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得了吧,就你這矮挫模樣閑王能看上你?你能跟人家杜小姐比嘛?她和閑王那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單單兩人往那一站那就是幅神仙眷侶圖,你也頂多是旁邊的一根雜草而已!”旁邊另一女子酸溜溜的冷聲道,相比和她同是平凡的女子,她更加愿意看到閑王身邊的是她無論哪方面都比不上的杜子衿。 “哼!我不配你也好不了哪去!這閑王咱們都是不用肖想了,看看也就行了,想再多那也是別人家的!”花癡女低嘆道,只希望下輩子有緣,能讓她成為杜子衿那樣的女子,被閑王這般俊逸矜貴的男子寵愛著。 這樣的議論一路上并不在少數,關于閑王病重將死的謠言也瞬間不攻自破,而原本等著看杜子衿笑話的人,也再次被閑王這高調秀恩愛而羨慕嫉妒的紅了眼。 聽說了閑王病愈回府消息的蘭明公主便立刻出了公主府,沒走多遠便正好迎上了韓辰皓的轎攆,而轎攆上相擁而坐的兩人明晃晃的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擔心在這一刻就像是個笑話,所有的人都在笑話她! 為什么不能是她? 為什么在韓辰皓身邊的女人不能是她?她堂堂一國公主,樣貌,身份哪一點比不上杜子衿,卻偏偏如不了他的眼! 她不甘心!不管是愛,是恨她都不甘心! “公主,我們還是回去吧,若是國舅知道您又私自出府……”一旁的侍衛小心翼翼的勸著,可話還沒說完便被蘭明公主狠狠的一巴掌給打斷了。 “滾!本公主還輪不到你個狗奴才來管!”蘭明公主怒氣沖沖的冷喝道,抬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被打的侍衛再不敢說多什么,頂著兩個鮮紅帶著血痕的巴掌印低著頭,心里卻滿是不屑的怨氣,眼底劃過一抹陰厲。 閑王的轎攆已經走遠,而圍觀百姓的議論聲卻依舊絡繹不絕,各種的羨慕和贊嘆傳到蘭明公主的耳朵中便就火上澆油,他一點也不覺得韓辰皓和杜子衿有多般配,她巴不得直接殺了杜子衿燒成灰撒在江河大海里,讓她和韓辰皓生生世世的都不能再見面! 于此同時,宮里的皇上和言王府中真的在養傷的韓卓言亦是得到了消息。 皇上馬上便派了人邊的太監到閑王府查探虛實,閑王病重的這段時間到閑王的太醫和送補品的太監從來都沒有斷過,但卻都被管家擋在了門外,而避暑山莊更是被暗衛把守的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又有誰會想到閑王根本不在避暑山莊,甚至都不在京城中。 于是韓辰皓和子衿前腳剛到閑王府中,這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便已經到了閑王府外,緊閉了快要一月的閑王府大門此時終于是開著的,只不過他也依舊被拒之了門外。 “王爺這身子剛好,賽神醫說了還需要靜休一段時間,王爺說謝過皇上的好意,等他身子徹底好了,定會進宮親自向皇上謝恩的!”管家站在大門外的臺階之上明顯敷衍的對總管太監道,皇上到底是不是關心王爺他們心里也都清楚的很,想隨便就進了這閑王府的大門,哪有這么容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想太多了! 總管太監面露難色卻依舊得陪著笑臉,只是這小笑卻比哭還難看,想他跟在皇上身邊這么多年,雖是個閹人,但朝中大小官員也沒有敢不給他面子的,帶著圣意到誰府上那不是當爺一樣的招待,可就唯獨這閑王府,讓他次次吃夠了閉門羹,還不能有半句怨言的。 “皇上知道王爺病了一直都在擔心著,管家讓雜家進去看看王爺,回去稟了皇上也好讓皇上放心些,雜家就看一眼,看一眼馬上就走!”總管太監依舊不放棄道,這樣連閑王府的門都沒進過的回去,定會受到皇上責罵的。 管家心中冷哼一聲,擔心?是不放心才對吧! 宮里的那位巴不得王爺是真的病重,這隔三差五的派人來看不就是不放心王爺是裝病,他才不會讓這個狗奴才進去! “王爺現在剛喝了藥歇下,確實不能見客,總管大人還是先回去吧!”管家再次推脫拒絕道,說完也不再和他廢話,直接轉身走進了閑王府的大門,總管太監剛想要上前門卻已經關上。 