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臣妾/奴婢等謹遵夫人教導?！北娙似鹕矶咨?，齊聲應道。

    “各位meimei請起。今兒就到這兒，都散了吧?！笔飻[手示意。

    “是，臣妾/奴婢等告退?！?/br>
    眾人依次告退，只余慧敏夫人陳敏嫻。十娘揮退了宮人，若無其事的撿了顆酸梅吃。

    看看出去的眾人，再看著一臉風輕云淡的淑佳夫人，拂袖而起，“佳meimei好大的魄力，本宮既然已經幫不了meimei，就不礙meimei的眼了。本宮這就去洛城，為皇后娘娘侍疾?！?/br>
    “jiejie留步。想想本宮留你下來是為了什么？現在朝中還未有異動，jiejie就要因為跟meimei置氣壞了大局么？”十娘狠拍桌子，“想想當年在南鑼的陳敏嫻，在想想今日的陳敏嫻。兒女牽掛已經把你的銳利都磨平了么？”

    不待慧敏夫人開口，十娘又是一疊聲的質問，“五皇女尚且知道在這深宮之中不可鋒芒畢露，亦不可過于心慈手軟。倒是jiejie這些年廣結善緣，圓滑相幫，可結果如何？宮中眾人在你沒有那顆鳳印時，連你這個從一品夫人的話都敢無視！你看看你自己，你還是當年戍部那個讓人信服殺伐決斷的陳敏嫻么?。?！”

    十娘的當頭棒喝，讓慧敏夫人驚醒。確實，這些年皇帝有了杜氏，吩咐她辦事的機會少了；加上皇后不愿意沾惹宮權，是以委托她代掌鳳印多年；她也就更多的把心思放在了后宮事務上和教養皇女上。這雙手，已許久不愿沾染多余的鮮血，變得仁慈自私起來。

    說到底，她無子，將來誰當皇帝，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但若是為五皇女跟幾位哥哥打理好關系，她還是愿意的。是以她這么多年，暗中多相幫德妃和其他有子的妃嬪。

    但她卻忘記了，她還是皇帝戍部的人，此次皇帝留下她和杜氏于玉京，就是為了配合他的計劃?；实凼嵌嘁蓱T愛猜忌的，怕是留下她，一是對她這些年無作為的不滿敲打，二也是為了她在關鍵時刻能起到制衡作用?；实叟率且辉缫呀浿蓝攀弦璐藱C會徹查當年三皇子墜馬的幕后真相。而這真兇說不得就與皇帝想要扳倒除掉的世家脫不了關系。

    他二人怕是心照不宣的達成了默契協議，自己不過是在杜氏失去理智時的照明燈而已。

    想通這些關節，陳敏嫻沉默了。這些年，皇帝的心思他不愿意猜，也不想去猜。她跟在皇帝身邊的時間比杜氏還長，對皇帝的了解卻不如杜氏。不是她用心不夠，也不是她不夠聰敏，只因為皇帝從頭到尾對她就和她的家族就做好了定位。也罷，多少年前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冷心冷情，殘忍霸道。初了聽從命令，她又如何能與既定的命運抗爭呢？

    “陳敏嫻有負主子所托，謝meimei提醒?！痹匍_口，一切情緒波動已然消失。展現出來的依然是睿智果決的陳敏嫻，“是我糊涂了，meimei方才那番舉動一定有你的用意，我愿聞其詳?！?/br>
    “jiejie明白就好。此事事關重大，還請jiejie移步meimei寢殿詳談?！笔镆娮约阂环e動終于點醒了陳氏，方才開口相邀。

    二人相扶著步入后殿。

    “主子，那邊果然如您所料，有動作了?！钡群蚨鄷r的辛巳回稟，“屬下的人已經暗中監視了他們。但曦容華、和容儀兩位娘娘宮中不好潛入。還請主子示下?！?/br>
    “嚴密監視鐘粹宮，不要放過任何他二人相處的機會。至于深入，讓辛部的人在外圍即可，本宮自會安排人手動手?！?/br>
    “meimei這是，本宮不明白。之前把黎思琴軟禁，這還好說，這柳家和納蘭家，meimei沒有萬全的把握，還是莫輕易動手為好?！?/br>
    “jiejie，你附耳過來?！笔锸疽庑了劝褨|西呈上來，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meimei，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陳氏看著十娘的眼神帶著不解，能讓杜十娘藏著掖著的，必不是小事。

