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哈哈……你是不知道啊,昨晚掃黃打非,把老瘸的店給封了?!瘪R玉兵樂不可支地道著。 黑鋼也笑了,老瘸就在風口浪尖上,一年掙的很大一部分得上繳國庫,他笑問著:“瘸哥那年都得來這么一遭,讓他養老吧,他偏喜歡這玩意……哎馬哥,不至于笑成這樣啊?!?/br> “哈哈,我還沒說完呢……這頭老瘸給封門了,那頭小木帶著流鶯游擊隊,還特么在收錢,哈哈,這叫什么事???老江湖沒個新人玩得溜?!瘪R玉兵笑著道。 流鶯游擊隊這個名是小木自封的,聽得此事,黑鋼愕然之后,也同樣爆出了一陣大笑。 那位多了一份工作的木少爺,并沒有放下他的皮rou生意,一個月的發展已經儼然壯大了隊伍,現在連道上混久了的人物都知道流鶯游擊隊的大名了,就特么一群站街都沒人要的爛婊子,結伙敲詐,嗨喲,還一敲一個準,把那些做正經皮rou生意的都眼紅甚至開始效仿了。 兩人說笑著,黑鋼把一提袋的東西放到了桌上,這是正事,笑著馬玉兵打開,桌上一倒,示意著黑鋼關上門,他看著眼前堆著的二十幾件東西,一樣一樣隨意拔拉著,拿起一只手表,驚了下,他揚手問:“確定?市價到20萬了?” 是個皮質已經顯舊的表,表面已經發黃了,黑鋼道著:“錯不了,小木說,在收藏家的眼里,越舊才越值錢,這種舊款的勞力士,不在表的價值,而在它的保存年限?!?/br> “可以啊,你說這怪胎是怎么養出來的,居然認識棒球卡,居然能賣八萬……要擱咱們,特么的早扔了?!瘪R玉兵瞠然拿著一堆東西,贊嘆著,好東西實在太多了,只恨自己眼睛少長了幾只。 他一擺手,黃金寶告辭走了,黑鋼拿著手機,準備開拍,笑著道著:“咱們大老粗的,那認識這么多……毛哥那邊快樂歪嘴了啊,一趟貨多掙十幾萬都是少的……我來拍下,這回報價可有底了,省得咱們整回好東西來,全便宜出手了。對了,毛哥問了,有情況沒有?!?/br> 這邊拍著,那邊馬玉兵道著:“沒有,嘴挺牢,這么聰明的人,他應該知道輕重?!?/br> “毛哥說,一定得盯緊嘍,千萬不能出茬子?!焙阡摰?。 馬玉兵不屑道著:“喪毛就是特么屬狗的,不幫他的,他咬你,你幫他吧,他還朝你嚷……可能有事嗎?這辦法可是五哥設計的,別說特么讓人查,你就明告訴誰,他誰也不能信???” 黑鋼笑了笑,眼睛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卡嚓拍了張道著:“那是,跟咱們比,五哥是大師水平啊,對了,有段時間沒見五哥來過了,忙啥呢?” “美酒佳人唄,還能忙什么,那才叫生活,咱們啊,成天撅著腚忙乎的,只能叫生存?!瘪R玉兵笑著道。 電話鈴聲響了,一看是喪毛的,他接起來,有一搭沒一搭和喪毛扯著,中心話題還在那個木少爺身上,聽音聲,喪毛還是不放心,讓人去查木少爺的底子,馬玉兵一口應允。 黑鋼猶豫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外來的,已經無形中成了中心人物,要查底,那意味著,要重用啊。 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照片照模糊了,他趕緊掩飾,又對準贓物,來了一張。 照片上傳了,是一個網絡云存儲。 密碼給了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關注,不清楚,其實這是一個業內的秘密,地下世界也在與時俱進,在城市里已經消失的鬼市,其實已經網絡化,虛擬化了。 而且便捷化了,那,電話響了,買主已經看到了,馬玉兵接著電話,擺擺手,黑鋼知趣地退出了…… …… 小木是午后才睜開眼睛的,他是被一陣短信鈴聲吵醒的,大葫蘆發的,發了一條恐怖的短信,二葫蘆被抓了,紅姐被抓了,瘸哥也被抓了,警察正在四下抓流鶯游擊隊的骨干成員……昨晚的掃黃行動記憶猶新,嚇得小木睡意頓消,等坐起來往下翻,卻是一個帶著笑臉的結束語:嚇壞了吧木爺,愚人節忘了發短信,現在上補上! 艸,這個夯貨也會玩幽默了,氣得小木扔了手機,又鉆回被窩里,不過明顯已經睡不著了,假寐了好久,干脆起身洗漱,準備又一天的開始。 