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你打算替誰管教她?何況她又哪里說錯了?” 那蔡嬤嬤聽著沈寶音步步逼問,不由的咽了下口水,越發覺得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寶音自從沈老夫人去世后越發強硬起來,現在又被她句句堵死,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回話,正猶豫不下的時候陶氏突然開口說道:“蔡嬤嬤在府里也有年頭了,難道她還沒有資格教訓一個下等丫頭不成,二小姐這話說得豈不是要說給我聽的?我陶氏進沈府也有十多年了,為沈府里里外外照應,這一點沈老夫人在世的時候也是有說過的,如今她老人家仙去,有些人就開始要發難我了嗎?”說著拿出手絹擦拭著眼淚,完全又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來。 沈亦禪瞧著此時此景,心中越發憤怒,看著沈寶音說道:“她一個丫頭婢子就是被打了也是應該的,她如今囂張跋扈的個性也是你也給慣出來的,真是什么樣的人造就出什么樣的下人!” 沈寶音聽著沈亦禪說出的這些話,垂在身側的手指骨微微收緊,這話不僅說了自己更是含沙射影的說了自己的母親,她母親呂氏被排擠的已經住在了破舊的舊宅子里,沈亦禪從沒有踏進一步去看過,如今已經這般屢屢退讓還要遭沈亦禪這般羞辱,沈寶音的內心里此時就像一口燒著guntang開水的鍋,頃刻間就要沸騰炸裂開來! 沈亦禪哪管沈寶音此時臉上憤怒的表情,開口又問著:“沈大寶是不是你帶走了?” “難道爹就認為我有這么大的本事嗎?我已經說了白天去了漢王府?!?/br> 那沈秋蓮見勢快步上前,伸手指著沈寶音對著沈亦禪說道:“爹,她還在說謊!” 沈亦禪伸手大聲一拍桌子:“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毓秀嚇得渾身一震,忽然撲通一跪的開口說道:“老爺,小姐沒有說謊,小姐白天真的是去了漢王府看望寧夫人?!?/br> 正說著沈府的大門突然被人敲起,何章匆匆走出屋去開門,過一會兒領著一身穿黑色綢緞的中年男人進了屋,何章說:“老爺,漢王府的人過來了?!?/br> 那黑色綢緞的中年男人朝著沈亦禪拜了拜開口說道:“沈老爺,小的是受漢王和寧夫人的指使前來給二小姐送禮了,寧夫人說了,二小姐白天在漢王府受了驚嚇理應慰問一下?!?/br> 沈亦禪一聽面驚失色,緩過神來急忙走來說道:“有勞漢王和寧夫人費心了,替我謝過兩位主子?!?/br> “小的已經將禮送到,那就不打擾沈老爺休息了?!?/br> 沈亦禪點了點頭,對著何章吩咐著:“替我送客?!钡戎鴿h王府的人離開后,沈亦禪才重新看向站在身后的沈寶音,這一次他的目光卻是難得的溫和,那雙眼睛里更多的還是驚喜和意外,他朝沈寶音走去,突然拉起沈寶音的手開口說道:“爹剛剛應該是要相信你的,你去看如玉這是好事,既然漢王都差人過來慰問了,我看日后你多去漢王府走動走動也好?!?/br> 沈寶音看著突然轉變的沈亦禪,再聽他這么一說,心中卻覺得十分厭惡,她忍著心中這口氣默然的點了點頭。 陶氏和蔡嬤嬤一行人看著眼前這突然轉變的情況,卻也是一時間傻了眼,更加不敢相信這沈寶音真的是去了漢王府,見著沈亦禪要離開急忙開口問道:“老爺,那兒子的事情呢?” 