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說來也真是可笑,他在顧家得不到的歸屬感,卻在這個女人身邊得到了。盡管她危險又遙不可及,但這種荒謬又不可抑制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 哪怕是顧懷澤警告過他,不要和秦家的這個女人牽扯太深,否則只會葬送自己的前程。 可他怕什么呢,年輕就是資本,就能去賭,他的哥哥是一個窩囊廢,不也活得好好的? 他才不會像白源那樣對那些可笑的理想與平凡低頭。 白元昊的雙手繞到秦瑜涵背后,收攏臂膀抱緊她,兩人一同倒在床上,彼此的呼吸聲漸漸沉重,他吻她的力道兇猛,帶著難以掩飾的渴求,唇齒間的迷亂令兩個人的身軀都被點燃了。 秦瑜涵撫摸他俊秀柔軟的眉宇,也感受到他蓬勃朝氣的堅硬,她用手指包裹住隆起的一團,他緩緩呵著氣,讓她覺得本能的欲望占據了全身,一時忘卻了那些所有的憂愁和煩惱。 她笑了一下,主動傾身加深了吻。 …… 過了幾日,白源打電話給顧懷露,約她出來吃飯聊一聊關于弟弟的近況,最近他們吵了一架,白元昊開始徹夜不歸,這件事就她來看也相當復雜,是該好好地從長計議。 顧懷露對食物的要求不會單單追求檔次,更何況她知道白源喜歡一切從簡,只要好吃對胃口就行,兩人就找了一家點評網分數較高的川菜店,她也順便拔草了。 白源先到一步,坐下來之后,還沒來得及仔細翻看菜單,就聽見有人問:“你好,請問這邊有人坐了嗎?” 嬌滴滴的嗓音非常陌生,還有一種讓人不太舒服的做作,他有些不解地抬眼看去。 因為s市的車流量實在太大,不管去哪里吃飯,停車都是一個大難題,偏偏今天顧懷露還腦子一抽選擇自己開車過來,等找到位子停好,再一路走過來,她到店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大概十多分鐘。 當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顧懷露簡直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有個不知來歷、穿著暴露的女人,正坐在白源身邊,sao氣十足地在對他說著什么話,一張臉很明顯是整容過度,瘦臉針讓她兩頰緊繃,雖說是高鼻梁、大眼睛,卻有一種極其明顯的違和感。 不過身材當真不錯,估計也是動過不少刀子,胸部漲的像氣球,裝著一截水蛇腰,兩條大白腿明晃晃的亮瞎路人,幾乎都要勾到白源的腿上。 顧懷露站在原地看著這個“女妖精”,甚至都有些不太愿意走上去。 她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四周,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白源也明顯一副快要發怒的神色,臉上是大寫的不快。 想了一下,從包里取出一個口罩戴著,她這才準備上前,就見白源已經冷著臉起身,用力將那女人直接推開身邊。 顧懷露愣了愣,她何曾見過這個男人當真發這么大的脾氣,他向來都是好好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這本書的開車居然是他們……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這章對手戲有點少,下一章滿滿的對手戲補上~群么么,看到你們喜歡顧多多就放心了~當然暫時第一愛的是秦六段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白源怏怏不快地起身,剛走到門口,就遇上了已經趕到店里的顧懷露。 她隔著一層口罩,甕聲甕氣地問:“怎么回事?” 男人面露慍色,頭也不回,拍了拍姑娘的肩膀示意對方跟上,兩人一同離開了這家川菜館。 等他們埋頭走出去一段距離,白源向身后看了看,見沒人跟著,才無奈地說:“今天真是奇怪,不知被什么人盯上了?!?/br> 顧懷露聽見這話也是一時詫異,白源臉上仿佛摻了各種顏色,半晌,才對她說:“那個女人不太正經,上來先說認識我,知道我是誰……” 見對方心思不太正的樣子,白源已經表示自己約了朋友,現在沒空與她聊天,誰知對方知難不退,還開口說自己“胸器大活又好”,想和他過夜,費用多少由他來開口。 