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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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蝶起撅著嘴吧,“大jiejie現在好兇?!?/br> 顧惟玉點頭,“很兇?!?/br> 蝶起湊過來,附到顧惟玉耳邊,“我有錢,咱們偷偷去吃......” 顧惟玉碰碰孩子的手,兩人達成協議。 青棠低頭,“我耳朵是不好,但你們小點聲兒,嗯?” ...... 人靜了,雪未停。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一盆狗血灑落,無聲無息。 好想在此處收尾,大家看合適嗎? 不合適的話,我上點后記,或者番外,小傳,或者孟微冬回憶錄? 或者,陳七和顧惟玉的竹馬歲月? 妾發初覆額...... ☆、萬歲 洪熙元年, 十一月。 南京龍江造船廠向民間招收人力和物料, 關葉錦找了霍青棠出來談,說秋天囤積的木材, 半數都被上頭招上去了,這回損失慘重。 青棠在屋里撥算盤看賬本,看了許久, 也沒發現身邊有人。她扭頭, “惟玉哥哥,你甚么時候進來的?” 黃鶯準備回揚州過年,專門來問顧惟玉, 他和青棠是否一道回家?!包S姨娘要回家準備過年事宜,問你今年什么打算?!?/br> 男人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狐裘,青棠看他, “那你呢?” “我跟你走?!?/br> 顧惟玉低著頭,“我現在是個廢人,哪里都去不了, 只能跟著你?!?/br> 黃鶯在門口看,云娘道:“又偷看, 看什么看?” 說罷,云娘也靠在門邊, 耳朵趴在門上,黃鶯擰她,“讓開點?!?/br> 青棠點頭, “那好,咱們一道回揚州?!?/br> 顧惟玉也不說別的,當下轉了椅子,要出去,后頭一聲輕喚,“惟玉哥哥?!?/br> “嗯?” 顧惟玉如今和霍青棠的關系奇怪極了,兩人既不是情人,又不是與伊齡賀一般的朋友關系,青棠見了顧惟玉,話就很少,格外的少。顧惟玉也沉默,兩人只要在一處,就是沉默,依舊沉默,最后分開才算罷休。 云娘與黃鶯說過這個問題,“青棠念著孟微冬,所以才......” 黃鶯搖頭,“不對。大姑娘不是念著孟微冬,她是不知道顧公子怎樣看她,不知道對方心里所想,所以也不敢多說話。怕說錯了,連沉默都不能了?!?/br> 里頭青棠將賬本子遞過去,“惟玉哥哥,這個......” “船只出海,大多是絲綢、瓷器、樟木,那么載回來的,大多是香料、珍寶、奇珍異獸,并著油膏,刀剪,這些東西可增加些許色彩,但絕不會人人都買?!?/br> 顧惟玉道:“你們造船,為了下海出番,那么回來的銷路呢,就靠著關家的鋪子,那也賣不了多少,對嗎?” “惟玉哥哥,那你的意思是?” 里頭接著就是噼啪撥算盤珠子的聲音,云娘與黃鶯走遠一點,一個說,“總算開口說話了,總比相對無言好多了......” 黃鶯捏著帕子,帕子在掌心轉了轉,“只要再過上些日子,就見分曉了?!?/br> 黃鶯青棠要帶著顧惟玉回揚州過年,朝廷卻傳來新的消息,閔大人復官了。 永樂二十二年,閔大人從戶部尚書的位置上退了下來,隔了一年,閔尚書又登上了原來的位置。 京城來了信,說蘇家與閔家聯姻了,兵部尚書蘇星賦的外甥女毛林和戶部尚書閔肇的侄子閔夢余天作之合,婚期定在來年六月。