只能恨的咬咬壓根,離開回宮,不過回了宮,他并沒有說自己被拒之門外,而是憑空說了自己進到閑王府看到閑王確實面色不佳的再喝藥如何如何,他是跟在皇上身邊多年的內侍,說的話皇上自然也是信的,便也就放心的以為閑王這次是真的病了,確定了這個消息連他這一連幾日的頭痛病都感覺好了很多,想著閑王最好能死在他前頭,他也就真的安心了! 而真的在被皇上禁足在言王府養傷的韓卓言得到閑王帶著杜子衿高調回京的消息胸口便又堵著一口悶氣,陣陣發痛。 這還是那次他獨自一人夜闖閑王府被暗衛留下的傷,不同于外傷,養幾日便好,這內傷需要的是調理加休養,而這兩點言王一樣也是沒做到,調理,就宮里的那些御醫不會內功,也總是治不到點子上,效果甚微。 而休養,韓卓言就更是不可能了,他自己打我心都一直的靜不下來,就算是養傷也都在安排著京城中他的計劃,雖然已經有蘭明公主的借來的精兵,但也是需要他的里應外合,這次的計劃一旦成功他便就是萬人之上,一旦失敗那便就是身首異處,慘敗收場,沒有一絲的退路。 所以他必須要成功! 可這個時候韓辰皓卻突然的病好回來了,那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勁敵,是他登上皇位最硬的絆腳石,而且還有杜子衿,本也是屬于他的,如今卻被擁在韓辰皓的懷中,是韓辰皓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東西,他都是要連本帶利的奪回來的! “何康,給我準備份厚禮,我倒要去看看閑王倒底病的有多重!”書房內,韓卓言面頰消瘦而蒼白,衣服穿在身上都是空空的,眼圈深陷,比以往更多了幾分陰厲,周身都散發著黑暗的陰氣,哪里還有一點往日翩翩風度的樣子。 “王爺,還有不到十日便就是您的大婚了,您還是在府里好好養傷,閑王府那便屬下幫您走一趟吧!”何康俯身勸道,王爺如今的身體才是他最擔心的,命沒了可也就什么都沒了! 韓卓言見何康不聽他命令剛想張口罵道,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何康忙到了杯熱茶端給韓卓言,卻被韓卓言一掌回落在地。 “你是不是也覺得本王快了,咳……就敢不聽我命令,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巴不得本王死是不是?”韓卓言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咳著冷喝道,他也已經發現原本忠心與他的暗衛如今所剩無幾,也都大多和他離心了,這對于他來說就是背叛,而背叛他的人他也從來都不會輕饒,只不過是現在還用的到他們,等他事成再一一找他們算賬! 何康低頭沉默不語,如今的王爺脾氣已經越來越暴躁狠厲,而這是成大事者最忌諱的,他都已經似乎看到了他們將來慘敗的下場,甚至有時做夢都能夢到他在宮里的深墻內院中被人圍殺。 可,他也依舊會陪著王爺走到最后一步,他到如今也都還記得當年他第一次見到王爺時的情景,那時他也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年,見到比他小三歲,卻已經很有王者風范的小主子,明明沒有他高,卻依舊惦著腳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叫何康,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以后你便就專門為我解憂,但一定要絕對的忠心與我!” 稚嫩的孩童嗓音多年來都一直的回旋在他腦海中,讓他時刻謹記著他叫何康。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王爺,屬下永遠都是會盡全力為您解憂的何康,直到屬下死的那一天!” 韓卓言情緒平靜下來沉默的看向何康,不會不覺間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一主一仆,陪在他身邊最多的不是父皇和母妃,而是何康,他一直最信任的人也是何康! “退下吧,閑王府先不管了,想辦法把賽神醫帶到言王府為本王治傷?!