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溫儒重重嘆了一口氣慢慢告訴我們,在他潛回遺跡的那晚,被巡邏的紅衛兵發現,不分青紅皂白對其毆打,他的脊柱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嚴重打傷,溫儒命懸一線奄奄一息時被苗戶救走。 苗戶精通草藥醫術,機緣造化竟然抱住了溫儒的命,但卻落下終身殘疾,等溫儒好了以后,苗戶詢問他為什么命都不要還要去管那些遺址,溫儒拿出找到的石塊告之這處遺跡可能會填補苗族歷史上的空白。 苗戶見溫儒如此執著,便告訴溫儒一個秘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苗戶竟然是祭司,在文革的時候宗教受到極大的破壞和沖擊,因此苗戶隱瞞了自己祭司的身份。 溫儒所會的苗語也就是那個時候跟隨苗戶所學,苗戶所擔任的祭司一直世代薪火相傳,因此溫儒也從苗戶口中了解到太多苗疆不為人知的歷史和典故。 “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癡迷于苗疆文化研究,但真正讓我鍥而不舍的是另一件事?!睖厝宓纳袂樽兊膰烂C?!霸谖覀靡院蟾S苗戶研習苗疆文化歷史的過程中,苗戶為我講述了一件離奇的事?!?/br> “什么事?”葉知秋問。 “他告訴我,苗族信奉鬼神,但其中地位最崇高的其實是祖神,在很久以前,祭司是專門負責祭祀祖神的,而且供奉祖神的祭司之前有特殊的語言,但這種祭祀風俗卻在千年前突然中斷,并且高深的祭司語言也隨之消失?!?/br> “苗族的祖神?”葉知秋遲疑了一下?!皽乩?,苗族有明確的祖神記載,不過都是對自然崇拜導致的圖騰文化,應該和九黎族的祖神沒什么關聯吧?” “在當時我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苗疆文化中神話和傳說相當多,但對于祖神的祭祀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而且苗戶當時還很確定的告訴過我,祖神就長眠在江西雷山的林海之中?!?/br> “你確定苗族祭祀說的祖神和咱們現在了解到的九黎祖神是同一個?”田雞不以為然的問。 “那個時候我并不知道還有九黎后裔部落存在,按照苗戶的描述,祖神埋葬在雷山附近,先不管祖神的來歷,所有神話傳說都有根源,由此可見這個祖神應該是被人為神話的人,換而言之在江西雷山某個地方應該有一處苗族先祖的陵墓?!睖厝逶秸f神情越激動?!翱珊髞砻鐟舾嬖V我的話,讓我對這個傳聞感到撲朔迷離虛無縹緲?!?/br> “苗戶告訴溫先生什么?”廖凱問。 “他說祖神是永生不死的,最開始祖神并非出現在江西,而是復活過一次,祭司傳承的歷史中清楚的記載,祖神是由西而至,而且……”溫儒深吸一口氣看看手里的石塊樣子有些遲疑?!岸颐鐟粽f,祖神是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并且留在了雷山直至長眠?!?/br> “有西而至……”我眉頭一皺,如果溫儒說的這些都屬實,那這件事就變的離奇而且復雜,但是卻和我們面前祭司講述的九黎族祖神不謀而合?!八猩裨拏髡f都是有根源,假設祖神真的存在,有西而至很可能指的就是西南地區,至于祖神復活過……” 我回頭看向盤坐在地上一臉高傲的祭司,他堅信自己的祖神會再一次蘇醒,苗族是九黎先民分支的演化,事實上苗族的文化歷史中也繼承和保留了一部分九黎族的東西在里面。 或許他們所說的祖神其實是同一個,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在白巖附近的深山里真有所謂的祖神之殿。 “那這個祖神也太不消退,無緣無故為什么要從這里蘇醒后不遠千里出現在江西雷山?”將軍抽完最后一口煙問。 “我當時認為這個傳聞太虛無緲縹,根本沒放在心上,直到知秋拿回青銅面具讓我辨識,我這才意識到當年苗戶給我講述的傳聞恐怕未必是空xue來風?!睖厝搴苷J真的看著我們說?!懊缱逶跉v史上前后一共有五次大的遷移,其中第四次便是從西南向江西地區,因此我推斷當年發現遺址的苗寨很可能就是從這里遷移過去,并且世代相傳的祭司還保留了九黎族祖神的傳聞?!?