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
白狐接過十字架看了看,然后笑了:“他在虛張聲勢,根本沒有把魂魄附在上面,依我看,他根本沒有學會道家的分魂術,于是編了套瞎話,讓我們不敢打神棺的主意。不過,這個十字架應該可以感應到他的妻子。等你遇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會馬上趕到,免得你出手殺了她?!?/br> 我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可不希望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br> 過了一會,我又問白狐:“你覺得,我會不會殺了他的妻子?” 白狐點了點頭:“肯定會?!?/br> 我沒有想到白狐會這么說,頓時吃了一驚:“肯定會?你怎么知道?” 白狐笑了笑:“先知之所以為先知,是因為他能預測不可改變的未來。你一定會因為某種機緣巧合,把他的妻子給殺了?!?/br> 我目瞪口呆,愣了半晌,然后喃喃自語:“那怎么辦?我……我不想殺人?!?/br> 白狐輕輕抱住我:“只要無愧于心,殺一個人又怎么樣?也許你是無心的過失,不會有人在意的?!?/br> 我苦笑了一聲:“鐵先生肯定會在意?!?/br> 第560章 教友 幸好鐵先生并沒有聽到我和白狐的對話,不然的話,他一定會熱血上涌,瘋狂的要殺了我。不過,白狐一定會攔住他的。 在半路上的時候,方齡醒過來了。我笑著說:“睡得好嗎?” 方齡從無名背上跳下來,點了點頭:“還不錯,不過不如床上舒服?!?/br> 無名負責把方齡送回去,而我和白狐回到了新家。 在進門的時候,我問白狐:“我應該怎么做?去各大教堂拜訪,有沒有一個叫鐵夫人的嗎?” 白狐想了想說:“按照鐵先生的說法,他在一個月之內就會從棺材里面出來。所以無論你做什么,都會在一個月內遇到鐵夫人,所以你不用刻意尋找她?!?/br> 我點了點頭,躺在床上,嘆了口氣:“鐵夫人,真的是從地獄里面爬出來的嗎?我忽然有點害怕了?!?/br> 白狐笑著說:“那只是鐵先生的夸張罷了。先知預測的結果是你殺了她,而不是她殺了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閉上眼睛,嘀咕了一聲:“有時候,殺人也很可怕……” 我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聽到身邊的人正在爬起來。我睜開眼睛,發現白狐正走下床。而外面有人在敲我的房門。 我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葉菲。 白狐坐在椅子上,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來。而我白了他一眼,就把房門打開了。 葉菲在外面微笑著問我:“睡夠了沒有?” 我看了看表,下午兩點鐘。于是點了點頭:“差不多了?!?/br> 葉菲無奈的說:“你今天必須跟我去公司了,不然的話,那個職位就保不住了。畢竟拖了這么久?!?/br> 我猶豫著回頭看了看白狐,而白狐沖我笑了笑:“去吧,晚上我接你下班?!?/br> 這話讓我心中一暖,馬上對葉菲點了點頭:“好,那我就試試?!?/br> 反正鐵夫人會自己找上門來,我還是抓緊時間搞定自己的工作比較重要。 葉菲帶著找了一家小飯館,吃了點東西,在吃飯的時候,她給我講了一下工作內容,并且告訴我,今天下午主要是熟悉一下環境,不用工作。 我點頭答應了,然后跟著葉菲打了一輛車,向公司去了。 葉菲把我帶到一間辦公室。里面坐著一個中年女人。這中年女人看起來很瘦,但是眼睛里面滿是精明。這個人是我們的經理,姓陳,于是我們叫她陳姐。 陳姐很熱情的讓我坐下了,然后笑著說:“名校的畢業生果然架子不小。我們等你來上班,幾乎等了一個月?!?/br> 我連忙賠笑說:“我最近有點私事,不好意思?!?/br> 陳姐擺了擺手:“我理解,葉菲都跟我說了。何況,二十一世紀什么最重要?