那沈亦禪回身目光一瞪:“不是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嘛,是生是死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他不給我惹出麻煩,你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說完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那陶氏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屋外,臉色氣得青紫交加,蔡嬤嬤扶著她也不知安慰什么好,沈寶音看去,只見沈秋蓮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看向自己,胸前起伏不定,沈寶音微微嘆了口氣抬步離開,那沈秋蓮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沈寶音,你竟然跑去漢王府拉攏沈如玉,難怪祖母病喪的時候,你百般拉著沈如玉住在你那舊宅子里,原來早就打了這如意算盤!” 陶氏微微站直身體,伸手扶開蔡嬤嬤的手,嘴角微微抖了抖,輕輕哼了句說道:“你以為拉攏一個沈如玉來我就怕了你不成,她沈如玉如今在漢王府的地位也不過是表面看似風光而已,實則也不過是個空殼子,沈寶音,我告訴你,你別想拿沈大寶來威脅我,他是我生的沒錯,可是他日后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任何人都別想再來威脅!” 沈寶音聽著陶氏竟然說出這些狠話,知道眼前這女人不過是想要以此來警告自己,真是什么樣的人自會把別人想成什么樣,她看著陶氏開口說著:“三姨娘若是這么說,那我也無話可說了,至于沈大寶,我是確實不知道他在哪里,何況我也沒有你們想的這么神通廣大呀?!闭f著便帶著毓秀走出屋子,她今日已經很累,實在沒有精力再與這些人斗,何況也根本犯不著,剛走出屋外幾步就聽見沈秋蓮怒不可揭的嘶吼聲從背后傳來,響徹整個沈府的夜空。 翌日沈寶音正陪著呂氏在院中小坐就看見何章匆匆進了院子,滿臉笑嘻嘻的走來說道:“二小姐,好事,好事啊?!?/br> 毓秀開口問:“啥好事???這年頭還有好事輪到我家小姐?!?/br> 何章笑著瞥了一眼:“你這丫頭說的是什么話?!闭f著看向沈寶音這才說道:“上午鄭府差人過來給老爺送請貼了,明晚是鄭老爺的六十大壽,老爺說這次要帶二小姐一同去赴宴,還特意囑咐奴才給你選了最好的絲質綢緞,你瞧?!闭f著打開帶來的包袱,里面露出米分色花碎系的絲綢,確實是上等的材質。 沈寶音瞧著心里估摸著沈亦禪這次的突然轉變,但是說到這鄭府自己還真沒什么印象,于是開口問道:“你說的是哪個鄭老爺?” “京城的鄭友邦,其實說來也不過是個商賈之人,他之所以出名全仰仗了他后來娶進門的夫人韋氏,那韋氏可是當年漢王的的乳娘,徐皇后的親信之人,后來徐皇后向皇上請命放她出了宮,還給她許了一門親,結果就找到了在京城做布匹生意的鄭友邦,那鄭友邦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你想啊那韋氏出宮的時候早已到了人老珠黃的年紀,前一任丈夫又早死了,換作是哪個男人會愿意,不過一個商賈之人身份低賤又是皇命難違,這鄭友邦不答應也得答應,遂后娶了這韋氏,結果這韋氏進了門后鄭家可是連連走了鴻運,家里的生意是越來越好,街坊都說這韋氏就是個旺夫命,鄭友邦也不傻,有了錢之后也是年年給國庫充盈,如今儼然在皇上面前是個大紅人,當官的誰不想籠絡下關系?!?/br> 沈寶音聽著何章說起這鄭友邦,原來是這層關系使然,那沈亦禪是肯定要去赴宴的,他怎么可能會放過這等攀附的機會,只是他這次竟然會愿意帶上自己,可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何章看了看又說:“二小姐好好準備準備,這綢緞奴才給你放這了?!?