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厲漠北高大的身軀往前陸楠面前一站,低下頭,雙手撐著電梯壁,把她困在電梯壁和自己的身體中間。 他不說話,微微俯著身,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喝多了的陸楠,臉頰染上淺淺的緋紅,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望過來,明明害怕到極致,卻在假裝鎮定。 某些久遠的回憶,伴隨著一道纖細瘦弱的身影,模糊閃過腦海。 “厲先生?”陸楠挺直了脊背,醉意一下子全散了,緊張站在他投下的陰影里,頭皮一陣陣發炸,干巴巴的扯開唇角?!案浇戌婞c房?!?/br> “好?!眳柲闭f完,半瞇著眼醉醺醺抱住她。 chapter 8 陸楠嚇了個半死,本能的撐住不讓他倒下去。厲漠北比許承洲還高半個頭,她能背得動許承洲,卻只能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干瞪眼。 她就沒想過去開房,帶他回自己租的房子,那更不可能,想來想去最后送他回了江濱路的別墅。 從車上下來,陸楠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架著他去開了大門,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進客廳。 厲漠北醉的厲害,陸楠把他放在沙發里,去倒水的時候什么樣,回來還是什么樣。 “厲先生,您要不要喝口水?”陸楠把水杯放到茶幾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皡柲?,你醒醒?!?/br> 厲漠北動了下,緩緩睜開眼,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瓣戦??” “是我?!标戦约阂矔灪醯膮柡?,折騰了這么一氣,酒勁上來腦袋疼的像似要炸開。 厲漠北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忽然拽了下將她扯到自己的身上抱住?!芭阄宜粫??!?/br> 陸楠掙扎片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掙開他,加上腦瓜子實在疼的厲害,只得老實貼著他躺好。 還好厲漠北喝醉了不鬧,就是睡的死沉。 后半夜,陸楠凍醒過來,總算掙脫他的懷抱??蛷d的燈沒關,厲漠北躺在沙發上,睡得一派安詳。沒了醒著時的驕傲清冷,睡著的他,看起來簡直賞心悅目。 陸楠掃了他一眼,揉了揉腦袋,晃去樓上,隨便開了間房的房門,把被子抱到樓下給他蓋上。 看了下時間,都五點多了。陸楠難受的睡不著,叫了幾聲厲漠北不見他有反應,又怕他出事,只得留下來無聊的拿著手機玩游戲。 打到手機沒電,這才發現厲漠北身上蓋著的被子,顏色十分的粉嫩,不太像他用的東西。 陸楠出神的看了一會,無端端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感慨。他心底藏著人,而她還未熱戀就已失戀。起身轉了一圈,找到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信步去了廚房打開冰箱。 他應該很少住這邊,冰箱里空的像剛買回來的。 宿醉的感覺十分的難受,肚子也餓的不行。陸楠上下翻了個遍,拿出僅有的幾只雞蛋和兩個西紅柿,給自己煮了碗湯。 喝到一半,厲漠北睡醒過來,低低的咳了幾聲,似乎很不舒服。 陸楠回頭打了聲招呼,指了指手邊的另一只碗?!拔遗它c湯,你要不要喝?” 厲漠北站起身,眼神陰鷙的揉著自己的太陽xue,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罢l允許你動這里的東西,誰允許你胡亂進這里的房間,陸楠,請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陸楠仰起頭,定定看他片刻,嘲諷的掀了掀唇角,“啪”的一下把湯勺丟進碗里,寒著臉去把自己的手機收起來,背上包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白蛲砦揖蛻撟屇闼蠼?!” “嘭”的一聲,入戶門重重關上,陸楠的腦袋從窗前晃過,轉瞬不見了蹤影。 厲漠北頭疼欲裂的坐下,看著白瓷碗里的西紅柿雞蛋湯,腦子里隱約浮起模糊的記憶。他昨晚在煌家喝多了,在電梯里遇到了陸楠,似乎還想起了一些舊事,按了按眉心,起身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那些記憶多久沒想起來了?他已經記不清,只記得看到陸楠明明慌亂卻假裝鎮定的樣子,感覺特別的熟悉。 就連眉眼,都透著幾分讓他心心念念的逗趣勁。 登記之前,他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她……厲漠北喝水的動作停下,煩躁放開杯子,失神的望著窗外的薔薇。 —— 陸楠出門攔了車,回到租住的房子已經累的跟狗一樣,趴床上就睡了過去。 要不是沈澈打電話過來,她覺得自己一定能睡到地老天荒。 迷迷糊糊聽他說完,陸楠從被子里伸出頭,睜大了眼望著頭頂方寸大的天棚?!安皇悄阕约喝ソY賬的嗎,葉子還給打了8折,你小子錢多燒的慌,給竇晗過生日,竟然花了小一萬,夠爺們啊你?!?/br> 沈澈還在那頭墨跡,陸楠聽的煩了,丟下一句還醉著,掛斷電話順便調了靜音。 喝酒誤事,幸虧自己壓著量沒喝迷糊,下次堅決不這么喝了。 爬起來洗漱一番,陸楠吃了點東西,倒床里又接著睡。 一覺睡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走路跟踩棉花似的,腦袋還暈的慌。手機里有無數的未接來電和短信,沈澈和許承洲發來的短信內容,都是關心她是不是病了,厲漠北的只有三個字:接電話。 靠著床頭,陸楠挨個給他們回了電話,冷靜通報自己還活著。最后一通電話,陸楠打給厲漠北,開口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皡栂壬?,您找我有事?” 這頭,厲漠北顯然很不滿意她的態度,按了按眉心,淡淡出聲:“下午回c市,6點在環球影城樓下等我?!?/br> “不必了,我自己坐高鐵回去?!标戦铝丝跉?,嘲諷勾起唇角?!拔矣浀媚约赫f過,這個周末就這樣,意思是我們現在只是普通同事,您覺得您一個總工的級別,親自接我一個新人不丟分么?!?/br> 一口氣說完,陸楠毫不猶豫的把電話掛了,感覺特別解氣。 活動了下脖子,陸楠從床上爬起來,暈乎乎的去叫醒葉子,一起去樓下吃午飯。 沈澈在聚福樓定了包廂,晚上給許承洲踐行,她已經決定不去。 去了難受,她不想自虐。八年的等待,換來他一頓控訴,沒人知道她多難過,多想把難聽的話都吐到他身上,多想撕了他那張以為洞悉所有的嘴臉。 愛他身上的影子?這樣的拒絕比他說,他對自己沒有任何感覺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