當然是人才了,等一等,很值得。不過,入職之后,可要認真工作?!?/br> 我馬上點頭答應了。 陳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來吧,我給你介紹一下工作?!?/br> 很快我被分到了一個格子間,里面有一臺電腦,一個電話,幾個文件夾,和成千上萬的上班族沒有什么區別。而我的工作內容是做報表,也和成千上萬的上班族區別不大。 我站在那里,忽然有一種想法:“我真的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了嗎?朝九晚五,一周五次。從二十歲到六十歲,然后退休做一個沒牙的老太太……” 我微微嘆了口氣:“好像……和白狐捉鬼也不錯啊。雖然有點恐怖,可是每天都很精彩?!?/br> 我這種念頭只是短短的一瞬,很快就回過神來了。陳姐已經把事情吩咐完了,而我則道了一聲謝。 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似乎過于白了。正常的黃種人,即使抹太多的粉也不會這樣的,難道……她是鐵夫人? 我搖了搖頭:“我這是怎么了?陳姐的五官和壁畫上的女人根本不一樣,我真是太疑神疑鬼了?!?/br> 陳姐拉了拉我的手,笑著說:“來吧,認識認識新同事?!?/br> 她這樣一拉我,我兜里面掉出一樣東西來,丁丁當當的落在地上。我低頭一看,是鐵先生的十字架。 我連忙把十字架撿起來,揣在了兜里。 等我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陳姐目光猶豫的看著我,過了兩秒鐘,她奇怪的問:“你……信主?” 聽陳姐的口氣,她應該是教徒,我心想:“我既然要找到鐵夫人,自稱教徒也許比較好?!庇谑俏尹c了點頭。 陳姐臉上露出笑容來:“原來是教友?!彼谋砬榭杀葎偛庞H切多了,也真誠多了。不過緊接著她又皺著眉頭說:“既然你是教徒,為什么不把十字架戴在脖子里面?反而要揣在兜里?” 我沒想到她會這么問,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幸好陳姐自己揣測出來了一個答案:“我明白了,你只是信主,還沒有接受洗禮對不對?” 我干笑著點了點頭。 陳姐熱情的摟著我的肩膀:“沒關系,改天我帶你做。今天晚上呢,我請你吃飯,葉菲也來。天下教友是一家,我們應該多親近親近?!?/br> 領導請吃飯,似乎推辭不得,我只好點了點頭。 我今天下午并沒有工作內容,所以只是在公司里面四處亂轉,熟悉環境,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我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只吃飯,別喝酒,吃完我去接你?!?/br> 短信沒有顯示號碼,不過我馬上反應過來是誰了,我打了幾個字:“認真看家,不許監視我。你這個封建殘余,新時代的家庭主男?!?/br> 我發完短信,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來了。 這時候,葉菲出來上廁所,在走廊遇見我了,她笑著說:“如意,你真是幸運啊,這么快就和陳姐親如姐妹了?!?/br> 我苦笑了一聲:“行了吧,她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我這個教徒是假的?!?/br> 葉菲笑著說:“我勸你還是裝下去。聽說陳姐特別虔誠。她現在好容易找到你這樣的教友,一定認真提拔你?!?/br> 我無奈的說:“那你怎么不跟著她入教?” 葉菲干笑了一聲:“我周末喜歡晚睡,怕她叫我去教堂?!?/br> 第561章 行尸 如果領導叫你去教堂,那還能拒絕嗎?我忽然覺得我今天假裝是教徒真是錯了。我心里盤算著,等到找到鐵夫人之后,就向陳姐坦白,至于坦白之后會發生什么,我也就顧不上了。 整個下午我都無所事事,在單位里面聊一會,玩一會,好容易等到下班。陳姐開車把我和葉菲帶到了一個飯館里面。 這個飯館并不太大,但是很干凈,也很精致,適合女人來。 