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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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早猜到盛秋懷會是個細作,但沒想到他還真能把她弄突厥大營來!可見這人在突厥人里地位也不低。那么那肚兜上的地圖可能也是重要的物件。蘇青簡仔細回憶了一番,卻想不起地圖上到底畫的什么。 如果這個時候四哥在就好了。他素來是過目不忘的,看過了一定記得! 現在,哥哥和突厥兵交戰在即,而她卻被綁到了突厥大營。本來是要救人的,忙還沒幫上呢,她 就把自己給搭了進去。遭不遭罪且不說,這人她也丟不起啊。 不過奇怪的是,為什么盛秋懷那家伙不對她嚴刑拷問,又或者直接殺了她。這么千辛萬苦綁她來,難道真的是要招安她? 對于這點,蘇青簡是半信半疑。盛秋懷說她驚才絕艷,這一點她是舉雙手雙腳表示相信的。但要說招安,她又不是什么出了名的大將,這種待遇怎么會落在她頭上? 正想著,氈子的簾幕忽然掀開了。一名突厥兵俯身走了進來,旋即又轉身拉開了簾幕。 一張可惡的臉出現在蘇青簡眼前。 盛秋懷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走了進來,他坐在她身旁,溫聲道:“睡了這么久一定是餓了吧?!?/br> 蘇青簡瞥了眼盛秋懷端來的湯,里面浮著幾塊膻腥味的羊rou。她用力搖了搖頭。盛秋懷扯掉了她口中的布,哄小孩兒一般道:“羊rou暖胃,乖乖吃一些?!?/br> “我怕你在里面下藥?!?/br> 蘇青簡的直白讓盛秋懷頓了頓,他似乎覺得好笑:“你覺得我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傻呢?” “當然是聰明?!碧K青簡哼哼了一聲,“要不然我怎么一眼看穿了你的詭計!我勸你還是趕緊放了我,不然師兄們是不會放過你的?!?/br> 盛秋懷夾了一塊羊rou送到她嘴邊:“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 蘇青簡張口要回答,一塊羊rou已經被塞進了嘴里。她剛要吐出來,卻被盛秋懷堵住了嘴,逼著她咽了下去。 “這是突厥精騎營的大營。十萬鐵騎,你師兄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怕也救不了你?!?/br> 蘇青簡好不容易咽下羊rou,聽盛秋懷這么說,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剛要分辨,又一塊羊rou進了嘴里。 盛秋懷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只要你不動歪心思,這里好吃好喝不會虧待你?!彼D了頓,又道,“其實說要招安只是我編的借口,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帶你回來么?” 蘇青簡這次學乖了,咬緊了嘴不開口,只是疑惑地瞧著他。 盛秋懷也不逼她,不疾不徐道:“因為我瞧上你了?!?/br> 這一句話像一道雷劈中了蘇青簡,她干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盛秋懷便趁機又塞了塊羊rou進她的嘴里,還好心抬手替她合上了下巴。 “可是——”蘇青簡嘴里含著羊rou含混不清地說道,“可是我們才見過一面??!” 盛秋懷笑了笑:“你們漢人不常說什么有緣千里來相會么,我覺得我與你就是有緣。你放心,我會給你時間去接受。不過到時間了,你若還是接受不了。我可能也會霸王硬上弓?!?/br>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靜。