正是洪熙皇帝去世一年之后。 云娘靠在椅子上嘆息,“敏敏那丫頭知道了該多傷心?!?/br> 黃鶯在旁邊剝橘子吃,她尖尖的指甲掐橘子皮,“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沒結果,還是應當珍惜眼前人?!?/br> 話是說了,青棠卻看顧惟玉,“我打算送毛林一些禮物,京城我暫時去不了,到時候還要煩請母親跑一趟?!?/br> 顧惟玉攏了攏腿上狐裘,“我會寫信給岳母大人的?!?/br> “哧哧,哧哧?!秉S鶯吃吃笑,笑個不停,她手指點在青棠和顧惟玉身上,“你瞧這兩人多奇怪,一個喊母親,一個喊岳母大人,這不是夫妻是甚么?” 云娘翹著腿兒吃瓜子,“誰知道他們呢,孟微冬不也喊霍水仙岳父大人?總之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br> 外頭下了雪,黃鶯丟一把栗子在火盆里,栗子越烤越熱,最后砰砰跳起來,帶著火星子,碰到霍青棠手上,青棠受了燙,連忙甩手,轉頭又看見顧惟玉腿上有好幾個,“疼不疼,惟玉哥哥,你疼不疼?” 黃鶯與云娘對視一眼,尤其是黃鶯,聲音又脆,“哪里就疼了,顧公子又不是個泥人兒?!?/br> 青棠將顧惟玉腿上的栗子一顆顆揀起來,“燒栗子要開口的,要不然四處亂跳,惟玉哥哥腿不好,他避不開這個?!?/br> 女孩子抿著嘴,想來她是有些生氣了,顧惟玉拉青棠的手,“姨娘不是有心的,我沒事?!?/br> 黃鶯捏開一顆栗子,她說:“我就是成心的,成心的怎么啦?人家顧公子就是腿腳不好,人家啊,不是殘廢!你把人家當個孩子一樣養著,吃飯睡覺都要聽你的,人家又不是你兒子,你也不是人家的娘,見過管事的,沒見過你這樣的。顧公子前幾日要出門,你不許,人家顧公子是要做大生意的人,你把人家困在這庭院里,你到底是想為自己贖罪啊,還是想謀殺???” “人家肯住在這里,還肯和你在一起,不是來當你兒子的,你看霍蝶起,寧愿自己一個人,也不喜歡和你在一起。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這樣子,自從你嫁給孟微冬,你就是這個樣子。你嫁給孟微冬的時候,就像死了爹,你不喜歡孟微冬不要緊,他不是死了嗎,你應該高興??? 你喜歡孟微冬也不要緊,他不是沒死嗎,你怎么不去找他呀?” 栗子捏開了,黃鶯往桌上一拍,“最見不得你們這要死不活的樣子?!?/br> 黃鶯將顧惟玉的車一推,“顧公子,外頭新開了集市,我領著你和蝶起出去轉轉?” 人都出去了,黃鶯撐著傘,雪地上只剩一串腳步和兩道車痕。 “黃姨娘說的也沒錯,顧惟玉又不是你的人,也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你約束別人,卻沒有立場,站不住腳?!?/br> 雪飄了進來,云娘起身走了。 青棠站著,豆大的淚珠子一滴一滴往下垂,她哭花了眼,等黃鶯替她揩眼淚的時候,才回了神。 顧惟玉沒有進來,他就在門口坐著,背對著門。 青棠很曉得顧惟玉這是個甚么意思,他通常很有耐心,實在惱了,才會背對著別人。 黃鶯道:“這又是在哭甚么,顧家公子也死了嗎?” 十二月的時候,黃鶯與霍青棠要回程了,幾人上馬車,青棠回頭去找顧惟玉,“惟玉哥哥,惟玉哥哥?” 空蕩蕩的庭院中一人也無,連個人影子都無。 黃鶯也回頭去找,“人去哪兒了,他又不能走,腿都動不了?!?/br> 青棠捏住黃鶯的手,“不必找了,他走了?!?/br> “走了?怎么走的?” 