我們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說說笑笑,周圍的人也全都在干同樣的事,這里的氣氛很好。 可是聊了一會之后,我忽然發現陳姐的面相越來越不對勁了。 在單位的時候,我曾經看到她面色發白,現在仔細看了之后,我發現這種白色不是皮膚的原因,而是慘白慘白的,好像臉上的血液已經流干了一樣。 聽說有一種行尸,可以像人一樣,行走自如,交談說話,甚至可以暴露在陽光下。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死了,即使他自己都不清楚。唯一可以判斷的方法是摸摸他的手腕,因為行尸是沒有脈搏的。 如果發現一個人是行尸,要對付他很簡單。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你已經死了?!比缓笤僮屗貞浧鹋R死時候的情景,他就會化成一攤血水,從此在天地間消失。 我不知道陳姐是不是行尸,但是我越來越懷疑了。因為我發現她眼窩深陷,兩腮坍塌,很像是出現死相的人,皮包著骨頭。 我想到這里,就不由自主的去看她的手腕,結果這一看不要緊,我發現她的手腕上有橫七豎八的很多道傷口。 我正看得發呆,忽然發覺陳姐和葉菲都停下來了。她們兩個不再交談了,而在奇怪的看著我。 陳姐沿著我的目光看了看我的手腕,然后笑著說:“怎么?我手腕上的傷痕嚇到你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沒有,沒有。無意中看了兩眼?!?/br> 陳姐笑了笑:“你既然是教友,就應該理解我才對。我們人類,生來就是有罪的,應該像上帝懺悔贖罪。當初基督為了救世,被羅馬人釘死在十字架上。而我身上這些傷痕,不過是在懺悔的時候,效仿基督罷了?!?/br> 我聽得目瞪口呆,低聲說:“你的意思是,這些傷痕,是你自己弄出來的?” 陳姐笑了笑:“怎么?你以為是被人打出來的嗎?” 我和葉菲面面相覷,都不說話。 陳姐笑著說:“其實這傷痕是假的,用眉筆畫出來的。疼痛不是目的,目的是時時提醒自己,一刻也不要忘記懺悔贖罪?!?/br> 我點了點頭,想起來葉菲的話:“陳姐是一個很虔誠的教徒?!?/br> 這時候,飯菜已經上來了。我隨手就要拿筷子吃飯,卻看到陳姐雙手互握,抵在額頭,正在低聲祈禱。 我在心里暗叫一聲:“好險好險,差點露餡了?!?/br> 于是我也學著她的樣子,低聲祈禱。我聽到陳姐很虔誠的說:“感謝仁慈的上帝,賜予我食物。求您圣潔的光照耀我,憐憫我,清除我的罪惡?!?/br> 等陳姐禱告完了之后,我們就開始吃飯。這里的飯菜很可口,但是我吃的很不是滋味,因為我心不在焉,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盯著陳姐的胳膊。 那些傷痕,真的是畫上去的嗎?我怎么感覺是真的呢? 吃了一會之后,葉菲忽然在桌子下面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奇怪的看著她,而她不動聲色的說:“我去洗洗手?!?/br> 我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對陳姐說:“我也去?!?/br> 陳姐笑了笑:“你們快去快回,咱們還沒有聊完呢?!蔽覀儍蓚€答應了一聲,就離開了座位。 等我們遠離陳姐之后,葉菲低聲說:“如意,你有沒有覺得陳姐很奇怪?” 我點了點頭:“你指的是她身上的傷口?” 葉菲點了點頭:“你說,會不會是她被家暴了?在公司里面是女強人,回到家之后卻被一個假釋的刑事犯老公毆打。但是顧忌雙方的面子,卻不肯說出來。只好把精神寄托在上帝身上,安慰自己所受的苦都是在贖罪,以求獲得一些安慰……” 我驚訝的看著她:“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葉菲干笑了一聲:“這都是我自己猜的,我什么也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