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不可思議……她從這雙黑眸里看到的,除了少許晦暗的情.欲光芒外,還有,一點都不隱晦的思念。 他說很想她,看來是真的很想她。 心口的地方莫名像被熨燙了,安安白皙的臉頰紅得更加厲害,這樣的封霄,實在讓她……不好意思拒絕,也不想再拒絕了。 他垂著眼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不再掙扎,唇角勾起一絲輕淡的笑容。隨之邁開長腿,抱著她上了那輛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 落座后,安安窩在封霄懷里抬了抬眼,有意無意地掃過駕駛室里的黑衣青年。當那張俊秀冰冷還帶著多處擦傷的面龐映入眼簾時,她印堂隱隱發黑,心頭對李哥的愧疚與同情,都油然而生。 此前代表封家去拉斯維加斯比賽,途中,流光遭遇了綁架,最終卻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逃了出來,并且還沒耽誤賽期,實在非常難得。不過這個傳奇歷險記并不是安安震驚的真正理由,畢竟封家藏龍臥虎,有本事的人很多,一抓一大把。 她敬佩的點,在于李哥身為鼎鼎大名的世界級賽車手,竟然會如此不分晝夜任勞任怨地替他們先生充當老司機,著實兢兢業業,堪稱司機界的勞動小楷模。 小楷模神色冰冷一如往昔,熟練地把住方向盤轟踩油門,將轎車從小區后門駛離?,F在的時間已經接近凌晨1點,街道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李昕勾了勾唇,轟踩油門,黑色轎車頓時如利劍一般疾馳了出去。 急風帶起一陣強烈的氣流,席卷著入秋之后枯黃落地的樹葉,起伏旋轉,打圈兒飄落。 安安原本在被窩里已經睡熟了,幾天來的勞累醞釀了強大的困意,此時車廂內安靜而舒適,男人的胸膛溫熱而寬闊,她的眼皮子理所當然地開始打架。她小貓一般蜷在封霄懷里,腦袋枕在他的頸窩,每一道呼吸都被他身上的氣息充盈,有史以來第一次,她內心的感受不再只有單純的忐忑與恐懼。 盡管車輛正以很快的速度往前飛竄,但是他的懷抱,讓她感到十分安穩,愜意。 腦袋不自覺地又拱了拱,下一刻,帶著薄繭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極其熟練的動作,然后抬起了她的頭。 安安處于半夢半醒間,晶亮的大眼眸子此時有些迷蒙,困惑地望著那張英俊沉靜的面孔。這么的近,近到她能從那雙漆黑的瞳孔里,看見自己的倒影。 那么清冷漂亮的一雙眼睛,里面除了她之外,沒有其它任何東西。 田安安眸光微閃。 他的視線沉靜而專注,粗糲的指腹細細地摩挲著她下巴上嬌嫩的軟rou,然后微微低頭,嗓音低沉,柔和,平靜,呼吸微涼拂過她的鼻頭,“安安,我可以吻你么?” 這是一個詢問,破天荒的,他居然在詢問? 安安瞬間愣住了。換做平時,他應該已經不由分說地親下來了,今晚卻格外不同,他灼灼地盯著她的嘴唇,竟然十分紳士地征求意見。她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怔忡了會兒才不確定道:“什么?” 他的目光更加暗沉了,微涼的薄唇欺近她,幾乎要和她的貼在了一起,聲音與之前相比更加低啞,也更加曖昧,“我想吻你,可以么?” 這回她徹底聽清楚了。0.1秒的震驚過后,她頓時雙頰guntang,全身像剛從熱水里撈出來一般溫度熾人。目光迅速掃了眼正專心駕……飆車的李昕,她看向他,俏麗的臉蛋嫣紅一片,低聲疑惑道:“為、為什么忽然詢問我?” 他樓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隔著外套和睡衣精準地找到她敏感的腰窩,五指輕輕揉摁,淡淡道,“這是向你表達我的尊重?!?/br> 話音落地,安安的眸中閃過剎那的驚訝。 然而還沒等她回答,他似乎已經沒有了耐心,低下頭,微冷的唇狠狠吻上她溫軟精致的唇瓣,氣息冷冽充斥她的口鼻。 嘴唇上的觸碰顯然無法使男人滿足,捏住田安安下頷的兩指微微使力,她下意識地張開了雙唇,他有力卻帶著涼意的舌尖探了進去,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風卷殘云一般熾烈地親吻她,挑逗她。 安安腦子有些暈沉,半晌,帶來火焰的唇離開了。修長的雙臂從她的背后環過,將她纖瘦嬌小的身軀緊緊抱在懷里,像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一般。 男人埋首在她的肩窩處,少時,她聽見低沉的嗓音從耳畔傳來,“先回去?!?/br> “……嗯?”她茫然。 “我們再繼續?!?/br> 田安安:“……” 黑色轎車駛出了城區,夜色中的郊區風景顯得有些可怖,樹木一例成了黑色,遠遠望去看不真切,像張牙舞爪的怪獸。