    “jiejie，有皇子和納蘭氏勾結，這是扳倒柳氏和納蘭氏的最好機會。且本宮此次不得不下狠手。事關皇室顏面，事關陛下尊嚴，還請jiejie相助?！?/br>
    “是四皇子？”陳敏嫻瞬間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可她不明白，四皇子按說要跟大臣結黨，當跟柳家勾結才是，這納蘭家又是如何摻了一腳？

    “jiejie，今日這話出我口，進你腦，再不要第三人知曉。尤其是陛下，這事萬不可驚動陛下。咱們姊妹還得好好謀劃才是?！?/br>
    “meimei你別嚇我，jiejie怎么不明白呢？”陳敏嫻深吸一口氣，“是五皇子不如四皇子聰敏，所以柳家和納蘭家都把機會壓在了四皇子身上么？他們這是要推四皇子上位？”

    “jiejie所說不錯。當年孟jiejie難產，五皇子在母體中時間過長，是不如他的哥哥弟弟聰明。七皇子和八皇子還不滿三歲，不能跟二皇子相爭。所以柳家和納蘭家對四皇子都起了一樣的心思，扶植四皇子做大?！?/br>
    “柳家一向行事狠辣，熙meimei也還能勉強壓下順meimei，她家的勢力雖然一分為二，可長房勢大，給個機會壓制住二房，就能再次統領全族，舉全族之力支持四皇子，倒也可能?？杉{蘭家？族長明智，手心手背都是rou，怎么就好好的便宜了外人？”

    “要說納蘭家的族長沒有野心，別說jiejie，就是我都不信。但這老狐貍能斷尾求生，保全勢力，也是本事。他家怕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先扶植四皇子上位跟二皇子相爭，待到八皇子長大，自然是要轉而支持八皇子的?！?/br>
    “和meimei那里，五皇子畢竟不是親生，且這顆棋子與她用處不大。她那個人又一向以家族為首要?？善絤eimei？這些能在瞞著平meimei的情況下進行？還是說有什么是他們一早算計好的？小納蘭氏雖然張狂，可為了她兒子不會如此糊涂啊?！?/br>
    “jiejie，后宮的女人最渴望得是什么？”十娘對于陳氏的分析不置一詞，對于陳氏的疑問也未給出答案。

    因為這事在她看來，都覺得匪夷所思。要有多狠的家族和姊妹才能設計或者說任由他人設計自家親人，只為了那虛無的權勢和榮華富貴？

    “后宮中人最渴望之物，無非是帝寵和子嗣。小納蘭氏帝寵不優渥，但終歸是有子嗣的。這到底是？”

    “jiejie，有些女人生來就是為了燃燒自己，灼傷別人而生的。這樣的人，其實并不適合宮廷。為了幫當年不受寵愛的jiejie入宮承寵，就算有子嗣了，家族依然看重的是自己的親jiejie。自己有什么，不過是少的可憐的寵愛和一個不滿二歲的孩子。這深宮中漫長的夜晚，那么長，那么久，以后也還是會有無數個夜晚這樣度過？是你的話，你甘心么？”

    “她也是個可憐人?？蛇@宮里的人，誰不是這么煎熬著過日子?！标惷魦箍戳搜凼?，“就是meimei你，難道夜深人靜的時候就不恨么？可是恨又如何，我們只能攀附著那個男人而活?！?/br>
    “是，宮里的人哪一個是十全十美的?？墒俏覀儔蛎髦?，我們敢認命?？伤?，她啊碰到個向她的初戀情人那樣愛著她寵著她需要她的人。你說，這冷寂了多年的心，能不砰砰直跳，被折服，被欺耍的團團轉么？”

    “meimei是說平meimei與人……，被抓住了把柄，不得已而同意。而那與他私通之人，是他們家知道，或者說是在他們默許下推動的？這也太狠了，納蘭家和大納蘭氏，這是要逼死小納蘭氏??！”陳氏驚駭的看著十娘眼里的肯定。

    “太荒唐了，她居然，居然背著皇上與人……”陳氏驚怒之下，轉向十娘，“meimei打算如何處理，這種事關皇家顏面的事？”