/br> 毓秀看著何章離開后這才拿出那米分色的絲質綢緞來,笑著說道:“小姐放心,我一定給你趕制出一件美麗的華服來,保證你在宴會中艷壓瓊芳?!?/br> 沈寶音笑著伸手彈了下毓秀的腦門,遂說了句:“就你話多?!闭f著倒是聽到坐在一旁的呂氏輕輕嘆了口氣。 “我雖然并不想你去這種場合,但也不想你一輩子呆在這舊宅子里,既然如此,那不如出去也好?!?/br> 沈寶音看著她娘臉上的糾結,她也知道呂氏在擔心的是什么,所以只好伸手握著呂氏的手微微點了點頭。 毓秀還真是夜不停手的趕制新衣,沈寶音從呂氏房里回來就看見毓秀坐在燭燈下一縫一線,她站在門口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鼻頭泛著酸楚,眼眶就紅了,這丫頭有時候雖牙尖嘴利了些,可是這些年跟著自己確實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頭,沈寶音走過去說道:“夜已深了,趕緊睡吧?!?/br> 毓秀抬眼看來眼角彎彎一笑道:“我不困,想著小姐明晚能穿上這衣服去赴宴,我呀就完全沒了睡意?!?/br> 沈寶音聽她這么說倒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兩人一起趕制著這件新衣。 沈亦禪派人來接沈寶音的時候已是到了傍晚,毓秀見著有人來接了急忙跑進屋里去拿那件華服,過了一會就看見毓秀哭喪著一張臉從屋里走出來,手里拿著那件華服說道:“小姐,衣服壞了!” 沈寶音面色震驚,拿過毓秀手中的華服一看,果然線頭已經脫落,這衣服是穿不了了,毓秀在一旁哭著說道:“這衣服我放在那箱子里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壞了呢,小姐,這可怎么辦?” 沈寶音心頭也是著急,她只好安慰著毓秀說道:“壞了就壞了吧,許是我也穿不了這種貴氣的衣服,你去屋子把我那件翠綠色長裙找出來,今晚我就穿它了?!?/br> 毓秀急得一跺腳,只好轉身進了屋,呂氏聞聲走出來問道:“這是怎么了?這丫頭哭什么?” 沈寶音攤開手中的華服,嘆了口氣回答說:“這衣服壞了?!?/br> 沈亦禪瞧見走來的沈寶音,再一瞧她穿著的是舊衣服,遂然冷著一張臉看向何章質問道:“我讓你給二小姐準備的新衣服呢?” 何章也是一臉茫然,沈寶音走來看著沈亦禪說著:“爹別怪何管家,是我臨時決定換了這身衣服?!?/br> 正說著沈秋蓮已踩著金蓮步而來,她穿著一身桃紅色華服,臉頰胭脂紅暈,頭戴朱釵,打扮得著實明艷動人,沈秋蓮走近看向沈寶音,眼神略帶驚訝的開口說道:“jiejie這是什么打扮,這種場合豈能符合禮儀,jiejie難道連這種規矩也不懂嗎?” 她聽著沈秋蓮這番指責卻也不怒,開口說了句:“今晚meimei才是主角?!?/br> 沈秋蓮嘴角抽搐了下,心里卻想著沈寶音難道這是中邪了?她心里雖這么好奇但也掩藏不住她內心的高興,溢于言表。 沈府的馬車浩浩蕩蕩的朝著鄭府駛去,行駛在中途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只聽見馬嘶吼了一聲,車子微微傾倒,沈亦禪整個身體滾了半個弧度,拉著車簾朝外大聲問道:“出什么事了!” ☆、第10章 鄭府之亂 何章將拉著韁繩將馬車停穩,回頭看著沈亦禪回答著:“老爺,旁邊突然駛來另一輛馬車,撞到咱們的了?!?/br> 沈亦禪心里罵咧了句,哪家不長眼的東西,側頭一看果然在自己馬車前方不遠處停了另一輛馬車,那輛馬車黑頂紅身鑲著金絲編屢,周身比自己的馬車大了一個半好是氣派,也不知道是哪家官府之人。 