聽著就像是在跟蘇青簡嘮家常。但蘇青簡的內心已經徹底崩潰了。 她早知道突厥人民風豪放,行事野蠻,可沒想到會野蠻至此! 盛秋懷說完那一番話,便起身走了。臨走前還貼心地拿布塞上了蘇青簡的嘴。 她仰面陷在一片皮毛里,腦子里已經是一團漿糊。想了半天,蘇青簡又蹭地坐了起來。 她管盛秋懷那家伙抽的什么風,先想辦法逃出去再說!蘇青簡試著運了運功,感覺到體力恢復了不少。方才吃下去的羊rou倒是很暖胃,里面也沒有再下藥。 照著這樣的速度下去,今晚她就能掙脫了這繩索!不過光掙脫繩索沒用,這可是十萬精騎的大營。硬碰硬肯定討不到好,還是得摸清楚門路才行。否則逃出去也得被抓回來。 于是,蘇青簡養精蓄銳熬到了傍晚。盛秋懷果然又來了。這一次,他還帶了許多東西來。一些似乎是他尋常用的物件,另一些……可能是要送給她的。 蘇青簡看著那眼珠子大的珍珠,又瞧了瞧一些閃閃發光的石頭。倒不是她自作多情,盛秋懷把這東西帶來,總不能是來炫富的吧。 他坐到她身邊,輕輕招了招手。身后的屬下便將這些東西一一擺放在了蘇青簡眼前,附帶著還有一套突厥人的衣裳。 盛秋懷笑道:“這些東西,你喜歡么?” 蘇青簡一撇嘴,剛想說不喜歡。忽然想起大師兄的話,便點了點頭:“喜歡?!?/br> “喜歡就都送給你?!笔⑶飸训故呛艽蠓?。 蘇青簡忽然想起了什么,湊過去賊兮兮地問道:“我看你追女孩子的手段這么老土,莫不是頭一遭吧?” 話一問出口,一向沉穩淡定的盛秋懷忽然變了臉色,耳根也漸漸紅了起來。他不自在地扭過了頭。蘇青簡忍俊不禁,噗嗤一口笑了出來。 盛秋懷終于有些著惱:“你若是嫌老土,我便拿去丟掉?!?/br> “別別別。大哥常教導我們,永遠不要跟錢過不去。你這些東西,我收下了?!碧K青簡兩手被綁著,只好伸出兩條腿將那些東西全都撥到自己身下。她掂量了一下,還挺重??磥碜叩脮r候還得少帶一點。 “今早的話,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蘇青簡想了想,大大方方說道:“拿人手短。我既然收了你的禮,你知道這在我們大業的風俗里就可以當做是下聘了?;仡^再挑個日子,咱們把喜酒給辦了?!?/br> 盛秋懷被蘇青簡前后截然不同的態度震懾到了,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蘇青簡繼續道:“你看,咱們都要成親了。我們大業可不興綁著自家媳婦兒過門的?!彼f著轉過身來,示意盛秋懷替她松綁。 盛秋懷自然是不肯。蘇青簡嘆了口氣,憂傷道:“其實我一個弱女子,哪能對付得了這十萬大軍。你這樣不相信我,我好傷心。其實我本來是有心上人的,想想還是他好。他什么都順著我,大冬天,為了讓我吃上新鮮的豆漿,可以天還沒亮就在攤子前守著。想想,我還不如死了,這樣魂魄還能飛回他身邊陪著他?!?/br> 蘇青簡越說越傷心,幾乎就要擠出幾滴眼淚來。卻渾然未察覺氣氛的變化。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盛秋懷一張臉黑得幾乎要當場掐死她。 “你也別肖想你的小情郎了。我突厥百萬大軍早晚踏平大業,到時候你們陰陽相隔,我看你還想什么!” 這話實在刺耳,蘇青簡直起身:“呸呸呸,我白哥哥好著呢。你——”話說到一半,盛秋懷忽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我再給你些時日,最好把你那個什么白哥哥黑哥哥忘得干干凈凈?!?/br> 蘇青簡氣得要吐血,惡狠狠瞪著盛秋懷。他松了手,轉身負氣走了。蘇青簡一口氣順不過來,索性用內力掙脫了繩索,一個翻身倒在了床榻里。 若盛秋懷不提白裕辰還好,可她就是聽不得他說他一句不好。她的白哥哥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子。她所說的買豆漿的事情都是真的。