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表姐夫聽得眼睛都大了:“竟然有這樣的高人?他能未卜先知嗎?” 白狐點了點頭:“不錯,這位高人,就是這道觀的觀主,無名真人?!?/br> 我聽白狐和表姐夫說話,忍不住想笑,怎么白狐現在像是一個賣假藥的呢? 而無名則身穿道袍,端端正正的坐在蒲團上面,只露給我們一個后背,一副真人不露相的樣子。 白狐指了指無名:“就在那里?!?/br> 表姐夫馬上走過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然后低聲說:“大師,求你幫幫我?!?/br> 無名咳嗽了一聲,慢慢地回過頭來,看了表姐夫一眼:“你跟我進來吧?!?/br> 無名走到了小屋里面,而表姐夫奇怪的看著我:“這位大師,是不是太年輕了?” 我低聲說:“這樣的高人,一般都駐顏有術。你看起來他二三十歲,也許他七八十歲了?!?/br> 表姐夫恍然大悟,眼睛中的敬佩之色更多了。他跟著無名走到小屋里面,看到無名給他準備了一只燈籠。 無名把燈籠交到表姐夫手里面,對他說:“你提著燈籠,繞著道觀走一遭。每走七步,就停一停。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要慌亂?!?/br> 表姐夫緊張地問:“大師,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我每天晚上為什么夢到紅衣服小孩?” 無名淡淡的說:“你被鬼跟上了。我今天讓你繞著道觀轉圈,就是在幫你抓鬼?!?/br> 表姐夫點了點頭,然后又問:“只有我自己轉圈嗎?說實話,我有點怕鬼?!?/br> 無名擺了擺手:“你放心去吧,我們會遠遠地跟著你?!?/br> 表姐夫答應了一聲就提著燈籠出去了。 等他出門之后,無名臉上那一副的道高人的模樣頓時不見了,變成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他對我們說:“要不要去看看熱鬧?!?/br> 我點了點頭:“當然要看熱鬧,不然我干什么來了?” 道觀外面黑乎乎的,表姐夫提著燈籠,慢慢地邁著步子,一邊走,一邊小聲的數:“一,二,三……” 我聽到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等他走過七步之后,馬上停下來了。這時候,我忽然看到他的后背上出現了一道陰影,這陰影黑乎乎的,像是一塊大石頭一樣。 而表姐夫顯然也感覺到了,他的身子一踉蹌,然后疑惑的向后背上摸了摸,但是什么也沒有摸到。 他回過頭來,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無名,無名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向前走。 因為有言在先,無論出現什么事,他都不能慌亂,必須走完這一圈。表姐夫咬了咬牙,繼續提著燈籠向前走。 七步之后,那陰影越發的真實了。我看到那簡直是一座黑色的山峰,壓在他的脊背上,他被壓彎了腰,每一步都走的踉踉蹌蹌的,幾乎要摔倒在地上。 我問白狐:“那是什么東西?” 白狐笑著說:“應該是陰氣吧?” 無名嗯了一聲:“晚上的陰氣,凝聚成的山峰,小鬼雖然喜歡陰氣,但是陰氣太重,他依然受不了?!?/br> 走到后來的時候,表姐夫已經面色慘白,氣喘吁吁了,好像隨時會暈倒過去。等他好容易走到門口,總算完成了一圈,然后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著無名說:“大師,現在可以了嗎?” 無名嗯了一聲:“現在,你慢慢的直起腰來?!?/br> 表姐夫苦著臉說:“我感覺后背上有幾百斤重,根本站不起來?!?/br> 無名笑著說:“這個簡單,會念道德經嗎?每念一個字,就直起來一點。用正氣扶著你站起來,容易得很?!?/br> 表姐夫人雖然不怎么樣,但是好歹也是大學畢業的,多少也懂兩句,于是用手扶著墻磚,艱難地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說來也奇怪,剛才他明明要被那座山壓趴下了,但是念著道德經,居然一點點的站了起來。與此同時,那座山轟然一聲,滑落在地上。 隨后,我聽到一聲慘叫。 無名一把奪過表姐夫手中的燈籠,向地上一照,我看到那座山壓住了一個小孩的手。 那小孩全身穿著紅衣,年齡雖然幼小,但是眼神卻冷冰冰的,似乎和我們有深仇大恨一樣,正在陰森的看著我們。 我向白狐身后躲了躲:“這就是那只小鬼?” 白狐點了點頭:“好像是?!?/br> 陰氣凝成的山掉落在地上之后,就在一點點的消散。那小孩掙扎了兩下,要從下面逃出來。而無名一把將他揪住,用力一拖,從山下拽了出來。 然后他笑著說:“小朋友,你為什么要害人?” 小孩冷冷的看了無名兩眼,忽然張大了嘴,使勁的咬在無名的胳膊上。 我驚呼一聲:“無名小心?!?/br> 好在無名早有準備,一張道符遞了過去,把小孩的嘴給擋住了??墒沁@時候,無名的身后傳來了一聲吼叫,表姐夫像是中了邪一樣,雙目赤紅,向無名的肩膀咬去了。 無名嚇了一跳,轉身一腳,向表姐夫踢過去,把他踢倒了。 而那小孩雖然被無名抓在手里,但是臉上一點慌亂的跡象都沒有。他在伸拳舒腿,似乎要打無名一樣。只不過他人小力弱,始終打不到無名。 然而,小孩打不到,表姐夫卻能夠打到,他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樣,瘋狂的向無名沖過來。 我看了一會,忽然驚訝的發現,表姐夫的動作,和小孩的動作一模一樣。換句話說,好像是那小孩在控制表姐夫的身體打人。 第687章 鬼父子 我站的遠遠地,看著在道觀門口拼斗的三個人,越來越心驚。 表面上看,是無名把那個小孩給抓住了,實際上,他已經被小孩逼得狼狽不堪了。 如果論拳腳身手,表姐夫肯定不是無名的對手??墒撬F在被小孩cao縱,已經失去了神智,不僅不知道什么是疼痛,而且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完全是同歸于盡不要命的打法,這樣一來,無名節節敗退,身上已經有了不少傷痕。 我對白狐說:“這個小孩,好像在控制表姐夫?!?