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小年眼睛一亮,他只聽大堂哥說餛飩好吃,里面的rou餡兒可香了,可他還沒吃過呢:“好呀,我也想吃餛飩!” “好,那咱們就去吃餛飩?!表n青梅微笑地看著兩個孩子。 一家三口又轉了一圈,終于在一個巷子口找到了一個餛飩攤子,坐下后,江度月先問了價,覺得價格很合算,然后就點了三碗餛飩。 等到熱騰騰的餛飩端上來,小年已經流了不知多少口水了。 “唔,好燙,燙死我了……”小年率先用勺子舀了一個餛飩送到嘴里,頓時被燙的直呼氣,卻舍不得把餛飩吐出來。 江度月忙給他倒了杯水,嗔怪道:“吃得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在老宅的時候,會吃不飽飯?!?/br> “我就是覺得這餛飩太香了?!毙∧旰攘丝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而韓青梅聽了江度月的話,卻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她一定不能讓孩子再過以前那種吃不飽飯的日子了。 三人正吃得火熱,那邊突然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咦,這不是江家姑娘嗎?” ☆、第41章 巧遇故人 江度月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楊二小姐。 “真是好巧,竟然在這里遇到了楊二小姐?!苯仍旅φ酒鹕泶蛘泻?,韓青梅也跟著站了起來,顯得有些拘謹。 楊淑媛笑著走近,朝著韓青梅行了一禮:“江伯母安好?!?/br> 韓青梅一臉的受寵若驚,連連擺手,臉上也是十分尷尬。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用飯了?”楊淑媛的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雖然這么問著,但她顯然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江度月對這位楊二小姐雖然談不上喜歡,但也不反感,所以客氣地搖頭道:“楊二小姐說笑了,如果楊二小姐不嫌棄,不如一起坐下來吧?” 楊淑媛正想答應,卻聽跟在自己身后的婢女蘭兒有些鄙夷地提醒道:“小姐,依奴婢看,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這里風大,別吹著小姐了?!?/br> “若要回去,你便自個兒回去吧?!睏钍珂缕沉颂m兒一眼,直接就坐了下來。 蘭兒心下有些不悅,但好歹還記得自己是個奴才,只得往楊淑媛的身邊站了,拿一雙鄙夷的目光看向江度月。 江度月的目光在楊淑媛和蘭兒之間轉了一圈,心下雖然狐疑,不過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又開口多要了一碗餛飩。 不管對方吃不吃,她都得盡到禮數,畢竟她不想與楊二小姐交惡。 楊淑媛道了聲謝,隨口似的問道:“不知江姑娘今日來鎮上可是有什么要緊事,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楊二小姐太客氣了,我們只是來鎮上逛逛,并沒有什么事?!苯仍滦χ鞔?。 楊淑媛帶著調侃道:“我又不是沒有名字,你這樣叫我,真是怪別扭的,如果江姑娘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叫我一聲‘淑媛’吧?” “那好,只是淑媛能否也不要再叫我‘江姑娘了’?”江度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雖然她覺得這位楊二小姐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作為一個現代人,她從未產生過低人一等的感覺。更何況多一個朋友多條路,這對自己來總沒有壞處。 “那我就叫你小月吧?!边@時候餛飩已經被端上來了,看著面前熱騰騰的餛飩,楊淑媛直接拿起勺子就要開吃。 看到楊淑媛的舉動,江度月微微對這人生出了些好感,只是沒等這份好感凝聚成形,就聽蘭兒煞風景地道:“小姐,這種地方的東西怎么能吃?若是吃出了好歹,誰也擔不起這責任呀!” 楊淑媛握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少了許多:“蘭兒,母親讓你跟著我,似乎不是為了讓你來干涉我的私事吧?”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為小姐考慮?!碧m兒低下了頭,可語氣卻是理直氣壯的。 “若你真是為我考慮,那就閉上你的嘴!”此時楊淑媛的語氣已經變得很不高興了。 蘭兒撇了撇嘴,小聲地道:“小姐這般任性,若是真出了事,還不是要讓奴婢受罰?” “夠了!”楊淑媛聽得皺眉,心下已經很是窩火,卻似乎又在隱忍著什么。 江度月因為坐在楊淑媛的對面,所以正巧看到了蘭兒撇嘴的動作,心中也更加疑惑起來。按理說,這古代的等級制度這么分明,作為下人應該很尊敬自己的主子才對,為什么這個蘭兒卻仿佛一直在和楊淑媛對著干? 