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目前可以確定,火山口下有一層屏障。不像自然形成,更像是人為?!?/br> 說到這里,栗顏忽然頓住,視線掃過秦寧,腦中靈光一閃,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他之前怎么沒想到! 那層神秘的屏障,簡直是荒島光罩的翻版! “這里是朱雀遺跡,王城幾次想要摧毀,都沒能成功。探測儀被阻隔,無法正常工作,人員下行同樣會被阻擋?!?/br> 道出心中所想,栗顏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這種情形,和鸑鷟遺跡極其類似?!?/br> 鸑鷟遺跡? 白珝陷入沉思,秦寧則是雙眼一亮。 如果真是這樣,下面會不會有朱雀存活? 一行人離開船塢,前往地面指揮所。 百米高的合金建筑,帶有鮮明的羽城特色。自建成之日起,即被視為羽城駐地的標志。 “白主,議會來人?!眲傋叩介T前廣場,就遇栗川前來通報。 “是誰?” “灰鷹和鷂鷹?!?/br> “金雕和雪鸮沒有消息?” “有兩封通訊?!崩醮ù蜷_通訊器,屏幕中閃過幾行簡短的文字,“并未有人員前來?!?/br> “我知道了?!?/br> 白珝彎腰抱起秦寧,邁開長腿,大步穿過廣場。 在他身后,栗川滿頭霧水。 “少族長,白主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 栗川老實點頭。 “將那幾只不請自來的鷹族打發走。再給金雕和雪鸮回訊,不用說太多,只需告知對方,羽城明白他們的善意即可?!?/br> “就這么簡單?” “你以為呢?” 單手按住栗川的肩膀,栗顏低聲道:“白主不待見鷹族,不是一天兩天。崖城和林城同羽城結盟,也不過是暫時性的。和王城這些人,用不著太熱絡?!?/br> 鸑鷟的慘事,使鴻鵠對其他星城抱有極大戒心。羽城之內,可以完全信任的,也只有寥寥幾族。 鵟雕就在其中。 “我明白了?!?/br> 栗顏點撥幾句,栗川當即了解,對來訪者該擺出什么態度。 只不過,王城中的多數人都能輕易打發。唯有一人,他實在沒有辦法。 羽皇。 “陛下?” 誰來告訴他,羽皇不在王宮里呆著,跑到羽城駐地做什么? “聽說白城主把鸑鷟帶來了?!?/br> 羽皇輕車簡從,護衛只有兩只角雕。 身上也不是華美的王袍,而是織有族群圖騰的短衣長褲。過腰的長發束在腦后,除右耳上三枚金環,全身上下沒有其他飾物。 這是雌性角雕慣常的打扮,放在羽皇身上,卻多少有些不合適。 “白城主不會那么小氣吧?”羽皇舉手保證,“你告訴他,我就看一眼,絕不動手碰!” 這是王者該說的話? 栗川滿頭黑線,下意識看向角誠。后者表親嚴肅,可惜,額角鼓起的青筋分分鐘出賣了他。 說又說不通,勸又勸不走,實在攔不住,栗川連忙打開通訊器。 得知消息,栗顏也是當場無語。 白珝倒是習以為常。 如果羽皇不是這種性格,雙方未必能達成合作。 “請羽皇到會客室?!?/br> 看完最后幾行數據,白珝關掉記錄儀,站起身道:“我馬上過去?!?/br> “白主,羽皇想見鸑鷟……” 后半截話沒說完,直接被栗顏咽回了肚子里。 不咽不成,白主的笑容實在太可怕。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人——例如羽皇,就連白珝也沒法輕易打發。 房間里,秦寧坐在床上,一邊吃烤魚,一邊研究鸑鷟文獻。 聽到敲門聲,以為是白珝。金屬門向兩側滑開,進來的卻是燕嵐。 “有什么事嗎?” “羽皇造訪星城駐地,要求見你?!?/br> “羽皇要見我?” 聽完燕嵐轉述,秦寧吃驚不小。 “是的?!毖鄭裹c頭道。 “一定要見?” “白主說,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去?!?/br> “……我還是去看看吧?!?/br> 某種意義上,現任羽皇算是羽城的盟友。 人既然來了,點名要見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該避而不見。 三兩下收起記錄儀,將剩下的烤魚一股腦塞進嘴里,秦寧跳下床,隨燕嵐走出房門,進入升降梯。 休息室在九層,距會客室并不遠。 半分鐘不到,升降梯停住。 金屬門打開,栗顏正在一旁等候。在他身旁,還有一位憨厚的帥哥。 秦寧留心看了兩眼,總覺得有些眼熟。 背對角誠,栗顏向秦寧眨了眨眼,用口型表示:見到羽皇后,不用多留,露個臉就走。 秦寧不置可否。 難道現任羽皇很可怕? 不然的話,怎么燕嵐和栗顏都是這樣的反應? 從升降梯到會客室,需要通過兩條走廊。 行進間,偶爾有駐地的羽族擦肩而過,目光全都落在秦寧身上,無一例外。 抵達會客室,栗顏按下控制板,秦寧抬手擦過額頭。 果然,一層薄汗。 任誰被這么盯著,都會是同樣反應。 室內,羽皇正興致勃勃說著什么。白珝側身傾聽,不時點頭或者搖頭,很少出言。 “既然要做,為什么不做到最大?” “鷹乾每天被我收拾,林城翻不出浪花。想拉攏荒城,照樣被禿鷲拒絕?!?/br> “這時候召開城主議會,是最好的時機,肯定能讓更多人站到咱們這邊?!?/br> 說得興起,羽皇竟站起身,砰砰敲著桌子。 “我就不相信,過半城主點頭,事情還會不成!” “等到那個時候,權戒給你,我順利退位?!?/br> “不要求多,給我在羽城留個地方住。最好能做個星艦指揮,保證你不吃虧?!?/br> “論打架的水平,藍域里我認第二,也就你能稱第一。我給你做打手,絕對指哪打哪,指誰揍誰,攻城不在話下!” 越說越是興奮,羽皇雙手按在桌上,幾乎印出掌痕。 這樣美好的日子,她早暢想無數次。 “怎么樣?薪水待遇都可以商量!” 捏了捏額心,白珝很是無語。生平幾次感到頭疼,都和這只角雕脫不開關系。 站在門口,秦寧下巴落地,雙眼瞪圓。 他聽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堂堂的羽皇,主動要求退位,給鴻鵠做打手! 是不是旅途疲憊,以致產生幻覺?要么就是沒睡醒,眼前一切都是做夢? 不等秦寧想明白,室內兩人聽到動靜。 看到栗顏,羽皇僅是挑了下眉毛。見到黑發的秦寧,立即眼睛發亮,單手撐著桌沿,利落躍起,穩穩落地。 行動間毫不拖泥帶水,那叫一個瀟灑帥氣。 兩人正對面,秦寧再次親眼見證,角雕的外貌另類到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