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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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自己倒是睡不著,因為白天睡得太多,就成了夜里歡,不過林杏也沒動,老老實實躺在他懷里,叫嬤嬤進來吹熄了留著的夜燈。 燈一滅,隔著窗欞子上的碧紗,能隱約瞧見窗外的一輪滿月,點點月光隔著樹影撒下來斑斑點點的,不一會兒便清輝滿地,美的如夢如幻。 不知是因窗外的滿月,還是因身后抱著自己的男人,林杏忽覺心里格外安穩,原來男女之間除了做,愛,也有這種無聲勝有聲的時刻,林杏隱隱覺得或許這就是幸福,或許在這個世界,自己是有資格期待幸福的。 轉過天林杏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了朱毓。 柳嬤嬤道:“今兒有大朝會耽擱不得,四更天的時候,萬歲爺就起了,不叫吵醒娘娘?!?/br> 忽聽見外頭有聲音,林杏:“這是什么聲兒?” 柳嬤嬤笑道:“是下雨了,昨兒夜里還有大月亮,以為下不了雨了呢,不想,天一亮就下了起來?!?/br> 林杏跳下推開窗屜子,往外看,還真是下雨了,雨不大,卻細細密密,打在滴水檐下的一叢花樹上發出滴滴答答是聲響,甚為悅耳。 柳嬤嬤怕她著涼,拿著披風給她披上:“這時候下雨才好呢,有道是春雨貴如油,再下這么幾場,到了秋涼的時候,老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就看這雨勢,今年一定是個難得的豐年,到底是娘娘有福氣,萬歲爺一說立后,就風調雨順了起來,怪不得外頭都說娘娘是上天派下來的真鳳呢?!?/br> 林杏:“莫須有的話怎可信,如今反對萬歲爺立后的是何人?” 柳嬤嬤道:“說起這個,真叫人生氣,聽說是工部的劉侍郎起得頭,帶著那些嬪妃家里的父兄反對呢,說立后是干系千秋百代的大事,當謹慎挑選?!?/br> 林杏目光閃了閃:“我記得劉凝雪還幽禁在永巷呢,她爹就這么干,有她劉家什么好???” 柳嬤嬤:“這個誰知道,就是損人不利己唄,娘娘也別憂心,一個劉侍郎也翻不出花來,況且,奴才聽見人說,四川總督,云貴總督,直隸總督等紛紛上了折子,奏請萬歲爺速立娘娘為后,以永固大齊江山?!?/br> 林杏琢磨,岳庚這是還自己的人情呢吧,自己倒是不著急,如今在外頭倒自在,回了宮不知有多少麻煩事兒等著自己呢。 還有那些嬪妃,朱毓打算怎么處理? 林杏不矯情,可朱毓既然答應自己了,就得做到,沒道理自己守著他一個男人,他卻左擁右抱三宮六院的,想得美,想來朱毓的耐性也快到頭了,今兒大朝會上,怎么也該了結了。 果然,朱毓在朝會上又提起擇吉日立后之事。 工部劉侍郎出列:“皇上萬萬不可?!?/br> 朱毓臉色一沉:“為何不可?” 雖說自己閨女如今幽禁在永巷,好歹的也還算皇上的嬪妃之一,只要自己不倒臺,待等合適的機會,皇上說不準就想起女兒,赦了回來。 劉侍郎當初送閨女進宮,可是有著大指望呢,從小悉心培養,才貌兼備,就是沖著皇后去的,誰不想當承恩公啊,可承恩公也只能皇后娘家才有的恩典。 自己跟安侍郎官位一樣,憑什么好事兒都是他安家的,倒霉事卻都是自己的,這要是不立后,自己多少還有點兒指望,一旦有人占上了這個名頭,自己可是一點兒指望都沒了。 想到此,咬了咬牙:“回皇上,滿朝文武誰不知安家只有兄弟三人,何時又蹦出來個貴女了,這身份上有些可疑,皇后乃萬民之母,當母儀天下,出身何等重要,這般不明不白的卻不妥?!?/br> 皇上哼了一聲:“哦,安家就兄弟三人?朕怎么不知?朕一直知道安家有兄妹四人,剛劉侍郎說愛卿們都知道此事,朕倒是要問問,你們誰知道?” 