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云澤抬頭看了他一眼,所以他為什么不喜歡臨召,除了清若,即便是他,和臨召下棋臨召也不會讓著他一分一毫,步步緊逼卻又一步一余地的逗弄,這像是對待岳父大人的態度嗎。 云澤冷哼一聲,手里的棋子甩回棋盒,不下了,與其最后臨召沒了耐心給他一擊致命,還不如趁現在勝負不明顯的時候自己罷手,好看一些。 口氣臭臭的繼續問自己的疑問,“所以呢?所以你父母還是玄絕門那老頭安排的?就為了生下你試他的丹藥?” 云澤已經甩了棋,臨召也跟著放回了棋子,隨意的點了點頭,“嗯,我是藥人。后來那部功法不知道母親哪里找來的,本欲讓我修煉后帶她脫離玄絕門的控制,不知道怎么最后引得所有人都在爭搶,也給她自己招了殺生之禍?!?/br> 云澤弊了他一眼,口氣輕描淡寫,母親兩個字說得溫柔卻沒有半點情感,修仙界情感淡薄,他和清若這樣的父女情況已是難得。 “后來你沒死就去了魔界?” 云澤再問,臨召已經抬起了桌上的茶杯輕珉,喝了兩口茶,放下杯子起身朝云澤點了下頭,“差不多該吃飯了,我去做飯去了?!?/br> 云澤扯了扯嘴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卻沒出聲叫住。 洞府底下住著的小魔準時把新鮮蔬菜送上來,兩個小魔長相丑陋,踏上平臺見到云澤滿臉諂媚的問候,云澤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快滾。 兩個小魔把蔬菜放到廚房,臨召已經挽好了袖子,隨后動作純熟的開始處理各類食材。 反正臨召不會做他的飯,云澤去臨召洞府里毫無心理壓力挑走了一堆好東西,留了一個乾坤袋,出門時候路過廚房遠遠開口,“告訴小若乾坤袋我放在柜子上了?!?/br> 臨召沒應聲,云澤也不在意,腳底騰空施施然走了。 他今天原本是過來看閨女的,前段時間在秘境又找到不少好看的靈珍異寶,清若現在啥都不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她難得喜歡,自然送過來給她玩。 結果清若和朋友結伴秘境去了,云澤才會和臨召下起了棋,還好奇問了兩句從前。 原來,臨召原來是藥人…… 云澤不會煉丹制藥,但也知道藥人是什么,輕則百毒不侵,他本身的血液就帶毒,程度嚴重的,到最后會被活活折磨得喪失自我意識,變成行尸走rou一般的傀儡。 修仙界殘酷殘忍,逆天而行,死亡殺戮的游戲。 云澤倒是不覺得同情,只是臨召能從那種程度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不得不說自己的佩服的,心里是認可的。 臨召帶著清若回修仙界的時候,修仙界早已亂成一鍋粥,道修魔修基本已經殺得四處都是殺戮盛行。 臨召帶著清若來見他,只說了一句話。 “以后她交給我,你從此以后管好你自己不要讓她擔心?!?/br> 真是,霸道囂張得讓人牙癢癢。 云澤有意刺他,那時候根本感覺不到臨召的修為,雖然已經知道他很強,但是具體強到什么程度卻不知道,云澤覺得自己捧在手里的閨女就這么被他搶走當然非常不開心,給他找麻煩,三天不解決修仙界的混亂,一切免談,理由是他總不能讓清若跟著他隨時面對著殺戮。 臨召那時候摟著清若的腰,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話是和他說的,眼睛卻一直看著清若,聲音溫柔縱容,“我知道,她要呆的地方不能有人和她找麻煩?!?/br> 一天,剩下的掌門全死,整個修仙界震蕩。 