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二章
“殿下若與三小姐交好,屆時裴公子定會吃醋,到時便是殿下一舉進攻的大好時機?!?/br> 影七繼續道,孫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有時候欲拒還迎比直來直往更能蠱惑人心。 “是個好辦法,可你如何讓三小姐打消對本殿的顧慮?” 她那樣噤若寒蟬,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會相信自己對她無意,何況還是個虛假的表象? 影七眸色一閃,唇角彎起,低聲道: “從來只有圣上要殿下娶寧遠侯府的三小姐,殿下您,只是遵從君令罷了?!?/br> 換言之,殿下同三小姐,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不自由的人,同病相憐,反而能更多些共同話語。 蕭澤漆聽影七緩緩講完,似乎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名正言順而又不會嚇到她。 “影七?!?/br> “在?!?/br> “去查清楚三小姐這些時日最愛去哪里?!?/br> “是!” 影七應聲而去,這喧鬧中獨守寂靜的三樓便只剩下蕭澤漆一人。 臺下的戲已經到了末尾的時候,正是激昂熱烈之時,那主角唱完最后一段詞,朝著眾人婉轉鞠了一躬,宣告這出戲的散場。 觀眾席中有人朝著臺上扔了不少金銀飾物,這是慣例,若是喜歡,便在唱完戲之后扔些珠寶以示心意,云千凝也褪下手上的紅玉珠子,輕輕扔在了那主角的身旁。 那角兒朝她看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眼神游移到那出手闊綽的美人上方,忽的一顫,再次行了個大禮。 一枚成色罕見的玉墜落在了他的腳邊。 上次遇到這樣好的玉,還是在皇宮里。 裴千蹊微微凝眉,心中隱隱有些預感,他抬頭望去,只見紅木閣樓,人影幢幢,極為尋常,身邊阿凝輕聲喚他,他回過身去,沒再多想。 蕭澤漆的位置在他們二人的正上方,因此自然不會看見他,散場時,裴千蹊護著云千凝走在最里面,走出座位時,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那第三樓依舊幕布緊閉,悄然無聲,似乎從未有人來過。 梨園內,觀眾散去,歡鬧退場,方才的角兒一一撿起地上貴人們扔的首飾金銀,他低著頭,未曾看到前方有人走來,直到一股龍涎香氣撲面襲來,一道人影閑閑站在他眼前。 那人身上氣勢極為迫人,仿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雖見過許多達官顯貴,甚至不乏皇親國戚,卻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兒,生來矜貴,攜山帶水,遠遠望去,便知與自己是云泥之別。 他緩緩彎下腰來,玉指撿起方才二樓那位美人扔下的紅玉手珠,端詳幾許,嘴角似乎帶著笑。 “青風?!?/br> 身后的侍衛應聲走上前,從懷里掏出兩張銀票遞給他。 角兒還有些呆愣,下意識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銀票,也忘記放進懷里,直到那貴人緩緩開口: “這手珠,我要了?!?/br> ———— 暑意逐漸沒那么濃烈的時候,云千凝往城東文瀾閣去了。 市面上三流的話本子都看得差不多了,她便覺得都是一模一樣的套路,大抵都是癡心女子負心漢,仿佛那些女子全然不長腦子似的,為著并不值得的情愛粉身碎骨,她翻開第一章便能猜到結局,瞬間就失了興致。 聽府內下人說,城東新開了一家名為文淵閣的書肆,聲名鵲起,不光有許多外面看不到的孤本故事,茶水和點心也是請的金陵來的師傅做的,極為精致,只開業幾日,便吸引了許多公子小姐前去。 索性今日天公作美,昨日下了一場雨,將積蓄許久的躁悶熱氣洗刷得干干凈凈,今早起來便覺是個適合出門的好光景,云千凝便與裴千蹊一同往文瀾閣去了。 他二人到時,閣里已經有了不少人,閣外迎賓的下人眼力極好,見他們衣著氣度均不俗,熱切又不過度地迎了上來,將他們帶至二樓。 云千凝放眼看去,這層樓似乎沒什么人,一道巨大的玉刻花神屏風立在正中央,將屋子隔成兩方天地,一邊是書海浩瀚,一邊是煮酒烹茶,于這鬧市之中,竟透著股自在的雅趣。 這書肆的主人,可真是個妙人。 她這樣想著,便不由自主說了出來,身側的裴千蹊輕笑一聲,見領路人距離他們不近,湊近她耳邊道: “怎的學的這樣快?” 昨晚他們二人在府里胡鬧的時候,他也曾吻著她凝脂般的肌膚喚她妙人,她的臉因為他的稱呼而緋紅,宛如庭前月季,眼下,那月季花又開了。 “千蹊哥哥!” 這人怎么這樣不正經,這可是在外面! 云千凝又氣又羞,拿眼睛瞪他,示意他看向一旁林立的書架,在這樣的環境里,這人還這么放肆。 可惜某人似乎沒領會到她的意思,反而趁著有書架的遮掩,在拐角處,悄然摟過她的腰,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作者有話說: 感覺影七好像惡毒女配身邊出謀劃策的嬤嬤【害 看書魡衕時Ьū要莣叻ㄐヌ藏んàIΤàИɡSんūЩū(海棠書屋)丶℃оΜ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如枝頭落花掠過春日湖面,輕盈飄渺,轉瞬即逝。 