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十天后,赫連尹跟赫連胤登上了前往捷克的航班。 六月的布拉格。 美就像是一場秋天童話。 站在橋塔的最高處往下望,整個布拉格城盡收眼底。 電車很有節奏的行駛著。 天與地像是連接著,美得沒有界限。 沿途建筑迥異,一幢連著一幢,流光異彩,壯觀磅礴。 商店櫥窗里的飾品璀璨奪目。 木偶滑稽逼真。 伏爾塔納河水流湍急。 一尊尊古老著名的雕塑聳立在橋邊。 古樸的城堡美麗威嚴。 傍晚。 赫連胤跟赫連尹會在路邊的咖啡館里喝咖啡,欣賞著布拉格的夕陽落日,這時候,天文鐘的耶穌十二門徒木偶會輪流出來報時,場面美妙壯觀,讓人有一種突然天荒地老的迷失感。 兩人依偎在一起,寧靜溫柔。 夜里。 赫連胤跟赫連尹會乘坐舊式馬車,穿梭在人潮如鯽的廣場上,馬蹄聲撞擊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得得聲。 遠處的城堡燈光亮起。 仿佛童話中故事中的公主正在準備盛宴,邀請著全國人民前來參加舞宴。 赫連尹靠在赫連胤肩上,恍如一瞬間踏入了中世紀的歐洲,他們乘坐的馬車駛入了城堡,來到了金碧輝煌的貴族舞會上。 舞池中。 赫連胤穿著紳士的燕尾服。 赫連尹則穿著飄逸的長裙,頭發編成復古的歐式盤發,頭戴滿天星花冠,在赫連胤的帶動下,與英俊的少年跳起了嚴謹高貴的華爾茲,這個舞會上的人都是不認識的,只要交了錢就可以參加,讓人感受一下古歐洲的貴族聚會是什么樣子的。 “感覺怎么樣?”赫連胤低頭問赫連尹,眼珠烏黑迷人。 赫連尹嘴角的笑容異常溫柔,她在赫連胤臂間轉了一個圈,眼珠寧靜,“感覺像是誤入了童話世界?!?/br> “覺得幸福嗎?” “嗯?!?/br> “像你說的萵苣公主的故事嗎?” “不像,倒像是灰姑娘?!?/br> “那我像王子嗎?” 赫連尹眼珠含笑,“像極了?!?/br> 聞言。 赫連胤微微低下頭,在她額頭的花冠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我的公主?!?/br> 花冠上潔白的滿天星。 散發出芬芳的香氣。 他的唇輕輕印在她額前的花瓣上,眼神溫柔,“小尹,我喜歡你?!?/br> 赫連尹的心臟不禁跳動。 而后。 她輕輕低下頭。 臉色緋紅。 華麗明亮的舞池中。 兩人將手臂置于身后,跳起了浪漫的圓舞曲,身子不靠在一起,卻又像纏著千絲萬縷,腳下的影子纏綿悱惻,繞來繞去,有種恍如掉進了時空隧道中的錯覺。 旅程的第七天。 他們來到了盧卡最大的教堂,圣米歇爾教堂。 這個古城,安靜地仿佛沒有生氣。 威嚴的白色的教堂前。 赫連胤說:“小尹,你知道嗎?這個教堂每修繕一層樓就要花掉400天,然后整棟修完之后,一開始修的地方又舊了,所以修繕它的人,就要每天這樣無限循環的修繕它,直到忍受不了寂寞了為止?!?/br> 赫連尹穿著白衣,從遮陽帽下看教堂,有一種神圣不可侵犯的威嚴感,她靜靜地看著,心中無端生畏。 “真漂亮?!?/br> “是呀,要進去看看嗎?” “好啊?!?/br> 兩人入了大堂,赫連胤看著手中的英文地圖,為赫連尹講解道:“這個教堂是1220年成立的,當時用來舉辦皇室的婚禮和葬禮,現在已經不能舉辦了,只能用來參觀?!?/br> “嗯?!焙者B尹點了頭,走在安靜樸實的禮堂中,仿佛周身的一切浮躁都煙消云散了,這個古城真的有一種魔力,彷如可以讓時光慢下來,讓人有一種歲月靜好,現實安穩的溫暖柔和感。 