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他能怎么辦? 頌然幾乎是以挑釁的方式一邊想著他一邊自慰,他能怎么辦? “騙子,人渣,王八蛋……”頌然來來回回念著這三個詞,喘息粗緩,“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卻不告訴我,害我一個人往死里糾結……壞不壞???你說你壞不壞???” “壞,我壞透了,全是我的錯?!辟R致遠趕快為他順毛,溫聲哄道,“寶貝,我向你道歉。原諒我,好不好?” “不好?!?/br> 頌然一口回絕。 他正躺在沙發上,仰著脖子,曲起雙腿,右側膝蓋搭在沙發靠背上,左側膝蓋平放,打開了一個很不矜持的角度。內褲已經脫到腿根,只堪堪兜住半個屁股,勃動的性器在里頭若隱若現,顯出一抹健康而鮮嫩的粉色。 他的手探進內褲里,自慰的節奏很激烈,莖頭頻頻撞到布料,不斷頂出凸起的形狀。 睡衣紐扣散開了兩顆,一段起伏的線條從喉結延續到鎖骨,隨著吞咽的動作,線條像水波一樣滑動起伏,白皙的皮膚冒出了一層細小的汗珠。 他大口大口喘氣,對賀致遠說:“你根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我第一眼看到他,看到他倒車的樣子,就覺得,我要完了,完蛋了,沒法救了……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就陷進去了……可是,他不歸我??!他結婚了,做了爸爸,有家室,是我絕對不能碰的東西……那,我怎么辦呢?放又放不下,碰又不能碰……我就想,我偷偷摸摸看他兩眼吧,不讓他發現……可他那輛車,那輛英菲尼迪……都什么破車啊,我找了四十多天,連影子都沒找著!” “……” 賀致遠只覺胸口悶窒,心臟隱約疼起來——他哪里能想到,四十天前連一絲印象也沒留下的一面之緣,會把頌然的生活攪亂成這樣。 頌然又用力擼了兩把,情緒更憤懣了:“你的車呢,賣掉了嗎?你好端端的是賣車了嗎?” 賀致遠十分尷尬。 “我有三輛車,兩輛德系,一輛日系。英菲尼迪不常開,大部分時候停在車庫里。你遇到我的那天,應該是另外兩輛德系正好送去保養了……” “不開為什么要買?鋼板和輪胎很值錢嗎!” 頌然惡狠狠地懟了回去。 他快到高潮,情緒比任何時候都敏感。身體緊繃著,整個人如同一鍋高溫熱油,噼里啪啦往外滋油花,一碰就炸。 柔嫩的guitou被布料磨疼了,他很煩躁,干脆抬起腰,把內褲扯下去一大截,形狀與尺寸都相當不錯的性器彈出來,顏色偏粉,一看就很青澀,沒經歷過什么大場面,還特別容易動情,才擼幾分鐘,頂端早已濕透了,翕張的小孔里流出前列腺液,又黏又濃。 頌然緊緊握住自己,手腕飛快擺動,呼吸越來越凌亂。 “你說話啊,說話……”他的語氣軟下來,糯糯地央求,“給我聽你的聲音……” 賀致遠問:“說什么? 頌然帶著濃重的鼻音哼唧:“就說那種……你喜歡我、愛我、寵我之類的……往不要臉了說,越不要臉越好……快點,快!” 賀致遠笑了:“好?!?/br> 這個陰晴不定的年輕人,一會兒朝他蹦槍子,一會兒管他討糖吃,還真就討人喜歡得不行。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拿著手機,緩緩地說:“頌然,我是住在你對門的那個騙子、人渣、王八蛋。很抱歉,在我們應該相遇的那一天,我看向了別的地方,沒能看見你,幸好你不像我一樣愚蠢。謝謝你沒放棄我,一個人堅持到今天,把我這個走丟的瞎子給找了回去,沒讓我淪落到一輩子單身。