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么內幕不成? 不過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江度月雖然有些好奇,但卻并不打算多管閑事。 可誰知蘭兒卻偏偏不給她面子,非要把她給扯進來:“小姐,您也別怪奴婢多嘴,您好歹是楊家二小姐,就算不顧及到自己的面子,也該為楊府的顏面著想。這樣不干不凈的攤子,也只有那些鄉野賤民才會吃,小姐您怎么能坐在這里吃這種東西呢?” 江度月挑了挑眉,鄉野賤民?這詞兒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 這次沒等楊淑媛呵斥蘭兒,江度月便先開了口:“這位姑娘,不知您是哪位府上的千金大小姐吶?” 楊淑媛本是打算呵斥蘭兒的,不過此時聽江度月這么說,便沒有再開口。 蘭兒不屑地瞥了江度月一眼,鼻孔朝天地道:“姑娘說笑了,奴婢只是跟在二小姐身邊的婢女罷了?!?/br> “咦,竟然是個婢女?那不就是做人奴才的嘍?”江度月故作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蘭兒一滯,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我是什么身份,還不勞你關心!” “我可不是在關心你啊,我是在關心楊家的顏面吶!你說說,若是外人知道了楊府的一個下人,都敢騎在主子的脖子上說話,那他們會怎么看楊家呀?”江度月吃了一個餛飩,語氣緩慢地道。 蘭兒先是一愣,接著便氣得直跺腳:“我們楊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賤民指手畫腳!” “你們楊家?”江度月果斷抓住關鍵詞,并加以放大,“哦,原來你才是楊家的主子啊,可是你剛剛不是還說自己只是楊家的下人嗎?難不成楊家根本就是主仆不分?嘖嘖,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只怕比剛剛那種情況還可怕呢?!?/br> “我……我只是一時氣憤而已,我怎么會是主子?”蘭兒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捂住自己的嘴,臉上漲得通紅,眼睛卻是恨恨地瞪了江度月一眼。 “咦,難道楊家的奴才平日里都是以‘我’自居的嗎?原來這就是楊家的規矩呀?!苯仍掠致龡l斯理地吃了個餛飩。 “你!”蘭兒氣得牙癢癢,卻不得不改了口,只是她不甘心對著江度月自稱‘奴婢’,所以直接轉頭看向楊淑媛,“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方才只是一時情急,才失了分寸,還望小姐不要責怪奴婢?!?/br> 楊淑媛卻是看都沒看蘭兒一眼,更沒有開口的打算。 “我說這位……婢女姑娘啊,我好心奉勸你兩句,以后你說話的時候可要多加注意才行,尤其是當真旁人的面,那就更要當心了。這些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了,你自己的面子是不要緊,可你也要顧及一下楊家的顏面嘛?!苯仍職舛ㄉ耖e地瞅著蘭兒,一副“我在好心為你考慮,你快感激我”的表情。 蘭兒自然聽出對方這話,是故意在諷刺自己剛剛的話,頓時更是又羞又氣??煞讲潘呀洷蝗俗プ×税驯?,此時再不敢多說什么,只是心下卻已將江度月給記恨上了。 江度月見蘭兒不說話了,就把目光轉向了楊淑媛:“真是不好意思,這人是你的下人,我本來不該多嘴的,只是我見她說話沒個譜,還總和主子頂嘴,這才沒忍住,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呀?!?/br> 其實從剛剛自己開口開始,江度月就在暗暗觀察楊淑媛的表情,正是因為她注意到對方并不排斥自己的介入,才會說了之后的話。 楊淑媛笑著搖了搖頭,她非但不反感江度月的舉動,甚至還是有些感激的:“都是我的婢女太不懂事了,結果還讓小月你看了笑話,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就疏遠了我?!?/br> 其實蘭兒并不是楊淑媛的貼身丫鬟,而是楊夫人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平日里蘭兒便仗著有楊夫人在背后撐腰,對楊淑媛不甚恭敬,更是時常打著為楊家考慮的旗號,對楊淑媛的行動有諸多限制。 這讓楊淑媛覺得十分厭惡,卻又因為楊夫人的緣故,而只能選擇忍耐。 今日也是如此,楊淑媛難得能出府一趟,蘭兒卻提前將她身邊的貼身丫鬟打發了,還非要親自跟過來,弄得楊淑媛十分無奈,連逛街的興致都沒了。 所以在楊淑媛看來,江度月的這番舉動,可以說是小小地幫她出了一口心里的惡氣。也正因此,此時楊淑媛倒是真的生出了與江度月結交的心思。 “這哪能啊,一個下人罷了,連平頭百姓都比不上,我和她計較個什么勁兒?”江度月笑著瞥了蘭兒一眼。 這話分明是在回敬之前蘭兒所說的“鄉野賤民”,意思也很明顯,你不是覺得我是“賤民”嗎?那你只是一個賣了身的下人,可是連“賤民”都不如呢。 蘭兒自然也聽出來了,可就算她氣得七竅生煙,此時也只能先忍著了。 只是她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等回去府里,一定要去夫人那里參二小姐一本,她是對付不了這個不懂禮數的小賤人,但卻能讓二小姐的日子不好過,哼! 