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赤焰魔狼滿意的舔了舔嘴,妖獸rou可以有助于人修修煉,而人修的血rou同樣有利于妖獸。不過一個煉氣的修士,對于如今已是五階妖獸的赤焰魔狼,不過是個點心罷了。 現場只留下寥寥血跡,告訴世人這里發生過什么。 赤焰魔狼當時只顧追著方妙涵,并未理會崖邊眾人,眾人也得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看著滿目悲傷的眾人,李明德只得強打起精神來,“逝者已逝,余者則更要多加珍重?!?/br> 盧弘宣眼睛紅通通的,抽泣著問道:“李師兄,蔣師姐真的回不來了嗎,不過是個懸崖,也摔不死人呀?!?/br> 凌柏低垂著頭,發出沙啞的聲音,“嘯風崖,之所以有此名,正是因為嘯風崖常年有颶風出沒,常傳來風的呼嘯之聲?!?/br> 聽到颶風,盧弘宣原就煞白的臉更是沒有一絲血色。颶風對于高階修士并未什么可怕之處,畢竟高階修士的身體早已錘煉的堅韌無比。然而,颶風對于一個不是體修的煉氣期修士來說,卻無疑是致命的。 突然盧弘宣眼前一亮,滿懷希望的道:“蔣師姐,有拂霓裳護身呀,更何況她身上還有很多符箓呢?!?/br> 聽盧弘宣如此說,李明德苦笑了下,“盧師弟,恐怕不知道嘯風崖的真正可怕之處。嘯風崖,只能對付煉氣期的弟子,若有高階護身法器,甚至可以毫發無損。然而,嘯風崖,最可怕的是崖底,那里有一條終年奔騰不息的寒河?!?/br> 說到這里,李明德不由得看了看渾身散發著陰郁之氣的凌柏。哎,他也算是看出來了,蔣由對凌柏必定不一般,若非如此,凌柏又如何會同蔣由搭話,提醒蔣由注意危險。 “傳說凡是入了寒河,只要是金丹以下,就沒有能夠再出來的人?!崩蠲鞯瞒鋈坏牡?,“煉氣期的修士入了寒河,只會被寒河一點點的消融,尸骨不留。即便是金丹修士落入其中,不能及時上來,也會被寒氣侵入丹田。倘若沒有天材地寶,修為終身也難有寸進?!?/br> “萬一蔣師妹,沒有落入其中呢,被風卷到其他地方也未可知呀?!泵咸煨滩蛔〖傧氲?。 “你們可能沒注意到,蔣師妹是被赤焰魔狼打下去的,那時師妹身上的法衣在早已失去了靈光?!崩蠲鞯聜攘藗壬?,向崖底看去,風將李明德的衣服吹得鼓鼓作響,“而現在嘯風崖正處于颶風橫行之期,最重要的是嘯風崖的颶風,是從上往下吹的,人一旦落下,只會進入寒河之中?!?/br> 盧弘宣聽完此話,已明白蔣由的生還沒有了任何希望,不由嚎啕大哭。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像一個真正的十歲大小的孩童。 凌柏勉強站立起來,臉上布滿寒霜,“我們快些離開吧,方妙涵逃不過赤焰魔狼的,它一會就會回來,再不走,我們也要留在這里?!?/br> “方妙涵”,盧弘宣滿懷恨意的喊道,“她竟然敢殘殺同門?!?/br> 李明德放出那個一有點破爛的飛舟,“這一切緣起于方妙涵,也終結于方妙涵?!?/br> 盧弘宣狠狠地抹了一把臉,“方妙涵,她活該,要不是她,我們也不會被赤焰魔狼死追不放。甚至不惜來到百靈森林殺我們,也不會害死蔣師姐。 我們走吧?!?/br> 凌柏回頭看了嘯風崖最后一眼,蔣由,冰河很冷,希望你到了下面可以好好的暖一暖,再見了,蔣師妹。努力忽略自己心中那絲疼痛,踏上飛舟。 ☆、第26章 嘯風崖底遇空間 此時的蔣由正在寒河中起起伏伏,身上布滿了細長的血痕,這些均是被風割出來的。也不知道該說蔣由運氣好還是壞,法衣失去了靈性,可是碰巧掉落的那一刻,颶風停止了。故而,雖蔣由滿上都是傷痕,卻大多是勁風劃的皮外傷。 若是運氣好吧,可是偏偏落入了寒河之中。 奇怪的是,可以消融煉氣修士的寒河,并未動蔣由分毫。時光匆匆,轉眼間已過去了三個月,蔣由雙眼依然緊閉,沒有任何氣息,恍若死人,卻偏偏面若桃花。 更加離奇的是,三個月中,蔣由非但沒有長高,反而身形進一步的縮小,狀似五歲的孩童,更像擴大版的年畫娃娃。 寒河兩岸只有矮矮的小草叢生,再無其他植物。 這一天,正是夏日,太陽高懸于藍空之上,陽光灑向崖底,驅散了些許的寒冷。 蔣由緩緩睜開了眼睛,便有強烈的光線刺激的蔣由不得不閉上眼睛。蔣由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在水里,而且是不上不下的浮在水中。 