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我會一直看著你,哪怕你不在看我……” “誰要……誰要聽這個!那些愛我、寵我……甜死人的……那些呢?” 頌然受不了賀致遠正經的告白,飛快打斷他,咬緊嘴唇,鼻腔里漏出一點浸染了情欲的呻吟,手上動作越來越快,腰身微微抬起,腿肚子都在顫抖,顯然快射了。 賀致遠順了他的意,用低沉而性感的嗓音說:“寶貝兒,乖,我喜歡你……我愛你?!?/br> “??!” 頌然發出一聲驚慌的嗚咽,只覺一道強烈的電流從耳朵直接麻痹到下腹,腰身本能往上挺起,yinjing突然酸極,不受控制地抖了抖,連忍的機會都不給他就噗噗射出來好幾股,肚皮上漫開了一攤腥咸的乳白色濁液,連睡衣也未能幸免。 射精的過程中,除了賀致遠那聲“寶貝兒”,他的大腦空白一片。 太可怕了。 比以前任何一次自慰都爽快。 等酣暢淋漓地射完,頌然重重砸回沙發上,不停地大口呼吸,仿佛旱地里、烈陽下一尾渴水的魚。 忽然就有些想哭。 他終于蠻不講理地大作了一場,使勁作,拼命作,逮住賀先生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錯就放肆鬧騰,逼他來哄自己,而電話那端的男人溫柔地包容了一切,沒有生氣,沒有怪他。 真好,不用一直做乖孩子了。 就鬧吧,鬧起來吧,夸張地鬧給他看,沒關系的——他都明白,他都懂。 大約十幾秒后,頌然緩了過來。 情欲退潮,理智、節cao與羞恥心如同水下的沙灘,重新得見天日。性器還沒完全軟下去,正guntang地握在他掌心,指間有粘稠的液體在流動,一滴一滴落在小腹上,空氣中漾開了一股濃重的腥味。 頌然遲緩地眨了眨眼睛,表情就像失憶了。 誰來告訴他,剛才跟賀先生打電話的時候,他……他都干了什么? 他是不是腦子被雷劈了?! 第三十六章 day 15 07:00 頌然一炮射得任性灑脫,射完立慫,恨不能挖個十米深坑把自個兒埋了。 深坑當然沒處挖,于是他患上了失憶癥。 直到掛斷電話,頌然都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怎么解釋的這一炮,又是怎么安撫的賀先生??傊畳斓舻囊凰查g,他渾身脫力,手機從指間滑脫,嵌進了不知哪條沙發縫里。他也懶得掏,扶著無精打采、稀糊一片的鳥,目光放空,望著天花板思考人生與哲學。 半晌回了魂,他才扭扭蹭蹭套上內褲,去衛生間沖熱水澡。 沖完出浴,他又在腰上系了條浴巾,對著鏡子泄憤似地搓他那條純棉四角小內褲,邊搓邊想:這都第幾次了,最近要不要這么頻繁? 年輕是福,腎虛是災。 賀先生快回來了,他得提前備點腰子補補,以免輸在床上。 早晨布布起床,打開臥室門,精神抖擻地喊了一聲“哥哥好”。 “布布好?!?/br> 頌然正往餐桌上擺豆漿和芝麻羌餅呢,順嘴回了聲招呼,抬頭一看,小孩兒邁著短腿晃進了衛生間,右邊臉蛋上赫然是一個他昨晚手繪的表情符。 兩秒后,布布蹦跶出來,指著自己的臉驚喜地喊道:“哥哥,你看,我臉上有只豬!” “……” 頌然應聲切碎了一塊羌餅,心想,到底哪里像豬了? 他擺好早餐,過去幫布布洗臉,仔仔細細搓掉表情符,又往白凈的皮膚上抹了一層兒童霜。 今天周二,布布已經恢復了正常作息,八點要去幼兒園報道,于是系上小圍兜,抓起勺子開始喝豆漿。他喜歡軟乎乎的食物,專撈碗里的碎油條吃,小嘴旁邊弄得一圈白沫兒。 