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
他躊躕、他猶豫、他緊張、他甚至有點臉紅,這些讓容纓覺得莫名的興奮,是一種充滿了幸福感的興奮,她伸著手,撫向了小木,牽著,然后嚴肅地看著。小木一緊張,結巴問:“你……是…知道了什么?” “我當然知道,你以為我傻啊?!比堇t鄭重道。 小木心一抽,挖涼挖涼滴,他曾經鼓過一千次勇氣,都沒有說出口來,背叛和出賣不是光彩的事,那怕出賣的是一個壞人。 又一次緊張、咽回了要說的話,容纓好奇問了句:“你好像有點怕我?” “啊?!毙∧竞鷣y應著。 容纓驀地臉沉了,有點懊喪,曾經留下的形象恐怕不佳,而且是無法彌補的,她摩娑著小木的手道著:“你……瞞著我什么?” “這個……”小木想回抽手,不料容纓拽得更緊了,嚴肅地看著他,他囁喃道著:“也沒有什么?!?/br> “那沒什么是什么?”容纓窮追不舍。 小木眼睛一瞥問:“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你信嗎?”容纓道。 “你……”小木惶恐地看著容纓,聶奇峰和李德利已經宣判,可以探監了,這個昔日老大的meimei,萬一探視,肯定會知道所有的事,那,現在這么嚴肅的表情就是了。 凝視,深沉而嚴肅地凝視,小木看到了,褪去任性的外衣,容纓比想像中要精明,戎武的meimei,不會是個白癡,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一年多不清不楚的照顧,她無數次起疑,都被搪塞過去了,這一次,小木知道恐怕要到攤牌時候了。 “你想說什么?”容纓雙眸如水的問。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小木囁喃著,準備和盤托出了,終究到面對這一天,他已經準備好了。 “等一等?!比堇t突然放開了他,同樣像緊張和惶恐一樣起身,她站到了窗前,背對著小木。 小木站起來了,慢慢地走到她身后,輕聲道著:“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也不在乎你知道后會怎么樣對我,心里壓著這樣一塊大石頭,總歸不會很好受……也該到告訴你的時候了?!?/br> “我知道,我知道……”容纓回身了,緊張地掩住小木地嘴巴,然后覺得不妥,又放開了,她有點顫聲地道著:“我知道就是這樣……都怪我,這么笨,老防備著你別有用心……我……” 她的喘息開始粗了,小木終于明白了:壞了,想岔了。 晚了,來不及了,容纓攬著他,竊喜地、緊張地、慢慢地把紅唇湊上來了,在漸近的時候,她幸福地閉上了眼睛,那微顫的睫毛,那細膩的鼻尖,那氳著香味的發絲,讓小木又一次找到了怦然心動的感覺,他輕輕吻了吻容纓的紅唇,卻不敢再生褻瀆之心。 微涼的嘴唇,容纓在觸不可及時,她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很近很近的一雙眸子,在憐愛地看著她,她笑了,呢喃地道著:“你追了我一年多,連吻我也不敢么?” 小木心一松,跟著全身又抽了,岔到姥姥家了,他剛想解釋,那雙紅唇侵略地吻上來,一下子失去的淑女的風度,就像初見她時的那個霸道公主,她吻著,把整個人貼上來,仿佛要溶化進小木的身體里,她吻著,像久餓的饕餮撲向盛宴。她吻著,在濕漉漉的唇舌吸吮中,她感覺到了小木的沖動,小木的回吻,那股子幸福全化作興奮,一個長長的吻,點燃了兩人壓抑已久的yuhuo,小木神志稍清時,容纓滿面潮紅,在解著他的腰帶。 “現在嗎?大白天的?!毙∧緹o力的抗拒著。 “好容易今天請假?!比堇t竊喜地如是道,蹭聲抽走了他的皮帶,然后捧著小木的臉,使勁吻著道著:“呀呀呀……快點,這么木啊。 小木被撩得渾身燥熱,他褪著容纓的衣衫,潔白上身慢慢凸現時容纓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他肩上,小木摸著細膩、悸動、如紗如綢皮膚,他在咬牙切齒道著:“老子終究是個混蛋,想當好人都沒機會?!?/br> “我認識的都是混蛋,你是最膽小的那個?!比堇t咬著他的耳朵,刺激他,話畢,她呀聲尖叫了一聲,卻是最后一件褻衣被撕了,她像赤裸羔羊一樣被小木扛在肩了,她尖叫著,拍打著小木的后背,那叫聲卻帶著歡喜的聲音。 咣,兩人倒在了床上,小木支撐著,看著身下的容纓,容纓不好意思地遮住臉,然后被小木強行掰開,小木臉上青筋暴露,嚴肅地對她說:“你剛才說錯了,你認識的混蛋里,我是最損、最壞、最膽大的那個……但我不想當混蛋了,你現在把我一腳踹下床,我馬上滾蛋?!?/br> “才不!”