夜已經很深了,封宅的燈火從萬千黯淡中突圍了出來,成了這片區域唯一明亮的所在。 引擎聲漸漸平息了,李昕將車平穩停在了院落中,正要推門下車,背后卻傳來一道低沉冷漠的嗓音,淡淡道,“迪妃的假期快要結束了?!?/br> 李昕眼中劃過一絲異樣。他靜默了須臾,接著便恭恭敬敬地轉過了頭,看向后座那個威嚴冷峻如雕塑一般的男人,遲疑卻恭謹地詢問:“先生有任務要交給她?” 封霄沉靜的雙眸中冰冷而淡漠,“我從不過問下屬的私事,只是這一次,你們的矛盾已經影響到了正常工作。流光,三天之內處理好,我不希望迪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有負面情緒?!?/br> 李昕滯了下,顯然對這番話很是驚訝,頓了頓才道:“請先生放心,我會妥善地處理……也替迪妃謝謝先生的關心?!?/br> “不?!彼渚奈骞偕蠜]有任何表情,指尖卻輕柔地撫摸著懷里沉睡著的小東西,語調漠然而沉靜,“我只是不允許任何人,讓她覺得不愉快?!?/br> “……是的,先生,我明白了?!崩铌奎c了點頭,道。 交談聲將田安安從睡夢中喚醒,她動了動身子,往溫熱的源頭更貼近了幾分,這才緩緩睜開了眸子。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放大版的俊臉,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全包裹,垂眸俯視她,目光幽幽,“高興么?” “……什么?” 她剛剛醒過來,腦子本就不大情形,又聽見這么莫名其妙的問題,更是一頭霧水,只能仰著脖子疑惑地看他。 他露出清淡優雅的微笑,“醒來就看見我,高興么?” “……” 幾秒種的呆滯后,安安的臉在幾個小時內,第無數次紅透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明白,有些人即便沒有經驗,也能很熟練地掌握許多技能,比如xx,再比如,撩妹。 她沒說話,漲紅的雙頰在昏暗之中像熟透的果實,顯得鮮美可口。他低低地笑了幾聲,俯首在她柔嫩的左頰上咬了一口,這才抱著她下了車,徑直往三樓的主臥走去。 封宅里一如既往的安靜,只是這樣的深夜,仆人們大多都休息了,使得這個空曠偌大的空間顯得更加冰冷幽森。黑白基調的裝潢,深沉暗色系的家具,使這個地方處處都透出無比的冷硬和凌厲。 真的……只是一個干干凈凈的別墅而已。 田安安隨意地掃了眼四周,也是這個時候,她下腹處隱隱傳來幾絲細微的酸痛,不甚明顯,卻令人很難耐。 很快,她雙頰上的紅潤漸漸褪去,原本就白皙的皮膚甚至失去了血色。 ……好尷尬,竟然在這個時候,痛經了…… 她身體的不適很快被封霄察覺,他垂眸,視線掠過那張隱隱有幾分蒼白的小臉,一路掃視,落在小腹的位置,她纖細白皙的左手摁在那里,攥著小拳頭,約莫是在壓抑并忍耐什么。 封霄蹙眉,快步走進臥室,將她放在黑色大床上,伸手擰開床頭燈,俯身垂眸,兩只手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專注地打量審度。 幾乎是下意識的,安安抱著小腹側縮成了一團,嬌小的身軀呈現保護姿態地弓起,像一只烤熟的蝦米。 “不舒服?”他眉頭越皺越緊。 “……嗯,”她回答的聲音很小,有種難以啟齒的尷尬。抬眼一看,見他臉色不好,不由換上副悵然又安慰的語氣,抬手拍拍他的肩,擠出個笑容道:“別擔心,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疼著疼著就習慣了?!?/br> 田安安的本意是微笑,然而隱痛使面部表情有些失調,這個笑容跑偏了,擠得比哭還難看。 封霄一把捉住她落在自己肩上的小手,臉色沉冷:“怎么緩解?” “……”安安這輩子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躺在床上,和這個男人討論大姨媽的問題。她沉默了幾秒鐘,然后有氣無力地跟他掃盲,道:“可以吃藥,不過對身體不好。也可以喝點食補湯,不過很麻煩。最靠譜又簡單的,是熱敷?!?/br> 話音落地,田小姐的科普掃盲講學時間結束,封霄一言不發地放開了她,然后轉身進了浴室。很快,嘩啦啦的水聲就依稀傳出了。 安安直起身脫掉外套,然后就拉過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有句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泰迪精說了只是單純睡覺,她還是覺得要防一防。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懂。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默默地睡覺好了。思忖著,安安蜷著身子捂住小腹,閉上了雙眸。 然而與此同時,浴室的門說開就開了。 