/br> 白狐點了點頭:“是啊,我也看出來了?!?/br> 我著急的說:“那你倒是幫幫無名啊?!?/br> 白狐微微一笑:“我現在是正常人了,不再做神棍了?!?/br> 我白了他一眼:“你這根本是在借機會敲打無名?!?/br> 白狐不置可否,臉上只是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我嘆了口氣,只能大聲的提醒無名:“你把那小孩放了吧,不然的話,你早晚被表姐夫給殺了?!?/br> 無名經過我這么一提醒,好像終于想到了一樣,隨手把小孩給扔出去了。 那小孩落在地上之后,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后迅速的跑到黑暗中,消失不見了。 無名長舒了一口氣,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而表姐夫在這時候,也終于醒過來了。 他愣愣的站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奇怪的說:“我身上怎么這么疼?哎呀,怎么這么多傷口?大師,這是怎么回事?” 表姐夫剛才逼得無名手忙腳亂,但是他自己也沒有討了好處,不知道挨了無名多少腳,帶點傷也就不奇怪了。 無名坐在臺階上,一個勁的喘氣,喘了好一會,他看著表姐夫說:“中國有句古話,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你知道嗎?” 表姐夫被他問的一愣,然后奇怪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啊,不過……跟我說這個干什么?什么意思?” 無名嘿嘿笑了一聲:“什么意思?剛才那小孩控制了你的rou身,讓你來打我。幸好我心地善良,不忍心下殺手,不然的話,早就把你殺了?!?/br> 表姐夫滿臉歉意:“實在對不住,我被鬼上身了,自己什么感覺都沒有?!?/br> 無名搖了搖頭:“你錯了,不是鬼上身。那個小鬼明明被我抓住了,卻能控制你的身體。這只有一個可能。你們兩個,血脈相連?!?/br> 表姐夫疑惑的看著無名:“這是什么意思?” 不僅僅表姐夫疑惑,我也很疑惑。 無名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解釋說:“你們兩個,極有可能是父子。正所謂,父子連心,在極端的情況下,他的魂魄就可以控制你的rou身,而不需要鬼上身?!?/br> 表姐夫撓了撓頭:“這個……跟我好像沒有什么關系吧?我沒有孩子。我還沒結婚呢?!?/br> 無名冷笑了一聲:“沒有結婚?有沒有逼著自己女朋友打過胎?也許是你的兒子做了鬼,心有不甘,所以來找你算賬?!?/br> 無名剛才被表姐夫不明不白的揍了一頓,顯然心里也有不小的火氣,所以這話問出來,越來越嚴厲。 表姐夫一直當無名是本領高強的大師,自然不敢和他爭吵,只是一個勁的否認:“我沒有啊,真的沒有?!?/br> 這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普通的鈴聲居然把他嚇了一跳,由此可見,他現在真的是驚弓之鳥了。 表姐夫把手機接了,我即使站在幾步之外都能聽到大表姐的聲音,因為她的嗓門太大了,我聽到她怒氣沖沖地說:“有你的啊。約我出來,洗個澡的工夫你就不見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放人鴿子的?!?/br> 我聽了這話,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估計大表姐現在的表情很精彩。 表姐夫支支吾吾,一個勁的求饒:“我是有難言之隱啊,我今天一直坐立不安,我說我今天不行,你一定要拉著我去?!?/br> 大表姐在電話里面狂吼了一聲:“你在哪,干嘛去了?” 表姐夫哭喪著臉說:“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是如意叫我……” 好了,現在大表姐更火了:“你個賊眉鼠眼的,連我表妹也想勾搭。告訴我你在哪,不然的話,我殺了你?!?/br> 白狐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大表姐可真夠嚇人的?!?/br> 我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表姐夫顯然是個氣管炎,馬上乖乖地把地址說了。我,白狐,無名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一副過一會等著看熱鬧的表情。 而表姐夫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在這里走來走去,央求我們說:“過一會,你們可要幫我澄清啊,我可不是出來鬼混的,真的是有大事啊?!?/br> 無名一臉壞笑:“你放心吧,我肯定實話實說?!?/br> 正在這時候,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響起來了。隨后,從出租車上走下一個人來。這人穿著紅色的長裙,臉上擦著粉,嘴上涂著口紅。不是大表姐是誰? 本來這副打扮放在聚會上挺合適,但是深更半夜出現在道觀門口,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女鬼來。 很顯然,出租車司機也有相同的想法,踩了一腳油門,迅速的逃走了。 大表姐踩著高跟鞋朝我走過來,她的個子本來就比我高一線,現在恨不得比我高出半個頭去。 我干笑了一聲:“表姐夫在那呢,你到我這來干什么?” 大表姐冷著臉,一言不發,站在我身邊,然后看著表姐夫:“誰漂亮?” 我無奈的想:“你打扮成這樣,就是為了和我比這個嗎?” 表姐夫苦笑了一聲,不假思索的說:“當然是你漂亮了,這還用問嗎?”這個答案根本沒走心,顯然是平時說慣了的。 好在大表姐也沒有過多難為他,只是兩手抱在胸前,問他說:“你告訴我,找如意干什么?你老實告訴我,我不生氣。不然的話,咱們倆的事就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