云千凝反應過來時,這人已經放開了她,鳳眸卻依舊笑意盈盈地鎖住她,窗外的日光透過竹簾輕輕灑進來,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光,仿佛降世的神明,專來拯救孤單的少女。 “嘩啦——嘩啦——” 似乎有翻開書卷的聲音傳來,云千凝一驚,害怕被人看見,眼前卻忽的一黑,溫暖的,帶著熏香的物體覆了上來,隨后紅唇再度被他吻上。 裴千蹊一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手撐在書架邊,寬大的衣袖遮住了二人纏綿的上半身,也將懷里的小人兒徹底籠罩在自己的這方天地里。 “恩恩···唔···” 他親得不急切,反而像是在逗弄她一般,時進時退,等到云千凝習慣了他的薄唇時,又從檀口里悄然離開,只留下舌尖輕輕舔著她的唇瓣。 “千蹊···哥哥···唔···” 他這樣以退為進,小姑娘很快就上了套,小小的舌尖探出唇外,想要去尋離開的大舌,她模仿他的吻法,在薄唇上輕舔了一圈,因為看不見,舌尖不斷觸碰著他的銀牙,像極了想要喝到水的小貓。 裴千蹊低笑著,將送上門來的小嫩舌狠狠拖進嘴里,又吸又吮,很快就有透明的口津順著二人相貼的下顎流了下來。 “嗯···嘖嘖···嗯唔···” 曖昧的聲音不斷響起,女子的婉轉清音被男子厚重的呼吸聲掩蓋,最后被徹底吞沒,只余下二人交纏的喘息。 “阿凝,抱著我?!?/br> 輕咬了下她的下唇,裴千蹊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頸后,然后繼續深吻了下來。 他的吻逐漸從嘴唇蔓延至脖頸,最后來到她的胸前,俊龐埋進她的粉裳里,隔著衣襟含住了她的小奶頭。 “唔————” 裴千蹊只輕輕舔了幾回,便放開了她,將嬌羞的少女抱在懷里,語氣有些暗?。?/br> “好想快些和阿凝成親?!鄙院笥譃樽约旱那榧毙α?,吻了吻她的頭頂,低聲道: “抱歉,阿凝,我只是···有些不安?!?/br> 擔心某人的虎視眈眈,擔心自己算有遺策,讓小心翼翼守護的人被他人搶去。 云千凝何等聰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抬起頭,看著上方的臉龐,這張臉自己已經看了十幾年,依舊每次都能令她心生歡喜。 “千蹊哥哥,無論發生什么,阿凝心里只有你?!?/br> 裴千蹊心中暖意充盈,他低下頭,再次狠狠地深吻了上去。 “啪——” 是書本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唔!” 似乎是方才那人發現了他們。 云千凝忙推開他,小臉上紅暈未褪,聲音也低低的,軟軟的,像蘆葦掠過湖面: “千蹊哥哥,有人?!?/br> “無妨,他未曾看見我們?!?/br> 裴千蹊捧著她依舊紅撲撲的小臉,意猶未盡地在翹起的鼻尖落下一吻。他選的這處位置極好,旁人是看不見的。 而且方才他用內力聽了下周圍人的動靜,只有那人一個,還距離他們十分之遠,應當是聽不到他們的聲音的。 果然,云千凝回頭看去,只看見盡頭書架上有幾本古籍掉了下來,一道人影也沒有。 “千蹊哥哥,我們是來看書的,不能再胡鬧了?!?/br> 云千凝稍微放心些,卻不許他再胡來了。 “好,是我不好,阿凝怎么罰我都成?!笨磿喰h時Ьū要莣叻ㄐヌ藏んàIΤàИɡSんūЩū(海棠書屋)丶℃оΜ 裴千蹊將她被自己弄亂的鬢發整理好,站直身體,笑著朝著她伸出大手。 “唔,阿凝看中了什么書,千蹊哥哥便要給我取下來?!?/br> 雖語氣嬌蠻,小手卻乖乖放進了他的手心,被他穩穩牽住,開始逛起了身后的書架。 阿凝身材嬌小,這書架又很高,最上排的書需要借助梯子才能拿到,而那梯子眼下又不知去了何處,便只能靠他了。 裴千蹊任勞任怨地跟在她的身后,云千凝指著哪本書,便去給她拿下來,沒多久,他的懷里已經捧了滿滿一摞書。 《述異志》、《神異經》、《山海經》······ 看了看懷里的書的名字,嗯,阿凝的喜好已經從男女相愛變成了鬼神志怪了么。 “就這么多吧,千蹊哥哥,我們走吧?!?/br> “嗯?!?/br> 二人在左側的竹桌旁坐下,方才離去的下人不知何時悄然出現,給他們二人面前的茶盞沏上新茶。 云千凝看著眼前人有些粗糙的手指,心想這人剛剛什么時候消失的?又是什么時候出現的?現在的下人都這么神出鬼沒的嗎? 那青釉茶壺里的茶水倒滿一只茶盞時,那下人晃了晃,里面的茶水竟倒完了。 “二位貴客,實在不好意思,今日人有些多,小店準備不周,這就去補上?!?/br>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眨了眨,看向一旁的公子: “我竟然忘了,您二人要的武夷紅袍是今日最后一壺了,新煮的茶都是別的品種,在下不知公子喜好,怕唐突了二位貴客。不知公子可否屈尊隨我走一遭?” 作者有話說: 先補上欠的加更(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