開,一個身著一品大員紫色朝服的男子緩緩行出來。正是傅淵,他立在馬車車轅之上,笑容潤澤如同美玉,一步步的進了公堂,這才看著尚且打起簾子的唐國公,溫潤一笑:“沒想到余大人和章大人兩人都無法審理此案,竟是要讓公爺來主使?!庇趾?,迫視著唐國公,“這般不知事,有何面目為官?該綁了,打上幾十大板才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一窩子人都是蛇精病~ 你們說丞相大人跟青嵐妹子要怎么樣共度一夜呢~~ 其實人家想讓丞相大人買一贈一的~ 哈哈哈哈哈哈…… ☆、第58章 傅淵乃是正一品丞相,文官之首,他說這話是絕對有資格的。余中和章程面面相覷一眼,皆是起身道:“丞相大人未免僭越了,難道這京兆尹的衙門也是丞相大人能放肆的地方?” 傅淵溫然微笑,自顧自的坐在一旁,這才抬眼對上余中的目光:“放肆?”這輕輕一句話,讓余中從腳底冷到脖頸,咳了一聲,這才坐下:“丞相大人若是有意旁聽,那也無妨?!庇置偷匾慌捏@堂木,“本官再問你,你著實沒有見到陸暉命人打死者?” 小老兒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沒見到……”又看了一眼傅淵,他雖是含著潤澤的笑意,但卻讓人覺得心冷,縮回了眼神,“沒見到,大人明鑒,小老兒不敢在這公堂之上胡言亂語?!?/br> “章大人!”余中見這小老兒如此上道,心道是能出口惡氣的時候到了,“這就是刑部找來的決定性人證?可別叫人見了官僚的笑話!”又拱手向簾子后氣得臉色鐵青的唐國公,“公爺,這事……” “章程,你究竟是怎么做事的!”唐國公壓不住火氣,況且現在傅淵坐在這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心道是這貨收買了人,來看笑話的。隔著簾子,傅淵的神色看不清,但想都不必細想,他定是那溫潤的笑容,只是有多少嘲笑揶揄就不得而知了。 唐國公幾乎氣炸了肺,又看著在余氏身邊的謝青嵐。這丫頭一被遷怒,傅淵便出現了,這樣明目張膽的樣子,說他不是喜歡這丫頭都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