皇上一句話,大殿內鴉雀無聲,誰這么想不開,這時候跳出來找死啊,萬歲爺口口聲聲說朕一直知道安家有兄妹四人,自己非說是三個人,不是趕上跟萬歲爺抬杠了嗎,到時候,萬歲爺怪罪下來,能有好兒嗎,故此,一聲不吭,一個個垂著頭當啞巴。 就連跟著劉侍郎起哄架秧子的幾個官員,也分分往后退了退,力求跟劉侍郎撇清干系,生怕被牽連進去。 劉侍郎惱恨起來,指著大殿的文武大臣:“你們膽小怕事,下官不怕,不為別的,便為了大齊,下官也能坐視?!?/br> 皇上臉色一陰:“劉愛卿一片拳拳愛國之心,朕心甚慰,只不過,朕倒想起來件兒事,當日劉美人給朕下藥的事兒,也該好好查查了,不能不明不白的就結了案子。 皇上一句話,劉侍郎就覺眼前一黑直接嚇暈了。 第90章 帝后的小日子 皇上仿佛沒瞧見暈在大殿的劉侍郎,冷聲道:“還有哪位卿家對封后有異議?” 地上躺著個活生生的例子 ,誰還敢有異議,不是找不自在嗎,誰敢保證自己為官這么多年,沒有一絲貪墨之事, 便清廉如水,萬歲爺要想找你茬兒,還不容易嗎,哪怕去青樓吃頓花酒,若較起真兒來,也得獲罪。 萬歲爺這是鐵了心要封后,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還是算了吧,別有好日子不好好過,非上趕著找倒霉,至于宮里的妹子閨女,怎么著都是自己的命,好歹先保住家里的根底再說。 想明白了,沒人敢在出聲,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立著,跟木樁子似的。 對于這些識時務的大臣,皇上也不會太過為難,皇上深知這些人的七寸在哪兒,先頭是給他們臉,既然不兜著,那就怪不得他了殺雞儆猴了。 見沒人攔著了,皇上臉色稍齊:“著欽天監挑選吉日行封后大典?!闭酒饋碜吡?。 眾大臣急忙跪下恭送,出來了大殿,幾個人把安侍郎圍了個嚴實:“安大人,何時您府上多了個妹子,怎么沒聽說呢?!?/br> 安侍郎神色未變:“小妹自幼體弱,一直養在冀州的別院,不見外人,故此,外人多有不知?!?/br> 這話明顯就是瞎話,安家也不是無名小戶,那么大的宅門,有幾位正經主子還能不知嗎,只不過,安侍郎既然不說,他們也不能強行逼問,只的酸溜溜的道:“待封后大典之后,安侍郎可就是國舅爺了,回頭得請大家伙吃酒?!?/br> 見郭子善過來,知道這老頭不好惹,一哄散了。郭子善拍了拍女婿的肩膀,翁婿兩人下臺階出宮了。 欽天監一共挑了三個日子,皇上都嫌遠,弄得陳時繼汗都下來了,他這還是看出萬歲爺心急,特意選了近的日子,封后可不是小事兒,三個月準備已極倉促,可皇上還嫌遠,難不成要一個月之內,這哪兒來的急啊。 沒想到皇上卻開口道:“三月可有吉日?” 陳時繼愕然:“那個,今兒可都三月初九了?!?/br> 皇上淡然看著他:“初九如何?” 陳時繼頓時就明白了,估摸自己說明兒就是吉日,才合萬歲爺的意呢,虧了自己有準備:“回萬歲爺,這個月二十八是上上大吉之日?!?/br> 皇上這次滿意了點點頭:“這個日子好,去辦吧?!?/br> 皇上一句話可把禮部忙壞了,十九天就得行封后大典,光趕制皇后娘娘的鳳袍也不夠啊,好在當初萬歲爺登基之時,雖未封后,卻也預備出來了,只根據皇后的身材,略作改動即可。 即便如此,十九天也太趕了,禮部的官員沒有睡覺的,天天都在一遍一遍的捋封后大典的章程,生怕有遺漏。 這是自萬歲爺登基以來,首次封后,還是萬歲爺如此著緊之人,哪怕有一絲閃失,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帽是小,只怕命都懸,劉侍郎不是就是例子嗎,非要擋萬歲爺的好事兒,結果怎么著,順著查下來,這些年貪了多少銀子,哪怕府里打死個丫頭的事,都翻了出來,數罪并罰,殺頭,抄家。 