/br> 第79章 神之禁地 我相信溫儒所說的話,因為像他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既然能不辭辛勞跟廖凱來這里,如果不是他相信青銅面具所代表的九黎族神存在,他也不可能大費周章。 現在最激動的莫過于廖凱,如果在深山里真的存在祖神之殿,那這地方相信距離那批消失了四十年的寶藏不遠,可如今的問題是,在茫茫林海中找尋一處神殿,而且是一座幾千年來都沒有任何傳聞的神殿,無疑是大海撈針。 九黎祭司骨子里還根深蒂固保留著對我們的仇恨和敵視,他甚至都不愿意告訴我們九黎族的祖神是誰,將軍扔掉煙一邊踩滅一邊在我耳邊極小聲說:“祭司不會平白無故堅信祖神會蘇醒,這支九黎族后裔留在這里一定有原因,估計祭司應該是知道祖神之殿的位置?!?/br> 廖凱在旁邊聽見,連忙從身上掏出錢送到祭司的面前,數量還不少,或許在廖凱心里,錢足以解決任何事,可他卻忽略了一個問題,祭司的眼睛是瞎的,再多的錢祭司也看不見。 “如果您能告訴我們一些線索,我定當重謝,來的時候充滿也沒帶太多,這點您先收下,我隨后再給您送來?!?/br> 旁邊的男子把廖凱的話翻譯給祭司,我們看見祭司緩緩抬頭,干癟的手伸出來,終于摸索到面前的那些錢,廖凱的臉上露出歡喜的神情,但很快那種得意就凝固在臉上,祭司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把整整一摞錢隨意的扔在火盆之中。 然后祭司的臉慢慢靠向廖凱,那煞白的眼睛透著令人膽寒的冷傲,嘴里發出嘶啞的聲音。 “他……他在說什么?”廖凱應該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在他心里錢是萬能的,可有時候信仰比命都要重要,又豈是錢財能收買。 溫儒和葉知秋相互對視,半天沒有回答廖凱。 “他到底說了什么?”廖凱有些急加重語氣問。 “他說……他說你褻瀆祖神,必……必死無疑!”葉知秋惶恐的回答。 廖凱文質彬彬的臉漸漸便的陰沉,雙眼透著寒光,那應該才是真實他,慢慢從祭司面前站起來,很顯然我們不可能從祭司嘴里探知到丁點和祖神之殿有關的事。 “先回去,留在這里也問不出什么,人善被人欺,看來我得換一個人來問他……”廖凱轉身邊走邊說。 我瞟了他一眼,廖凱的意思我懂,他是想讓刀疤那伙人來逼問,看起來廖凱是不惜一切也有從祭司口里知道祖神之殿的下落,我想勸阻廖凱,這些信奉鬼神的祭司,早已看淡生死,就是血洗這里也無濟于事。 將軍從后面一把拉住我,表情嚴峻的搖搖頭:“不平的路太多,你一個人管不過來,別把自己搭進去?!?/br> “這里都是與世無爭的人,不能為了他一己私欲,任憑他胡作非為?!睂m爵壓低聲音說。 我們還在爭執,忽然聽見房間里傳來高亢低沉的聲音,盤坐在地上的祭司頓時臉色大變,恭敬的跪拜在身后的木樁上,樣子虔誠而卑微,頭重重磕碰在地上。 那回蕩在房間里的聲音厚重深沉,但我確定并不是房間里的人嘴里發出來的,我和將軍還有田雞連忙沖到屋外,祭司的吊腳樓四周都是一覽無余的矮坡,月色下我們可以確定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 聲音就是從屋里發出,可我們驚訝的返回時,所有人的嘴都是緊閉,可那聲音依舊沒有停止,我的目光慢慢看向祭司虔誠膜拜的木樁,上面兇神惡煞的鬼神怒目圓瞪,威嚴肅穆的俯視著房間里所有人。 “聲音……聲音是從木樁……那邊傳來的?!”宮爵擅長機關術,說有他的聽覺異常敏銳。 “裝神弄鬼?!碧镫u臉一沉沖到木樁旁,繞了一圈回頭驚愕的看我們,那木樁是由一整顆大樹雕刻而成,但寬度絕對藏匿不下一個人。 我不由自主的蠕動一下喉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木樁上鬼神的圖案,大家不約而同開始向后退,我們現在可以確定,那莊嚴低沉的聲音是從神像的嘴里傳來,難怪祭司會如此惶恐,他供奉的神竟然顯靈。 隨著聲音戛然而止,我震驚的問身邊的葉知秋:“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不……不知道,這些語言我沒聽到過?!