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看到那個黃色路標時,許戈心里快活了起來,因為前面的路況十分不好,那遍布在路面上或大或小的窟窿都是坦克、裝甲車留下來的。 每當夜里從老城區那邊傳來槍聲時,次日街上就會出現裝甲車、坦克等重型軍用車輛,多則數十輛,少則三、四輛。 要是槍聲換成火箭炮聲情況會更糟,以軍會在路上設立路障,他們會choucha一些看起來陌生的車輛和面孔,這樣一來就會導致許戈上學遲到。 遲到的人可不僅僅是她,而老師們對于這種現象也是見怪不怪了。 昨晚的老城區是安靜的。 面包車擦著亮黃色路牌,許戈忍住笑意,黃色的路牌代表著接下來的路段是以軍軍隊經常出入的路段。 就要到那個大窟窿了,那個大窟窿之后就是另外一個大窟窿。 面包車太小,一旦車輛陷進那些大窟窿里,車子就會激烈搖晃起來,搖晃時不是她往著那個人身上靠,就是那個人往著她身上靠,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借機發牢sao。 也只有她發牢sao時那個人才會瞧她那么一兩眼。 往左,往左…… “嘭”的一聲,腦殼重重敲在車窗上,當那個人的身體緊緊貼上她的身體時,忽然間心里一動。 學著電視上戴著大耳環的俏姐兒:“你摸哪里呢?” 那一聲可真大,許戈也被自己淡淡聲音嚇了一大跳。 緊急剎車聲響起。 后車座的兩顆頭顱以相同的頻率分別往前。 摸著額頭許戈想朝著自己爸爸發脾氣,可爸爸的神情讓她有點嚇到了,手從額頭上放了下來。 不要這么看著我,我不是奇怪的人,我只是……只是鬧著玩的。 “爸爸?!眳葏鹊慕辛艘痪?。 “許戈,他是你哥哥?!蹦莻€平日里頭一直很隨和的中年男人第一次用那般冷冷的語氣和她說話。 許戈忽然間很討厭爸爸用那樣的語氣和她說話,本來想溜出嘴的那句“我是鬧著玩的”因為某種情緒而卡在喉嚨口。 爸爸說完話之后看了一眼那個人,那一眼讓許戈心里很不是滋味,隱隱約約中許戈覺得爸爸是懼怕那個人的。 比如,爸爸在和那個人說話時都會低著頭,隨著一年一年長大,許戈越來越討厭看到那樣的畫面,感覺自己的爸爸在和那個人說話的樣子像極耶路撒冷的某些現象。 集市上的商店老板和小販們在見到貴族時總是會低下頭去,直到穿著長袍配意大利手工西裝的貴族們從他們面前走過、坐上停在街口的進口跑車揚長而去時才會直起腰來。 商店老板和小販們只有在面對這貴族們才那樣,當他們面對穿著褪色長袍、滿面塵灰面色饑黃的男人們時腰板挺得可直了。 這些人多數是從戰亂國家逃亡到這里,他們有一個籠統的稱號“難民” 一些難民手上還拉著瘦得就像要咽氣的孩子,嘴里畢恭畢敬的稱呼著商店老板和小販們為“老爺”或者是“先生”。 爸爸說他們手里拉著的孩子可以幫助他們在面對心地好的雇主時,能得到優先錄用的機會。 在衣衫襤褸的男人和瘦小的孩子后面,還有用頭巾把臉包得只剩下一雙眼睛的阿拉伯女人,更多的時候她們只能低著頭走在自己男人身后。 這些都是耶路撒冷老城區的現象。 慶幸的是,許戈不在這種現象之內,許戈覺得她要是包著頭巾肯定會嘔死,這里女孩子像她這樣的歲數都已經開始包頭巾了。 許戈喜歡在筆直的小巷奔跑,讓風卷起她長到腰際的頭發。 許戈還隱隱約約覺得,他們一家和這里的人們有些不一樣。 嘴里整天說著“我們是本分的商人”的五金店老板一家于這座叫做耶路撒冷的城市更像是一名旁觀者。 ☆、第69章 /(吾愛) 高云雙口中的厲列儂的臨時辦公室就在距離他們住處不遠的地方,數十分鐘路程,面積也和他們住的地方差不多。 