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如果他再矮下一點點,也許就可以看到男人的模樣了。 但遺憾的是,還沒有等他做出那個動作,車子就緩緩開啟。 三輛車宛如魅影一樣,穿過一簾簾藍色霓虹,消失在藍色的星輝中。 等到它們消失不見,駕住漢克臂膀的手也松開,他的對面站著的是詹姆斯家族最為聲望的人。 這時,漢克大約猜到,穿著灰藍色軍裝的男人是誰了。 只可惜,他沒能讓1942那位年輕的領導人見識一下詹姆斯家的鐵拳。 加長型林肯車行駛在拉斯維加斯的五光十色中,迷你餐桌上放著兩杯葡萄酒,和葡萄酒一起放在桌面上的還有那只被他帶出來的那只羅馬鞋。 最近拉斯維加斯的女人們紛紛穿起了羅馬鞋,漂亮的絲帶綁在那些女人白皙的小腿上,沁涼得就像是仲夏夜之夢。 看著那只羅馬鞋,悵然若失,屬于那個女人留下的幽香仿佛滲透在整個車廂里,漢克確定那不是任何人工香水所留下的。 無名指中指分別戴著鑲有碩大寶石戒指的手落在那只羅馬鞋上,詹姆斯家族的人就喜歡這些浮夸的行頭。 外公問他:“它看起來就像是灰姑娘遺落下來的那只水晶鞋,對吧?” 腦海里回想起那女人的模樣,那六十個小時匯聚成為了—— “不,她不是灰姑娘,她是小魔仙,一個叫做許戈的小魔仙?!?/br> 一張不諳世事的臉龐下兜著一個老靈魂。 “許戈?” 漢克抬起頭來。 “她不是許戈,她叫連翹?!?/br> 看來,小魔仙把詹姆斯家族的當家都給騙了。 “不要給她騙了!”聳了聳肩,為了讓老人家能少丟臉一點,漢克和自己的外公分享了他第一次上那個女人當的經過。 “不,她沒有騙你,和厲列儂在拉斯維加斯注冊結婚的女人是許戈,但和李列儂舉行婚禮的女人叫連翹?!币活^銀發的老人信誓旦旦。 在漢克發呆間那只羅馬鞋被推到往著他更近的所在。 “而這只鞋的主人也是連翹?!?/br> 許久,許久—— 目光久久的凝望著車窗外的霓虹: “那許戈現在哪里?” “沒有人知道,1942的人對于許戈閉口不談,也有人從那些被許戈收留的孤兒們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我們的阿曼達會回來的?!?/br> “但我想,許戈回不來了,一些資料證明,許戈早已經死在索馬里?!?/br> ☆、第31章 /(替身) 連翹相信,現在穿著西點軍校經典款的厲列儂會讓很多女人神魂顛倒。 她也是這些女人之一,不過…… 不過她比那些女人更加的幸運,起碼,她現在掛著厲太太這個頭銜,這個念頭沒讓連翹高興多久。 和厲列儂在拉斯維加斯登記結婚的是許戈,而她只是披著為許戈準備的嫁衣,出現在為許戈準備的那場婚禮上的冒牌貨而已。 而且,現在這個冒牌貨正在接受幾位不公平的對待,她可不是囚犯。 被從賭場包間帶走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全場燈光驟然變暗,還沒有等連翹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身體已經離開座位。 憑著本能想去抓支撐點,發現她的雙手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束縛住。 在那道熟悉的氣息中,連翹一邊在心里腹誹男人們果然討厭綠帽子,一邊裝模作樣的叫了幾聲。 其實,她是看到他之后才去觸摸耳垂。 裝模作樣的幾聲被淹沒在女人尖叫聲中,那些尖叫聲越來越遠。 短短的幾分鐘路程連翹心里的抱怨絕不下一百次:為什么不是公主抱? 不僅不是公主抱,被他夾在腋下的她怎么看都像一卷春卷,再加上掉落了一只鞋,不用看就可以想象到她現在樣子有多狼狽。 慶幸的是包間通往停車場的走廊空無一人,守在門外的幾個門衛完全一副“我什么也沒看到”的樣子。 回到車廂,連翹發現束縛她的不是什么新型發明,而是一款手銬,不是公主抱就算了還給她戴上手銬?! 把手銬鏈晃得叮當響表示自己的抗議,可無果。 1942領導人正在和拉斯維加斯的地頭蛇寒暄。 這下,連翹總算知道詹姆斯家族的當家長得一副什么樣子了,那位完全一老江湖,盡挑一些漂亮話講,一再保證他會好好管教他的外孫。 車子行駛在五光十色的街道上,車廂內的光不是很足,掙扎累了的手乖乖的垂在膝蓋上,忍不住的目光再一次去找尋坐在她身邊的人。 