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冷冷的:還不快去! 陳丹妮依然一動也不動。 這下,連翹徹底的不耐煩了:“信不信,我讓厲列儂把你弄到東非去?” 她的這一句話迅速讓陳丹妮眼眶里頭聚滿水光,那層水光越聚越厚,該不會……陳丹妮該不會委屈得哭鼻子吧?這可是一鐵姑娘。 還沒有等連翹把她問題提出來,陳丹妮就開口了,語速又快又急的,就像是機關槍一樣。 “停!”連翹打斷陳丹妮的話,問:“陳丹妮,什么是因為我厲先生才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沒有的事情?!遍_口的是高云雙:“陳丹妮今天不在狀態,厲太太需要什么顏色的……” “高云雙,你給我閉嘴!”對著背后人連翹叱喝了一聲,一步步走向陳丹妮,手一揮:“陳丹妮,你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br> 這會兒陳丹妮就像一啞巴,不說是吧?把剛剛陳丹妮說的話經過一番整理之后,一個巴掌就朝著陳丹妮臉頰揮去。 聽聽,陳丹妮都說了些什么,居然告訴她,剛剛她從電視上看到恐怖襲擊其中一方當事人為厲列儂。 連翹原本以為那一巴掌力道應該大得可以把陳丹妮摔到游泳池去,可事實上那一巴掌的力道小得就像是螞蟻在給大象撓癢癢。 陳丹妮的話讓她慌神。 力量小聲音卻很大,大且尖銳:“我說跟屁蟲不要忘了,厲列儂在幾個小時還出現在這里,所以墨西哥機場發生的那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和厲列儂扯上任何關系?!?/br> “陳丹妮,我不許你詛咒厲列儂!” 在她的叱喝下陳丹妮垂下眼簾,現在知道自己理虧了吧? 連翹咧嘴,只是嘴角顯得有些的僵硬,搞得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笑了沒有。 “你覺得我會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厲列儂呢?他答應處理好墨西哥的事情后馬上回來陪我,從拉斯維加斯到墨西哥一來一回就差不多五個小時時間,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币膊恢涝趺吹倪B翹這會兒覺得自己話特別多。 具體在說什么她也沒有什么概念,就是單純覺得現在她需要說話,說很多很多的話。 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機。 那一眼,真是魂飛魄散。 手一甩,手機迅速被丟在地上,手機日期注明清清楚楚昭示的:她漏掉了二十四小時時間,她不是睡了幾個小時,她是睡了差不多三十個小時! 不對,不對,這說不通,連翹也像互聯網的那些人一樣迷信著某一些定律,這個時候高云雙比陳丹妮更加可愛。 臉朝著高云雙:“厲列儂是超級天使,不是嗎?” 那些人管厲列儂叫做藍色路西法。 “厲先生不是超級天使,帕特先生已經聯系了現在安德魯?!备咴齐p垂下了眼簾:“安德魯還有另外一個姓氏,安德魯.帕特,這個名字就排在厲先生的后面,一旦……” 打斷高云雙的聲音很平靜:“帶我去見他?!?/br> 一百分鐘后,連翹坐在拉斯維加斯前往墨西哥城的航班上。 在過去的一百分鐘里,連翹弄清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厲列儂這趟墨西哥城之行的目的是把他所掌握的若干名墨西哥毒販的犯罪證據、以及重要的藏身地點交給墨西哥警方。 此次表面上是買美國一個人情,實際上是厲列儂想解決他的私人恩怨。 在厲列儂還是1942未來領導人時曾經被送到墨西哥城生活,厲列儂在墨西哥城生活時曾經遭遇過墨西哥著名的17日無警日,他的教官在撤退期間死在墨西哥毒販的手中。 正因為這樣,厲列儂才不顧1942內部領導人的反對親自前往墨西哥,并且成功協助墨西哥警方把數十名毒販逮捕歸案,這數十名毒販中就有當時害死他教官的幾位。 數十名毒販的落網也引發整個墨西哥販.毒集團的瘋狂反撲,厲列儂這趟墨西哥之行全程都得到墨西哥警方保護,如果不是…… 陳丹妮的話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因為你厲先生就不會出事?!?/br> 手躲進毛毯里,輕輕的摩擦著毛毯,以此來驅散指尖的冰冷。 在聽說了她深夜莫名其妙不見了之后,厲列儂擺脫了墨西哥警方和1942的內部成員,只帶著兩名1942成員從墨西哥來到拉斯維加斯,一名機場的行政人員把厲列儂的行蹤透露給了墨西哥毒販。 如果不是厲列儂的車裝了目前最先進的防爆材料,以及那名護送厲列儂的1942成員第一時間用自己的身體充當了人體盾牌,想必他現在在死者名單中了。 但巨大的爆炸震感沖擊到了厲列儂的腦部神經,使得他現在陷入了重度昏迷。 單是從1942前任領導人召回安德魯.帕特這件事情上就可以想象到,厲列儂的狀況不樂觀。 安德魯.帕特的存在意義就像是足球場上的替補人員,在安德魯.帕特的背后還有另外冠著帕特姓氏的人。 一低頭,晶瑩的液體滴落在毛毯上,側過臉,連翹在機艙的窗戶玻璃上看到自己的一張臉。 對著那張臉慘然一笑:那個男人太狠了。 在幾十個小時前,他如是警告她: “下次,如果再干這樣蠢事的話,我以1942的名義發誓,我會給你一個足以銘記終生的教訓?!?/br> 這還真的是一個足以銘記終生的教訓,以后她要是想干蠢事時即使是有那個心,但也絕對沒有那個膽了。 臉深深埋在毛毯上,嗚咽:但是,厲列儂,前提是你得好好的,好好管住我。 飛機降落在墨西哥城機場上,從走出艙門后,連翹就開始呈現出渾渾噩噩的狀態,渾渾噩噩的跟在高云雙和陳丹妮身后。 他們并沒有和別的旅客一樣從正常通道離開,而是直接由機場安全車把他們帶到另外的出口,然后上了那輛車。 