比~知秋茫然的搖頭。 “是九黎族祭司之間的語言,是神和他們溝通時說的話!”溫儒瞠目結舌的看著陰森的木樁,一臉震驚的愕然,對于搞考古的人來說,神靈顯靈是多么荒唐無稽的事,可如今竟然真的發生。 聲音終止后,祭司還久久的跪拜在地上,過了好久才直起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來,對著我們又說著聽不懂的話。 “他……他說告訴我們祖神之殿!”葉知秋聽完后驚喜的說。 我一愣,之前不管廖凱如何威逼利誘,祭司都片言不提,他對我們這些炎黃子孫的仇視根深蒂固,這才片刻功夫,祭司卻要主動告訴我們祖神之殿的秘密。 “他,他為什么要告訴我們?”宮爵疑惑的問。 “祭司說祖神顯靈,告訴他,我們是被選中供奉祖神的人,讓祭司聽從我們的吩咐?!睖厝逶谂赃吇卮?。 這房間里發生如此離奇詭異的事,我相信除了祭司和那個九黎男人外,屋里沒有一個相信鬼神的人,可現在誰也解釋不清那神秘的聲音從何而來。 “真不敢相信,祭司說九黎的祖神真的復活過,這也是他們這支九黎后裔一直留守在這里的原因?!比~知秋吃驚的說。 “問他祖神之殿在什么地方?”廖凱激動不已。 連溫儒這樣處變不驚沉穩的人現在也有些慌亂,他和祭司交談了片刻后告訴我們:“祭司說,他的確不知道祖神之殿的位置,祖神讓他轉告我們的也并非是和神殿有關的事?!?/br> “那……那讓他轉告我什么?”田雞問。 “祭司說,他知道的只有一處用來祭祀祖神的地方,我們是被九黎祖神選中的人,祖神要我們去那個地方,其他的祭司也不知道?!睖厝寤卮?。 “讓我們去什么地方?”我詫異的問。 “神之禁地!”葉知秋聲音迷惑的說出來。 “這又是什么地方,和祖神之殿又有什么關系?”宮爵神情焦急。 “祭司說,神之禁地是屬于祖神的圣地,除了祖神,就算九黎族后裔也不得擅自靠近,那是一個充滿死亡的地方?!比~知秋說。 “這……這意思是讓我們去送死啊?!碧镫u苦笑一聲說。 “其他的祭司也不清楚,剛才那些聲音,祭司說是祖神在傳達神旨,供奉祖神都是自愿的,不會強迫我們一定要去,不過如果我們想要找尋祖神之殿的話,就必須要去神之禁地?!睖厝逶谂赃吷钗豢跉?。 “為什么?這兩個地方有關系?”將軍問。 “不清楚,不過祭司說,祖神蘇醒后去過禁地,并且從禁地里帶走了一樣極其重要的東西,然后祖神就再沒出現過?!睖厝逭f到這里抬起頭,停頓了片刻激動的說?!霸贈]出現過……從時間上看和我在江西聽到的祖神傳聞剛好吻合,難道真有祖神,而且在蘇醒后遠離此地去了江西雷山!” 祭司說如果我們愿意,他會帶領我們去神之禁地,事情發展到現在,完全超乎我們的想象,祖神不但真的存在,而且還從禁地帶走一樣東西,不過既然是神的禁地,又豈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僭越的,何況祭司說的很清楚,那是一個充滿死亡的地方。 第80章 獻祭 廖凱欣喜若狂的說,四十年前他爺爺和其他人很可能是誤闖九黎祖神的禁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廖凱的樣子,我心里憂心忡忡,他把人為財死這四個字詮釋的淋漓盡致。 可最麻煩的是葉知秋竟然也打算去,我知道越是離奇對于她來說越是有吸引力,畢竟那或許能揭開九黎族的一段神秘歷史,溫儒就更不用說,一個為了文物連命都不要的人,根本沒有對鬼神的敬畏。 我無力的嘆口氣,即便再吧想去,也不可能讓葉知秋以身犯險,何況九黎祖神和入地眼的關系到現在我們也沒搞清楚,看來明知山有虎,也得硬著頭皮去一次神之禁地。 我們答應祭司讓他帶路,我們中間最想去的廖凱反而不急,讓我們先回苗寨準備一下,畢竟要深入的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為了不重蹈覆轍一定要帶夠補給。 廖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四十年前那么多人都沒能回來,這一趟怕又是兇多吉少,我們立刻趕回苗寨,不過廖凱沒帶我們回祠堂,而是去了廖府的廢墟。 