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認識錢，還有一點骨rou親情嗎？你姐她不容易你知道嗎？”宋之云看女兒宋姍就只惦記錢，根本不關心他，后悔心軟，受了她蠱惑，這回跟大女兒的感情更生分了。

    “我姐怎么不容易了？一百萬對她來講，就是零花錢，爸你看我姐帶的項鏈，鐲子，那樣拿出來不是十幾萬?！彼螉櫊庌q道。

    “你姐有那是你姐的，她愿意給那是人情，她不愿意給，無可厚非?！彼沃频?。

    宋姍一跺腳，“我沒有她這個姐?！?/br>
    宋姍氣哼哼摔門出去，剛回屋，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宋喬氣得把手機摔在床上，手機還在哇哇響個不停，一會響聲停了，短息提示，宋姍拿過來一看，“怎么樣，明天就到規定的日子，我等你到明天晚上……..”

    短息發了一個住址，是個宋姍不熟悉的地方。

    宋喬的車跟在前面一輛車的后面，緩慢地向前移動，五點鐘后，交通高峰期，道路擁堵，宋喬真想降下車窗，透透氣，又怕然然凍著，前面車子一步步往前挪，宋喬百無聊賴，朝左右看去。

    突然，無意中掃見隔著一部車子，有輛車窗開著，里面坐著兩個人，窗口副駕駛位置坐的是個男人，側影很熟悉，那不是楊依依的丈夫徐誠，駕車的是個女人，徐誠擋著，宋喬看不見臉，看穿戴感覺是個成熟的女人，兩人談著什么，關系好像很密切，徐誠比楊依依大六歲，成熟穩健的很有商業頭腦，當年倆人是家里介紹認識的，不過小夫妻感情很好，宋喬告誡自己不要多想，徐誠不是這種人。

    總算過了這段擁堵的路，車流少了，一路順暢，宋喬的車開進小區，看見程楓的車子拐進來，宋喬看一眼身旁的然然，蹙眉。

    宋喬停好車，領著然然往樓里走，等電梯時，程楓走過來，站在她身旁，“這幾天怎么沒看見你？”

    “怎么我們非要遇上嗎？”宋喬冷淡地道。

    電梯門開了，宋喬領著然然進去，程楓跟著進來，眼睛看著然然，宋喬趕緊把然然拉到自己身后，戒備地看著他，程楓收回目光，“前幾天你沒去幼兒園，是生病了嗎？”程楓似隨意地問，語氣卻是關心。

    宋喬盯著他，“我生不生病跟你好像沒什么關系?！?/br>
    “怎么沒關系，我耳根清凈許多?！背虠鞒爸S地微笑，宋喬厭煩這種肆意的態度，瞪了他一眼，警告他然然還在，當著小孩子口無遮攔。

    “嫌鄰居吵，妨礙你，你可以搬走?！彼螁虥]好氣地道。心說，這么多樓盤，你住哪里不好，非要找虐。

    “我不打算搬家?！背虠骼碇睔鈮训氐?，看樣子這輩子打算跟宋喬耗上了。

    宋喬怒目，到了樓層，程楓先行出去，宋喬領著然然隨后出來。

    然然道；“mama，那個叔叔是咱們的鄰居嗎？”

    宋喬嗯了聲，程楓往自己家門口走，聽見，回頭朝然然笑道；“小朋友，叔叔是你的新鄰居，叔叔知道你叫然然?！?/br>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然然看著他，然然見過程楓，似乎忘了。

    “因為叔叔跟你有緣?！彼螁痰梢曋?，程楓笑著道；“叔叔跟你住鄰居是不是有緣？叔叔是聽你爸爸mama叫你然然?！背虠髡Z氣少有的溫柔。

    “叔叔認識我爸爸嗎？”

    “叔叔不認識你爸爸，認識你mama？”

    “叔叔認識我mama很久了嗎？”

    “叔叔認識你mama很久了，你沒有出生……..”