    “jiejie，你知道那個與小納蘭氏糾纏的人是誰么？”心里嗤笑，這骯臟的皇家陰私，慕家的男子當真都是不折手段的可怕。那人居然是人人都不曾想到的人。

    “meimei的人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事，為何沒有秘密處置了那jian險之人？”陳氏帶著憤怒質問。

    “我的好jiejie，你當我不想么？實在是這人，這人的身份，不是我能輕易動手的。這次我們也不能輕易動他，為了皇家顏面，我們兩只能把這事壓死在心里。因為這人是……”

    十娘最后三個字，輕輕的在陳敏嫻的耳邊響起，像是一道驚雷炸驚了她，半晌她才舉起手來，狠狠的拍在小茶幾上。

    怒聲直上干云霄，“孽子！爾敢！”

    ☆、第27章 積尸流血川木腥

    洛城行宮，皇帝寢宮。

    “主子，宮中的暗衛傳來消息，佳主子和慧主子動手了?！北渴最I接道消息后匆匆回稟，“佳主子接著丙辰潛回宮中送信的契機，謊稱宮中有刺客，大肆搜查后宮宮殿亭臺樓閣，各處都未放過。給宮中眾人造成恐慌，咱們的人不敢太過聲張，是以未探出佳主子查到了什么?！?/br>
    “哦？倒是長了本事，敏嫻那可有消息傳來？”皇帝隨手扔下玉京中每日送來的折子，“小四和小五在朝中如何？”

    “八爺傳來消息看，四皇子和五皇子都被蕭家二太爺派出的人先后多次拉攏。五皇子跟他們有過幾次照面，在京中的望江閣，那邊是佳主子的勢力，留下的人手都是辛部的精英，怕打草驚蛇，我們的人就只是在外監視?！?/br>
    “小四那邊呢？”皇帝不在意的擺擺手，“辛部的人既然在，小五那就翻不出大浪來?！?/br>
    “慧主子遞了消息，讓你關注四皇子?！笔最I想到慧敏夫人的報信在淑佳夫人動手后，就依稀覺得兩位怕是已經聯手，要瞞著主子些什么了。只這話他不能說，也不敢是他一個暗衛首領說的。

    “小四，跟柳家那邊聯系密切？盯著柳家那邊的人可有消息回報？”皇帝倒是不意外，他找個四兒子也是個有野心的。當年在西北，敢舍得一身刮，也要把杜家的三房拉下馬?，F在杜賢雨可不就因為自個兒兒子的死，對南鑼勢力不在松手么。只有他精力放在南鑼和自己的博弈上，朝中三皇子那就不會有太多精力去關注。

    他找個四兒子，說蠢笨，倒是也歪打正著，為自己贏得了機會和權勢。要說他這次不趁亂弄出點動靜，他倒是不信的。

    “盯著柳家的人回報，并未有異動。四皇子這些日子按時上朝聽政，對杜大人也恭敬的很?；壑髯幽窍氡厥强吹剿幕首硬o異常才提醒您?！?/br>
    “不，敏嫻那人一向機警。小四那，怕是她遇到了棘手的事，又被人壓著，傳不出來更具體的消息?！被实蹖﹃惷魦沟男湃魏土私獾故亲尡渴最I吃驚，他一直認為那位才是主子爺信任的人。畢竟辛部是為了那位才創立，也因為那位的身份，整個辛部不受暗衛和八王統領。

    “臣明白了，會加派人手繼續盯著四皇子的?！?/br>
    “佳、慧二人以何事為由發作的德妃？”

    “你出宮前，頂撞賢妃的宮女，當時并未處罰。佳主子借著那事，直接軟禁了德妃。德妃的麟趾宮現被御林軍把守，無她的手諭不得出來?！?/br>
    “黎氏那禁閉也好，省得她失去分寸亂了大局?！被实鄢烈靼肷?，方開口道，“讓暗部的人撤出德妃的麟趾宮，加派人手去協助八王?！?/br>
    “八爺那還遞來消息，主子娘娘身邊的扈嬤嬤在南山附近出現過?！北渴最I頓了頓，“八爺請您示下?！?/br>
    “朕知道了?！被实勐曇粢怀?，“讓他派人跟著即可，不可打擾皇后清凈?！?/br>
    “是，屬下明白?！北渴最I一身冷汗，果然主子爺最在意的人是皇后。