這趟旅途,赫連尹真的覺得來值了。 旅程的第十四天。 他們來到意大利米蘭。 赫連胤與赫連尹穿著米蘭的球衣穿梭嘈雜的酒館里,跟著所有米蘭球迷一起觀看足球比賽加油助威吶喊。 歡聲笑語的酒館中。 無數玻璃杯在空中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讓人倍感熱鬧親切。 赫連尹其實還沒成年,但有哥哥在她身邊,她不怕,窩在赫連胤懷里,面容安謐溫柔,大熒幕里球賽如火如荼。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偶爾爆出一兩句呼喊。 赫連尹與赫連胤坐在吧臺的角落里,在米蘭,來酒館喝酒看球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赫連尹雖然沒去過酒館,但出來旅游嘛,總要見見這個地方的風俗人情,兩人靠坐在一起,偶爾看球,偶爾聊天,偶爾擁吻,細細碎碎,道不輕數不盡的連綿溫柔。 這端,兩人的旅途美妙輕松。 那端。 任夏瑾已經出了事。 她的哈佛申訴被駁回了。 不知道是誰對學校的教授發去了投訴郵件,說她有移民美國的意向,所以哈佛駁回了她的留學申訴。 看著那封駁回郵件。 任夏瑾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渾身的血液放佛在一瞬間被抽走了,有一種如墜地獄的萬劫不復感,駁回,也就是意味著哈佛不會收她了,那么金嶺將不會給自己頒留學基金了,而且,因為先前哈佛同意了她的留學申請,所以高考的時候,她并沒有填志愿。 沒有填志愿。 意味著。 她的人生完蛋了。 緩緩閉上眼睛。 任夏瑾灰敗地垂下了頭,蒼白的臉,緊閉的睫毛,漆黑而濕潤。 心里。 仿佛有什么東西碎掉了。 然后。 四周的一切都靜得可怕。 她靜靜地坐在夕陽的斜光里,仿佛是一只被拔掉插頭的電動娃娃,毫無聲息地坐著,一動不動。 有人不想讓她去哈佛。 她知道是誰。 可是現在的她,又有什么能力去反抗呢? 小尹出了國。 一貧如洗的家境。 沒有錢。 沒有人可以商量。 她要拿什么去反抗?難道要她用自己那可憐的感情去求韓洛宵嗎?呵呵,就算求了又怎么樣呢?對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卑微的她渺小如塵埃,就算上了哈佛,就算真的成了海龜,貧困的她,就可以一睜開眼睛就變成所有人都羨慕而尊敬的公主了嗎? 呵呵。 命該如此啊。 她落寞地站起了身,回家之前,她還買了一些土豆,家里的破門虛虛掩著,她看著墻上的拆字,瞳孔中的堅毅慢慢沉了下去,變得死寂。 奶奶仍然在隔壁的房間里大喊大叫。 母親在房中哭泣。 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厭煩。 任夏瑾走了進來,無力地靠在門沿邊上,皺眉問母親,“你又哭什么?” 她的前途沒了,都不哭呢。 “你小姨……”任母泣不成聲,蒼白的臉孔因為痛苦而扭曲著,“這個壞女人,我沒想到她竟然這么快,小瑾啊,她卷了你20萬元跑了?!?/br> “什么20萬?” “就是你那個同學給你的,名字叫赫連尹,當時你喝醉了,你小姨勸她讓你別去留學了,她說希望家里人可以支持你去上學,另外我的身體和奶奶的住宿問題,由她來負責,所以她給你小姨打了20萬,說讓她好好照顧我和奶奶……” 如遭雷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