正好奇著的時候只見那輛馬車上走下來一個中年的男人,穿著也是非同一般的貴氣,跟在他身后的是個貼身家奴,年紀估摸著也就在三十左右,這兩個人走來朝著沈亦禪拱手說道:“剛剛多有得罪了,不知閣下是哪個府上的,改日登門道歉?!?/br> 這人話說出口竟有幾許江湖口氣,何章看了看便回了句:“我家老爺乃禮部侍郎,京城沈府之家?!?/br> 那人聽后笑了笑便又拱了拱手開口說道:“原來是沈老爺啊,剛剛多有得罪了?!?/br> 沈亦禪眼光打量了眼前這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人,余光又瞟了瞟遂問道:“閣下是哪位府上的?我怎么在朝堂上并未看過你?” 那人依然笑了笑回答說:“沈老爺抬舉了,在下乃京城柳亦山莊的柳永?!?/br> 沈亦禪聽柳永道出自己,這柳亦山莊自己曾經倒是聽說過,但在沈亦禪眼里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山莊而已,風聲小雨點小談不上有何作為,所以此時的沈亦禪眼里竟有著幾分不屑的神色,他看著柳永不耐煩的開口說道:“罷了罷了,我還有急事等著趕去,你們也耽誤不起?!闭f完吩咐著何章趕緊駕車離開,將柳永一行人甩在了馬車后。 那鄭府門前燈籠高掛,一派喜慶洋溢,門口處的馬車早已停落了不少,來來往往進進出出,門口的家丁也是站了十幾個,儼然是氣勢過人,沈寶音最后下了馬車跟著沈亦禪和沈秋蓮朝鄭府門口走去,何章將請帖遞給門口的家丁看了看,遂聽著那家丁高喊了句:“禮部侍郎沈大人到!” 沈亦禪帶著傲嬌的表情大步進了鄭府,迎面走來一群人簇擁著一男一女,應該就是鄭友邦和那韋氏了,韋氏打扮得也是珠光寶氣,只是這身珠光寶氣下依然掩飾不了她早已到了暮年,但在氣勢上卻足以壓倒了站在她身后的那幾個風韻猶存的妾室們, “鄭老爺,恭喜大壽??!”沈亦禪邊走過去邊大聲喊道。 那鄭友邦迎了過來:“沈老爺能來就更是大喜了!” 兩人互捧了一番,沈亦禪遂命何章將帶來的禮物呈給了鄭友邦,那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木槿盒子,打開來里面是一顆耀眼的夜明珠,在這夜府下熠熠生輝,那鄭友邦眼睛微微閃爍了下,于是道了謝將禮物交給了身后的家丁,韋氏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眼光看向沈亦禪身后帶來的兩個女兒,這才笑著開口問道:“這兩位應該就是府上的閨秀了吧?!?/br> 沈秋蓮一聽急忙走上前朝韋氏微微躬身行禮說著:“秋蓮給鄭夫人問安,給鄭老爺祝壽,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那一句鄭夫人著實把韋氏說得嘴角樂開了花,她拉著沈秋蓮的手一臉高興的開口說道:“這丫頭我看著就喜歡?!闭f著又看向了身后的沈寶音,沈秋蓮順著韋氏的目光朝后看去,于是難得親切的突然拉著沈寶音的手對著韋氏說道:“這位是我的jiejie沈寶音?!?/br> 沈寶音看著那雙握著自己的手,心里嗤笑了一聲,沈秋蓮這是要把好一個大家閨秀給做足了?今晚來之前應該少不了陶氏的一番指點,她抬眼看向韋氏躬了躬身,那韋氏看了看含著笑微微點了點頭。 正說著門口處傳來柳亦山莊的柳莊主到,沈亦禪聽聞頓時一驚,心想著那柳永今晚也是受邀的?伴隨著喊聲柳永已經帶著家人走了進來。 柳永走來依然一番拱手說道:“給鄭老爺祝壽了!”