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白狐拉著我的手說:“不過不要緊,等我查出歌姬的身份之后,就可以告訴你了。明天晚上,我會繼續找她們的?!?/br> 我點了點頭,然后問他:“關于鬼宴會,你了解多少?” 白狐愣了一下,然后說:“鬼宴會嘛,我……”他猶豫了兩秒鐘,然后堅決的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參與過?!?/br> 我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從來沒有參與過?那你剛才怎么那么輕車熟路的?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經常干這種事?” 白狐使勁的搖頭:“哪有這回事?我被血墓困著哪有心思出來鬼混?” 白狐見我眼珠一直轉,知道我又在找理由為難他。他忽然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來:“哎呀,好難受?!?/br> 我嚇了一跳,連忙問:“你怎么了?” 白狐指著東方說:“天陽快出來了,陽氣太重。不好了,我要回去躲一會,晚上再來找你?!?/br> 然后他就向遠處跑去了,我氣得跺腳,隨手從身上掏出一塊東西來,就要沖著他的背影砸過去。不過那東西在脫手之前,我又把它攥住了。 因為我忽然反應過來,那是我的玉。 我把玉系好了,掛在脖子里面,心想:“這個東西可不能亂丟?!?/br> 這時候,我遠遠的聽到白狐的笑聲:“舍不得了?” 我抬頭,看到他的身子飄在空中,正在對著我笑。他像是天上的風箏一樣,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然后消失不見了。 我坐在祖墳中等了一會,太陽出來之后,無名幾個人都緩過來了。他們吐掉嘴里的草葉,紛紛說:“好厲害的酒?!?/br> 方齡虛弱地說:“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我要睡一覺?!?/br> 而無名在回去的路上笑著說:“原來墳頭上的草葉,可以解鬼宴上的美酒。早知道這個好處,昨晚我就敞開了吃喝,天亮之后含上草葉不就行了?” 我無奈的說:“你還真是隨遇而安?!?/br> 男人小聲的說:“那咱們……怎么把我媽救回來?” 無名低聲說:“想不到,你媽會出現在鬼宴上。昨晚上抓鬼,一定會引起公憤,即使是得道高人都不會輕舉妄動。這樣吧,咱們明天晚上再找她?!?/br> 男人嘆了口氣:“如果明天晚上又有鬼宴呢?眼看七七就要到了?!?/br> 無名指了指我:“不是還有白狐嗎?讓白狐動手?!?/br> 無名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沉思,以至于我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我想了一會:“你們說,昨天晚上宿管要來求救,是為了讓我們在鬼宴上救她嗎?” 無名說:“很有可能?!?/br> 我搖了搖頭:“可是她明知道,以我們幾個的本事,根本不敢在鬼宴上來硬的。更何況,她去給小鬼當歌姬,是被迫的?那么是誰在強迫她?我們是不是也要找到這個人?” 我這樣一分析,大家紛紛覺得這件事牽連甚廣,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到村子里面了。忽然身邊噼里啪啦的放起鞭炮來了。這鞭炮說響就響,嚇了我一大跳。 無名直接跳著腳罵了句:“年早就過去了,放什么鞭炮?” 男人在旁邊心不在焉的說:“你們年紀輕,恐怕不知道這些。今天是正月二十五,填倉節。過了今天,年才算是真正的過完了。所以今天也會放個鞭炮?!?/br> 無名點了點頭:“原來還有一個節?!?/br> 我看著農村的街上滿是鞭炮炸起來的黑煙,以及落了一地的紅紙。我嘀咕了一句:“鞭炮?” 方齡在旁邊說:“是啊,鞭炮,沒有鞭炮叫過節嗎?” 我又看了看家家戶戶門口上的春聯:“紅對聯?” 方齡嗯了一聲:“是啊,對聯。如意,你被剛才的鞭炮嚇傻了嗎?” 我的腦子正在飛速的轉著,以至于說話顯得都有些遲鈍了:“鞭炮和對聯都有了。那個姑娘在哪?” 方齡奇怪的問:“什么姑娘?” 我看著她說:“老宿管的遺言啊。昨天晚上她的魂魄被招魂幡聚攏過來。然后告訴我這么三個詞。鞭炮,對聯,那個姑娘。然后讓我救她?!?/br> 第364章 坐標 我把自己的分析說出來了,但是周圍的幾個人仍然是一臉迷茫。 方齡猶豫了一會說:“這個……她的意思是,讓我們找到一個姑娘,這個姑娘可以救她?” 我拍了下手:“對啊。鞭炮和春聯就是找到那姑娘的線索?!?/br> 無名使勁撓了撓頭,很是發愁的說:“這個可有點太難了。這世界這么大,貼著對聯放鞭炮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咱們去哪找?” 方齡站在那里,也不再喊困了,而是積極地推理:“我覺得范圍可以再縮小一點,這個姑娘應該是宿管認識的人?!?/br> 然后她看了看我:“老宿管指的該不會是你吧?” 我無奈的說:“如果是我的話,她的遺言就應該直接說我的名字了,還特地強調那個姑娘干什么?” 方齡點了點頭:“沒有錯,就因為不知道名字,才要用那個姑娘來代替。這說明,宿管不認識那個人?!?/br> 男人忽然在旁邊說:“這個鞭炮和對聯,我覺得也許是指的別的東西?!?/br>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男人想了想:“比如是過年。