    “程楓?！彼螁虆柭暤?，目若飛刀，眼神冷冽。

    程楓若無其事，“叔叔在然然沒出生前生活在很遠的地方?！?/br>
    宋喬明顯松口氣，方才嚇得臉都變了，程楓這貨故意折磨她。

    宋喬開門，趕緊讓然然先進屋。

    回頭，低聲道；“不許當著孩子亂說?！?/br>
    程楓攤攤手，意思是我沒有亂說，你緊張什么。

    宋喬進了家門，這一晚上，都遇見不想看見的人，不想聽到的事，晚飯沒吃，倒胃口，說不往心里去，還沒那么超脫，自身修為，沒到那個境界。

    王文凱到家時，看表已經夜里十一點了，門廳的燈亮著，顯然是宋喬故意給他留的燈。

    王文凱換拖鞋進客廳，把手里提的食盒放到桌上，看臥室的大燈還亮著，進去，看宋喬躺著，還沒睡，笑著問；“不是等我吧？”

    “我等你做什么？人家是肚子餓睡不著?！彼螁陶媸堑韧跷膭P才沒睡，王文凱這么晚沒回來，她怕他又喝多了，嘴上不能承認，以免這人過于得意。

    “嘴饞，去吃吧！我給帶回來鮮rou粽子，放餐桌上了?！?/br>
    “是嗎？你怎么不早說?！彼螁滔崎_被子，哧溜下地，赤足跑出去，王文凱在身后嗤笑，“穿鞋?！?/br>
    等王文凱換衣裳出來，宋喬坐在餐桌上，手里托著油綠的粽子葉，已吃光了一只胖胖的rou粽，宋喬自病好后，肚子里空，常常睡到半夜餓醒了，到冰箱翻吃的東西，她喜歡吃這種黏東西，王文凱今晚吃飯時，看酒店上幾只粽子，想宋喬愛吃，讓人打包幾只拿回家。

    宋喬又拿起一只粽子，解開捆綁，埋頭趴在粽葉上，王文凱饒有興致看她的這個吃相，宋喬發現有人盯著看，抬頭，嘻嘻，“文凱，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吃粽子？你要不要來一個？”

    “我去洗澡?！蓖跷膭P背身，揚起唇角，往澡間走去。

    王文凱洗澡出來，宋喬已經吃完，重又刷牙洗臉上床，肚子飽飽的，困意上來，強忍住，等王文凱。

    王文凱進屋時，宋喬眼皮直打架，喃喃聲，“文凱?！?/br>
    整個像吃飽喝足小懶貓，王文凱一上床躺下，宋喬便趴過來，王文凱道；“剛吃完就睡覺，胃腸不消化?！?/br>
    宋喬閉著眼，呢喃，“你真像我爸?！?/br>
    “什么，你叫我什么？”她口齒不清，王文凱沒聽清楚。

    “爸爸！”宋喬頭在他懷里拱了兩下。

    王文凱口舌干燥，啞聲道；“寶貝，再叫一遍?！?/br>
    “爸爸！”宋喬夢囈般的道。

    王文凱血往上涌，火苗子自腿間往上竄。

    宋喬的大姨媽來了。

    第二天，王文凱起來，宋喬已經在廚房忙著做早飯，荷葉邊的碎花圍裙系在小蠻腰上，宋喬瘦了，小腰半捏，更顯翹臀，王文凱想起宋喬昨晚叫他爸爸，怎么覺得心里就像有只小手撓，宋喬一回頭，看見他，大清早，眼神，像餓了。

    忙道；“文凱，飯馬上就好了?！毙南?，男人不能餓，一餓脾氣大。

    小夫妻對坐吃飯，宋喬便想她爸昨天開口朝她要錢，被她拒絕，她爸能不能找文凱要錢，想提醒一下王文凱，措辭怎么說。

    王文凱好像心里有事，心不在焉，不抬頭，宋喬開口，“那個……..”