第二天,最兇最血腥的那幾個魔族直接灰飛煙滅,臨召當時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無悲無喜的表情像是悲天憫人又高高在上的佛,“要爭可以,要打可以,得按我的規矩來。不然,死絕對不會是終點?!?/br> 那之后,還真的就成了他臨召的規矩。 云澤再不愿,也不得不承認,他閨女可能找不到比臨召還厲害的人了,關鍵是,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每天準點準時給她做飯的人了。 清若回來的時候臨召正在抬菜上桌。 吃飯的圓桌是之前在辰國時用的那一張,時間年歲已經很久了,臨召沒用法術,找了不少好東西給它裹了一層,現在一點裂痕都沒有,只是桌面上有幾道劃痕,那是小屁孩原來吃飯調皮勺子劃的。 遠遠就聽見她的聲音,臨召抬頭看門口。 清若一見他就笑得眉眼彎彎。 “回來了?!?/br> “嗯,回來了?!鼻迦粢贿厬曇贿呏睆阶叩剿磉吘吞秩χ难恐男靥挪淞瞬?。 臨召手上不干凈,只是手臂環著她的背,低頭親了一口,“去哪了,好玩嗎?” “好玩呀~”從他懷里退出來,清若給自己捏了個清塵術,臨召遞了碗過來,她低頭盛飯,他繼續過去抬菜。 兩個人吃了晚飯,臨召洗碗,清若就在一邊鬧騰,扯著他的衣擺往后拖,臨召不動如山,衣服卻被扯得亂七八糟的,“暖陽,我們明天去辰國嘛?” 臨召轉頭看了她一眼,“又想打馬吊了?” 清若點點頭。 他不語。 清若等了一會沒聽見回應,可憐兮兮的湊過來從身后環著他的腰撒嬌,“暖陽,好不好嘛,都好久沒去了?!?/br> 他口吻清淡的提醒,“四天前剛去過?!?/br> 清若癟了一下嘴巴,再接再厲,“可是這里好無聊,都沒有玩的?!?/br> 臨召嘖了一聲,“容我提醒一下,你最近這幾天可沒有哪天沒出去玩的,還都是很多人一起去,回來樂得見牙不見眼的?!?/br> 清若再次被噎,抱著他背蹭著耍賴,“哎呀,可是我就是想去嘛,好不好~” 去辰國,很麻煩,畢竟他們現在不是普通人,如果說不在普通人眼前出現還好,偏偏清若是要去熱鬧地方打馬吊,所以每次臨召都要花費很多精力。所以他不喜歡,但是清若對民間馬吊的喜愛,一直延續很多年到現在還是熱情不減。 臨召洗好了碗放好,手上捏了個清塵術,轉過身來松松抱著她,靠著洗碗臺隨意而站,下巴微揚,稍稍瞇著眼睛輕輕開口,“嗯?那你應該做什么說什么?” 清若深深呼了口氣,然后一改臉上的不耐煩,滿是乖巧甜膩,雙手摟著他的脖頸,嬌滴滴的聲音開口,“相公最好了~你陪我去一下好不好呀?相公~” 臨召還是一臉不冷不熱的表情,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張口要說話。 清若已經踮起腳尖湊上去,吧唧吧唧一連親了他十多口。每一口都格外響亮。 退開一點點,“相公~好……” 松松環著她的手臂已經摟緊,一只大掌扣住她的后腦勺,炙熱的吻兇猛熱烈而霸道。身體不斷貼近,他掌心的溫度升騰摟著她的腰隔著衣物撩起一層層酥麻的熱,像潮水般像身體四周涌開。 臨召心滿意足的放開了她已經微腫的唇,“好,去?!?/br> 他不過是要她那句甜膩膩的相公和主動湊上來的嬌唇。 清若見到了外面還在放著的棋盤,臨召正好從屋里出來把云澤今天拿過來的乾坤袋遞給她,清若接過翻了翻,指著桌上的棋盤問他,“你和父親下的?” “嗯?!?/br> 清若把乾坤袋收起來,來了興致,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盯著棋盤上的棋局問他,“你下什么子?” 臨召在她對面坐下,“我下白的?!?/br> 清若水平差,看不見白棋內里的暗涌殺機,只見到臨召表面給黑棋留出來的取勝之路。 清若抬頭朝他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不下完呀?” “父親有事,先走了?!