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貼對聯和放鞭炮?!?/br> 男人的話讓我們眼前一亮。 誠然,并非只有過年的時候,對聯和鞭炮才組合在一塊。辦喜事的時候也會貼喜聯。不過這不重要,老宿管是在大年初一死的,所以她指的應該是過年。 大年初一?我忽然心中一動。問男人:“老宿管死的時候,確切的時間是什么?” 男人想了想說:“是初一。確切的說,應該是年三十的晚上。剛剛過了十二點?!?/br> 我點了點頭:“我們這里的風俗是,新年的鐘聲一響,然后才開始放鞭炮。難道鞭炮指的是她上吊的時間?” 方齡忽然幽幽的說:“我想到了?!?/br> 她的聲音太神秘了,到嚇了我一跳,我問她:“你想到什么了?” 方齡說:“對聯指的是地點,鞭炮指的是時間。那個姑娘指的是人物。三個坐標交叉,我們就知道要找誰了?!?/br> 我著急地說:“你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怎么回事?!?/br> 方齡說:“你還記得嗎?咱們宿舍大樓門口貼了一副春聯?!?/br> 我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這副春聯我從來沒有注意過,每一次走過去的時候,都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被方齡一提醒,我還是能想起來的。 方齡又說:“老宿管吊死在上面的時候,正好能看到那副對聯?!?/br> 我嗯了一聲:“然后呢?” 方齡又說:“然后她斷氣的時候,正好聽到新年的鞭炮響起來了。恰好在這時候,有一個姑娘從她身邊走過?!?/br> 我驚呼了一聲:“排骨的那個同鄉?!?/br> 方齡使勁點了點頭:“老宿管一定是在說這個人?!?/br> 方齡曾經跟我說過。排骨有個同鄉,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回家,而是在飯店打工。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忽然有一只腳踢在了她的頭上。她一抬頭,才發現老宿管吊死在上面了。這樣看來,老宿管真的有可能是在說這個人。 我問方齡:“那個女生的家在哪?” 方齡掏出手機來:“別著急,我給排骨打個電話問問?!?/br> 在方齡打電話的時候,男人已經讓我們坐上了面包車。然后方齡把地址跟男人說了。男人就開車帶我們去了。 我們幾個人則坐在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還好,女生的家距離市區不遠,我們坐著車走了四十分鐘,就到了女生的家里面。 我看見一座挺破落的院子,看樣子女生的家境并不太好。 我小聲的問方齡:“那個女生叫聲什么?” 方齡翻出手機來看了一下:“好像是叫文英。至于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br> 我點了點頭,走到院子里面問:“文英在家嗎?” 應聲的是一個中年女人,她奇怪的看著我們:“你們是?” 我笑著說:“我們是她的同學,來看看她?!?/br> 那女人就很感動的說:“哎呦,快進來吧?!?/br> 這個女人就是文英的mama,她把我們讓到了屋子里面,忙不迭的給我們倒茶。 我問她:“那個……文英怎么樣了?” 一說到這個,文英的mama就嘆了口氣,看她的樣子,幾乎要落下淚來了:“我也不瞞著你們了,她在學校被嚇破膽了?;貋碇缶痛蟛×艘粓?,到現在,腦子還是一會清楚,一會糊涂。不敢見光,不敢見風,不敢見人,膽子小的很。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br> 我同情地問:“去過醫院了嗎?” 文英的mama點了點頭:“去過了。但是什么也檢查不出來,只是讓靜養?!?/br> 我們沉默了一會,然后對她說:“能不能讓我們見見她?” 文英的mama愣了一會,然后緩緩地點了點頭,她囑咐我們:“過一會別太靠近她,她醒了之后,就不肯讓人走過去?!?/br> 我們都點頭答應了。 文英的mama掀開了一道簾子,指了指其中的一間屋子。我們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了。 我看見屋子里面的窗戶用黑紙罩上了,一點光都漏不進來。而桌子上面又點著一盞油燈,文英正守著油燈,一個勁的打哆嗦。 我們誰也不敢靠近,都在門口站著,上下打量她。 我看到她雙目無神,徒勞的搖晃著腦袋,像是還沒有睡醒,在夢游一樣。 無名忽然小聲說:“沒錯,是在這里了?!?/br> 我奇怪的問:“什么在這里了?” 無名指了指那面墻:“你仔細看看,墻上的影子?!?/br> 我看了兩眼,越看心里越害怕。我看到文英的影子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墻上??墒沁€有另外一個影子,正蹲在她的肩膀上。 無名低聲說:“那另外一個影子,就是鬼?!?/br> 文英的mama站在我們身邊,她嚇了一跳:“文英招鬼了?” 無名點了點頭,他慢慢地從屋子里面走出來:“我懂一點道術,她確實是被鬼迷住了?!?/br> 文英的mama頓時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可不是嗎?她被死人的腳踢中了腦袋,醒了之后就這樣了。這可不是招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