表n卓言頹然無力的揉了揉太陽xue,低聲道,他知道何康說的是對的,只不過他心里一直焦躁的安靜不下來,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從容淡定。 何康聞言一喜,立刻應是,在王爺剛受了傷時,他便說要把賽神醫帶來為王爺治病,可王爺一直不愿意求閑王的人,一直的拖到現在,卻不想王爺這就突然想通了,為了王爺的身子,他也定要把賽神醫弄到言王府來! …… 閑王府。 杜子衿無奈的看著掛在她胳膊上一直抹眼淚的春曉,真想一巴掌把她 春曉,真想一巴掌把她拍過去! 她不過是走了不到一個月而已,這丫頭弄得好像自己是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一樣的委屈,從她回來便一直的哭屈的不停。 “小姐,春曉都快擔心死了,您怎能一個人走了把我一人丟在這?”春曉第十七次重復著同一句話。 杜子衿無語的望天,看向一旁亦是皺著眉頭沉著臉的韓辰皓求救,她以前怎么就沒發現春曉還有這如唐僧一般的磨人絕技? “邵剛,把她帶下去,本王需要靜養!”韓辰皓上前攬過子衿的肩頭,從春曉懷中抽出子衿已經被她壓的明顯傾斜的手臂,冷聲對邵剛道。 春曉頓時挺住了哭聲,不敢反駁閑王,只能淚眼婆娑委屈的看著杜子衿,“小姐……” “咳……你就先下去歇會吧,等會回府我叫你!”杜子衿輕咳著避開春曉小可憐的眼神,看著她被邵剛帶了下去,頓時覺得耳根清凈了不少。 “回府?我病可還沒好呢,你怎么能回府?”聽到杜子衿說要回杜府,韓辰皓的心里一陣不爽,面目改色的睜眼說瞎話,只要他病不好,那子衿便就能一直的待在閑王府,直到他們大婚,便又可以明正言順的把她一直留在這,這里就會是他們共同的家! “那只是個借口好不好,而且剛才你那樣高調的在京城里轉悠一圈不就是告訴別人你的病已經好了,我自然不能再留在這?!倍抛玉瞥榱顺樽旖堑?,看他面色紅潤,精神抖擻哪有一點大病初愈的樣子,就他這樣一出府見人那就能被人拆穿。 “反正我不管,我還在病重,不允許你回去!”韓辰皓無賴的俯身把子衿圈在懷中,低頭輕柔的在她頸窩廝磨,“真想一直把你揣在懷里!” “呵呵……癢……我都走了快一月了,父親母親肯定要擔心了,回來了肯定是要回去的,你不能這么耍無賴!”子衿輕笑著推開在她頸窩里制造酥癢的腦袋,嗔怪著,兩人一起形影不離的在一起近一個月,如今要暫時的分開她心里也有不舍,但總是待在閑王府里到底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府里還有元嬤嬤是她一直放心不下的。 “那讓我再抱一會,我送你回去?!表n辰皓無奈妥協,只好再為自己爭取一些福利,這送她回了杜府,再見面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杜子衿沒有拒絕任由他抱著,抬手亦擁著他的腰,安心的笑著趴在他胸膛聽著胸膛中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和聞著鼻翼間清冽的檀香。 一室溫馨,歲月安好! 聽聞杜子衿要回杜府,管家是老淚縱橫的再三挽留,一直送到府外上了馬車,都是鼻子一把,淚一把的不想讓走,他可聽邵剛跟他說了,這杜小姐的肚子里很可能就已經有了王爺的小世子,那可是他盼了半輩子的希望,自是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日日看著。 “杜小姐回去可要多補補身子,想吃什么只管說一聲,老夫馬上就讓人給你送去,還要多注意休息,千萬不能磕著碰著,這有幾個月最是兇險,要不老夫再找幾個有經驗的嬤嬤送到杜府,不然老夫實在不放心!”管家巴巴的說個不停,杜子衿卻已經聽的傻眼了。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頭幾個月?為何要找有經驗的嬤嬤? 一臉迷茫的偏頭去看韓辰皓,見他皺眉目光幽深的看著管家,便知他定是聽明白了管家的話。 “他說的什么意思?有點聽不明白?” 韓辰皓瞪了一眼管家,尷尬的輕咳一聲道:“人老了就愛啰嗦,他就是關心你!沒其他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管家怎么就會誤會子衿懷孕的,他兩人連……都沒有,哪來的孩子? 