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你的微博一直有彈窗跳出來提示新消息,”他拽她坐進懷里,“要看看嗎?” 她繼續搖頭,“助理在打理,不用管?!?/br> “那我關掉了,不停的在閃,”說著抬眼看她,笑道,“人氣還挺高?!?/br> 安潯笑,“跟你比差太多了,如果你現在開微博,估計粉絲要破八位數?!?/br> 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照射進來,光影在安潯臉上晃動,他見此情形有些心不在焉起來,隨意的說著是嗎,手上已經有了動作。 他將她壓向自己,抬頭想親吻她,安潯扭頭,“沒刷牙?!?/br> 說著從他身上跳了下去,邊向洗手間走邊說,“我八點要去學校,下午還有個邀請展,估計今天一天都不在家?!?/br> “邀請展在哪?”他問。 “米開朗基羅廣場那邊,艾蓋普藝術酒店?!?/br> 洗漱完兩人一起出了房間,安潯說樓下一間早餐店的食物非常棒。 室友還沒走,她正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坐在椅子上刻著昨晚那沒完成的泥塑,客廳被她弄的亂七八糟的,滿地干干濕濕的泥屑,安潯繞開一堆還沒兌水的石膏粉,剛想和她說話,余光就瞄到那意大利人端著咖啡從廚房出來,她下意識的看過去,眼前卻突然一黑,司羽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只聽他在她耳邊說,“別亂看?!?/br> 安潯意識到他如此反應一定是意大利人一絲不掛,低頭悶笑著跟著他走向門口,關門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室友和那意大利男人也在笑。 司羽走到電梯門口,按了向下的鍵后回頭看她,“我可以在意大利給你買座房子,再請個保姆管家什么都可以,保證你不會害怕?!?/br> “這話聽起來像是要包養我?!卑矟∽哌^去。 “怎么說都行,只要離這個室友遠點?!彼麪科鹚氖?,十指緊扣。 很難想像她平時生活在這種環境下,明明看起來純真的不得了,稍微過分一點她就臉紅,可涉及到藝術方面,她又大方自然的不行。 學校里沒有幾個學生在,似乎大家都在準備畢業作品,教授見到她立刻詢問四處寫生有沒有靈感迸發,會不會交上一個非常驚艷的畢業作品,安潯猶豫要不要把《絲雨》交了,她有信心自己會得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分。 不自覺的又想起了他,想他有沒有因為室友和裸露的意大利人而不自在,想他是不是一直在寫論文,想他有沒有在想自己。 還想起昨晚那幅沒畫完的畫。 她拿出手機,上了百年不去一次的微博,注冊了一個叫沈司羽的新號,第一件事是關注安潯工作室,第二件事是發了第一條微博,沒有任何文字,只用了一張他站在富士山下湖邊的配圖。 帶有富士山的這幅畫她已經畫完,并且被竇苗搜羅去說是準備畫展的其中一幅。 下午邀請展的時候,很多同學都回來了,展覽在艾蓋普酒店舉行,展出的作品都是教授從以前他們交的作業中選出來的。 很多藝術愛好者來參加,他們極有禮貌和素質,整個展廳只有工作人員偶爾講解的低聲說話生,其余的人都在靜靜的欣賞著畫作,安潯非常享受這種氛圍。 展會結束時已日落黃昏,大家一起出了酒店,有人看到酒店莊園池塘旁的長椅上坐了個人,年輕漂亮的東方男人,他見到眾人出來,站起了身,長身玉立,風度翩翩。 不知道誰感嘆了一句什么,安潯抬頭看去,便見到了司羽。 他遠遠的看著她,沖她笑。 其余人了然,東方男人和他們班級里的這個東方女孩,是一對。 