失了劉侍郎這個倚靠,樹倒猢猻散,不過轉眼間一個枝葉繁茂的劉氏家族就沒落了,有劉家的例子在前頭擺著,人人自危,誰還敢對立后指手畫腳,那絕對是忘了死了。 即便時間倉促,封后大典依然隆重非常,該有的禮儀章程一樣不少,帝后牽著手踏上九龍丹陛,眾大臣這才瞧見這位新皇后的廬山真面目。 離得遠的,也就只能看見皇后娘娘鳳袍上的五只大鳳,跟頭上的九鳳朝陽冠在春日下折射出的耀目之光。 近些的倒是能瞧的清楚些,也只能看個大概,只瞧個大概,也把近處的幾位大臣嚇了目瞪口呆。 林杏是御前的二總管,頗得寵,為人又貪婪油滑,膽子還大,比起成貴,大臣們最喜走林杏的門路,好處可沒少往林杏這兒送,自然有接觸。 更何況,林杏常在萬歲爺跟前伺候著,近處的幾位哪個不是三天兩頭就得萬歲爺召見,誰沒見過林杏啊,如今這九鳳朝陽冠下頭這張臉,怎么看怎么都是林公公。 這一驚非同小可,琢磨萬歲爺不是瘋魔了吧,封了個太監當皇后,不過,倒頗有母儀天下的氣勢,那種威儀自然而發,仿佛天生就該是皇后。 郭子善心說,怪不得欽天監的老頭子一再說這位是真鳳之命,平常瞧著那么油滑的小太監,如今只站在哪兒,就讓人忍不住想跪拜,這就是大齊的國母。 對于封后大典,安侍郎先頭頗擔心,怕林杏沒經過這樣的大場面,到時候,萬一出了差錯怎么辦,不敢跟林杏直接說,透過自己的大嫂安然傳話,那意思讓林杏多瞧瞧大典的章程。 安然是這么跟小叔子說的:“二叔放心,出不了差錯?!?/br> 安侍郎本來還不信,如今看來,真是自己杞人憂天了,這位一行一動都頗得體,且沒有絲毫怯場的意思,除了臉上明顯的不耐,其他都堪稱完美。 對于林杏臉上越來越明顯的不耐,離她最近的人自然感觸最深,更何況,她還小聲問了一句:“還有多久?” 皇上差點兒繃不住笑出來,普天之下,在封后大典上問出這話的,只有他的小林子。 朱毓異常清楚,天下所有女人都想要的這頂鳳冠,對于林杏來說,無異于孫猴子的緊箍咒,能甘心情愿戴上,是自己軟磨硬泡動之以情的結果,即便如此,自己也要哄她戴上,用這個緊箍咒永遠把她拴在自己身邊,此生此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但他管不了這么多了,自己會盡量補償她,她想賭錢由著她,想收徒弟也由著她,只要她不離開自己,怎么都成。 想到此,伸手抓住她,柔聲道:“再忍忍,馬上就好了?!?/br> 林杏覺得自己脖子快折了,身上重的仿佛披掛了整套的盔甲,她終于知道皇后娘娘的威儀是怎么來的了,就是被身上這有幾十斤重的行頭壓的,想動也動不了,就是脖子想動動都不可能,只能眼珠子動,故此,看上去格外有威儀,其實誰受罪誰知道。 在林杏即將崩潰前,大典終于結束了,按照規矩,帝后大婚是要在交泰殿,林杏不耐煩跟那些命婦打交道,只讓她們磕了頭就下去了,叫柳嬤嬤備熱湯沐浴,出了一身臭汗,黏黏膩膩難受非常。 柳嬤嬤如今可算抖起來了,熬了這么多年,終于熬出頭了,皇后娘娘跟前的掌事,在這內廷之中的地位僅次于御前大總管成貴。 而且,柳嬤嬤可是一路瞧著娘娘從太監當上皇后的,就算這讓后宮嬪妃做夢都想要的后位,都是萬歲爺強行塞過來的,這話說出去指定沒人信,可就是事實。 以萬歲爺對娘娘這個百依百順的勁兒,自己這個掌事兒比成貴可都風光,尤其娘娘肚子里還懷著皇子呢,皇上至今無嗣,皇后所出嫡長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殿下。 柳嬤嬤如今算是瞧明白了,皇后娘娘的話那是比圣旨還圣旨,多不合禮數也得聽,故此,雖覺萬歲爺未到之前,皇后娘娘沐浴不大妥當,卻仍吩咐了下去,自己親自服侍皇后娘娘更衣。 頭上的什么九鳳朝陽冠一摘下,林杏頓覺松快了不少,動了動脖子,看了眼金光燦燦的鳳冠,九只金鳳,美輪美奐,上頭的一顆偌大的珍珠,得有孩子拳頭那么大,映著展翅的金鳳,熠熠生輝。 林杏伸手摸了摸,心說可惜了這些金子。 