迸R召眼睛都不眨巴一本正經的撒謊。把黑棋遞給她,“那我們接著下,你接伯父的棋?!?/br> 清若眼睛珠咕嚕轉了轉,眨巴眨巴眼點了點頭,笑得一臉猥瑣,“那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br> 臨召勾了勾唇,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哦?什么條件?” “明天在集市要大喊對方的名字,還要說對方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厲害的人?!?/br> “……”臨召眼神復雜的看了她一眼。 清若仰著下巴輕哼,“不敢就算了?!?/br> ……還用上激將法了。 臨召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好吧?!?/br> 雖然有幾次危險,但清若最后還是贏了。 第二天在辰國集市,一身白衣俊美無雙的男人站在路中間大喊,“清若!你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厲害的人!我愛你!”喊了三次。 整條街的人除了轉角處那個捂著肚子快要笑到地上的家伙,其余無不是一臉可惜的看著他??上Я诉@樣一張臉,竟然是個傻子。 臨召滿臉尷尬,臉黑得跟閻王爺似的。 陰影籠過來,清若原本笑得捂著肚子蹲到了地上,抬頭一看他滿臉菜色趕緊咳了一聲忍笑,可是,完全忍不住呀,“哈哈哈……” 臨召的臉已經黑到快要分不清五官的程度了。 彎腰下來把她整個圈在懷里抱起,背開所有人的視線直接騰空而起,在她耳邊迎著風咬牙切齒,“你信不信……” “哈哈哈……”清若還是停不下來。 最后覺得他今天實在委屈,被他折騰了一晚上也盡量配合,最后還摟著他乖乖甜甜的叫了句相公。 后來,清若有次見到云澤,開心的表揚了一下云澤的棋藝,畢竟如果不是撿了云澤的便宜,她也贏不了。 云澤覺得奇怪,問了一下什么情況。 清若一想起就笑,笑得斷斷續續的把那天的事給云澤說了,重點描述了一下她和臨召的賭約。 云澤聽得滿臉復雜,話語在唇邊繞了幾繞,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抬手拍了拍清若笑得一直抖的肩膀。 有時候,無知真的是一種巨大的幸福。 ** 清若, 我怎么舍得讓你輸。 ——【黑匣子】 第30章 將軍渣〔1〕 秦文帝登基的時候還沒過九歲生日。 先帝突然駕崩,朝廷亂成一團,年齡適合又在朝中有威望的三皇子五皇子野心勃勃。 秦琲雖是太子,但當時年幼根本還沒有進入朝堂,除了母族本家支持,再無根基。 賀魏文當年從邊關率二十萬親兵直入秦都,幾乎是以一人之力鎮壓下了三皇子五皇子的勢力,順利把秦琲扶持登基。 賀魏文從此再也沒回邊關,鎮國大將軍的名頭響亮且威懾,一柄利劍先斬后奏的特權。 如今秦文帝年十四,對賀魏文的信任依賴非但一點沒有減少,甚至還比剛登基時更為信任,權利交付,任何奏折都是從將軍府過一次再送皇宮。 秦文帝登基之后,太后母族對他多有控制之意,一直都是賀魏文在其中周旋,一年前賀魏文去江南賑災,太后母族找到了機會,直接想把秦文帝控制成傀儡。 賀魏文早已經將太后母族的心思與證據呈于秦文帝,要他多加提防,秦文帝八百里加急喚回了賀魏文保駕護航,終于一次性將太后母族打壓住。 秦文帝要大婚了,兩個月后乞巧節那一天,皇后是賀魏文手下心腹的meimei。 賀魏文挑的人,一貫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