顧懷露這就明白過來了,原來對方是不折不扣的“外圍女”,奇怪的是……她怎么會找上了白源。 想到向來最正氣凜然的白源,被這世上最愛慕虛榮的一類女人盯上,她覺得真是太可笑太可笑了。 整個晚上,顧懷露都感覺有些疲勞,連吃飯的胃口也不好,她拿著筷子撥著菜,只是和白源聊了許久。 回到家之后,她就連開口的力氣都省了下來,莫名覺得身心俱疲,稍作梳洗躺下去就睡著了,而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沒天沒夜,等到第二天進了“澤露文化”的辦公室,舒衣見了她立刻就皺起眉頭。 “你前陣子實在忙過頭了,看吧,現在身體都虛了,臉色都慘白慘白的?!?/br> “忙的時候沒感覺,等到真的放松下來才會覺得累到不行?!鳖檻崖肚昧饲媚X袋,對她說:“找人去給我買杯咖啡吧,你知道我喜……” “你喜歡那家店用巴西豆磨的卡布奇諾,特別香嘛?!笔嬉铝胬貞聛?,笑嘻嘻地轉身走了。 顧懷露打了一個哈欠,靠著辦公桌稍微歇息,躺了十多分鐘,總算恢復了一刻精神,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她頭也不抬,低頭揉著臉蛋。 片刻,邊出聲邊看過去:“舒衣,你……” 當見到進來的并非自己的小助理,而是某位讓她意想不到的人,顧懷露怔了怔,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 秦朝辰沉靜的臉上是溫溫的神色,就連清冷的眸子也都盛著柔和,在與她對視的瞬間,他清淺地笑了一下,忽然之間,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默默地撩撥著她的心弦,讓人覺得四肢百骸都被一種說不出的東西填滿,脹脹的,甜甜的。 顧懷露看著他,看得久到自己都意識到不太對勁,這才輕咳一聲,假裝整理了一下手邊的文件,站起來繞過辦公桌,招呼他坐去外間的會客沙發。 “怎么秦總大駕光臨,也不事先知會一聲的?” 秦朝辰清雋的眉目添了幾分生動:“我不喜歡被隆重對待?!?/br> 顧懷露無語,悄悄地撥了撥自己身后烏黑的秀發,剛才睡覺的時候她都壓到頭發了,也不知眼下的自己是不是看著有些懶散的感覺。 平時,外面也絕不會隨便放人進來的,這男人估計是用了什么“美男計”,才會讓舒衣就這么不動聲色地把人給放了進來。 顧懷露親自給他斟了一杯茶,他定定地望著她的眼睛,說:“我來是要拿一樣東西給你看?!?/br> “什么東西?” 秦朝辰將手里拎著的紙袋子放下,里面是一個小小的四方形錦盒,當他輕輕打開來,一枚透蘊山輝的翡翠寶瓶靜置其中,綠的盈盈盎然。 “還記得它嗎?” 顧懷露努力搜刮著記憶,但任她如何去想,也不記得見過這個寶瓶墜飾。 秦朝辰出聲提醒,嗓音沙啞而諱莫如深:“你上次見到它,它還不是這個樣子?!?/br> 顧懷露又想了一下,這才領悟過來,驚喜地說:“是那個叫阿昌的賣給你們公司的那塊翡翠嗎!” 秦朝辰點頭,取出玉飾讓她放在手心鑒賞,“這塊石頭和我有緣,就想著能不能請廖師傅親自來雕,他看了原料之后,正好也對了他的‘莊口’,就給我雕了一個玉瓶子出來,雖然不是佛也不是觀音,有點浪費料子,但是……我很喜歡這個造型?!?/br> 玉瓶口子上的雕花精細卓絕,如水含媚,盡管一眼望去大概會覺得這個模樣不太起眼,可再仔細看上幾眼,就會發現確實是神奇的大師之作。 想來也是不可思議,他們在古玩街遇到阿昌的石頭,又遇到將石頭雕成寶瓶的廖風清,簡直就像是有什么玄機藏在了那一塊曾經毫不起眼的毛料里,它在經歷跌宕回轉的因緣之后,竟是被人們雕出了一個“驚世寶瓶”。 顧懷露算是半個外行人,但也看得出這件玉雕作品非常難得,俗話說“三分料,七分工”,如廖風清這樣,能把玉雕到哪怕細如毛發之處,也能連接在一起的大師,真的不得不令人敬佩。 何況“美玉易碎”,每一塊玉都是脆弱的,只要一旦碎裂,就是萬劫不復。 秦朝辰觀察了她片刻,還是沒忍住,淡淡地說:“你好像有點累,情緒也不太好?!?/br> 顧懷露的笑容帶著一些僵硬,聽了這話,始終緊繃的最后一根神經,也徹底放松下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兩個人之間好像多了一些默契,也多了說不清的情誼,心中滿載的情愫令她有些無從招架,只能點了點頭。 “白源他弟弟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秦朝辰心下默然,就見顧懷露低頭把玩著這件翡翠,垂眸凝思,眉目還籠著一層無奈。 “前幾天,白元昊從片場回來,他們為了秦瑜涵的事吵了一架?!?/br> 當時,白源的語氣也是很沖,說白元昊對不起父母的在天之靈,想到他們是一輩子老實本分的手藝人,靠傳承“烏銅走銀”的絕技吃飯,他就覺得這個弟弟簡直是侮辱了上一輩辛勞工作的雙親。 而白元昊也如同炸毛的困獸,對著兄長大吼:“我的事不用你多管!我想要的本來就是和你不一樣的人生!你只是一個懦弱的人!” 顧懷露苦澀地笑了笑,曾經的白源,愿意在最輝煌的時刻,拋棄所有的虛偽,回歸本真,或許這么做的背后,會有一些人說他是受不了挫折,才選擇“逃避”,但他其實有太多“逃避”的方式可以選擇,而不是只有“退隱”這一條最絕的路可以走。 白源并不是軟弱之人,而是比誰都要意志堅定。 他只想在窮兇極惡的世間挺直脊背。 “白元昊小時候也隨他吃了不少苦,也真的餓怕了,大概……才會生出一定要出人頭地的想法?!?/br> 秦朝辰語氣略頓,隨后很確定地說:“白源是很有骨氣的那種人,‘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br> 他的聲音平鋪直敘中帶著一絲柔緩,咬字發音還帶了一份清雅卓然,讓她覺得這個男人確實與她感同身受。 是啊,只有一直卑微可憐的靈魂,才會希望窮極所有的去尋找華麗的幻影,似乎這樣才能擺脫過去的陰影,成為光鮮亮麗的那一類人。 “本來,我以為白元昊還有救,但現在看來……他已經陷得很深了,我擔心秦瑜涵只是在利用他,等到他沒有‘利用價值’,也就什么都不會給了?!?/br> 眼看她為了白家兄弟cao心,她的所有心思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他的眼底,秦朝辰忽然地抬手,寬厚掌心就敷在她的發頂。 顧懷露一時被這個舉動吸引注意,抬頭要去看他的時候,他手指一用力,她的頭就向前傾去,直接靠近了他的肩膀處,就像是被他的手臂虛虛地抱住了,一片溫熱。 “家家有本難念經,你再如何神通廣大,也管不了別人的家務事?!彼难凵袂逭?,低頭看她,安撫道:“你也夠累了,休息一下吧?!?/br> 她羞得耳朵發紅,就像一塊要滴出血的紅玉,而身體卻被這個聲音催眠了一般,渾身仿佛浸泡在溫熱的泉水中,使不出半分力氣,雙頰也染上了粉嫩的櫻色。 笨拙的都算不上擁抱的舉動,讓她心里甜的冒泡。 然而,還沒等顧懷露回味過來,秦朝辰就已經結束了這個動作,他若無其事地回到與她本來的距離之外,黯色的眸底有光影明滅:“我會注意一下秦瑜涵的舉動?!?/br> 顧懷露還沉浸在方才那個意外的接觸中無法拔出來,那感覺不是說有多么的強烈,而是漸漸地讓你墜落下去,它們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一個夜間漫天的星光,讓你無處可逃。 哪知這男人還是一片沉冷溫靜:“對了,這‘寶瓶’你留下來吧?!?/br> 顧懷露想了想,還是很堅決地說:“我不能要?!?/br> “君子不奪人所愛,顯然你比我更喜歡這塊玉?!彼偠艘幌滦纳?,才穩住發抖的聲音告訴他:“能與它見一面已經是緣分了,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說是非常接近告白了~ 不過我也蠻喜歡曖昧期的趕腳,要好好享受一下這個階段 ☆、番外 :落地為雨露 顧懷露的出生對顧家來說充滿歡喜。 她的母上大人誼然,當初在懷了第一胎之后,就辭去了學校工作,報名去學了一些與電影相關的課程,生下顧懷澤的第二年,便跟著老公跑劇組,漲了不少眼界。 顧廷川是影壇年少成名的鬼才導演,兩人為了拍新片,也是迢迢千里去了秀麗的景點取景,只沒想到某一場戲拍到一半,就下了不小的陣雨。 山里氣候多變,一時半會也不知這雨什么時候會停,顧廷川看大家工作幾小時也累了,就宣布稍作歇息。 “下雨啦!收工啦!” 誼然從片場另一頭匆匆跑過來,兩手拿著毛巾遮住頭,等到顧導的面前,才揚起身子,眼底的光微亮地晃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