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兩人沿著河岸走著,碰到河邊燒火的幾個年輕人,安潯被邀請過去取暖,后來又遇到一對牽著秋田犬散步的老夫婦,司羽似乎很喜歡狗,蹲下來逗著它,還不時和老夫婦聊上兩句。 等他們走遠,安潯問司羽他們說了什么,司羽說老夫婦的女兒要生孩子了,他們要去島上的神社參拜,求神明保佑母子平安。 安潯一聽有神社,便起了興致。 到島上要先去關所坐船,兩人到的時候,等船的人并不多,但有三輛停在售票口附近的車子十分顯眼,一樣的顏色和車型,整整齊齊停成一條線。 周圍的人不免多有猜測,大多數人認為是哪個社長家嬌妻要生孩子參拜來了。 司羽讓安潯原地等著,他去買船票。 安潯剛坐到長椅上不一會兒,就見黑色的車子里下來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叔,照理說他這個年紀不應該被人攙扶,可他剛走了沒幾步便捂著胸口停住不動了,一旁西裝革履的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攙扶著他,嘴里嘰里咕嚕說著什么,那位大叔臉色慘白,似乎呼吸也開始困難,那兩人一臉不知所措。 這時候另一輛車子上沖下來一位年輕男人,嘴里喊著哦都桑,看來是大叔的兒子,可還沒等他靠近,大叔便倒了下去。 附近那些大叔的部下一擁而上,安潯見事情緊急,他們又不懂急救,忙走過去對他們說先不要亂動這位大叔,要放他平躺,說的是英文,沒人理他,似乎只有大叔的兒子聽懂了,他見混亂的環境中,只有那個小姑娘最鎮定,突然就心生了信任,扭頭對那些人喊著什么,然后大家果然都不動了。 那人滿臉期盼的看著安潯,用英文說,“你是醫生嗎?” 安潯搖頭,“你父親有心臟病嗎?” 那人急切的點頭。 安潯略微知道些心臟病發的急救措施,“我想我可以試試?!?/br> 她安慰自己,撐到司羽回來就好了。 她讓周圍的人都散開些保持空氣流通,一邊動手解大叔的領帶,皮帶和襯衫扣子一邊努力回憶著abcd那些急救步驟。 先將包包墊到大叔腦后,讓他脖子后仰,摸頸動脈看是否還有脈搏,沒有就進行心肺復蘇。 心肺復蘇需要很多體力,需要很大的力量,需要快速地按壓,安潯的小細胳膊根本做不了幾個。 不過她倒是會人工呼吸…… 人命關天,也來不及多想,捏住大叔的鼻子含了一口氣剛一低頭便感覺一旁有人伸手攔住了她。 是司羽,安潯見到他的一瞬間便大大的舒了口氣。 他迅速替代了她的位置,胸外按壓做的像教科書一樣標準,迅速,有力,前后也就兩三分鐘,他的頻率一點都沒亂,即使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手上的力量也絲毫沒有松懈,人工呼吸也沒有半分猶豫,一下一下揪著人心,圍觀群眾也是出奇的安靜。 短短的幾分鐘,像過去一世紀那么久,直到,那位大叔奇跡般的恢復了呼吸。 第23章 短短的幾分鐘,像過去一世紀那么久…… 直到,那位大叔奇跡般的恢復了呼吸。 人群中有人鼓了掌,還有人用手機在拍照。 司羽一直等到救護人員來才停止一系列的急救措施,讓開了地方。 醫護人員將那位大叔抬上車,大叔的兒子跟著上了車,留下一堆眼巴巴的部下,救護車門關上的時候,他突然看了眼安潯,隨即叫了一個部下過去,低聲吩咐了什么。 安潯所有注意力都在司羽身上,看他站起身,看他走向她。 除了額頭細微的汗,他一切如常,寵辱不驚的樣子,好像剛剛救了一條人命的不是他。 眼前還全是他救人時候的畫面,嚴肅又認真的神情,沒有手忙腳亂,沒有混亂不堪,每個動作都迅速沉穩,做的堅定又專業。 安潯突然就懂了那些有英雄情結,英雄崇拜的人的心理。 真的會讓人熱血沸騰。 想吻他。 “安潯你做的很好,全做對了,”他走過來牽她的手,發現是冰涼,“害怕了嗎?” 沒有炫耀,沒有邀功,他甚至都不如圍觀群眾興奮。 “你應該驕傲的?!卑矟】粗哪请p眼睛閃閃發光。 他挑眉輕笑,“這是我的專業?!?/br> 所以,并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我剛才擔心的手都發抖了,”安潯翻過手來給他看手心里的汗,“你卻看不出來有任何緊張?!?/br> 司羽將她手心的汗擦掉,牽著她向人少方向走去,“我也會緊張?!?/br> 畢竟是條人命。 “什么時候?”安潯一點兒沒看出來。 “你準備給那位先生做人工呼吸的時候?!?/br> 安?。骸啊?/br> 兩人沿著河邊朝來時的方向走,安潯想問他們是不是不去島上了,卻聽他突然說,“安潯,鞋子舒服嗎?” “嗯?”