    “下去準備，把辛寅召回?！?/br>
    洛城行宮，太后佛堂。

    “寧jiejie，您到底想出法子沒有，本宮可是一天都不想在這呆了。這死老太婆敢這么對本宮，等本宮見到了皇上，定要她好看！”

    “貞meimei既然有本事，又何需求本宮。本宮對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欽佩的很，愿意為太后娘娘祈福?！?/br>
    “得了吧，jiejie。咱們得趁機出去，老太婆扣著咱們還不知道再想出什么法子折磨咱們呢?！?/br>
    “貞meimei，禍重口出的道理這宮里無人教你么？你不愿意跟本宮何干？本宮可不想被你連累。在讓本宮聽到你不敬太后，本宮不介意親自掌你貞婉儀的嘴?！睂幨珂吕淅涞亩⒅懲駜x，那目光像是毒蛇一樣冰冷。

    “你！”貞婉儀的話，在寧氏陰冷的目光中消失。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怕了，寧氏身為從二品淑媛，浸yin內宮近二十載，手段權勢都不是她一個憑著恩寵剛升為正五品婉儀的人能抗衡的。

    在宮里的時候，她還可以借著皇寵耀武揚威。但現下，在太后的地盤上，且她是第一次來洛城，少不得還得靠著寧氏才能脫身。是以，雖然不服，但她還是分得清輕重。

    寧氏撇了眼沉默的貞婉儀，方才慢悠悠開口，“meimei，求人得有求人得樣子。jiejie今兒愿意好好給你上一課?！?/br>
    “jiejie恕罪，meimei是太過想念九皇子，才慌了神，謝jiejie賜教。也求jiejie幫幫奴婢，九皇子沒有奴婢會哭的?！睂幨?，今日之事，本宮暫且記下。求你不是不行，但你若太多囂張，也得看你是否有籌碼。無子的你，將來還不是有求到本宮的時候。九皇子就是本宮的護身符，你能奈我何？

    “太后娘娘宮中，有經驗的嬤嬤不知凡幾。本宮曾聽太后娘娘和皇后閑聊時提到過，陛下當年一出生可是就被抱養到太后娘娘宮中的。娘娘為著皇上和小皇子們，身邊的人都是育兒高手?！?/br>
    “那為何？”話一出口，貞婉儀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這好奇心不是什么時候都能有的。

    “皇上心疼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怕皇子們打擾了娘娘清凈，才沒有把皇子們托付給太后娘娘的?？擅吭鲁跻?、十五都會命皇后帶著后宮所有皇嗣去太后身前盡孝。瞧本宮這記性，當年meimei有九皇子的時候，太后不在宮中。不然啊，太后娘娘肯定會派人去照料meimei生產的?！毖韵轮?，你這是好運逃過一劫，宮女晉升的有幾個能生育皇嗣？太后是最不容許皇室血統低微的主兒。

    “求jiejie救我，救我的皇子！”貞婉儀的聲音帶著急切，膝行幾步跪在寧氏面前，“jiejie，奴婢錯了。只求您能讓meimei從這里出去，九皇子會記得您的大恩大德的，求您！”

    “meimei的一片慈母心，讓jiejie我感動。你別急，容我好好想想?！睂幨峡簇懲駜x已然上鉤，放低聲道，“當年本宮跟隨帝駕來過洛城行宮，曾聽行宮里的老人說，洛城原是我大梁一個屯兵的險要之地。所以本宮猜想這行宮里當是有密道的，而這密道，太后娘娘住的地方……”

    貞婉儀完完全全愣住了。她是囂張，可她也是從底層宮人爬上來的，自有自己的情報網，宮里私下流傳的一些消息，她多多少少也聽說過。此次洛城之行比她想象的要艱難很多，當日她鬧著要跟著皇上出行，未嘗沒有離開玉京避禍的念頭在。

    可這才出狼xue又入虎窩，當真讓人惱怒。

    可不跳下去，等著冷心冷情的皇帝想起他們母子來，小九在太后宮中哪里還有活路。

    她跟寧氏被困與此，看似是太后的手筆，可她小心的觀察過看押他們的人，怕是跟皇上那邊脫不了關系。那兩個力大無比的嬤嬤，每一個都像是習武之人。太后在厲害，也不過一介婦人，跟蕭家的關系畢竟隔了幾代，身邊的人斷沒有這樣的。