黃鶯猶自碎碎念,青棠點頭,“他走了。上車吧,父親等著呢?!?/br>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再拐個彎兒,更是看不見了。 云娘扶著顧惟玉,顧惟玉手里拿著一根手杖,他能站起來。 云娘道:“回京城吧,賀魯圖還沒走,寶卷也在那邊,回去看看腿......” 顧惟玉撐著手杖,轉身極為艱難。 方轉過身,后頭聲音飄過來,“惟玉哥哥,你不同我回家過年了?” 霍青棠氣喘吁吁的,她扶著腰,“顧惟玉,你又騙我,你都可以站起來了,還不告訴我,跟我裝殘廢? 你不是說要帶我回洛陽嗎,你不是說你會種出雙色的金玉交章嗎,你不是說三年不娶妻不納妾嗎?你怎么跟我爹說的,你打算讓我去做妻還是做妾???” 顧惟玉停了腳步,他緩緩轉頭,霍青棠紅著臉頰,她紅衣紅裙,“喂,你這個騙子!” 黃鶯的馬車也掉了頭,黃鶯探出頭來,“姑爺,先回揚州過年,等過了年,你們再去洛陽轉轉,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霍蝶起也露了小臉兒出來,“姐夫?” 云娘讓開來,笑道:“你家的男人,你自己扶?!?/br> ...... 那是一對佳人,男的素裹,女的嬌艷,兩人慢慢走到了一起,走成了一道影子。 街尾有輛不起眼的青蓬馬車,車里有個男人,男人食指中指各戴著一枚戒指。男人一直在車上看,直到那一對璧人消失不見,他才垂了簾子。 “大都督,屬下去叫霍姑娘?” “咳咳”,男人咳嗽兩聲,又嘆口氣,“走吧?!?/br> ☆、歲月 張氏從張家拿了無數新布匹回來, 霍家回了最原先的宅子, 家里所有幔帳簾子全部煥然一新,包括丫頭下人們的衣裳, 統統都扯了新布來做。 黃鶯領著霍蝶起回來,張氏簡直要撲到黃鶯身上喊‘恩人’。車上有好些禮物,鎮江的醋、南京的云錦, 外頭的胡椒與蘇木這些香料, 還有江陰的酒,東西一趟一趟往屋里拉,張氏睜著眼睛, 黃鶯道:“咱們姑爺,新姑爺頭回上門,一點心意?!?/br> 世人都知道孟微冬死了,孟微冬死后, 霍水仙仿似松了口氣。張氏也沒有言語,畢竟整個霍家都知道孟微冬這婚事是強逼的,來的不光彩?;羲勺詈笾煌瑥埵系溃骸昂班镟锘丶襾? 恐她在外頭不快活?!?/br> 不知道張氏受了黃鶯甚么挑唆,青棠安置了顧惟玉回來, 就瞧見自己房間里的門簾和幔帳全部換成了大紅灑金的料子,還有床上的被子, 也是成套的并蒂蓮花。青棠站在門口,以為進了誰家新房,石榴和烏衣都一道迎過來, “大姑娘回來了,歡迎大姑娘回家?!?/br> 兩個丫頭當日都跟著黃鶯回了揚州,這刻也都住慣了,見了霍青棠,立馬行禮請安,青棠點頭,“我這有個方子,你們一個人去藥鋪抓點藥回來,惟玉哥哥在養病,另一個人去廚房做些吃食,單獨給惟玉哥哥,他的飲食要格外注意些?!?/br> 烏衣與石榴退出來,石榴道:“你去藥鋪,我去廚房?!睘跻履昧怂幏匠鲩T去了,石榴則轉頭就往廚房跑。 到了夜間,霍謙和霍蝶起都睡了,水仙張氏并著黃鶯與青棠圍了一桌,水仙很高興,喝了些酒,他素來有神的眼睛也水汪汪的,一看就是快醉了。 黃鶯道:“這是見女兒回來,高興的,多少日子都沒這么高興了......” 水仙點頭,“是高興的,見囡囡回來,咱們一家子都還在,高興,高興的?!被羲啥酥?,眼眶發紅。 張氏如今也不嚷著頭疼了,“來,喝酒,前幾日我去瓔珞和柳姨娘的墳上看了,帶了酒,她們都很好,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