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對,就像聰明反被聰明誤一樣,就像我學心理學,卻被父子關系也處理不好一樣,天才和白癡只差一層窗戶紙,你捅破這層紙,就覺得他簡直就是個白癡?!毙∧镜?,眼睛亮了,開始融會貫通了。 林其釗幾人沒吭聲,還沒想通,申令辰笑笑道:“別看我們,我們等著你捅破?!?/br> “那我們就倒過來,化繁為簡地想,從王子華被抓開始,這件事就包不住了,案值巨大,肯定要查下去,而且又調的是盜竊案專案老申你,如果五哥恰巧認識你的話,那他是不是夜不能寐?更何況,你們抓到了潘雙龍、摸到了宋麗娟,正在一層一層剝去他的偽裝,你說是不是得著急上火啊……這些事讓他焦慮到,不得不又使用招驀人員,頂風作案,你們覺得,用意何在呢?”小木道。 “他在掩飾什么?”關毅青脫口而出,然后她不好意思了,這個場合最好不要發言,否則會凸顯你的智商是硬傷。 想不通,都看看小木,小木一笑道:“最笨的人講的,就是真相?!?/br> “什么意思?”林其釗好奇問。 “假如兩年前那些贓物都還在,你覺得是不是都說得通了?假如他們的經濟出現了點問題,你覺得再做一次大案是不是有點必要?”小木問。 哦唔……幾個人的嘴成了o型,興奮了,不敢相信,又不敢不信。 這和申令辰的判斷如出一轍,而兩人的身份相差卻是如此迥異,不得不讓林其釗幾位咋舌了。小木的判斷,似乎要比申令辰更有說服力。 “相信我,最簡單的就是事實,失竊的贓物都是貴重東西,賣不好賣,毀又舍不得,偏偏又露出來了,窩在手里是個燙手的熱山芋啊,能不急么?戎武在招我走的時候,連夜有一個電話,好像是催他補倉的……你們查一下股市,今年飚升到五千點,又跌回了三千多點,如果戎武也在里面的話,那他更有理由干一票了?!毙∧镜?。 郭偉隨手查著手機道著:“可能更慘,昨天已經跌破三千點了,補倉……他在用扛桿炒?那他賠進去的現金不在少數?!?/br> “這就是突破點了,不用找五哥,也不用抓戎武,把和他所有有過經濟來往的傳喚一下,答案就出來了,重點是那些拆借、拍賣、抵押生意的,不用審訊,只要把這些人事實擺到眼前,千金之軀,坐不垂堂,在破產和破財之間,他們會做出正確選擇的。用一層又一層的潛規則掩蓋著他們犯罪事實,你不覺得和作案有異曲同工之妙嗎?”小木道。 這是極為陰損的一招,直接釜底抽薪了,不過林其釗和申令辰相視之下,齊齊點頭道:“好辦法!” “不要糾結證據在哪兒,撒開網,它們自動就出現了……等贓物出現,我告訴你們,戎武在什么地方,他會做什么?!毙∧韭掏痰氐?。 這個沒人覺得是好辦法了,要是這么神,抓捕的上千警力該齊齊汗顏了。 “這就是警察的性格,總是對一切持懷疑態度,現在海邊的圍捕該結束了,應該拿到昨天濱海失竊的贓物了,李德利就應該是那個鎖匠,他應該是個精心掩飾過的假身份,應該有案底?!毙∧镜?,口氣的確定性越來越強。 可越來越讓人不敢相信,昨天失竊的贓物,難道就在濱海上船,大搖大擺地拉著在海上轉悠,還等著再把蘇杭這邊的藏贓一起運走?細細推敲,這個方案簡直膽大到視警察與無物啊。 不過真相似乎并不繁復,發愣的間隙,海邊的圍捕匯報已經顯示在聯網的記錄上了:零時四十分,海上巡邏隊控制的非法漁船,抓捕了船上一行十一人,其中就有剛發通緝的人員李德利,隨行數人里,非法持有槍支,在船艙里,放置著濱海失竊的古玩,就扔在底艙,連作案時的黑塑料袋都未來得及解開…… 第126章 越界追捕(10) 一輛警車急馳進刑偵五大隊,嘎然剎車,濺起了一片水花,司機跳下車,迎著雨匆匆往隊部奔,是五隊隊長陳少陽,他剛剛踏進門廳,猛地愣了一下,支隊長肖卓立、市局局長劉文清、政委何壯志,像迎接他一樣,嚴肅地看著。 壞了,私自出警、開武器庫,那一項都夠判他幾年的,即便是申令辰引的路,這種事也是大忌。 “他就是陳少陽?”省廳來人,好奇問了句。 支隊長、局長和政委點點頭,直屬上級肖卓立無語道著:“這是省廳來的同志,少陽,你怎么又犯事?打馬玉兵的事影響還沒有消除,你倒好,停職期間私開武器庫,知道這是什么行為嗎?” “知道?!标惿訇栆煌π氐乐骸罢埥M織上處分我吧?!?/br> “功是功、過是過,別仗著查到了個黑窩點,就能掩蓋你的錯誤?!本珠L氣憤地道。 這像是在省廳來人面前訓人,做個樣子,政委誘導問著:“少陽,你怎么這么大膽子?是誰給你的消息?” 撂出個人來一起擔罪,好歹輕點,卻不料陳少陽是個死腦筋,挺挺腰桿道著:“沒有人,是我自己找的線索,馬玉兵、何實、毛世平,我盯了他們幾年了,不把他們繩之以法,我沒臉再穿這身警服?!?