說完遂命身后的家奴呈上禮物,打開來是一件用金蟬銀打造的杯頂,周身雕刻精致栩栩如生,令旁人都為之一嘆,那鄭友邦的眼睛都發亮了,沈亦禪瞧著面色暗了下去,再一瞧鄭友邦先后的表情,心里便知道自己的那顆夜明珠被比了下去,心里頓時有些氣急敗壞,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柳永一雙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沈亦禪,眸子轉了轉遂說道:“沈老爺,咱們又見面了?!?/br> 鄭友邦在兩人之間逡巡了下,開口問:“你們已經認識?” 沈亦禪不說話,柳永笑了笑回答著說:“我與沈老爺剛剛在來時的路上遇到了一些誤會,我的馬車撞上了沈老爺家的馬車,因為這事我得給沈老爺賠罪了?!?/br> 沈亦禪孤傲著一張臉,因著前后兩件事心里著實不高興,鄭友邦察言觀色后于是開口笑說道:“既然都是誤會,大家就不必放在心上了,何況沈老爺一向心胸海闊,豈會計較這些小事?!?/br> 沈亦禪聽著鄭友邦突然這么說,臉上有些尷尬不已,若是自己再執意冷著臉,那豈不是被人恥笑,只好咧著嘴淡笑著起來。 “這姑娘可是生得好是標致漂亮!” 韋氏突然開口一說,眾人這才將目光轉移到柳永身后的那位姑娘來,沈寶音看去只見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姑娘,穿著一身白色鑲著紫色花邊綢緞長裙,披著一件狐毛米分色斗篷,膚如白脂玉指蔥蔥,柳黛楚眸紅唇小嘴,這般年紀即使不施胭脂紅米分珠光寶釵,也著實是生得如花似玉春魚落雁之美,就連女人看了也都為之贊嘆。 柳永帶著那位姑娘走到韋氏身前介紹著說道:“這位是小女柳欣欣?!?/br> 那柳欣欣微微行了禮,嬌小的身子令人楚楚憐惜,韋氏伸手握著柳欣欣的手,一臉贊嘆著說著:“走近一看更是出落得標致,咱京城我還真沒見著哪家姑娘有這丫頭漂亮的,多大了?可許了人家?” 柳欣欣聽著臉上含羞得泛著紅暈,側頭看向她的父親,柳永笑著回答道:“小女尚在閨中,年芳十五,還未許配人家?!?/br> 韋氏一聽更是含笑著沒說話,沈寶音看著這姑娘確實是可謂大家閨秀,知書達理的文靜,只是再一看旁邊的沈秋蓮,那一臉怒氣著的臉,想來是不高興了,此時的沈秋蓮被比了下去自然是心里不愉快,那韋氏剛剛對自己的評價也不過是喜歡二字,可沒有向現在這般贊美,但凡這女子之間多多少少都有些嫉妒之心,只是程度不同罷了。 這門口又絡繹不絕的進來了其他達官顯貴,這種場合沈亦禪免不了去攀附其他權貴,哪里還管得了沈寶音她們來,沈秋蓮眼光一直瞧著眾心捧月的柳欣欣,嘴角抖了抖說著:“瞧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一看就是裝出來的,也就這些不長眼的男人才會覺得她好,這種場合打扮得這番花枝招展不是來勾引男人是什么!” 沈寶音聽著也不回話,心想著這丫的今晚不也一樣是有備而來,誰想竟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一下子把沈秋蓮這朵大瓊花給壓了下去,沈秋蓮半天不見沈寶音來附和自己,轉頭看了一眼,也對,自己與沈寶音一向勢不對盤,她豈會贊同自己,又一想好歹剛剛韋氏也說了自己好話,相比而言算是勝了沈寶音一籌,這么一想沈秋蓮心里找到了平衡,臉也不拉著了,鼻子里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抬腿便朝不遠處的沈亦禪追去。 沈寶音看了一眼鄭府里各自互相攀附的形形□□的人,她自己不擅長也不會,索性一個人朝著那假山后面走去,那假山后面湖水漣漪,高高掛起的燈籠明晃晃,鄭府里的家丁們忙忙碌碌來回走著,正在準備著壽宴,沈寶音累了便在那湖邊石凳上坐了下來,水里倒映著府邸的山石屋檐別是一番景象。 “這位可是沈府的二小姐?” 