頌然坐在對面打量他,暗自思忖:這爺倆簡直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之前怎么就沒發現呢? 可能還是太小了吧,五官沒長開,要是布布今年十歲,他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吃完早餐,頌然騎著小二輪把布布送到幼兒園,拐道去了一趟菜市場,回來時車籃又堆得滿滿當當:餛飩皮、豬rou糜、雞蛋、小蔥、紫菜、蝦皮,還有生鮮的魷魚、整雞和蔬菜。 之前答應過要給賀先生包小餛飩,材料得提前準備好。 客廳日歷上,小腳印還剩下最后兩枚。布布今早出門急,忘了涂,頌然便拿來一支彩筆,替他把倒數第二枚腳印涂滿了——等明天涂完最后這枚,賀先生就該回家了。 他們一家,終于要迎來第一次團聚。 頌然又有點想念賀先生了。他把藏在抽屜里的畫簿翻出來,小心地打開??±实挠⒎颇岬夏猩癯霈F在紙面上,溫和地對他微笑。 人還是從前那個人,只不過現在,頌然已經不再是單相思了——他們真的戀愛了。 “你好,賀先生?!?/br> 頌然也對他笑,低下頭,輕輕吻住了他的唇。 賀先生頭像下方還明晃晃寫著“前任”,頌然嘴角一抽,飛快擦去之前的涂鴉,認認真真寫上了“老公”二字,以愛心圈起,封入相框。 他要把這張畫掛在他們的主臥里,臊死賀先生,以報欺瞞之仇。 頌然捧著畫像,心里熱乎乎的,也癢嗖嗖的。 好想他啊。 三小時四十二分鐘沒聯系了,非常非常地想念他。 頌然沒有克制自己的欲求,他從沙發縫里掏出手機,撥了賀致遠的電話,整個人撲到臥室床上,摟住了松軟的枕頭。 賀致遠正在和下屬吃慶功宴,壓了信用卡,賬單全包。 一群高級工程師興致高昂,沿街一路橫掃過去,從德國黑啤喝到蘇格蘭威士忌,一品脫一品脫地撞杯,磕出來的花生殼淹沒了腳背,堪比盛夏歐洲杯狂歡。 等喝累了,他們集體找了一家日料店落腳,占去半邊長桌,開始一盤盤消滅流水刺身。 因為發布會公開出柜,賀致遠成了當仁不讓的話題中心。桌上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說要出去接個電話,下屬以為他臨陣脫逃,紛紛阻攔。 他只好解釋:“男朋友?!?/br> 工程師們立刻一路綠燈,讓他在歡呼中順利脫身。 這家店前方臨街,后方有一座日式庭院,小橋竹影,山石流水,環境非常清幽。賀致遠插兜靠在廊柱上打電話,旁邊懸了一盞紙燈籠,隨風左右搖晃。 “頌然,不生我的氣了?” “……嗯?!?/br> 頌然點點頭。 哪兒還好意思生氣啊,當著人家的面擼管不說,還非逼人家說一堆甜言蜜語幫著射,簡直“無恥”兩字成精,臉都丟盡了好嗎? 賀致遠聞言安了心,下一秒故作嚴肅道:“但我很生氣,我硬了一下午?!?/br> 頌然內疚:“對不起嘛?!?/br> “打算拿什么補償我,嗯?”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頌然抿了抿唇,“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 “有?!辟R致遠好整以暇地換了個姿勢,抬頭看向天邊的月亮,“我希望你能補償我一下午?!?/br> 頌然迷惘地眨了兩下眼睛:“補償你一下午……什么?” 賀致遠笑而不答。 幾秒鐘后,頌然倏地明白過來,下腹立刻竄起一團火,熾熱地燒到臉頰,渾身就像捆在蒸籠里,熱得每一個毛孔都往外拼命冒汗。 補……補償一下午,那得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