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寧如玉便把剛剛符墨在客棧里的話跟他說了。 “你說的是真的?”楊小白有些狐疑,撓了撓頭,可是大人怎么會同意呢? 她板起臉,“怎么說剛才的案子我也在場,當然也可以繼續參與了?!?/br> 他一聽,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何況大人也同意了,想必也是認可她了,爽快的點頭稱是。其實他內心也不排斥寧姑娘,因為他知曉她很聰穎,甚至比起那些捕快還要厲害幾分,多一人幫忙對案子也好。 跟她隨意說了幾句后,他便告辭回去了。 眾捕快把程大的尸首抬回了衙門。 衙門里有一專門的停尸間,坐落于南,里面不設木窗,常年陰暗。幾人把他的尸首抬過去,一陣風吹過,竟將上面的掩蓋的白布吹了下來。 當時有一小捕快遵了楊小白的命令,正準備把程大的遺物收拾好,一抬頭便見了死狀猙獰的程大,這小捕快才剛來不久,自然不同那些在衙門待了幾年的捕快,當即嚇了一跳,手一軟,東西掉了下來。 一捕快罵道:“不就一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在衙門做事,以后要跟死人打交道的日子長著呢!” “是是,”小捕快縮了縮,忙不迭的認錯,蹲下來手忙腳亂的收拾,只想著快點把東西收起來,動作就粗魯了許多。 卻不料他正胡亂把程大的衣物往懷里塞時,突然從里面掉出一鐵做的黑色小盒子,非常小,只兩個拇指般大小。他愣了愣,急忙撿起來。心里雖是覺得萬分奇怪,但他不敢擅動,小跑地把盒子拿給了楊捕快。 楊小白問他在哪里尋到的,小捕快依言說了。他聽了拿過那衣物翻看,果然見衣裳內層有一另縫制的小口袋,若不是細心還真看不出來。他把那盒子打開了,只見里面靜靜的躺著一折起來的紙。 他打開一看,卻大吃一驚。 第29章 發現遺書 因為這是一封遺書! 他愣了半刻,回過神來,快步朝符墨所在的簽押房走去,有些急促的敲了敲門,“大人,大人!” “進來?!遍_門的是杜潤騏。 他進去見此時大人正在埋首寫著什么,不敢耽誤,忙把手上的盒子呈上去。 “你是在哪里發現的?”符墨詢問,快速的將紙上的內容看了一遍。上面寫了滿滿一紙,大意就是說程大認為那件事是自己一意孤行導致的,連累了大家,心里很是慚愧,無顏面對他們,于是決定自我了斷,以此贖罪。 看罷,他把遺書放下,蹙起眉,手指無意識的在案幾上瞧著,沉吟不語。 “程大身上怎么可能會有遺書呢?”杜潤祺詫異,把遺書拿過去親自看了一次,手指劃上“那件事”,托著下巴道:“信上說的是指那件事呢?是不是還有什么我們不知曉的事?” 遺書中,程大并沒有明說是什么事,但很明顯,他所稱的自我了斷的緣故,大部分指向“那件事”。 楊小白快言道:“那定是指程大沒有經過方二他們的同意就擅自把大客船賣了的事,遺書上說的也很明白,程大說他自己一意孤行,應就是指此事了?!?/br> “事情還沒查清前,不可妄自下結論,”符墨皺起眉道,“一切待潤祺的人回來再說?!?/br> “是?!睏钚“酌C顏稱是。 杜潤祺道,“如今首先要弄明白程大的衣物里怎么會藏有這么一份遺書,他寫這份遺書又是何意?”他不相信像程大這樣家財萬貫,又有妻兒的人竟會想不開去自殺。 “會不會是殺他的人故意偽造的,好讓大家以為他程大是自殺而亡的,來迷惑我們?” 符墨搖頭,“不可能,明眼人都看得出程大是人殺害的,兇手怎么可能會多此一舉?這根本上說不通?!?/br> “對哦,”楊小白撓撓頭,“那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此時杜潤祺正在仔細翻看那件藏了盒子的衣衫里的暗層,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探了探,又把盒子放進去。如果沒有仔細查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個暗層。 他盯著那暗層,突然靈光一閃,腦子里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脫口而出,“這封遺書是程大寫的!” 見二人驚訝的瞧他,他輕咳一聲,指著那暗層道:“你們看,這個暗層設計得非常的巧妙,又小,在客棧的時候,捕快早已去搜過他的衣物了,卻沒有任何的發現;若不是剛剛小捕快不小心把他的衣衫掉了地上,恐怕根本就不知曉有這么一封遺書的存在。你們想,若真是兇手故意為之,想用來迷惑我們的,又怎么會放在一個我們幾乎難以察覺之處?如此隱蔽的地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曉……所以,能這樣做的人也只有他自己!” 楊小白恍然大悟??墒沁@樣的話,事情又繞了回去,程大為何要寫這么一份遺書呢? “如此說來,程大確是已經有尋死的念頭,但是兇手卻在他自殺前殺了他?” 三人沉默下來。 最后符墨開口道:“不管怎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殺害程大的兇手,抓拿歸案?!闭f完他看向楊小白,“你現在派人去查探程大生前的事,務必要查清楚遺書上所說的是什么事?!?/br> 楊小白拱手領命而去。 正在此時,突然外面下屬來報,說是程大的家眷已經到了衙門里。符墨和杜潤祺對視一眼,隨著下屬到了衙門內院。 來人是陳大的妻子,一三十多的夫人,衣著鮮麗,雖有幾分姿色,卻面容憔悴蒼白,正跪在程大的尸首前哭得梨花帶雨。身邊的守著的幾個捕快面色尷尬,因男女有別,他們也不便上前勸解,只好紛紛別過頭。 最后還是杜潤祺上前勸道:“人死不能復生,程夫人節哀?!?/br> 這婦人這才轉過頭,看見了符墨等人,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回過神來,勉強的開口道:“妾身失禮了,還望大人恕罪?!?/br> 待程夫人情緒穩定了,杜潤祺才道:“對于程老爺的死,我們大人有一些疑問想要請教夫人,望夫人能如實為我們解答,我們也好盡早為程老爺找出真兇?!?/br> 程夫人忙道:“只要能為妾身找到殺了我夫君的兇手,大人有什么問題可盡管問?!?/br> 符墨幽深的眸子在她臉上轉了一圈,“程夫人,不知程老爺最近可有什么不順之事,或是在外遇上了什么麻煩?” 她凝思半刻,搖了搖頭,“沒聽老爺說過遇上什么麻煩事,他這幾日看起來也并沒有什么異常,若是非要說有不順之事,那就是只有生意上的事了。但是外面生意上的事,妾身不懂,一直都是老爺打理的,就算老爺真是遇上了什么不順利的事,妾身恐怕也并不清楚?!?/br> “那程老爺在外面有沒有什么仇家?” “這怎么可能?”程夫人道,“我家老爺一向待人處事圓滑有道,怎么可能會招惹什么仇家呢?” 符墨沉吟一下,“可據我們所知,陳老爺的脾氣并不是很好,且做事不喜聽別人的勸,得罪了不少了人?!彼D了頓,“夫人若是不如實相告,恐怕我們也很難為程老爺找到兇手?!?/br> 程夫人面色白了一片,咬了咬下唇,這才有些疲倦的開口,“老爺的性子……確實如大人說的那樣,他有時候脾氣會很暴躁,固執起來,十頭牛也拉不了他,也因此得罪了不少生意上的人??墒蔷退闳绱?,最多沒有了一單生意罷了,怎么也不會至于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吧?!彼桓绷駸o主的樣子,喃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