    王文凱頭微抬了下，意思是聽著，“那個，我爸昨天找我，朝我要錢，給我meimei宋姍，我沒答應?！?，她爸一再透支她對他的微薄的父女情，宋喬心冷。

    宋喬跟王文凱很少談自己家的事，好惡都放在心里，家丑不外揚，從前她跟王文凱隔著那么一層，沒到無話不談。

    宋喬勺子攪著粥，“我的家人你也知道，你不用理她們就是了?！?/br>
    王文凱抬起頭，看宋喬說這句話時，眸光暗下去，道；“在這個世上你不是一無所有，你有我，有然然?！?/br>
    宋喬唇角彎彎，喝了一口粥，真甜！

    第二天，盛世大廈里，宋姍隨著上班的人流，等電梯，感覺一道目光射來，她直覺看去，于成林隔著一個人在看她，那目光肆無忌憚，有恃無恐，小眼睛盯在她微微敞開的領口，深入，宋喬說不出的惡心，用手捏著領口，電梯下來，邁步進去，于成林跟著她進了電梯，擠在她身旁，挨著她站著，電梯上來人，站滿，早晨上班高峰時間，電梯人挨人，前面有人退后一步，站在他身旁，他假裝騰地方，故意蹭宋姍，宋姍厭惡地往旁閃了閃身。

    出了電梯，宋姍躲開他，快步離開，于成林緊走兩步跟上，在宋姍耳邊小聲說了句，“別忘了，今天晚上八點半，過期不候?！?/br>
    盛世集團里，一上午，沸沸揚揚，都在傳一個件事，聽說公司高層有人泄露了商業機密，已報到警察局，商業犯罪，立案調查。

    宋姍聽說，腿都軟了，她這次偷方嬈的文件，就會帶出來上次所為，偷了公司重要的文件，問題可大可小，關鍵是當事人方嬈，方嬈要是一口咬定跟她沒有過節，她的行為受別家集團指使，竊取商業機密，性質就不一樣了。

    宋姍當然不知道這次方嬈放在那里的是個假文件。

    宋姍一整天，提心吊膽，下班時，于成林又來個短信，“別忘了，今晚八點半?！?/br>
    宋姍實在沒辦法，便想找姐夫王文凱碰碰運氣，說幾句軟話，試探一下姐夫，若是姐夫答應不追究，她不就可脫身了。

    她走到副總辦公室這條走廊，腿都有點發軟，做賊心虛。

    她注意到姐夫王文凱還沒離開大樓，果然，方嬈還沒走，看見她過來，眼睛里閃過不易察覺的警惕。

    “宋秘書，你找王副總嗎？有什么事能跟我說嗎？”方嬈再討厭她，以禮相待，這是王副總對手下的要求，員工基本素質。

    “不能，我有點私人的事要跟王副總說?！彼螁烫搹埪晞?，故作趾高氣昂。

    宋姍直接去副總辦公室，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聽見里面王文凱請進聲，推門進去。

    王文凱沒停下手里的工作，眼睛也沒看她，淡淡地問；“宋秘書，你有什么事嗎？”

    “姐…….王副總?！彼螉櫹虢薪惴?，看見王文凱臉色暗沉，改口。

    “副總，如果我違反公司規定，副總能看在我jiejie的份上，幫我嗎？”宋姍小心地瞅著王文凱的臉，抬出她jiejie，王文凱是不是看在宋喬面子上，幫她這一回。

    “我只看工作表現，不講私人感情，有誰違反公司規定，給公司帶來損害，一視同仁，公司沒有任何人有特權?！蓖跷膭P平常在家里和氣，工作不徇私情。

    “你做出什么有損公司的事嗎？”王文凱反問，顯然他已懷疑宋姍話里有話。

    “沒有，姐……..副總?！?/br>
    “沒事，你出去吧！”

    宋姍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開門出去，不像來時傲慢，方秘書問了句，“宋秘書走了?！彼螉櫼矝]搭理她。