杜子衿皺眉看了看笑瞇瞇目光總是落在她肚子上的管家,頓時恍然大悟,羞惱的面色通紅。 她算是明白了,剛才管家那話就是誤會她懷孕了。 怎么會有這樣的誤會?他們……他們都還沒成親呢!又怎么會懷孕? “韓辰皓!”杜子衿咬牙切齒的羞惱道,“你快點給我解釋清楚,不然就不勞煩閑王送了!”說著狠狠的在他腰窩揪了一把,無奈結實的腹肌太硬,她的小手都累的酸痛,韓辰皓卻依舊面不改色。 身體緊繃,深吸一口氣,抬手握住在他腰窩點火的小手,眸光幽深的看向管家淡聲道:“殷伯,你想太多了!” 管家殷伯聞言微楞,隨即滿是褶皺的臉上滿是失望。 他想多了! 也就是說沒有他期盼已久的小世子! 這結果真是讓他的這可蒼老的小心臟無法接受! 馬車都已經走了,他也依舊呆楞的站在門口欲哭無淚,都是邵剛那個臭小子跟他謊報軍情,害得他白白歡喜一場! 不過王妃都已經有了,這小世子還會遠嗎? 馬車上,杜子衿別著臉看向窗外明顯生氣不理韓辰皓的樣子,管家會誤會那就定是韓辰皓做了或說了什么能讓管家誤會的話,所以把這件事是算在他的頭上一點也不冤枉他! 而韓辰皓卻是實在覺得冤枉的,關于懷孕的事,他壓根連rou都沒有吃到,又怎會想到懷孕? 可見子衿生氣不理他,他也只能先把他的冤枉丟在一邊哄子衿再說。 “管家他就是老糊涂了,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原本是母后身邊的人,自小便跟在我身邊,后來又陪著我出宮在閑王 出宮在閑王府里當管家,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最大的愿望便就是看著我娶了王妃有孩子,你別放在心上?!?/br> 韓辰皓的輕語讓杜子衿回過了頭,她沒想到管家和韓辰皓還有這樣的淵源,也難怪一向對人疏離冷漠的韓辰皓對管家卻格外的親近。 “我也沒生他的氣,他會誤會那還不是你說了或做了什么讓他誤會的事,不然他怎么會往那方面想?我們都還沒成親呢!”杜子衿嗔怪道,而前世她被刨腹取子的一幕突然的閃現在了她腦海中,那個血淋淋的嬰兒,一點點在韓卓言的手中沒了生氣,那也是她的孩子! 來到世上都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看看便就沒了命! 韓辰皓看著突然出神,面色漸漸蒼白,周身卻散發著她以前面對杜明玉時才有的陰沉狠厲,皺起了眉頭,“子衿,別想了!” 把她擁入懷中,才發現她身體一直都在顫抖著,雙手緊握,指甲已經狠狠地掐進了rou里,印出血痕,“子衿,快放開,沒事的,我在這,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他不知道子衿到底又回想起了什么,但一定是和前世有關的,每次她如此都是和前世有關的事情,只是這次卻越發的情緒失控,他難以想象前世的她到底經歷了什么,能讓她這么久都依舊有這陰影。 這樣的子衿讓他覺得不安,卻也更加心疼。 用力的扳開她纖細的手指,柔嫩的掌心已經出了血,忙拿出帕子給她包扎,可子衿卻依舊沉浸在回憶中,仿佛毫無痛覺的木偶一般。 “子衿!你醒醒!那些已經過去了,有我在,都不會再發生!” 杜子衿恍然聽到韓辰皓的聲音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被韓辰皓緊擁在了懷里,掌心也傳來陣陣的痛。 “韓辰皓,我想要個孩子,屬于我們的孩子!”杜子衿微笑著,眼淚卻不自覺的掉了下來,連成串的的越來越多,浸濕了他的衣衫,透過衣服,灼痛了他的心。 “嗯,會有的,我們會有屬于我們的孩子,眼睛像你,鼻子也像你,嘴巴也像你,男孩我就教他讀書練劍,女孩你就教她繡功……” 韓辰皓的話讓杜子衿漸漸止住了淚水,開心的趴在他話中幸福的笑著。 是啊,他們也會有孩子的,白白胖胖,軟軟糯糯,然后一點點長大,這是他們的家! 馬車到了杜府門前,可杜子衿卻不愿意下車了,只因她哭紅的兩只眼睛,紅腫的跟兔子似的,這樣下了馬車還不嚇壞了父親母親。 “怎么辦?我不要下去,哭成這樣丟臉死了!”杜子衿懊惱的捂著眼睛,連韓辰皓都不愿意讓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