她一直懷疑那輛車都行駛在圓形的公路上,車子一直在圓形公路上繞著,然后車子停在一家酒店門口。 跟著她進了酒店,可他們并沒進入酒店房間,而是乘坐著另外一輛車從酒店后門離開,然后車子又開始一直繞啊,一直繞啊。 當車子再次停下時,天色已經蒼茫,眼前是一棟白色建筑,白色建筑門外看似靜悄悄的。 渾渾噩噩的下車。 走進那幢建筑時她才發現這里也許是醫院,但也許不是。 醫院里最多的不應該是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嗎?為什么這里盡然是一些穿著平常服裝的人。 而且這些人看著也不像是受傷的人,這些人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在看她,而且他們看她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那陣風吹過來,陰測測的讓她打了一個冷戰,是不是……是不是他們在心里想著,那個害死他們領導人的女人來了。 不,不不,她不能這么想,厲列儂是藍色路西法,一直主宰著自己命運的超級天使,他還有很多理想沒有完成,他不會就此罷手。 低著頭,跟隨著高云雙的腳步,一直走,一直走,走廊有很多熱帶植物,在白熾燈的映襯下慘兮兮的。 一直走一直走的,耳邊隱隱約約的有人在哭,循著那些哭泣聲她看到黑色的裹尸袋,就這樣一排排排列在地上,有一個女人在一個個拉開那些裹尸袋的拉鏈。 女人背影很年輕,可她老是覺得那女人的動作就像是老太太,你看她的動作慢吞吞的,然后,到了第六個裹尸袋后女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目送著那女人的背影在走廊上步履蹣跚,一副隨時隨刻都會倒下的樣子,忍不住的跟在女人背后。 一直走著一直走著,然后女人忽然間消失不見,迎面走來了戴著眼鏡的男人,戴著眼鏡的男人和她擦肩而過。 在燈光的映襯下,她身影薄薄的樣子,小小的一根手指頭一戳就可以讓那薄薄影子掉落在地上。 男人和她擦肩而過時,薄薄的影子歪歪斜斜往下,然后她聽著有人在大聲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那個聲音很熟悉的樣子。 回頭—— 那個聲音近在眼前。 “許戈?!?/br> 遠遠的有一座山,彗星來臨的夜晚,女孩在漫天星光下沿著山上的臺階行走著,一眨眼的光陰。 “許戈——” 一眨眼的光陰,許戈站在查理大橋上,很生氣的模樣,二十歲的許戈邀請了她的阿特去聽音樂會。 二十歲的許戈心里偷偷渴望著,和很多很多同齡的女孩一樣。 為了那場音樂會,她戴了珍珠耳環、穿了那件長得都蓋住腳跟的裙子,除了工作需要之外她從來不打扮成那樣。 可阿特沒有來。 音樂會散場了,女孩們挽著自己男友手小鳥依人般一對對的從她面前經過。 把票丟到垃圾桶去,許戈來到查理橋上,一邊哭著一邊發誓以后再也不理會那個混蛋了,第二天早上,許戈打開房間門就看見趴著桌上的厲列儂,手還拿著筆,燈也沒關。 腳步輕輕回到自己房間拿來毛毯,毛毯蓋在他身上,從他手上拿走筆,關掉了燈。 ☆、第53章 /(阿特) 混沌的世界里頭有很多的聲音,輪子在走廊里快速的轉動著,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著話,熟悉的聲音又開始穿□□另外的陌生的聲音,低聲交談,偶爾爭執,輪子在地板上發出類似于剎車的聲音,又開始快速的轉動著,然后又響起了開門聲,一道、兩道。 這些那些的聲音,還有若干儀器發出的聲音組成了一個喧鬧的世界,吵得她無法從那個喧嘩的世界里找出所以然來。 過去了很久很久的時間,一個好聽的、也是她所深愛的聲音說“讓她留在這里?!?/br> 那個聲音和平日里頭很不一樣,有氣無力的模樣,聽著讓她心里有點生氣,怎么一副就像是剛剛從沙漠剛剛撿回來一條命的人似的。 隨著那個聲音的出現,世界安靜了下來,高度繃著的神經也因為那個聲音的出現松懈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有一個聲音在倒數著,捂住耳朵拒絕去聽,她現在有點累她想好好的睡一覺,她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睡覺了。 可那個聲音一直在牽引著她,一定還有重要的事情,一定還有重要的事情! 那個聲音倒數到了“一”時奮力睜開眼睛,nongnong的消毒水味道在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嗆得她一陣的反胃。 醫院! 醫院白色的墻、冰冷的儀器、還有無處不在的消毒水味道是她所深惡痛覺的。 活動一下筋骨,看來受傷的人不是她。 下一秒,身體快速從床上彈起。 這是一間套房式的加護病房,把橫在她面前的拉簾如數推到一邊,然后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厲列儂。 在她的示意下那位醫護人員離開了,她坐在醫護人員的位置上,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背,臉緊緊挨著他肩膀閉上眼睛。 她現在很累,她得好好的休息。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有手指在輕輕觸摸著她鬢角的頭發,力道輕柔極了,重重的眼簾稍微掀開一點。 一燈如豆,燈光下的男人眉目呈現出她從來就未曾見過的溫柔姿態,一時間宛如如夢,揚起嘴角,呢喃:阿特—— 那聲“阿特”不知道為什么惹來了他的嘆息,他一嘆息她就心里不好受。 眼皮再掀開一點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