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這次沒有搖頭,而且在輕聲哭泣,一邊哭泣一邊喃喃述說著。 在那些喃喃述說中,兩個男人大約只能從女人口中聽到類似于“爸爸”這樣的發音。 “她怎么了?”穿著球衣的男人問。 拿槍的男人看了地下室墻上的那些經文,調侃:邪靈附體? 細細聽的話,無論從女人的肢體語言、乃至說話語氣都不像來自于二十幾歲女人應有的狀態。 那看起來更像是來自于稚氣未脫的小女孩。 拿槍的男人和穿巴薩十號球衣的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目光悄悄移到那方塊玻璃處。 也就剛剛移動了而已,槍口冷冷對準他們的腦袋,那是這個團伙中的二號人物,這次能順利到達歐洲的護照機票都是他一手包辦,他們的老大對他言聽計從。 乖乖轉過頭去。 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還在神神叨叨著,聽得讓人十分煩躁,再次揚起槍狠狠朝著女人拍去。 這下,安靜了。 槍聲、腳步聲、慘叫聲,這些聲音組成一股強大的力量把許戈從某個混沌世界拉回,曙光一縷一縷從唯一的通風口處穿透進來。 終于,天亮了。 那自始至終指著自己太陽xue上的槍何時沒有了許戈不知道,那穿著巴薩十號球衣有著潔白牙齒的男人何時不見了許戈也不知道。 她更是不知道那立在面前的高云雙是何時來到的。 大量淚水留下的痕跡讓她整張臉仿佛貼著一層保鮮膜,十分的不舒服,讓人有狠狠撕開那層保鮮膜的沖動。 伸手—— 連那綁在她身上的繩索也不見了,怎么就睡著了呢?這樣也能睡著看來她真是鐵石心腸的人。 方塊玻璃后面儼然換了一番景象,房間里多了不少人,一條人影一條人影靜默站著,唯一在移動的身影修長。 那修長的身影她再熟悉不過,修長的身影彎下腰,再起身時,臂彎處多了一個人,一個苗條的女人。 集中精神。 看清楚情況之后,苦笑。 南加州來的小姐想必此時此刻正在品嘗a選項所帶來的甜蜜滋味了,關于自己愛的男人許戈再清楚不過,他只看事實。 此時此刻,他心里肯定在想: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兒死性不改,甚至于變本加厲。 緩慢移動著腳步,一步,一步—— 再怎么樣,她都想走到他面前,告訴他阿特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阿特別人誤會我我無所謂,但你不行。 站停在那個門口,看著他懷里抱著一模一樣的女人從那個門口走出來,女人身上披著他的外套。 此時此刻,她很想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生氣?憤怒?失望?在眾多的情緒里有沒有一樣是信任。 那信任她所需要的不多,就五分鐘,就給她五分鐘解釋就好。 可是呵,她腦子嗡嗡的,頭痛得厲害,怎么也無法集中精神去看,去分辨。 可是啊,她就是知道,此時此刻那道迎面而來的目光最宛如鋒利的劍。 不用再去問,答案已經清清楚楚了。 重重的力道撞得她連著退了幾步,腳步還沒站穩,她和他擦肩而過。 還是不甘心,伸手去抓住他襯衫衣襟。 迎上他的目光。 在那道目光中她瑟瑟發抖了起來,手無力垂落。 他的身影快速遠去,目光從他的后腦勺移動到擱在他腰間的那只手上,那手的手腕遍布傷痕,一看就是被用皮帶勒的。 慘然笑開,瘋女人,那個瘋女人。 呆站在那里,不斷有腳步聲從她面前經過,跟在她身邊的是如影隨形的高云雙。 高云雙背后是那個房間,那個鑲有方塊玻璃的房間。 房間門板上貼著一具扭曲的軀體,一顆子彈穿過的軀體主人的頭顱,子彈所留下的彈孔就像是黑乎乎的洞。 順著那顆頭顱往下是黑色的身體,黑色的身體就只著一件褲子,開槍的人沒給他機會扣上扣子。 “高……高云雙,有……有沒有煙……”抖動著嘴唇問著。 也許,抽一根煙會好點。 沒有應答,想必是對她把她困在地下室的事情耿耿于懷了。 咧開嘴:別……別……這樣,你看……我都,都遭受到……報應了。 還是沒有應答。 “高……”抬起頭,一呆,細細辨認眼前的這張臉:“方……方為其,你怎么……你怎么會在這……這里?” 這真是一個很奇怪的夜晚,怎么連方為其也來了?出現在這里的方為其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