班里有個臺灣人,他見到司羽十分驚訝,忙問安潯,“他、是不是網上那個……” 安潯沒想到過了這么久還有人記得他,并且一下就認了出來,她對那臺灣同學眨了眨眼睛,“噓?!?/br> 臺灣人點頭,做了個守口如瓶的手勢后,但依舊忍不住又問了句,“所以那幅畫是你畫的?真的太漂亮了安潯?!?/br> 安潯不明所以,想要再問兩句時,司羽已經走到她身邊。 與眾人道別后,安潯拿出了兩張球賽門票,“剛才別人送的,意甲,佛羅倫薩對陣羅馬,我們主場,有沒有興趣?” “想不到你還喜歡球賽?”他笑。 “不喜歡,我以為你會喜歡?!彼X得如果和他回去太早,她不免要一直想昨晚那些荒唐事。 “我喜歡,但我是西甲球迷,”司羽說著將球票收了起來,“不過我們恐怕去不了了?!?/br> 當安潯看到網上被轉發上萬次的《絲雨》時,腦袋懵懵的半天沒反應過來,她看著那些火爆的評論,以及大家叫囂著求模特信息的留言,這下終于確定,“你火了?” “貌似是的?!彼居鹨呀涢_始關注鴨舌帽墨鏡和口罩的牌子了。 下午家里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正在改論文,父親似乎十分不高興,壓著火氣問他網上怎么回事,他以為還是之前的視頻,并不太在意。 后來知道是《絲雨》流傳了出去,火的一塌糊涂。 這要放到以前,也許并不能引起這么多關注,巧就巧在他剛出了救人的視頻,大家都在挖他出來,然后…… 《絲雨》就出現了。 發這張照片的人微博標注是畫廊老板娘,其余信息一概不知,她已經把畫裝裱上了,文字描述是——早上有人拿畫來賣,看到一瞬間就驚艷了,四千塊買了下來,作者不詳。 隨后有人認出司羽,轉發問是不是富士山救人帥哥,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我確定走的時候這幅畫在畫室的畫板上,我用布蒙上了?!卑矟“櫨o了眉頭,她不是很想懷疑阿倫,但是他有前科,她也猶豫了。 安潯給阿倫打了兩遍電話他都沒接,司羽說那邊已經半夜,他應該是睡了。 “他……我覺得不能是阿倫?!卑矟∽约憾疾淮_定,畢竟阿倫在一直接濟梅子母子。 “別瞎想,”司羽見安潯不高興的樣子,他笑笑,“你在生氣情敵變多了嗎?” 安潯瞪他,“我怕給你帶來困擾?!?/br> 他怕沈家的人為此會不喜歡她。 “當初我是自愿的,與你無關,”他摟她入懷,“我們回汀南吧?!?/br> 訂了機票后,兩人連夜趕回汀南,下機的時候汀南那邊正是中午最炎熱的時候,安潯開了手機發現阿倫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剛準備回播時他的電話再次進來。 “安潯,你找我?”還是那熟悉的聲音,滿是活力,像是汀南的陽光一樣,非常熱情。 “我在機場,你來接我?!卑矟≌f。 阿倫高興的應著,說一會兒就到。 安潯留在汀南的大切諾基一直被阿倫開著,他來的很快,還是寬大的背心短褲,常年如此。 他以為是安潯自己,見到司羽后,了然的沖他們嬉皮笑臉半天。 安潯見他這樣子,心里放心不少。 “你最近去別墅了嗎?” “沒有,我爸回來了,我一直在家照顧他,”他說著突然想到什么,“對了,要謝謝你呢,司羽,我爸果然是腎的問題,叫什么腎小球腎炎,不過現在好多了?!?/br> 聽他說長生伯的病,安潯詢問了幾句,他說不是太大的毛病,過一陣又可以去看別墅了。 說到別墅,一直沒說話的司羽,突然對阿倫說,“別墅那里,應該又遭小偷了?!?/br> 第34章 阿倫一愣,“???丟什么了?上次那個小偷還沒抓到呢啊?!?/br> “丟了一幅畫?!卑矟≌f。 “什么畫?你的畫?”阿倫反應過來,驚詫,“這是大案??!” “我們就是回來報案的?!?