刀疤和他的人早等在那里,從清理的廢墟中我們看見一道隱蔽的鐵門,刀疤手里還拿著廖凱交給他的紙,原來廖凱讓刀疤留下就是為了找到這個地方,我們很好奇在廖府廢墟中這個暗門后面是什么,會讓廖凱如此在意。 刀疤撬開生銹的鐵鎖,點燃火把從臺階上走下去,等我們跟在后面走入這處隱蔽的地下室,在火光中我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切。 碩大的地下室里竟然堆滿了軍火,田雞看見這些更是激動不已,畢竟是當過兵的人,見到槍支彈藥手就癢,田雞拿起一把槍檢查了一下竟然完好無損,他在地下室走了一圈苦笑著告訴我們,這里輕重火力的槍支少說上千枝,而且都是他能叫上名字的。 “伽蘭德步槍、湯姆森沖鋒槍、m3沖鋒槍、勃朗寧輕機槍還有小口徑迫擊炮和山炮,全是清一水的美式裝備,這里的軍火足足夠裝備一個團,而且還有堆滿地下室的彈藥?!碧镫u一臉苦笑對我們說?!斑@個廖凱還真沒吹牛,他家當時真不知道有多少錢,能買這么多精良的軍火?!?/br> 廖凱讓刀疤和其他人能拿多少拿多少,我這才明白他為什么會返回苗寨,看來廖凱并非是一個莽撞的人,他是擔心萬一在深山里遭遇到危險,這些槍支彈藥足以護他周全。 “隨便挑選合手的帶上?!碧镫u拿起一把勃朗寧機槍,一邊裝彈藥一邊對我們說?!鞍俣嗳硕紱]有回來,里面不知道有什么,關鍵時候這些槍支彈藥指不定能保命?!?/br> 我們各自挑選了一些槍支,將軍選了半天都沒有滿意的,最后從地下室角落拿起一把步槍,臉上露出歡喜。 “怎么選這個,那么多沖鋒槍不拿?!碧镫u看了將軍一眼笑著問。 “那些玩意沒這個好使?!睂④娛炀毜睦瓌訕屗ɑ卮??!斑@東西用好了,才是保命的家伙事?!?/br> “喲,老爺子還懂槍?”田雞笑了笑。 “老子拿槍的時候,你們這群王八羔子還在娘腿肚子里呢?!睂④姶蟀汛蟀淹砩涎b彈藥,得意洋洋的回答。 從地下室出來,除了溫儒和葉知秋,我們所有人幾乎武裝到牙齒,在陣仗讓葉知秋多少有些不安,畢竟她拿慣了探鏟和毛刷,沒見過考古要拿槍的。 “放在身上,遇到危險好防身?!碧镫u把一把手槍交給葉知秋,并教她怎么用。 葉知秋茫然的接過去,要兩只手才能拿的起來,槍口還不偏不倚剛好對準我,宮爵一步擋在我前面,把葉知秋的槍口撥到一邊,轉頭白了田雞一眼:“你有沒有長腦子,就她這樣你還敢給她槍,到時候全朝你背上打?!?/br> 宮爵一語雙關,誰都聽得出他是在埋怨葉知秋手無縛雞之力,我生怕他又和葉知秋杠上,走過去把槍放到葉知秋的包里:“別擔心,不是還有我,跟在我身后有什么事,我會保護你的?!?/br> “有那么夸張嗎,我們是去考古探查遺跡,你們以為去打仗啊?!比~知秋抿著嘴,有些羞澀的避開我的目光,嘴里還是不依不饒。 “你看她這個樣子,還需要你保護嗎?”宮爵在旁邊沒好氣瞪了我一眼,憤憤不平的轉身就走?!澳氵€是管好你自己吧?!?/br> “我又說什么了,怎么跟吃了槍火似的?!蔽以趯m爵身后苦笑著大聲喊,夾在他和葉知秋之間實在太累,也真不知道宮爵怎么會處處針對葉知秋。 準備妥當在苗族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我們帶著從苗寨買來的騾馬趕往九黎族部落,我們到的時候,祭司和部落里所有人都早早等著,祭司穿著一件嶄新的黑色長袍,其他九黎后裔把我們圍繞在中間。 然后有一些年輕的女子,拿著器皿里面裝著血紅的顏料,在我們每一個人額頭都畫出一只眼睛,然后祭司舉著銅鈴和柳帕,把我們帶到木樁之中,他圍繞著我們念念有詞的邊唱邊跳,四周的九黎后人全都不約而同跪在我們周圍,嘴里吟唱著我們聽不懂的話語。 “咋整的這么隆重,也太熱情了,還載歌載舞的?!碧镫u看看四周的人有些不自在?!斑@也太客氣了,都給跪上了?!?/br> 這似乎是某種由祭司主持的儀式,我偏頭問身邊的葉知秋,這是搞什么,葉知秋也茫然的搖頭渾然不知。 我瞟見身旁的溫儒面色黯然凝重,好半天才低聲說:“和我在江西苗寨看見的一種宗教儀式類似,是對先祖的祭祀?!?/br> “他們敬祖宗,對我們跪干什么?”將軍大為不解的問。 “在他們眼里,我們已經屬于他們的先祖……”溫儒聲音低沉?!斑@是一種獻祭,一般是用牛羊,而現在,他們是用我們當成祭品供奉他們的祖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