    寧氏怕是知道些什么，就等著算計著自己往下跳呢。不管寧氏是太后還是皇上的人，她一個沒有任何家族勢力的人，為了小九都得往下跳。

    “jiejie，本宮明白你的意思了。本宮愿為jiejie探路，但請jiejie照顧好我的小九。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br>
    “meimei放心，皇上的子嗣，本宮定會護她周全?！睂幨闲α?，“meimei，還請meimei養精蓄銳，咱們今夜就夜探行宮?！?/br>
    洛城行宮，太后寢宮。

    “太后娘娘，那邊傳來動靜，貞婉儀上鉤了?！币灰u著淡綠長裙的美貌女子把一盞核桃乳遞給榻上歪著的太后。

    太后身著低襟的黑色寬袖外袍，綴以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衣上的金銀絲以金色螢亮之色絲線而成，一動一轉，身上的鳳凰活的一般，頭發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帶著淡淡的光暈。散落的發如黑綢一般，和美麗融合的極致風情，卻顯得妖艷邪異，異魅非常。

    太后就這女子的手，抿一口帶著絲絲涼意的核桃乳，用帕子拭去嘴邊沾染的汁水，“今兒你倒是打扮的清爽?！?/br>
    “孫兒不過是想到害死我阿母的人就要身敗名裂，心里高興罷了。倒讓太后您笑話了?！?/br>
    “你阿母當年確確實實是難產而亡，跟蕭家并無多大關系。乖孫兒你把我蕭家拉下水，還把你祖母耍的團團轉，可真本事?！?/br>
    “孫兒謝太后夸贊，比起我那父皇和蕭夢真那賤人來說，本宮可差的遠呢?！泵烂才余托?，

    “不然，哪會讓咱們的皇后娘娘逃脫？逃脫前還能給本宮的好父皇送信呢？”

    “是本宮的乖孫故意放走皇后的吧，不然就憑著皇后那點子計謀，能逃出洛城？你父皇如你所愿來了洛城，你不動手，還待何時？”太后推開女子，“跟你那個沒出息的阿娘一樣，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當祖母的勸你一句，該放手的時候要學會放手！”

    “不急，本宮還想著陪我的好父皇好好玩玩?？纯串斔肋@一切都是他殺妻滅女惹下的禍患的時候，還能不能笑的開懷！”

    “你父皇像極了先帝，跟先帝一樣狠，卻不如先帝癡情。也不知道蕭氏的列祖列宗看到了，會做何感想。這大梁數百年傳承，居然靠著皇帝征服女人才平衡的朝堂?！?/br>
    “這可多虧了太后您教導有方。天下誰人不知父皇是圣母皇太后替您生的孩子。我父皇可是一出生就養在您身邊，先帝駕崩之前就秘密立了您養的孩子為太子。對您的寵愛天下皆知呢。誰承想，您能把我皇爺爺的孩子養成如今這樣呢？要說我們慕家的列祖列宗啊，怕是狠毒了您。您放寬心，也不差您幫著孫兒設計父皇這一遭了?！?/br>
    “哀家老了，不服老不行咯。你這丫頭，你可知道哀家為何這么多年對你不聞不問么？”

    “這本宮倒是不知?；首婺附駜涸敢庹f說？”女子嗤笑，“這種時候打親情牌，皇祖母還是別枉費心機了?！?/br>
    “攝政王梁景王和歐陽家在北疆的勢力現在在你手上可不好掌控吧？讓祖母我來猜猜，他們是打算利用你扳除了本宮身后的蕭家，利用你父皇拔除了柳家和納蘭家后推誰上位呢?！碧罄潇o的一笑，眼角眉梢依稀有著當年在內宮殺伐的風情，“該是你九弟吧！倒時候一個還在牙牙學語的幼子，一個母妃也在內亂中死去的傀儡皇帝，不正是他們好控制的?！?/br>
    “皇祖母當真睿智，也不怪我大母說不能當您的敵人。太聰明的對手不能為我所用，只有擊殺！”女子咯咯的笑道，“可我大母料錯了一件事，我親親的祖母可是恨不得我那父皇和蕭家都在這事兒中遭遇不幸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