/br> 阿倫撓撓頭,“安潯你家不會被賊盯上了吧?” “是啊,汀南的警察就是擺設,所以他們越來越張狂?!卑矟≌f著挑眉看向阿倫,阿倫的臉騰的紅了,他氣急,“上次那是沒有目擊者,你們倆……也沒給出有力的供述,誰叫你們那天偷摸在房間里不出來,準沒干好事!” 安潯沒想到他會扯上那天的事,生氣的想用高跟鞋踩他,他反應極快的躲開,“說不過就動手,你是不是心虛了?” 安潯停住,看著離自己八丈遠的阿倫,微揚著下巴,說道,“李佳倫你爸是不是說讓你幫他看別墅?” “???” “現在別墅被盜你是不是負主要責任?” “???” 安潯扯起嘴角輕輕笑著,阿倫見她如此模樣心驚膽顫,他剛想說幾句好話哄哄,便聽她又說,“除非你將功補過,不然等著賠錢吧?!?/br> 她的畫那么值錢,他賣身都賠不起,阿倫立刻哭喪著臉求司羽,“這管我什么事???司羽,你跟她說,這事兒跟我沒關系!” 司羽拿出口罩戴上,清清淡淡的瞥了眼阿倫,“我從來不干好事?!?/br> 阿倫尷尬了,得,一下得罪了倆人。 走出機場后,阿倫看了看明晃晃的大太陽,又看了看戴著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漆黑眸子的男人,奇怪道,“這么熱的天兒,戴口罩干什么?” “阿倫,作為年輕人,適當的還是應該上上網的?!卑矟≌f著便和司羽并排坐進車子后座,升起車窗擋住那幾道來自路人明目張膽探尋的目光。 到別墅的時候,阿倫的幾個同事已經等在了門口,直到他們所的小女警春風滿面的想請司羽簽名時,他才知道,司羽是個……網紅? 安潯檢查了一遍別墅的東西,發現,丟的全是畫,她對做記錄的小女警說,“樓上樓下加起來六幅畫全被摘走了,這些都是我小時候隨便畫的,應該不值錢,畫室丟了一幅,那幅請務必幫我找回?!?/br> “畫室的那個就是……”她偷瞄一眼司羽,臉紅紅的,“就是他的那幅嗎?” “對?!卑矟≌f著側頭瞥了眼司羽,似乎在埋怨他把人家小姑娘迷成這樣,司羽無辜,見他們在檢查別墅,走過去牽起安潯的手,“去換長裙好不好?” 因為來的突然,她隨意穿了件t恤和薄牛仔褲,中規中矩的打扮,“這樣不好看嗎?” 他笑,湊近她低聲說,“好看,但是你穿長裙會把我迷倒?!?/br> 安潯嗔怪的看他一眼,誰知他又加了一句,“不穿會讓我意亂情迷?!?/br> 小女警頂著一張紅艷艷的臉跑遠了。 阿倫說小偷應該是個慣犯,因為別墅的門鎖都沒有被破壞,似乎掌握了開鎖技能,他們會從附近的開鎖公司查起。 而且不排除這次的失竊和第一次失竊是同一人所為。 當然他們現在最主要的是先去畫廊,看看那個發微博的老板娘是否知情,她那里最容易探查到嫌犯的信息。 畫廊很快找到,就在書畫市場街口的第一家。 可能因為天氣太熱,這個時間店里并沒有人,老板娘約莫三十來歲,喜滋滋的坐在電腦后面看留言。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頭也不抬的說,“如果想買那小帥哥的畫,先去關注我的微博,轉發艾特三個好友……” 后面的話她沒說下去,因為她發現,來的并不是什么買家,而是幾個戴大檐帽的警察,他們身后跟了一男一女,女孩穿著一條漂亮的藍色長裙,美的不像樣子,她身邊的男人戴著口罩,個子很高,那雙幽黑幽黑的眼睛,莫名的熟悉感讓人忍不住的多看兩眼。 經常和顧客打交道的老板娘早練就八面玲瓏心,她笑著走出去,“幾位阿sir,我這里的畫都是正規渠道來的,而且絕對沒有偷稅漏稅?!?/br> “港劇看多了?叫什么阿sir,”阿倫看她一眼,對她亮了亮證件,“而且我們也不是稅務局的,查什么偷稅漏稅?!?/br> 老板娘哈哈一笑,“那您幾位是要……買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