背后突然傳來問話聲,沈寶音回頭看去只見一年紀輕輕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拿著一把山水紙扇夜風中搖擺,見沈寶音看向自己,這才收起扇子朝著沈寶音介紹著:“我乃鄭府二公子鄭宇,剛剛在前院的時候見過小姐?!?/br> 沈寶音想了想,剛剛在前院的時候人那么多,也許這鄭二公子夾雜在鄭氏一族中許是沒在意,此時面前的男人這番自我介紹后,沈寶音只好朝他躬身行了禮。 那鄭二公子見著走上前一步,嘴角笑著開口問道:“沈姑娘怎么一個人在此?一個姑娘家的多不安全?!?/br> 她瞧著突然欺近而來的鄭宇,不由的后退一步,微微蹙起眉頭回答著:“鄭二公子說得極是,我這就回我爹那里去?!闭f完恨不得立馬遠離這不懷好意的鄭二公子。 鄭宇拿著紙扇伸手一攔,見沈寶音蹙眉看著自己,眉眼鼠鼠的笑說著:“沈姑娘別急啊,在這府里有我沈二公子在,這壞人啊就不敢接近了?!?/br> 剛說完只聽見不遠處有人大喊了句:“有刺客!”于是整個鄭府里的人開始慌亂起來,沈寶音瞧著那些家丁們慌慌張張的奔跑著,再一看那鄭二公子早就不見了身影,仔細一瞧他正混在那群家丁們中間飛腿就跑,跑得比兔子還快,沈寶音眼見著心里不由的呸了句,正要離開的時候身后有人按住了自己,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嘴,借著燈光的影子應該是個男人,沈寶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會這么倒霉吧! 黑衣人喘著氣,鼻息間的氣息吹拂在沈寶音的耳邊,半響那人開口戲謔的問了句:“怕嗎?” 這聲音一出口,沈寶音竟覺得有幾許熟悉,可是又一時間想不起在哪里聽過,就連這男人周身的氣息都似曾熟悉,或許是因為這熟悉感,此刻的沈寶音反倒不怕了,她看著地上的影子搖了搖頭。 黑衣人見她搖著頭,不由的好笑出聲,又問:“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還是依然搖著頭,忽然間整個身體被人帶起,飛過那湖水面穿過樹枝間,耳邊回蕩著的不過是那寒冷的夜風,腳下一群人追來,那人朝下看了眼說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下去?” 沈寶音眸子微微睜大,這么高扔下去開什么玩笑,這家伙應該不會這么不懂憐香惜玉吧,雖然自己也并非那塊玉,于是她又再次的搖了搖頭,結果剛回答著整個人就掉了下去,娘啊,這家伙真撒手了! 她整個人沒了著落失重般的往下墜,閉著眼睛驚慌大叫,心想這回是要被摔死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傻的信任一個刺客呢,突然間腰部被一只手攬了過去,整個人被打橫抱起安穩的落在了地上,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穆高熾! “太子,你沒事吧?”曹吏帶著一群人急忙走來。 沈寶音瞧著突然出現救了自己的穆高熾,還處在震驚之中,沈亦禪快步走來拉過沈寶音,對著穆高熾說道:“謝太子救了小女?!?/br> 鄭友邦面色很不好,對著鄭府的家丁們連忙吩咐著:“趕緊保護太子,加派人手一定要捉拿刺客?!?/br> 曹吏聽著不由的皺著眉頭看去,他心里甚是可笑,太子身邊都有自己這般軍士,哪還需要鄭府那些手無寸鐵之力的家丁保護。 此時鄭府的人慌慌張張的跑來,伸手指著后面,對著鄭友邦開口稟報著:“老爺不好了,鎮撫司的人帶著大批的錦衣衛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