    宋姍剛走到走廊拐彎處，手機又亮了，“記住，今晚八點半?！?/br>
    ☆、第38章

    八點二十分鐘，宋姍打車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計程車司機用不太透亮的嗓音，“小姐，你說的地方到了?！?/br>
    宋姍付了車錢，下車，四周望去，這個地方是一片老舊的樓區，偏僻的城郊，黑乎乎的，路燈壞了，道路凹凸不平，樓房已看不出原來的底色，樓門前散亂停放著自行車，她按照于成林短信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這里。

    宋姍站在一幢樓房前，朝左右看看，趁著夜色進了門洞，門洞里很黑，樓梯狹窄，宋姍扶著樓梯扶手摸索著上樓，樓梯扶手冰涼，傳導到她的手上，她手冰冷，她在樓梯拐彎處撞到一個東西，好像是誰家堆放的雜物，樓道里樓放著的垃圾袋淌出臟水，臭烘烘的，一股腐爛垃圾的味道，。

    宋姍掩住鼻子，胃口直翻滾，上到七樓，有一點亮光，走廊棚頂上吊著一盞綠色小燈泡，帶死不活的發著慘綠的光，她喘息一會，敲了一戶人家的門，于成林從門縫里借著樓道里小燈泡昏暗的光亮，看見宋姍站在門口，得意地笑，開了門，“宋小姐真準時?！?/br>
    宋姍進了屋，這是一套跟她家差不多面積的房屋，暗黑的小走廊，兩間臥室，門口堆著冬天存儲的幾顆爛白菜，和皺皺巴巴的幾個土豆，還有幾雙鞋，屋里有股難聞的氣味，像是廚房下水道涌上來的。

    宋姍壓下惡心，遲疑地進去，這時，一陣咳嗽聲把宋姍嚇了一跳，一間屋子里傳來一聲男人的聲音，“林子，誰來了？”

    “爸，你歇著吧！單位同事?！?/br>
    宋姍不敢大聲喘氣，以免被那個咳嗽的男人聽出來，聽著好像那個男人年紀已不輕，身體狀況不好。

    于成林把她往其中一間屋子里讓，“宋小姐，這邊?！?/br>
    宋姍極其不情愿的進了屋子，屋頂一支節能燈，發出刺眼的光，宋姍閉了下眼睛，四周看看，屋里有一張大床，一張電腦桌，上面放著一個臺式電腦，屋角落一個舊衣柜，斑駁的油漆，露出底色，桌上蒙上灰塵，擺著幾本雜志，封面艷星□□，床上散著幾件男人衣褲、襪子，床邊堆著報紙雜志等雜物，整個房間衛生極差，一看就是單身男人住的房間。

    于成林在宋姍進屋后，在背后悄悄把門關上，于成林瞇著眼，“宋小姐，你陪我一晚上，我把東西給你?！?/br>
    宋姍冷聲道；“你先把東西給我?！?/br>
    于成林把那個視頻底盤扔給她，宋姍接過，道；“你保證沒有了？”

    “我保證，我是講信用的人，這一點你放心，我跟你一樣，不想因此失去一份工作?！蹦莻€男人的目光色瞇瞇的，“現在我們可以交換了?！?/br>
    宋姍剛放好u盤，那個男人像狼撲小羊一樣，把她撲倒在床上，這個昏黑的夜，宋姍抓住身下骯臟的床單，滿足這個猥瑣的男人沒有止境的欲望，伴隨著隔壁那個老男人一聲聲咳嗽聲，身上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一股刺鼻的煙酒味。

    宋姍咬牙強忍住，不敢叫出聲，怕隔壁人聽見，幾度快昏厥，直到天亮，這幢破舊的樓房門洞里走出一個姑娘，步履踉踉蹌蹌，用衣襟遮住下半張臉，左右看看，清早沒人，就有幾個清掃，腳步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