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只要出了這怨鬼道就安全了,只要出去了,這里就是翻天了她都不管,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老爹他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生活。 卻是旁邊的白狼跟犯了狂犬癥似得,“咻咻咻”地圍著整個院子上下左右到處飛,遇到撞上來的倒霉鬼物便是不管不顧地一陣亂咬亂抓,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硬是讓好多鬼物就直接那么洗白白了。 眼看那狗狗眼睛都殺紅了,花朵一邊分著心思撐著結界不被攻破,一邊心頭不解,怎的看這敖大人是跟他們有仇? 正想問個究竟,那狗狗突然轉頭看向了她的方向,“咻”的一下躥到她背后,就在她面前活生生眼了一場……“手撕鬼子”的戲碼…… “女人你是活膩了!” 然后她就被這丫地一聲吼,不光是吼得她頭發都差點立起來了,連周圍那些個沒有理智的鬼物都被這中氣十足的吼聲給震住了片刻。 “額,那個……” 白狼一爪子毫不猶豫地掃向周圍,然后滿臉怒氣地瞪著花朵,“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時間分神!你就不能讓人省省心嗎?!” “那個……” “給我乖乖待下面去,別來拖本少爺后腿!” 好吧,她拖后腿了…… “我去下面安排老爹他們上馬車,待會兒我趕車,你幫我護著周圍”。 說完,花朵直接進了竹屋的結界。 “你們這些狗雜碎的!本少爺今兒是看出來了!肯定上次就是你們這些吃了豹子膽的欺負老子女人的!” 沒有花朵那死女人再面前,白狼便是徹底兇相畢露,呲牙毫不留情地向著周圍一陣亂抓,那速度之快,看得外面看熱鬧的妖物們都不禁咋舌--這一會兒的功夫竟是沒半只鬼物能靠近那竹屋上的結界! “我叫你欺負老子的女人!” 作為男人,居然讓別人欺負自己的女人,這是他作為敖家人的恥辱! “本少爺今兒連你祖宗都要好生問候一下!” 似乎只有“手撕鬼子”才能一解心中郁悶的白狼,到最后直接逮著誰撕誰,兩個爪子直接各種抓……抓得那些個沒意識的鬼物各種亂嚎,聽得人心頭都跟著發毛…… 沒人知道,白狼心頭有一個疤……他居然讓這些狗雜碎欺負了他的女人!那次還差點要了她的命! 本少爺的人你個個兔崽子都敢動!我讓你動!我讓你動! 我撕! 我撕! 我再撕! ……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團團的黑氣硬是被他這兇神撕了個徹底,卻是跟沒完沒了似得,那一波波的黑氣不斷地從林子里冒出。 殺得起興的狗狗正是要撒開腿直接奔進去再戰幾百個回合,卻是被下面的花朵給叫住了,“敖大人,下來護駕!” 正是打算將那英雄救美的奧義演繹得淋漓盡致的狗狗立馬剎住狗腿腿,轉身搖著向著身后狂奔而去,“好嘞,這就來!” 卻是此時,突然,地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地動山搖的響聲,緊接著,整個林子,不,整片土地都開始晃動起來。 不好! “小心!” 不光是地上搖晃得厲害,眾人就看著那林子中心的鏡湖異象突生……整個湖面開始出現巨大的渦旋…… 這是…… 帶著一家人剛離開地面的花朵吃驚地看著那湖面的渦旋,這是……湖水倒灌? 然后,就在眾人都被這湖面的異象吸引過去時,一抹不易覺察的紅光從湖心飄出,沒反應過來的花朵就被這光一帶,整個人直接飛進了那正在倒灌湖水的湖心里。 “二姐!” “二丫!” “死女人!給我回來!” 眼看那湖水將花朵吞沒,白狼臉色一變,毫不猶豫地也跟了進去,剩下呆呆愣愣還未反應過來的眾人。 地震很快就平息了下來,湖水也停止了倒灌,除了那漫天亂飛開始往著各處而去的厲鬼,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夢幻一場。 尤其是護著幾個孩子和昏迷的花林,站在院子里的花大寶,好久才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那將他的二丫卷進去的鏡湖…… 良久,院子里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花大寶根本就不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抱著娃娃就向鏡湖的方向沖去。 “二丫!” “嗚哇……娘娘……”連小奶娃都似乎感覺出來了不好的事,撇著嘴巴哇哇大哭了起來。 “嗚嗚……二姐……”兩孩子早慌了神,看老爹跌跌撞撞地往著鏡湖跑去,也哭哭啼啼地跟了過去。 遠處的鬼物們都有些不忍心地捂住了臉,他們的頭上,未散去的厲鬼已是向著他們撲去…… 黑暗里,一聲低低淺笑魔魅異常,“好久不見”。 ☆、第124章 夢中伊人 片片米分色悠悠飄落,在平靜的水面帶起一點小小的、無聲的漣漪。 好像有人,坐在那片如云的米分色里,無關歲月地安靜等待。 “嘀嗒”“嘀嗒”……一滴滴的水聲像穿越了時間的洪荒,擴散到周圍空曠的黑暗里。 身子好沉,卻動不了,也睜不開眼,是魘住了嗎? 明明睜不開眼,醒不過來,卻似什么都能看到、什么都能聽到。 做夢了么? 恍惚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冰原,周圍全是一片皚皚雪白,銀裝素裹。 這里是哪里? “楓兒別怕,娘會保護你的,就算是死,娘也不會把你交給他們的,娘不會讓你去背負那可怕的命運?!?