而這不過是他為她做的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白裕辰對她更好的人了,這個盛秋懷想要用這點破爛東西就收買她,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蘇青簡想起腿下的那些東西,又一把抓起來盡數摔在了地上。這才覺得稍稍解了氣。 第二天一早,盛秋懷便又來了。他一眼瞥見地上的東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在看那丫頭,她四仰八叉地睡著,身上的繩索早已經斷成了幾截落在地上。 蘇青簡一覺醒來,忽然覺得有人在身后。她連忙坐起來,手一扯帶到了一根繩子。她往后退了退,睡眼朦朧地看著盛秋懷,聲音沙?。骸澳阌忠鍪裁??” “綁好繩子,免得你跑了?!?/br> 蘇青簡白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繩子:“這繩子根本綁不住我,別白費這個力氣了。有本事你永遠讓十萬大軍守著我。否則我——”話說到一半,蘇青簡清醒了過來。她這么激怒盛秋懷做什么! 可話雖沒說完,盛秋懷已經領悟到了她言下之意。他冷笑道:“這世上留住一個人的方法有千千萬,我——”話音未落,盛秋懷便見蘇青簡縱身向他撲了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呼喊,蘇青簡便捂住了他的嘴。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似乎只是輕輕地戳了他幾下,盛秋懷便覺得動彈不得。 蘇青簡瞧著盛秋懷僵住的模樣,眼神似乎是要殺人,不由得壞笑了起來:“要我說,這世上逃命的法子也有千千萬。不怕你想不到,只怕你做不到?!闭f著伸手一推,盛秋懷倒在了那堆暖和的皮毛里。 他眼睜睜看著蘇青簡溜到門邊,扒拉開了一條縫。蘇青簡觀察了半晌,又憂愁地轉過身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怎么人這么多?”她思忖了半天,忽然眼睛滴溜溜轉到了盛秋懷的身上:“盛公子,你在這突厥人里面到底是做什么?軍營里不是不讓帶女人的么?” 005軍營殺機 盛秋懷似乎還在生著悶氣,沒有搭理她。蘇青簡湊過去戳了戳他的臉:“你跟我置氣也沒用啊。換了你是我,平白無故被一個陌生人擄去逼迫著要嫁,你能答應么?” “可你們大業有本書上面寫了一個故事,不就是山匪劫了小娘子,然后成就了美滿姻緣么?”盛秋懷不忿。 “哪個腦子抽風的家伙寫的這些個勞什子,你居然還相信!”蘇青簡總算是鬧明白了這一出是為什么,敢情這家伙真是情竇初開,又受到了一些烏七八糟的話本子的毒害,這才做出了這么荒唐的事兒。 且不管盛秋懷這樣一個分明很精明的大好青年是如何受到這些不良話本的毒害的,蘇青簡決定搏一把。她一個餓虎撲食沖過去開始剝盛秋懷的衣衫。 盛秋懷被大業女子豪邁的作風震懾到了,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剝下了自己的衣衫,只留下一條褻褲。 蘇青簡瞥了眼盛秋懷的褻褲,不知道為什么看起來有點眼熟。她來不及多想,趕緊在他視線的死角處飛快換上了他的衣衫。這一穿,果然大了許多。 蘇青簡也沒費多少力氣去整理那些邊角,只是將衣衫弄得更加凌亂,甚至用力揉亂了自己的頭發。最后還不忘將盛秋懷送她的東西塞了些進懷里。 這一番折騰,盛秋懷一言不發地看著。半晌才幽幽道:“就憑你這打扮,走不出十步就得被抓?!?/br> 蘇青簡嘴角牽起一絲笑意,目光微沉:“這可未必?!?/br> 她從盛秋懷的身上摸出了一把刀來,一步步退到了門口。就在蘇青簡后背觸碰到簾幕的一剎那,那一把刀筆直地射向了盛秋懷。 他驚呼了一聲:“來人——” 蘇青簡借著那一聲驚呼狼狽地躥了出去,頭發將臉擋得嚴嚴實實。她一跑出去,守門的士兵便圍了上來。