無奈之下,蔣由只好用自己的狗爬式辛苦的到了岸邊,試了一個法術,祛除身上的水。此時的蔣由寒酸的連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身上的拂霓裳失去了靈性,不過是一件靈絲做的衣服,哪里能抵得住風的摧殘。不僅沒了靈光,還退了顏色,變成絲絲布條掛在身上。 蔣由有點窘迫的環顧四周,來這里七年,觀念也漸漸靠攏,即使她只是個七歲的孩童,衣不蔽體也讓她很是羞惱。 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碎的衣物,蔣由只能暗暗嘆了一口氣,身上的儲物袋早就被風刮走了,法器也全毀了。想到這里,蔣由更是欲哭無淚,她在臨走之前猶豫了下,可還是拿走了全部身家,靈植峰里面一點都沒有留。如今她雖保得了一條命,卻變成了個窮光蛋。 蔣由本來因為活下來的歡喜,霎時間變成了沮喪,失去了法器的她,就是一只沒了牙的老虎,可能不是老虎,而是病貓。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雙手捂住了臉。蔣由身子一僵,將手移開,趴在寒河岸邊,以水為鏡。 蔣由安下心來,她還是她,并沒有再次穿越??墒恰ぁぁぁぁぁ?,她變成了自己六歲大小,若不是這里是修真界,蔣由真以為自己又重生回了小時候。 看見自己好不容易張開了些的臉,又再次變成包子,蔣由哭笑不得。容顏不老,越活越年輕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君不見,定顏丹每次都比同階的丹藥要貴出許多,就這樣,還有價無市??墒?,年輕卻也不是這么個年輕法。 蔣由不死心的再次看了看水里的倒影,還是那個包子,只好認命了。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想起自己儲物袋里特意備下的美食,蔣由心頭更是不住的滴血。儲物袋怎么那么不爭氣呀,風一吹就丟了,要是有個隨身空間就好啊了。 蔣由撇了撇嘴,看來自己真的是有大氣運的人,一窮二白,連個空間都沒有。 “你才不是有大氣運的人呢?!蓖蝗?,蔣由識海想起一個糯糯的童音。 蔣由滿臉駭然,在她剛醒過來時,蔣由就已經檢查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傷,甚至連暗傷都沒有。靈力在經脈中運行十分順暢,丹田也無什么事,完全沒有被寒河中的寒氣毀壞根基。卻不成想,她在不知道的時候,讓一個不知敵我的元神進入了自己的識海。 蔣由不由冷笑了一下,什么不知敵我,無故侵入別人的識海,還不就是想奪舍嗎,能有什么善意。 識海里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憤怒起來,“人家才不是什么不知敵我的元神呢?!?/br> 蔣由更加絕望,它竟然能看破自己所思所想?!拔也粫屇銑Z走我的身體的?!笆Y由在識海之中吼道。 那個聲音有點委屈的道:“人家沒有想奪你的身體啦,而且人家也不是元神,你不要這樣吼人家嘛?!闭f著說著,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先只是小聲抽泣,后來竟然嚎啕大哭。 蔣由聽見那個東西哭了,先是一慌,又馬上比自己硬下心腸?!澳阋詾槟憧蘖?,你就占理了,問都不問,跑到別人的識海里,萬一你做點什么,我就是僥幸不死,也會變成傻子?!?/br> “人家不知道不可以這樣做,人家馬上就出來,你不要這樣······”那個東西聲音弱弱的說道。 而蔣由的面前的小家伙長得十分的可愛,不過兩掌來長,一掌來高。其形也似狗,卻不同于狗。圓圓的腦袋上,一雙圓圓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轉著,像晶瑩透剔的珍珠在閃閃發光。渾身雪白的毛發,唯有四爪純黑,短而小的尾巴,一搖一搖的,撩撥著人的心。同樣是圓圓的腦袋上點著rou色的一點,那糯糯的童音正是來自rou色一點之下。 蔣由看著面團一般的小東西,很想上手揉一揉,卻又忌憚它的危險性。 “人家還沒有危險的,你可以揉人家的”小東西的身體慢慢的變紅,害羞似得說道。 “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br> “人家不是東西,人家是這空間中的器靈,人家還是被你喚醒的呢?!毙|西愛嬌道 “空間?”蔣由有點驚喜,又有點不信,“空間在哪里呀” 器靈指了指蔣由脖子上的玉佩,“人家就住在這里面,睡了還多年了?!?/br> “玉佩”,蔣由驚訝的看著脖子上的玉佩,”可是我剛才脖子上沒有帶這個東西呀?!笔Y由似乎想到了什么,“說,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腳?!?/br> 小東西眼中裝滿了淚水,“人家可以讓玉佩隱形的,而且,還是你喚醒人家的呢?!?/br> 蔣由看著又哭了起來的小東西,滿臉無奈,她的耳朵里全是它的哭聲?!拔沂窃趺磫拘涯愕难健?/br> “你在從上面掉下來時,心里一直說空間,空間。要是我有個空間,我就不會死了?!毙|子看了看蔣由,“你的執念喚醒了我,然后我就把你救了,抱你喚醒我的恩德?!?/br> 蔣由看著認真的小東西,有欣喜,又有點懷疑,“你真的是空間的器靈嘛,可是器靈不應該都是元神嗎,你為什么會有實體?!?/br> 蔣由停了一下,看了一下小家伙,小心翼翼的說道:“而且,而且,你還可以進入別人的識海中?!?/br> 小東西有點氣憤,“別以為人家看不出來,你就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再說了,誰告訴你器靈就得是元神的?!庇挚戳丝礉M臉小心的蔣由,“哼,土包子一個,人家讓你開開眼界,你就知道人家是不是來抱恩的啦?!?/br> 小爪子一揮,蔣由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不過一閉眼,一睜眼之間,蔣由眼前已是大變樣子。寒河兩岸除一些低矮的小草以外,再無其他活物。不過想來也是,寒河上面,是終年不息的颶風,寒河又是冰冷徹骨,一般的植物有如何能生長。若是天材地寶,定也不會選擇這般惡劣的生存環境。這樣一想,那岸邊不起眼的小草,想來也必有淵源。 而空間之中,卻與外面風格迥異。樹木林立,小溪蜿蜒而行,而小溪兩旁則密布靈田。遠處山脈起伏,彌漫著薄霧,而天空也高懸一枚類似太陽的圓球,散發柔和的光芒。 風溫柔的劃過指尖,帶來靈藥的芬芳,還有那濃郁的靈氣。 蔣由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的靈氣爭先恐后的涌向她,蔣由感覺自己半年沒動的修為有所松動,不由心頭一震,可見此處的不凡。 再看小溪兩邊的靈田,蔣由雖沒有多少見識,也的確有點土包子,可那基本的靈草大全,蔣由還是知道的。就連一些珍惜的靈植,蔣由也略知一二,不過那些都是外界早已滅絕的。也正因為如此,蔣由才能看到。 那些現今已絕了蹤跡的靈植成片的長在空間靈田之中,并不能彰顯自己的罕有。至于那靈植大全所記錄的更是不值一提,隨處可見,更像是稻田中的雜草。 蔣由小心翼翼的蹲在一顆朱果樹旁邊,粗粗一看,便可知這樹的年齡早已過萬年。蔣由更是驚的張大了嘴巴,“這些不會都是上了萬年的靈植吧?!?/br> 小東西得意洋洋的點了點頭,“那當然,人家這里可沒有那些低階的東西?!?/br> 蔣由強抑心中的喜悅,“那空間算是我的了嗎?!?/br> 小東西有點尷尬,“不是,空間不是你的?!?/br> 蔣由又往前走了走,看見了一座綠意盎然的小木屋。小木屋大約七米來高,應該是分為了兩層,上面爬滿了綠藤,光是看著,便有沁人心脾之感。 蔣由遙指了指那座木屋,“小東西,我可以進去嗎?!?/br> 小東西并未說什么,只是少見的沉默地在前面領路。到了跟前,小爪子輕輕放在木屋的門上,“吱呀”一聲,門便開了。木屋內并沒有陳年的腐敗之氣,反而意外的清香撲鼻。 一樓并沒有什么東西,靠樓梯的一側,有一張香案,香案上方掛有一幅女子的畫像。最奇怪的是,香案上有一個香爐,其上燃著一只香,好久都不見那香有什么減少。 目光往下走,地上放有一個蒲團,蔣由立馬走過去,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響頭,“剛才若有什么冒犯前輩的,晚輩給前輩磕頭賠罪了?!?