而此時距離田安安數羊,才剛剛過去十五只。她瞠目結舌,著實是震驚了,這位有潔癖的大哥,今天洗的是戰斗澡么,這么快…… 沉穩的腳步聲踏在實木地板上,從后漸近,安安側著身子不敢回頭,忽然心生一計,于是她閉上了眼,開始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的偉大壯舉:裝睡。 合著眸子,視線之中是一片黑暗,其它的感官卻變得格外敏銳。 很快,腳步聲停了下來,緊接著,她身體左側的大床,因為沉重的壓力凹陷了進去。她心口驀地發緊,緊接著她身上的蠶絲被被掀開了。 開了空調,室內溫度溫暖如春,所以即使不蓋被子也不令人感到寒冷。田安安咬咬牙,一動不動。 “……”淡定,你已經睡著了睡著了。 再然后,她的睡衣下擺被掀了起來,光滑雪白的小腹裸露在了空氣中,隨之而來覆上的,是男人溫熱寬大的手掌。 “……”這是在——熱、敷? 灼熱的溫度使隱痛瞬間緩解了許多,她身體稍稍放松,連帶著微皺的眉宇也逐漸舒展。心跳卻驀地加快了,砰砰砰像是隨時都蹦出嗓子眼兒。 安安仍舊閉著雙眸,不多時,面前似乎有一片陰影籠過來,緊接著,熟悉清冽的氣息拂過柔嫩微紅的面頰。 她呼吸有些不穩了。 即便不睜眼,她也知道,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就伏在她的上方,從他呼吸噴灑的位置來看,他或許……正準備親吻她? 正胡思亂想著,這個猜測便得到了證實。封霄的吻落了下來,不過不是在她的唇上,而是,她柔軟白皙的頸窩,極其熟練地逐寸流連吸吮舔舐。 “……” 這睡沒法兒裝了。 說好的單純睡覺呢?這么單純?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田安安皺了眉,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眸子驀地便睜開了。她壓抑著低喘攥緊了小拳頭,一面躲閃他的親吻一面道:“封先生,冷靜,冷靜!” 他啃咬她脖子的動作頓住了,微濁的呼吸沿著賁發著馨香的頸動脈,徐徐往上游走。唇微張,他咬住她嬌紅柔軟的小耳朵,嗓音帶著幾絲沙?。骸把b睡?” 田安安當然不敢承認,“沒有沒有,才醒呢,呵呵?!?/br> 他側身躺下來,麥色堅韌的肌理在燈光下隱有水光,修長的手指繞起她黑色的發絲把玩。注視著她,深邃的黑眸勾勒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緊貼著她的耳畔道:“那是被我吻醒的?” “……”安安一震,旋即只能干笑,一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 覆在小腹上的溫熱指掌輕輕動了動,他嗓音低啞得有些撩人,沉沉開口,語調卻十分關切:“這樣好些了么?” “……” 安安覺得,自己恐怕要冒煙煙了。 好害羞,真是又羞又囧,大寫的羞囧。 她全身逐漸變得guntang,甚至比他的右手溫度還高,兩只細胳膊抱緊他的脖子,然后嬌小的身子一挪一挪,縮進他溫熱寬實的胸膛里,點了點頭。 她羞怯嬌柔的模樣格外動人,封霄眼底一黯,勾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唇舌的力道深而重,仿佛要榨干她所有只屬于他的甜蜜和悸動。 疾風驟雨般的吮吻持續了很久,后來逐漸柔和了,他開始細膩地描畫她的唇形,輕舐她的舌尖,每一個舉動都和煦輕柔,惹出她小貓般嬌軟的嘆息。 安安被親得神魂顛倒,男人的沉重的身軀壓了上來,幾乎令她深深陷進大床里。然而他竟然十分細心地……避開了她的小腹。 應該是真的很喜歡,才會如此溫柔繾綣吧。 她心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眸光微閃,忽然就冒出個念頭來。糾結了幾秒后。她決定付諸行動,于是用怯生生的舌尖,嘗試著舔了舔他漂亮優雅的薄唇。然后抬起頭,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學著他一貫的口吻,問道:“開心嗎?” 封霄幽深的黑眸中掠過一絲詫異,未幾,那種詫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渾濁的暗沉,灼灼盯著她,侵略氣息逐漸重新變得濃烈。 “……”只是想,感激一下而已…… 田安安嘴角一陣抽搐,知道自己貌似是弄巧成拙了,連忙躺好,拉高被子翻了個身,背向他蜷成一團,悶悶的聲音從被褥底下傳出,“封先生晚安,明天見?!?/br> 修長有力的雙臂從纖細的腰肢處環上,往后一攏,她瞬間被他完全抱入懷中,嬌小的身軀幾乎男人高大的體格完全包裹。 “……” 睡姿其實挺溫馨的,然而溫馨之中也有不足,那就是——抵在她腰上的,是個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