容纓攬住他,吻著堵上他的嘴,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黏到了小木身上。 啊~~~~~~~ 一聲帶著痛楚、帶著歡愉、帶著興奮、帶著激昂的叫聲,拉開了這個混蛋沉淪的序章…… …… 電話,彩鈴的聲音響了幾次都沒有人接,黨愛民憤然把手機拍到桌上了。 此時身處皖省,經偵局下屬的一個經濟案件調查組,他這種顏值的在這個環境里是另類,一大間全是專案人員,標準的配置是人手一臺電腦,多數對著電腦屏幕能幾個小時不動一下,他座位的對面,樊賽麗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是兄弟單位傳過來的遠程偵訊錄像,她隨口問道:“怎么了?聯系不上?!?/br> “媽的,這兔崽子不接我電話?!秉h愛民恨恨道,一說完,樊賽麗剜了他一眼,他都來不及住口了。 “先放放……你來看……這個人,張戈,曾經和王壽和是同案犯,他們正在東莞一家電子廠打工認識的……”樊賽麗認真地看著,兩人像心有默契一般,各在桌子邊,看著屏幕上,一位中年男被提審。 拐王王壽和曾經的同伙,介紹賣yin一案服刑期滿又因偽造假護照被判八年,此時是珠海警方按皖省專案組的要求對其提審。 …… “哦,王拐啊……記得,那事我們一起做,不就介紹女工出去坐臺,娛樂場老板給了幾百塊介紹費……出境那趟啊,那事不都查清了,他是主犯,我是從犯……” “哦,講清楚點?這么干的……介紹女工給的少不是,有老板就做境外生意,介紹一個給一萬五澳幣,不過沿海這邊打工妹見過點世面不好哄,你把她們介紹出去,她們知道干什么,當地賣賣還行,讓她出境外,她肯定不去……這不,王拐就想折了,回他老家,勾搭漂亮點的少婦,質量好點,出去那邊給錢也多啊……” “工廠里……那還能有什么事?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不出來找食,得累死在里頭啊,有奈何誰干這個?那大部分女工還不都是打工養不活家里才干這個……哦喲,這有什么無恥的,老婆在外面賣,老公在家里做飯帶孩子的都有,太正常了…” “啊,不說這個,說說王拐……大家都叫他王拐,那張嘴厲害啊,那抵死不賣的女工,能讓他說得高高興興當小姐去……真的,我們當時一個月介紹三兩個了不得了,他十倍都不止……肯定得一直介紹啊,新人換舊人,還有干段時間的女工摸著門道,自己就跳跑了,所以這種事一直有需求啊……” “王拐的愛好?那還用說嗎,女人唄……他是自己先上了,再尼馬介紹賣去,嘖,老厲害了,有的掙著錢,還回來給他,真的,要不是有個女工男朋友氣急了追砍他,他都不走呢……” …… 樊賽麗記著要點,臉上是一種出離驚訝的表情,她翻開了在濱海速記的要點,喃喃地念著:“初始動機、誘因,可能是父母離異,被拋棄;情場失意,被拋棄;甜言蜜語是肯定的,有女人緣是肯定的,可恰恰他的侵害對象也是女人,這種矛盾能反映出,可能他受到過女人的傷害,或者他在乎的女人被傷害過,而他無能為力……” 黨愛民接著道:“那王壽和老家的查實,是正確的,王壽和是被女方家退親的,八百八十八的彩禮錢也沒退,第一次犯案,拐走的受害人沒有暴力、沒有性侵……誘因可能就在這兒,招遠鎮查到的消息是,他和對象姚玉霞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而且第一次拐賣走的,是姚玉霞的表姐?!?/br> “這是純粹出于一種報復心態?!狈慃惖乐骸靶∧具@樣說了,監獄服刑的后果是,他的道德水平急劇拉低,而作案水平卻很快提高……到南方打工可能更受挫,他應該掙扎過,而且屬于那種掙扎不出來的人,他很快和張戈臭味相投,然后以介紹女工出去從事性交易為生?!?/br> “那動機和誘因,是完全正確的,這小家伙?!秉h愛民凜然道,事隔幾年,對小木這個奇葩,依然是不服不行。 樊賽麗依然有點接受不了,看案情能猜到性格的事,她是頭回遇見,這時候她沉浸在驚訝中不自然地問了句題外話:“黨教官,這是個什么人???本來我覺得有點玄,可這么一查,又好像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br> 誘因很明確,動機很簡單,就是受了女人傷害,轉而報復,甚至連甜言蜜語、女人緣、這幾個詞樊賽麗都重重做了記號,她的比對之下,結果出來了:準的嚇人。 黨愛民這時候拽了,一揮巴掌道著:“你說什么人?我兄弟啊,我就知道他成,心比別人多個眼,再狡詐的嫌疑人跟他比,都是白癡?!?/br> “那您說,他能猜出……下落?”樊賽麗自己都不相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