楊淑媛瞥了蘭兒一眼,似乎已經看出了她的打算,雖然她并不把這個婢女看在眼里,但一想到楊府的狀況,她便覺得有些頭疼。 江度月將楊淑媛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下也有了些小心思。 雖說之前她并沒有想過要和楊淑媛結交,但此刻她卻覺得楊淑媛的性情很對她的胃口,如果兩人真的能成為朋友的話,對江度月來說應該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若是日后她想來鎮上發展,說不定還能借助到對方的身份和能力呢。 這么一想,江度月已經做出了一個小決定:“淑媛,你有沒有吃過這條街盡頭那個攤位上賣的糖炒板栗呀?” “糖炒板栗?我只在家中吃過,倒沒吃過你說的那家?!睏钍珂掠行┎唤獾乜聪蚪仍?。 江度月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道:“我覺得那家的板栗才最好吃呢,你要是不嘗嘗的話,一定會后悔的哦!” “真的有這么好吃?”楊淑媛似乎有些明白江度月的意思了。 江度月連連點頭:“真的很好吃的,你嘗嘗就知道了!” “你這么一說,我倒真想嘗嘗了,”楊淑媛點了點頭,回頭瞥了蘭兒一眼,“蘭兒,你去那家鋪子幫我買些糖炒板栗回來,我現在就想嘗嘗?!?/br> ☆、第42章 出主意 蘭兒自然不想依:“奴婢覺得,這外頭的東西,小姐還是不吃的好,若是真吃壞了身子,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不是?” “蘭兒,究竟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楊淑媛徹底冷下臉來。 蘭兒一滯,悶聲道:“自然小姐是主子了,只是奴婢也是為了小姐……” 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見楊淑媛皺著眉擺了擺手:“你若真當我是主子,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否則就日后不要再跟著我了?!?/br> “這……”蘭兒心中十分不悅,她雖然并不把楊淑媛放在眼里,但對方到底是楊府的二小姐,而且她也不想真的被楊淑媛趕回到夫人身邊去,不然夫人肯定會覺得她很沒用,“那小姐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回?!?/br> “記得多買一些,我也有些嘴饞了?!苯仍滦ξ爻m兒眨了眨眼。 蘭兒心中惱怒,卻也只能用眼神表達一下情緒。 等蘭兒走遠了,楊淑媛才別有深意地看了江度月一眼:“小月,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同我說?” “這話難道不該我問你嗎?”江度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她心下雖然已經有了一些盤算,但這也得看人家楊淑媛愿不愿意讓她插手了。 楊淑媛先是一愣,而后笑著搖了搖頭:“小月,你可真是有意思?!?/br> 江度月無辜地又眨了幾下眼睛。 楊淑媛深吸了口氣,略有些惆悵地低聲道:“我確實有些話要和你說,只是希望你聽了之后,不要笑話我?!?/br> 這話讓江度月覺得莫名熟悉,好像剛剛她和李開石說起自家事情的時候,也是這么起的頭:“你放心便是,我們都不是多嘴的人?!?/br> 這是連帶著把韓青梅和小年都算在里頭了。 楊淑媛點了點頭,用一種緩慢又沉重的口吻道:“如今楊府的當家夫人,其實并非我的親生母親。我的母親在三年前遭人迫害身亡,半年后,父親便將身邊一個得寵的姨娘提為平妻,雖說不是正妻,但卻有權打理內院,故而府上的人都尊稱她為‘夫人’。 “我本是楊府的嫡長女,可自從那個女人成了‘楊夫人’之后,她的女兒便也跟著水漲船高,反倒成了楊府的嫡長女。父親本就醉心詩書,不怎么過問府上事務,而自從母親走后,便更是鮮少管顧我,內院的一切都是那個女人說了算,于我而言,這日子自然就不好過了?!闭f完這些話,楊淑媛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 江度月見楊淑媛停了下來,便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的母親是不是就是被那個人迫害身亡的?” 楊淑媛手上的動作一頓,有些詫異得看了江度月一眼,她沒想到江度月竟然一下子就問出了重點。 “我就是隨口一問,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話,也沒有關系的?!苯仍乱詾槭亲约簡柕搅瞬辉搯柕臇|西,忙歉意得地擺了擺手。 楊淑媛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雖然我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知道,就是那個女人害死的母親?!?/br> “如此說來,你是想報仇了?”江度月下意識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