/br> 尋著聲音看去,她就看到一身著黑色斗篷的女人小心地將一著銀白狐裘、長相精致的男娃娃放在一棵水杉樹的下面,然后神色焦急又慌張地看了看身后,似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著他們。 女人臉上覆著一面精致的孔雀面具,她看不清真容,卻是從她的聲音,和斗篷里露出來的素白柔荑,那面具下精致完美的下巴,花朵推斷得出,這女人是個三界難得一見的美人,不然的話,她轉眼看向那一副懵懵懂懂不知事的娃娃,她怎么生的出這么漂亮的娃娃? “這里就是娘跟你說過的叫做人界的地方,書上說的,有陽光、有雨露,到處都是善良的凡人……他們會善待你的,你會度過快樂無憂的一生……你看,這里的雪都這么美……” 聽著女人天真的話語,花朵有些想笑,是她太天真了吧,被那些無聊的書冊所米分飾的太平蒙騙。 女人還想說什么,卻是突然感覺到了什么,突然轉頭,一雙滿是殺氣的黑眸就看向了她的方向…… 花朵心頭一緊,被發現了么? 女人卻只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迅速在娃娃周圍設了個隱身的結界,然后,輕輕拍了拍娃娃的頭,“在這里乖乖等娘回來,娘去把他們引開,待會兒就回來接你,待會兒帶你去下面的鎮子吃糖葫蘆哦”。 “嗯?!?/br> 娃娃乖乖地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一雙黑葡萄似的漂亮眼睛就看著自家的娘親一個飛身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小娃娃就在那個小小的,沒有寒風的圈子等啊等,等啊等,從朝陽初升的清晨,到暮色將至的黃昏…… 花朵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怕是這孩子的娘親她…… 那人終歸是回來了,不過,卻是滿身的血污,還沒走到孩子身邊,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過。 “啪嗒”,孩子手里松果落了地,他顫顫巍巍地起身,走到女人面前,蹲在她旁邊輕輕推了推她,“娘……” 那地上的人,卻像是睡著了一般,怎么推都推不醒,就那樣,一句話都沒留下…… “娘?!?/br> 娃娃推了好久,卻沒見自家的娘親醒來。 在一旁等了好久,地上的人還沒醒來,他又推了推,這次換了位置,卻是手上傳來濕漉漉的感覺,他好奇地將手收回到眼前看個清楚,卻是一片暗沉的血色…… 娃娃好似第一次見血,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把小手在身上隨便擦了擦,然后繼續去推自家娘親…… 終于,夜幕落下時,整個山間傳來孩子無助的哭聲,“撲簌簌”地震落了好多積雪。 晚上,山上下起了雪,風很大,哭得聲音都嘶了的小孩兒終于受不住了,看了看被雪快埋了整個身子的娘親,哭哭啼啼地走到一旁娘親留下的小圈圈去坐著繼續抽噎。 那里沒有風,沒有雪,還暖暖的,像娘親的懷抱…… 山間的夜里從來不太平,好在娃娃是睡過去了,花朵卻是將那一切的一切看了個清清楚楚。 早上,娃娃醒過來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向昨晚/娘親待著的位置。 “別去!” “別去!” …… 卻是花朵不管怎么喊,娃娃似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腳深一腳淺地向那里走去,然后,在看到那被野獸咬得殘破不全幾乎只剩一副骨架子的軀體時,整個人就徹底震住了…… 眼前的畫面突然變了。 剛才還在山間的,不到四歲的娃娃此時正被一穿著鄙陋、背著一大捆柴的矮小男人一步兩滑地牽著往山下走去。 看著這景象,花朵反應過來,這孩子怕是被這山野樵夫救了,她稍稍松了口氣,不然的話…… 然后,娃娃被男人領進了家。 這個村子在花朵眼里,比花家村還窮,放眼過去,連一間瓦房都沒有,全是高低不齊的茅草屋,這幾十家人家又數男人家最破最小,只三間很小的茅草屋,其中東邊那間還是早垮了半邊墻的,從外面看去,里面有很多撿來的干柴,估摸就是柴房了,院子是用樹枝象征性地圍成的,正對外面小道的方向開了一半腰高的小柴門。 她有點擔憂,這孩子受得住嗎?這樣的生活?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問題首先不是出在孩子身上,而是出來男人的婆娘身上。 “臭男人!說!這是你跟哪個狐貍精生出來的野種!” 幾巴掌響亮的耳刮子從屋子里傳來,沒一會兒,這一大一小就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給推了出來,一邊還指著男人鼻頭大罵:“好你個不要臉的,身上有幾個錢了就敢背著我去找狐貍精,還連野種都帶回來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聽我解釋啊……” 不管男人怎么解釋,那個善妒多疑的女人都不相信,最后直接柴門一關,“你想帶著這賤女人生的小野種進屋,門兒都沒有!” 男人看了看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的小孩,心頭的那么一點點的良知讓他忍不下那個心就這樣把他扔在屋外,于是就帶著他去鄰家投宿,那個女人卻是狠了心要治他們,放了話出去,誰要敢收留他們,她定要站在那家屋門口連著他祖宗十八代罵上三天三夜! 那個女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潑婦,沒人敢跟她過不去,所以,即使有人看著他們可憐,也沒人敢收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