蘇青簡喘著粗氣,似乎是說不出話來,一只手指著營帳之內。 聞聲而來的士兵魚貫而入。只這片刻支開周圍突厥兵的時間,蘇青簡已經飛身掠過幾個毛氈,前方是一處練兵場。她必須要繞過去。 正cao練的士兵只看到他們熟悉的人衣衫不整地向這里跑來,一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逃跑的時間很短暫,接下來一定會有追兵。蘇青簡掠過一個突厥軍官的時候順手抽出了他腰間的彎刀,繼續飛身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身后終于有了動靜,有人大吼:“攔住那個女人——” 前方的突厥兵迅速反應了過來,蘇青簡目光一沉,彎刀一橫迎了上去。突厥兵見她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并沒有太在意。十幾個突厥兵迎了上來。 原本以為能輕松制住這個身形嬌小的女子,但當十幾名突厥兵近到蘇青簡身前。他們忽然感覺到一陣凌厲的殺氣,幾乎來不及出手,喉嚨忽然一涼。 下一刻,這些突厥兵便僵住了身體。蘇青簡并沒有多做停留,而她身后的突厥兵像是被放慢了動作,一個個緩慢地倒了下去。喉嚨的鮮血這才來得及噴灑而出。 前來堵截的突厥兵看到這樣的景象,心中盡皆駭然。再看蘇青簡手中的彎刀,竟然依舊是寒光閃閃,未曾沾染絲毫血跡。 但他們到底是人多,最終還是一擁而上,將蘇青簡圍在了中央。蘇青簡意識到不妙,卻已經陷入了苦戰之中。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再等一等,入夜時分再行動也是好的。但既然已經開了殺戒,想要停手便只能是死路一條! 與此同時,突厥的大將軍阿史那摩邪聽到外面吵吵嚷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帳中幾名將軍也紛紛疑惑地轉過頭看向門口。不多時,一名突厥兵沖進來稟報了外面發生的事情。 阿史那摩邪若有所思道:“就是盛先生帶回來的那位姑娘么?” “回稟將軍,是的?!?/br> “你的意思是,我練兵場幾千勇士還攔不住一個女人?”一旁一名身形龐大的將軍粗著嗓門問道。 那稟報的突厥兵被嚇了一跳,恐懼地拼命點頭。那將軍立刻提著板斧沖了出去,阿史那摩邪也是頗有興趣,便緊隨其后看個究竟。 他們趕到的時候,盛秋懷早已經由多名突厥兵護著站在一旁。阿史那摩邪站在他身側,只見那女子手中一把彎刀光亮如新,衣衫上也未曾沾染分毫血跡。 可地上卻躺了不少突厥兵的尸首。她氣息分毫不亂,面對眼前的千軍萬馬卻依舊從容不迫。每一招一式都如同鬼魅般游走,經常是她一招已經出完許久,中招的突厥兵才轟然倒地。 這樣傾絕的武藝讓在場眾人齊齊失了言語,那原本想要沖上去的將軍也生了懼色。 阿史那摩邪瞥了盛秋懷一眼,蹙眉道:“你只說帶回了一名女子,卻沒說會折損我這么多的士兵?!?/br> 盛秋懷面露愧色,單膝跪地道:“請大將軍責罰?!?/br> 阿史那摩邪沒有回應,卻命身旁的副將吹響了號角。 蘇青簡一把刀正要割開下一個突厥兵的喉管,耳邊忽然傳來了號角聲。周圍的突厥兵立刻兵器也不要了,逃也似的遠離了她。偌大的練兵場空出了一大圈,腳下躺著許多突厥兵的尸首。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已經卷了刃,便毫不在意地丟了。蘇青簡早就注意到那邊盛秋懷身前之人。盛秋懷在這里應該是個有些地位的人,如今竟向這人請罪。再看他這一身明顯材質更堅固的盔甲,想必就是這里的主帥了。 蘇青簡心下猶疑,若真是如此。此刻著實是個好機會,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這一場仗或許就能不戰而勝了。 只是這樣一來,她便再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