許戈在厲列儂的臨時辦公室門口吃到了一個閉門羹。 就像是特意站在那里等她一樣,那名有著溫和聲音的近衛隊隊員如是告訴她“厲先生現在不方便?!?/br> 許戈還想再說些什么,那名近衛隊員嘴巴閉得緊緊的,他身邊那扇門緊緊關閉著。 她自然沒有那么容易打發的,嘴里說著知道了但在經過那個轉角時身體隱藏在了附近的樹木后面,利用那些樹木的遮擋一步步來到正中央門對面的樹后面。 許戈得確認厲列儂腳的扭傷程度,她總覺得厲列儂扭傷腳這件事情有些奇怪。 淺色窗簾可以讓她看到房屋里的若干剪影輪廓,那個房間靜悄悄的,許戈可以確定厲列儂就在里面,之前她看到醫護人員進入到那里。 許戈也嘗試過給厲列儂打電話,可她打給他的電話宛如石沉大海,接通了可電話一次也沒有被接起。 臨近正午時分,左邊走道上出現一抹窈窕的身影,那抹窈窕身影沒有得到把守門的近衛隊隊員任何的阻撓就進入到那個房間里。 窈窕身影的主人就是全面代替金沅工作的哈佛生,這時許戈又想,秀色可餐,很顯然1942領導人深諳其道。 不知道把金沅換成哈佛生厲列儂的工作效率會不會提高? 哈佛生進入不久后,之前進去的兩名醫護人員從房間離開。 這個時候許戈又想,誰說1942領導人不喜歡美人兒了,看看機會逮得多好,這下他們有了獨處的空間。 不過,她現在無暇顧及這些,追上那兩名醫護人員。 目送兩名醫護人員離開的身影,許戈在心里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情:在她所遺失的六年時間里,梅姨所教她的那些功課肯定被她荒廢了不少。 剛剛在她恐嚇那兩名醫護人員時她的聲音軟綿綿,毫無殺傷力。 兩名醫護人員唯一對她說的話就是“對不起,我們不能泄露病患的*?!?/br> 艸!那一刻許戈覺得自己的厲太太當的真是當得窩囊極了,手里緊緊拽住的手機眼看就要往地上摔。 可在最后一秒她還是放棄了。 現在她不是二十歲,現在她是二十六歲。 往回走時許戈差點和迎面而來的哈佛生撞到一起,站在距離門口差不多兩米左右的所在,她們面對著面。 “他……”澀澀開口:“他,傷得怎么樣?” 她們所站位置靠近窗,哈佛生沒有應答許戈,而是把臉轉向窗的那邊,似乎是想透過那層窗簾去看清楚里面的人的表情,以此來判斷該不該回答她的問題。 “這個問題有那么難回答嗎?”澀澀的聲音轉淡。 淡淡的,帶著幾許薄涼。 哈佛生目光離開了窗,看著她,蠕動嘴唇。 下一秒,哈佛生的手機響了,從哈佛生畢恭畢敬的聲腔、以及她臉上的表情許戈基本上可以判斷是誰的電話。 許戈呆站在那里,帶著幾分的心不在焉聽著哈佛生和厲列儂之間通話。 哈佛生數聲的“帕特”有好幾次才讓她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心里想著,“厲先生”怎么一下子變成“帕特”了? 再回過神來時,許戈才想起和眼前這個女人通話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較為可笑的是,現在身為厲列儂妻子的她居然需要和身為厲列儂助手的女人討教自己丈夫身體的狀況。 真沒意思。 其實,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厲列儂的傷應該不是大問題,如果是大問題的話1942肯定會一副如臨大敵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