完全是軍人做派,即使是閉著眼睛,整個人所呈現出來的也充滿了侵略性。 連翹心里一動,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的,揚起了手——也許可以偷襲他一下。 就差那么一下,手銬就可以狠狠砸在厲列儂頭上了,可……最終還是乖乖回到膝蓋上,并不是被發現,而是舍不得。 他來了就好。 車廂燈光驟然加強,在驟然加強的光線中他睜開眼睛,眼睫毛可正長,又長又密的,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手銬上。 把手遞到他眼前,軟著聲音:厲列儂,疼。 手銬把她的手腕都勒出了淡淡的紅印子。 一解開手銬,雙手就迫不及待活動開了,伸向前面的手手腕被輕輕握住,往著燈光最明亮的所在。 這下,手腕上的那些紅印子更加明顯了,修長的手指一一從上面劃過,頓了頓。 “回去給你擦藥?!边@是厲列儂說的第一句話,聲線帶著輕微的沙澀。 淡淡的葡萄酒醇香隨著那聲線在車廂里暈開。 “喝酒了?” “一點點?!?/br> 那么…… “女軍官們穿制服嗎?”瞇起眼睛,西點軍校的男學員軍裝是灰藍色的,而女學員是較為女性化的湖藍,想象著被湖藍色制服包裹著的軀體,□□又不乏英姿颯爽:“她們看起來一定很性感?!?/br> 沒有回應。 該不會是怕她吃醋吧?拉長聲音,嬌嗔:“這又不是有多難回答的問題?!?/br> “不知道?!备纱嗬?。 此時此刻,連翹心里為那些女軍官們默哀,厲列儂他們那一屆可是出了幾名美人兒呢,美麗又有能力。 “那你的校友們帶女伴參加嗎?”又問。 “嗯?!?/br> “她們穿禮服出席嗎?” “好像是?!?/br> 好像是,那么就是不大清楚,沒有去注意了,連翹咧了咧嘴。 其實那些問題她絲毫不好奇,現在的狀況等同于妻子在變相的打聽自己丈夫的女同事們,帶著那么一點點的小小心思,就怕自己的丈夫被比自己年輕、比自己漂亮的女同事勾引走。 許戈在運用這種小心思上可是如火純情,許戈……又,又來了。 不,不,這一刻她想當連翹,大多時候都很安靜的連翹。 閉上眼睛,頭擱在他肩膀上。 十點半左右時間,車子停在了那幢白墻紅屋頂的建筑門口,厲列儂并沒有急于下車,他維持之前的那個姿態靜坐著,連翹也懶得動。 小會時間過去,有人敲打車窗玻璃。 高云雙手里拿著她掉落的一只鞋站在車門外。 讓近衛隊的三好學生去幫她找鞋會不會大材小用了一點?不過,連翹還是理解的,她那雙鞋好像花了不少錢。 1942年輕的領導人很節儉。 “厲先生就只有兩套禮服,夏天那套淺色的,冬天那套是深色的,厲先生的皮鞋進過修鞋店不是什么新鮮事,比起厲先生,厲太太就……”這是某天連翹從1942的幾位女成員口中聽到的話。 那應該是新來的成員,老成員們從來不提厲太太的事情。 連翹覺得那幾位女成員說得沒錯,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被拉斯維加斯那些出手闊綽的女人們給傳染了,拉斯維加斯的女人們在購買奢侈品這方面毫不手軟,生活也奢侈得讓人咋舌。 很不幸的,連翹就是這些女人當中的一員。 去年圣誕月,連翹被自己的開支給嚇到了,據說,她那個月的消費相當于非洲一千五百名孩子從出生到他們成年的開支。 看著賬單,當時連翹十分的心虛,背過身去給自己爸爸打電話,電話沒有接通就被拿走了。 “不需要?!彼退f。 “可……”心虛不已:“可這樣會不會害你被……害你……名聲不好……” “你是厲太太?!?/br> 厲列儂當時的那一句話讓連翹覺得那時的圣誕紅是最溫暖的火焰。 沖著厲列儂咧嘴一笑:“謝謝,那鞋子我很喜歡,剛剛丟失時我還很懊惱來著的?!?/br> 看也沒看她一眼:“把鞋脫下來?!?/br> 呃……看著厲列儂,就是沒有去脫鞋。 也許是因為她遲遲沒有脫鞋讓1942領導人開始不耐煩起來,他手直接落在綁在她小腿的絲帶上。 拽住那個蝴蝶結,一拉,鞋就離開她的腳。 “厲……厲列儂,你……干什么?”就這樣,連翹眼睜睜看著厲列儂把她那只鞋交給了高云雙。 讓連翹覺得訝異的還在后面。 “把它們丟掉,有多遠丟多遠?!崩硪矝]理會她,厲列儂徑直對高云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