/br> 蔣由跪在那里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什么暗格冒出。蔣由暗暗搖了搖頭,她果然是小說看的多了。怎么會跪下去磕三個頭,就會有奇遇呢。一旁的小東西的的嘴巴咧得大大的,蔣由的識海中也回蕩著它夸張的笑聲。 ☆、第27章 身體變小的因 蔣由的臉黑黑的,突然看見了香案背面好像粘著什么東子,蔣由上手便將其扣了下來,正是一枚玉簡。蔣由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了起來,頭剛剛撞上香案的下沿。嘶,雖然頭碰的很痛,蔣由也顧不得摸。 蔣由后退幾步,以便更加清楚的觀察香案上的畫像??粗嬌系呐?,蔣由的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一段描寫。 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而那段描寫仿佛正是描寫的畫中女子。 蔣由又想到剛進空間時,看見的那塊石碑上的字,白云澗。 蔣由的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這不正是那本“婉清修真記”中,女主梵婉清的空間嗎。 那她又在這本書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蔣由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這本小說是蔣由那天被主管罵的狗血淋頭,在同事推薦下看的女主向的修真爽文。當時蔣由看的并不仔細,可若是蔣由是比較重要的女配,她也不至于對蔣由這個名字毫無印象啊。這么說來,蔣由應該不是反派女配了。 想到自己居然穿到了一本書中,而且這本書的女主還和自己一樣,也是穿越的。雖然蔣由從沒有顯露過,但其實蔣由明白自己的內心,是有點看不起這里的人的。 而且,蔣由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女主角,雖然蔣由并沒有真的認為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強,可是也難以否認心中的那抹期盼。 可如今的這個空間,打破了她一直以來的認知,蔣由的心亂了。 這是空間中一直平穩的靈氣,開始不斷向蔣由這邊集中,而此時的蔣由,心中卻充滿了惶恐,害怕,質疑等等。唯獨缺失了那份堅定修道的心,蔣由好不容易建起來的道心,開始出現了裂痕。 蔣由臉上各種表情不斷變換,有顫顫發抖的,有滿臉狠戾的,有自暴自棄的。靈氣不斷涌入,身體漸漸承受不起,出現了顆顆血珠,在肌膚之上微微顫動,又凝而不落。 小東西被這變故驚嚇到了,它雖然算起來也有幾萬年了,但實際上卻并沒有多大。幾萬年之前,它被母親生下后就遇到了意外,母親將其封成一顆蛋。若有合適條件,便可以重見天日??臻g的主人此蛋不似凡品,便將其帶入空間,置于靈泉眼之中,望它孵化。 它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攢夠了破殼而出的力量,因為它有照顧靈植的能力,然后就成為了這空間的管家。而后,空間主人重傷去世,它也跟著沉睡,直到蔣由喚醒了它。 看著血跡斑斑的蔣由,小東西又撩開了嗓子,大哭起來。 本來還心魔纏身的蔣由,被這一嗓子驚的立馬回了神。也顧不得去管什么女配不女配的,只能抱著小家伙柔聲安慰,不然再讓它繼續哭下去,她的耳朵非聾不行。又撓了撓小家伙的下巴,才止住了它的哭聲。 看著蔣由恢復正常,小家伙也不再抽泣了,開始嫌棄起蔣由身上的血跡。 蔣由險些氣倒,她好心地安慰它,它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嫌棄她。 蔣由雖心中很是不忿小東西的嫌棄,卻也很是感激它。若不是它的大哭,她這回真的是醒不過來了。蔣由不自覺的抱緊了小東西,它的哭聲驚醒了她,而它的存在也預示了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不僅僅是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