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上山的路分成兩段,前部分是大道,寬敞且平坦,是到達后山入口的必經之路,很多時候巡山隊的人過來視察,也是會經過這條大道,然后把車開到后山入口的。 “這條路有些長,可能得走半個小時,為什么不讓我開車上來,十分鐘就到了?!?/br> 周安說:“現在我們要找人,開個車這條路固然是方便了,但萬一陳北在這附近,又沒瞧見我們,那不是就錯過了,還是走吧,也不遠,還能仔細找?!?/br> 日瓦笑了笑:“我怎么沒想到,周安姐真關心陳北哥?!?/br> 周安沒搭腔,張志安一路無話,周安也沒空揣摩他心里想些什么,要不是多一個人可以多個幫手,他不愿意來,她也是不會勉強的。 沿著這條大道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終于到了后山入口,不過可惜的是,沿途并沒有發現陳北的半點影子。 周安的心越發緊了起來,隱隱的不安感,越來越濃烈。陳北雖然平時挺無賴,做事沒個章法,但孰輕孰重他還是有數的,不會無緣無故玩兒消失。 那么唯一一個原因就是——陳北出事了,或者說他因為遇到了什么事,所以離開了維護站。 周安看了一眼前面幽黑的小路,深不見底,她不禁皺眉:“這里就是后山入口了,按照日瓦說的,前面的路就不那么好走了,我們只有祈求老天不要在這個時候下雨,讓我們順利地找到陳北?!?/br> 日瓦說:“大家務必小心,如果走散了,就吹哨子,這里空曠,哨子音可以方便大家找到自己的同伴?!?/br> 他們每人胸前戴了一枚哨子,日瓦說以前巡山隊的人巡山時都會戴哨子,這個哨子與一般的哨子不同,聲音異常響亮,以便通知同伴自己所處的位置。 周安點點頭:“大家小心?!?/br> 說完,三人繼續往前走。日瓦走在最前面,周安緊隨其后,張志安殿后。 接下來的小路,確實如日瓦所言,不太好走。路面經常會有坑洼,周圍樹木也多,一個不小心,走散那是再尋常不過。 過了十幾分鐘,前面突然有東西竄過,周安大叫了一聲,日瓦轉頭說:“放心,應該只是一頭鹿子?!?/br> 張志安走到周安身邊:“你抓著我?!?/br> 周安:“不用?!?/br> 日瓦說:“你們兩個還是走到一堆比較好,不要一前一后,我在前面給你們開路?!?/br> 中國有句老話,想什么來什么。用在這里,簡直太貼切不過。不知何時,天上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還好已備雨衣。 因為開始下雨,天氣愈發陰冷起來,尤其在山里,雨夾風,寒氣襲人。 再往前走了一段,草木就更深了。周安的探照燈似乎是電亮不足,光線也越來越暗。 “日瓦,我快沒電了電池你帶了吧?” 沒有回應。 “日瓦?” 周安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再一轉身,原本跟在身后的張志安也不見了蹤影。 知道自己走散了,周安想起日瓦說的哨子,吹了幾下,隱約在不遠處有了回音。 是日瓦,也有可能是張志安。 但是,由于回響,這個聲音仿佛很遠,又仿佛很近,根本無法判斷具體位置。 看來哨子在不熟地形的人面前,也沒有太多作用。張志安是什么時候不見的,她也一頭霧水。 周安身體有些顫抖,周圍除了她腦袋上微弱的探照燈,幾乎是一片漆黑,偶爾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不知道又是什么小動物,又或許是龐然大物。 總之,整個山林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拼命地把她往里吸,而她出不去,也找不到任何出路。 心里慌,隨之而來的恐懼感蔓延全身,但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 雨開始下大了,由先前的綿綿小雨轉為瓢潑大雨。周安雖然穿著雨衣,仍然因為雨水滲進衣服里,刺骨的冷。 她放棄了喊叫之后,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片空地??盏氐囊慌源钪粋€帳篷,里面透出些許黃光。帳篷另一邊擺放著兩個看不太清楚的大型設備,周圍站著三四個人,帳篷里人影晃動,應該還有至少四五個人。 這幫人都在干什么?巡山隊的嗎?可之前聽日瓦說過,巡山隊的人一般有固定的巡山時刻表,不會在這么晚的時候來巡山,況且現在還下著大雨。 不是巡山隊,又會是什么人呢? 周安挪動腳步,準備上前看個明白,突然有一雙手臂將自己整個人往后抱了起來。 周安驚呼,那人一手捂住周安的嘴,一手將她放下。 周安聞到熟悉的味道。 轉身在對方的胸前狠狠錘了幾下:“陳北,你干嘛?” 陳北嘶了一下,低聲說:“小聲點,小爺我是在阻止你犯錯誤,你打什么呀?” 周安也壓低聲音:“你還好意思說,多大歲數了,還玩兒消失?” “你看見沒?”陳北指著前面,“那幫人,我跟著他們上來的?!?/br> 周安皺眉:“你跟著他們做什么?” 陳北嘴角上鉤:“這幫人,如果我猜得不錯,就是在格爾木的時候大家口中所說的淘金隊?!?/br> 陳北繼續說道:“你看,那兩個機器,就是挖掘設備。我在這兒守了幾個小時,只是有一點不明白?!?/br> “什么?” “他們干了一半,就遲遲沒有動靜,像是在等人?!?/br> “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