柳嬤嬤可是極為了解林杏,見她盯著鳳冠,目光賊兮兮,頓時敲響了警鐘,急忙吩咐宮女,把鳳冠鳳袍入庫,再讓這位看下去,不定明兒就變成什么了。 林杏有些依依不舍的看著太監把東西捧出去,側頭看了柳嬤嬤一眼:“你說我當了這個皇后,到底能落什么實在的好處?” 柳嬤嬤就知道這位的性子,咳嗽了一聲:“萬歲爺是天子,是萬民之父,娘娘是真鳳是萬民之母,天下都是萬歲爺跟娘娘的?!?/br> 林杏翻了白眼:“得了吧,這都是糊弄人的,當我傻啊,你就跟我說,當了皇后有多少俸祿?” 柳嬤嬤咳嗽了一聲:“照著規矩,皇后主子的年例銀1000兩,另有蟒緞,補緞,織金,妝緞,倭緞,閃緞,金字緞,云緞,衣素緞,藍素緞,帽緞,楊緞,宮綢,潞綢,紗,里紗,綾,紡絲,杭細,綿綢,高麗布,三線布,毛青布,粗布,金線,絨,棉線,木棉,里貂皮,烏拉貂皮 ,再有日用的,豬羊雞鴨……” 柳嬤嬤剛要說,林杏擺擺手:“行了,知道了,自己好歹當過御用監的掌事太監,雖說候盛管著事兒,基本賬目還是看過一些的,尤其嬪妃的日常用度,精細的連一天用多少根蠟燭都有規定,當然,這些從太監手里出去,自然就得雁過拔毛,不然,宮里這么些奴才都指望著那點兒月例銀子,喝涼水都不夠,要不怎么都說御用監是宮里最肥的衙門呢。 基本上,林杏對自己的薪酬還算滿意,雖說銀子不多,東西卻不少,若都折合成銀子,也算一筆巨款了,雖遠不如自己當太監時的進項,也聊勝于無。 林杏很清楚,自己當了皇后,若再想跟過去一樣要好處拿回扣是沒戲了,宮里的主子根本就是散財的,賞奴才,賞命婦,賞娘家人……總之都是給給給,而且,作為主子也甭想有灰色收入。 后宮嬪妃使銀子大都是宮外娘家供應的,同氣連枝嗎,宮里的混好了,外頭的也能落好處,對啊,自己的娘家如今可是富可敵國的安家,缺銀子就張手要唄,不信安嘉慕敢不給。 想好了,頓時心情愉悅起來,自己這成了安嘉慕的妹子也是有些好處的。 皇上進來的時候,林杏正盤腿坐在炕頭,美滋滋的看自己的嫁妝單子呢,越看嘴咧的越大,還是安然夠意思,這張嫁妝單子讓她極為滿意。 皇上搖頭失笑,指望小林子含羞帶怯的坐在喜床上等自己,是絕無可能了,不過,這就是他的小林子,貪婪的可愛,貪婪的真實。 皇上湊過來:“瞧什么呢,這么樂,我也瞧瞧?!?/br> 林杏急忙收了起來,瞥了他一眼:“這可是婚前財產?!?/br> 皇上納悶的道:“何為婚前財產?” 林杏眼珠轉了轉:“就是我們哪兒的習俗,女子的嫁妝都算自己,嫁了人也一樣,婆家無權動用支配?!?/br> 皇上笑了起來,點了點她的鼻子:“你還真是個財迷,朕富有天下,還怕朕動你的嫁妝不成?!?/br> 林杏翻了白眼:“算了吧,當我傻啊,正是富有天下才可怕,國庫有多少銀子,哪年不是你用自己的內幣往里補,如今不知還有多少饑荒呢?!?/br> 皇上:“你倒是算得明白,要不,你幫朕管戶部算了?!?/br> 林杏自然知道他跟自己開玩笑呢,嘿嘿一笑:“成啊,只要萬歲爺不怕我把國庫的銀子都吞了就成?!?/br> 皇上:“朕不怕,朕都是小林子的,國庫自然也是小林子的?!闭f著把她攬在懷里,手擱在她的肚子上,微微嘆了口氣:“小林子,今兒是咱們的洞房花燭之夜呢,我剛問了孫濟世,多久可以,那老頭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疊聲說不可,不可,萬萬不可,說得等孩子滿月之后,方可,我算了算,現在才三個月,十月懷胎,待孩子滿月,小一年的時間呢,朕得當一年的和尚?!闭Z氣中頗為怨念。 林杏側頭看著他:“萬歲爺,要不奴才給您出個主意?” 朱毓看著她:“什么主意?” 林杏:“萬歲爺何必在奴才這一棵樹上吊死呢,奴才是不方便,可后宮那么多美人都閑著,萬歲爺還不是想幸誰幸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