變了,不經意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那種明顯的變化讓小木怔了下,癡癡地看著,頭發長了,就那么偏梳著,鬢上的一層細細的胡子濃了,他懶得去刮,人曬得黑了點,精神看上去憂郁了很多。 是啊,變了很多,完全不像曾經紈褲的形象,發膠要用幾層,面膜要用幾次,每天香薰比上廁所的時間還長。 現在還真沒有時間關注這些,他終于嘗到了奔波的滋味,嘗到了為一日三餐辛苦的感覺,也感覺到到了作為犯罪分子的源動力。 生存和本能! 一無所有之后,別說拉皮條,就特么拉板車也得拉啊。就像被喪毛召去分貨,那是不得不去,而且不敢不去啊,底層的社會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那些走錯一步的人。 所以,我不能走錯啊。 他默默地穿整齊了衣服,白襯衫、牛仔褲,清爽而簡約的打扮,偏中性,不囂張也不寒酸,出了衛生間,裝起了手機,順手拉走的房卡,每天住的地方都不一樣,不是刻意的,而是根本不知道下一天會在什么地方。 出了酒店房間,邊走邊聯系著大葫蘆,沒成想大葫蘆一干人正在等他,他們說了,正上著家法呢,讓小木趕緊來。 這倆貨沒準又去整誰去了,小木攔了輛匆匆而走,相處的一久,對葫蘆兄弟已經很了解,這是一對閑不閑都蛋疼的貨色,三天不打一架就渾身發癢,不過是從開始就認識的流氓兄弟,三人間已經莫名地有了點義氣,特別是兩人對小木的言聽計從,很讓小木找到了點作為領導者的成就感。 匆匆趕到新一村,城西一處民居,標準的租住地,只能見到四角天空的院子里,圍了一圈人,只能聽到劈里叭拉扇耳光的聲音,小木到場,一群在倉基的小混子自動讓開一條路,進了人中央時,果真又是葫蘆兄弟在打人,兩人一逢打架就脫光,滿身涂鴉似的紋身再加上猙獰的面孔,一般人根本不敢還手。 被打的是一位江西佬,樓上就住他的一群老鄉,愣是被葫蘆兄弟帶著這干混球鎮住了,叭叭叭老老實實的挨耳光不敢還手。 “停了……干嘛呢這是?”小木訓著。 大葫蘆一揪人,惡狠狠地道著:“這小子把那招給偷去的,媽的,也學會發小廣告訛錢去了……我艸了,這叫什么來著?” “剽竊?!币晃换熳佑悬c文化,提醒道。 “對,剽竊?!倍J順手一耳光罵著:“尼馬比嫖了我們兄弟還嚴重啊……自己說,咋辦吧?” 撲咚一聲,那江西佬撲到小木面前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求著,別打了,木爺,我不敢了……我們不去發了。 小木沒吭聲,那男子獐頭鼠目的沒有給他一點好感,大葫蘆順勢一腳罵著:“別特么裝孫子,在倉基吃了多少,吐出來……否則老子卸了你的吃飯家伙?!?/br> 這頭一罵,二葫蘆cao著鐵管直那人的脖子,這個被打的家伙也死挺,就是不吭聲,三層樓住的老鄉個個怒目而視,可沒有敢上手的。 “停了停了……”小木舉手,把鼓噪的混子聲音都壓下去了,他蹲下來,看著那個鼻青臉腫的貨,很客氣地問:“需要我來解決嗎?要么我解決,要么你和他們解決?” 那人嗬嗬幾聲,直爬在小木面前巴結著,木爺解決。 這位帥哥可就是近期聲音鵲起的木少爺,一直以來都是以德服人,那外來的,豈敢惹這些橫行霸道的地頭蛇。 “那誰帶頭的,出來……難道是你?”小木問著,那人凜然往樓上望了一眼,低頭時,卻說就是自己,小木呵呵一笑道著:“哦喲,你們真沒點出息啊,打個架就嚇成這樣,還想虎口奪食?出主意的都不敢站出來,你們還指望抱個團做什么事?” “是我……” 話音落時,有人站出來了,從樓上下來,怨毒地盯著小木,恨恨地說著:“地盤上又沒寫你們名字,憑什么我們做點小生意,你們就打人?!?/br> 是位三十年許的漢子,看粗手黑臉精瘦樣子,估計是想改變一下辛勤勞作的苦逼生活而出此下策,小木慢慢地起身,盯了他好一會兒,慢條斯理地道著:“沒人攔著你,你可以繼續做……而且還可以做大,我們可以從政民路這一帶的酒店全撤出來,有興趣全部接手嗎?” 那人一驚,摸不清底細,嗤鼻道著:“又不是你的生意,你交給我什么?” “但我們在,你們就做不好,也做不大,而且攆走你們,對我們來說,是分分鐘容易的事,你說是嗎?”小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