/br> “就怕你有臉了,卻沒機會穿了?!毙ぷ苛⒑掼F不成綱地道。 機會,可能要喪失了,兩名白盔的上來了,伸著手,要走了陳少陽的槍、警械,回頭征詢著,似乎是不確定戴不戴手銬,省廳來人不置可否,直問著:“陳少陽,違紀的事先放放。我就問你一件事,玩具商店被控制,除了省廳直屬人員,一直是你在控制,消息是怎么泄露的……為什么會有對方的槍手在倉基狙殺線人,造成一死一重傷的后果?” “???你們懷疑我?”陳少陽怒了,氣憤地叫嚷開了,兩名督察,直接把他摁住了。 “地方警力只有你知道,你說我該懷疑誰?真的以為申副政委是十分相信你,才把重要案情告訴你?”省廳那位,不客氣地道。言外之意,申令辰早懷疑他了。 幾雙如隼如鷹的目光盯著陳少陽,陳少陽憤怒地呸了口咬牙切齒道著:“玩陰的是吧。我他媽……不知道!” “給他戴上警械?!笔d來人,不再客氣了,兩名督察銬上了陳少陽,他兀自在罵罵咧咧,來人轉身時,蘇杭幾位領導亦步亦趨跟著,進了臨時的指揮部,相互敬禮,沒有再繁瑣,一摞厚厚的卷宗交到劉局長手里,省廳方面嚴肅地告訴蘇杭地方:“內鬼已經導致我們一位紅色線人死亡,他交給你們了,給你們24小時時間,查清真相,特別是在你們警務轄區,是否還有隱藏的漏網嫌疑人?!?/br> 態度很冷漠,幾人匆匆告辭,帶著陳少陽走時,省廳的四位督察,已經隨后跟上來了,這是一個很不給面子的行事方式,是逼著朝你要結果呢。 局長、政委、支隊長,三位大員同乘一車,走過林立的崗哨,看過進出頻繁的警車,看車號都知道來路,劉局粗粗翻了一遍資料頹然道著:“濱海的盜竊大案,都在咱們這兒落的網……還死了一個紅色線人,我這局長怕是當到頭了?!?/br> “當務之急,是澄清陳少陽的事,如果他是內鬼,我們幾個恐怕都當到頭了?!闭?。 “那怎么辦?自己的子弟兵,咱們審?我可是看著他當隊長的?!毙ぷ苛⒅ш犻L,有點難為了。 “糊涂,這是很給咱們面子了,要來了個異地用警審出來,咱們怎么說?”劉局嗆了句,一揮手道著:“到支隊,咱們親自審!” 怒了,著急上火了,異地用警,幾個小時內摧枯拉朽,起獲兩宗贓物,讓當地的警力無顏以對了,政委借著手機光亮瞄了幾眼資料,詫異道著:“陳少陽已經被停職了?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申令辰被借調走了,省廳玩了個借途伐虢,應該是早懷疑他有問題?!眲⒕值?。 “可他的線人,那叫個徐剛的,不是也下落不明嗎?”政委又問。 “不排除賊喊捉賊,萬一他和犯罪團伙有了默契,自己人都能出賣,線人算什么?”肖卓立道。 車廂里,重重地哎了幾聲。 這一行車隊直駛支隊,省廳用警,把地方警力全部禁足了,機動警力全部集合在支隊,匆匆地押著陳少陽進樓,詢問的地方用的是支隊長辦,人送進去,四位督察就守在門口。 陳少陽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東西一件一件被搜走了,兩位局領導旁觀,肖卓立有點難堪地說著:“少陽,關起門來說,違反紀律是小事,可以內部處理;可要出賣組織,那就不是小事了……說說吧,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沒怎么回事?死了個線人,想找背黑鍋的明說啊,我特么倒了血霉了,怎么線人的事都和我有關?!标惿訇柵?。 “端正態度?!眲⒕钟柍饬司?,重重扔了下資料,他雙手一合,語重心長道著:“你要認清形勢,昨天轟動濱海的大案,在我們這個找到了贓物,而且重要線人死亡,這種事,你覺得省廳能放過去嗎?不要抱僥幸心理,組織培養你這么多年,黨性忘到哪兒去了?原則忘到哪兒去了?” 陳少陽被訓得無言以對,肖卓立接著領導的話題,語氣放緩了:“你是老刑警了,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等著證據一點一點刨出來你再交待,不覺得太晚了么?” 幾雙目光盯著,執法記錄儀開著,一開記錄儀,私話可就沒有了,陳少陽情知難逃此劫了,他垂頭喪氣道著:“別逼我,如果沒有證據,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br> 這表情,像是要頑抗到底了,政委氣得一拍桌子怒喝道:“什么態度?當了幾年刑警,把嫌疑人那套死豬不怕開水燙學會了,你自己說說,你違紀第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