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可游必勝?他這兒還能有什么東西?”許飛道,他提醒著:“真正遇到事,他會一個勁往死了葛天輝身上推,要不給你推個別人,你查來查,不是移民了,就是消失了,根本找不著人?!?/br> “這個事他不應該瞞吧,是他的功績啊,呵呵,何實當年號稱何長棍,不是一般的厲害?!鄙炅畛叫Φ?。 這時候,聽到了刑具拖著地的聲音,三人斂著形色,然后那位游必勝又一次出現在大家的面前,這次奇怪了,全剃光了,忤著個大巴斗的腦袋,看上去既可怖,又滑稽,這家伙以前是不剃發的,連管教都怕這種重刑犯剃發的時候搶金屬工具。 一坐下,游必勝煩了,好不耐煩地表情看著幾位道著:“哦喲,讓不讓人休息,又來了?!?/br> “您在里面最不缺的就是休息時間啊?!鄙炅畛降?。 “哪有啊,今天一天被他們叫了四趟,老子戴著這么重刑具,走兩步容易么?”游必勝憤然道,好像有點炫耀之嫌,就像有人說家里房子太大收拾很麻煩一樣,說這話都讓獄警表情凜然。 “那咱們就快點……我說游爺,你有點過份啊,我們把你當朋友待,你卻拿我們當猴耍?!鄙炅畛降?。 “不能,我挺欣賞你的?!庇伪貏賴烂C道。 “那老瘸,也就是何實,腿是誰砍的?”申令辰問。 游必勝一怔,然后噗哧一笑,笑得渾身得瑟,笑得得意無比。 他媽的,被耍了,許飛要拍桌子罵人,被申令辰擋住了,申令辰點了支煙,手伸過鐵柵給游必勝叼嘴上,他坐下景仰地道著:“厲害啊,游爺,何長棍可是幾個人近不了身的主,被你砍了……你不會否認吧?” “你們問著了,那就不用否認了,說起來這事有點不地道啊,我是趁他喝多了,手里又沒趁手的家伙幾個人砍他……別問我是誰啊,我也想不起來,去問問我手下小表哥,一般都他安排的?!庇伪貏俚?,果真是一點都不隱瞞,砍人至殘的事,說得如此軟描淡寫。 那這個故事就簡單了,是游必勝砍了何實,而招致另一位的報復,但像這樣一個惡名昭著的惡人,不管馬玉兵還是毛世平都退避三舍,又是誰出頭的? “哦,我明白了,其實你們就一直是冤家對頭,一直想借我們的手,把他們除了?!痹S飛道。 游必勝一撇嘴道著:“別說那么難聽啊,你們不就打擊犯罪的,打擊誰還不一樣,反正沒有一個好鳥?!?/br> “那如游爺所愿啊?!鄙炅畛脚e著平板,放了幾秒鐘潘雙龍被審的畫面,一看這玩意,游必勝又開始笑得得瑟,渾身亂顫,結果被抽著的煙嗆住了,劇烈的咳嗽,咳喇著都舍不得吐掉煙頭,別瞇著眼,別抽著,怎么也忍不住笑聲。 看來是大快游爺之意啊,申令辰趁熱打鐵道著:“說說他的事,幫我們釘死他?!?/br> “潘子,多出名個賊啊,以前號稱小偷總部駐公交公司特派員,十幾路公交車上的賊,都得給他交保護費,誰不交他剁誰手指啊?!庇伪貏俚?。 “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現在犯的案可大多了,他在深港一帶專偷高檔場所啊?!鄙炅畛降?。 “唷喲,這小雞毛耍成吊了……偷了多少?”游必勝好奇問。 “夠判個十幾年了?!鄙炅畛降?,含糊一句,本來往重里講,不料游必勝不滿意了,直說著:“什么判十幾年,這貨差不多就該著槍斃了,不但你們查訪查訪,他培養出來的賊得有好幾百,專禍害青少年呢?!?/br> 關毅青咬著下嘴唇,忍住笑了,這個罪孽深重的,倒看不慣別人犯罪。 “是啊,可我們沒證據啊,游爺,給來點,這幾個人到底什么關系,我們把他們都逮進來,給您墊背?!鄙炅畛絾?。 “四小龍啊,好多人都知道啊,潘子、長棍、馬寡婦、喪毛,海鋼當年的四小龍啊,他們十幾歲就拜把子了,都穿一條褲子呢,你弄一個不行,得都弄進來才成?!庇伪貏匍_始教申令辰怎么整這幾位了,他說了,長棍能打、潘子好偷,馬寡婦和喪毛兩個笨一點,身手也差一點,要下手,得從他們倆身上下手。 可恰恰郁悶的是,今天剛剛放了馬寡婦和喪毛。 申令辰趁勢道著:“馬寡婦和喪毛好抓,那瘸子怎么辦?他腿瘸了,不犯事了啊?!?/br> “不對不對……他們幾個人,瘸子才是頭,其他幾個,腦袋都長在屁股上呢?!庇伪貏偌m正道。 “是不是啊,都殘疾了,別人能聽他的,我們都查了,他在蘇杭開了個小歌廳,入不敷出啊?!鄙炅畛教嵝训?,這么左拆右戳,聽得游必勝煩了,氣憤地道著:“我說你這人怎么腦袋也長在屁股上,我說的錯不了,就他們四塊料,早該被崩了,那背后有高人不是?你也不想想,潘子本事怎么來的?老子到最后都不敢再碰他們了……” 幾乎是無意識地噴了這么幾句,申令辰一笑,靠住椅背了,許飛和關毅青也一笑,不吭聲了,不過心里對申令辰的佩服,又多加了幾分。這家伙肚子的貨,恐怕到閉眼都倒不完。 尼馬,又掉坑了,游必勝自知失言,愣了半天,連煙燃盡了都渾然不覺,還是申令辰示意獄警給了拿掉的。 “說說唄,游爺,瞧您有點害羞的,都這份上了,還替人包著,我想,應該是在您身上戳血窟窿的那位吧?”申令辰道,現在有點后悔,沒有早點識破這個貨的用心。 “這個人我真不能說?!庇伪貏賵詻Q地道。 “理由呢?”申令辰問。 “很簡單啊,人家戳死我跟玩似的,可人家留了我一條狗命,為啥呢,他說啊,敬我是條漢子,就即便我砍了何長棍,有一半原因也是因為他們太囂張了,所以,人家留了我一命?!庇伪貏俚?。 “可為什么他們都遷走了呢?”申令辰問。 “那我就不清楚了,喪毛幾個總想找老子報仇,他媽的,要不這份人情,我早把他們狗日的滅了?!庇伪貏賾嵢坏?。 申令辰直接接上了:“很容易啊,弄到海上,綁塊石頭沉海里不就行了?多干凈利索?” “我艸,這辦法……”游必勝驚訝到脫口而出,不過堪堪剎住車了,瞪著眼睛,去尼馬的,差點又漏嘴了。許飛憋不住了,笑了,游必勝臉色可難看了,罵著申令辰道著:“嗨他媽的,那來的這么損個警察?” “見笑了,我就過過嘴癮,游爺應該這么干過吧?”申令辰笑著問。 游必勝眉毛一挑,不動聲色道:“你猜!” “不猜,沒證據我們不會亂懷疑誰的,那接下來……” “沒下來了,老子要回睡覺?!?/br> “嗨,你……” “少下套子,老子以后再不跟這個貨說話了?!?/br> 游爺生氣了,后果很嚴重,不開口了,申令辰笑著問:“馬上就睡覺,只有最后一件事了,其實你一直隱瞞的人,我們知道是誰,你信不?” “不可能,像我這種級別的都未必有機會認識?!庇伪貏俚?。 “賭一把,我還真知道是誰?!鄙炅畛降ǖ氐?,開詐了。 “哪是誰?”游必勝不信地伸伸脖子。 申令辰漫不經心地坐直了,嘴里迸了兩個字:“五…哥!” 這個普通的詞,像電擊一樣,瞬間把游必勝電懵了,臉色收斂,像知道遇到了什么恐懼的事一樣,低眉耷眼,心神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