安潯不明所以。 “可以走快嗎?” “可以?!?/br> “那我們快些走?!彼麤_她眨了眨眼睛,說著便牽著她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安潯忙小跑跟上,“怎么了司羽?” 那個大叔的部下正在人群中找著他們,安潯回頭看時正和其中一人視線相遇,那人見他們走遠,忙喊著其他人追過來。 他們的車子就停在路邊一排水杉旁邊,雖然不覺得那些人是壞人,找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感謝,但坐進車里那一刻,安潯還是覺得安心了不少。 司羽啟動了車子,直到離那些人越來越遠才對安潯說,“剛才那位先生身上的紋身看到了嗎?” 安潯點頭,她并沒有機會仔細看,只在解開襯衫扣子的時候瞥了兩眼,好像全身都是。 “這種有通體紋身的基本上是幫派大哥?!八居鹫f著看了看安潯,“寶寶,系上安全帶?!?/br> 安潯扯開安全帶乖乖扣上,似乎因為他叫的親密而有些走神,半天才疑問道,“幫派?” “你知道黑社會在日本是合法的吧,這里有很多幫派社團,”司羽眉眼帶笑的看了看她,似乎看出她的停頓。 “他們是黑社會?”安潯故作鎮定的回頭看了看已經小成幾個黑點的人,穿西裝打領帶看起來矩矩的那幫人,竟然是黑社會。 “你以為黑社會像古惑仔一樣,一眼就讓你認出來,日本的黑社會對平民還算友好,團拜日會給小朋友發糖那種友好?!彼居鸫蛄宿D向,兩人上了跨湖大橋,“他們比意大利黑手黨溫柔些?!?/br> “那我們為什么要躲著他們呀?!比毡竞谏鐣犉饋砗喼比诵鬅o害。 “因為他們還做很多黑社會做的事,販賣毒品,情色交易,暴力犯罪,所以我們不應該與他們有任何交集?!?/br> 黑社會就是黑社會,不管他們穿的光鮮還是為人禮貌,本質上卻是不變的。 于是富士山之旅就在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中結束。 兩人回到東京的時候剛中午,司羽讓安潯去退酒店,安潯卻問,“那我住哪?” “我的公寓?!彼居鸾o了非??隙ǖ幕卮?。 昨晚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安潯猶豫。 “安潯,除非你愿意?!彼辛怂娜?,通常這種時候要說的話都是稍微鄭重些的。 后來,安潯想,如果時間能回到這一刻,她一定狠狠回他兩個字。 放屁! 大學校園內沒有學生宿舍,司羽住在學校附近的一所公寓,他說很多留學生都住在那里,包括大川。 比安潯想象的好很多,很干凈精致的日式單身公寓,原木色地板,桌子,柜子,白色的窗簾,灰色的墻壁,陽臺上還種了些綠蘿。 單人床,白色床單和被子。 雙人沙發,睡他絕對不夠長。 安潯掃視了一周后轉頭看他,“我喜歡這里,不過不喜歡你的床?!?/br> 司羽脫了夾克掛到落地衣架上,“能睡下我們,只是需要挨的緊點?!?/br> 安潯也跟著脫了大衣,掛到他衣服的旁邊,回頭看他,一臉認真,“你會摸我嗎?” 司羽笑出了聲,“我如果能忍住?!?/br> “你能忍住嗎?”她嚴重懷疑。 “不能?!?/br> “……”她就知道。 因為司羽也很久沒回來了,所以冰箱里什么東西也沒有,兩人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食材。 司羽說給她做天婦羅和烏冬面,安潯說他又要用美食收買她了。 她坐在餐桌邊撐著腦袋看著他做菜,依舊是那樣的從容不迫,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至極,安潯坐了一會便坐不住了,心里嘆息著自己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容易被誘惑了,邊這樣想著邊起身走過去,學著他的樣子從后面抱住他,臉貼在他的后背蹭啊蹭。 “餓了?”他沒有停下煮面的手,只是輕聲問。 安潯說沒有。 司羽沒再說話,而是放下筷子,關了火,把煮面的湯水倒掉,做完這些后,他突然轉身攔腰抱起安潯就床那邊走。 “安潯,這是你招我的?!?/br> 安潯驚呼著摟緊他的脖子,“我沒有?!?/br> 接著,她就被他壓進那個柔軟的單人床里。 司羽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居高臨下看她,“寶寶,午飯不如我先吃?” 安潯抬腿想抵開他,卻被他用腿壓住動彈不得,她委屈的看他,“司羽你就是一流氓?!?/br> 司羽笑,也不否認,低頭便堵住她的嘴,沒幾下安潯就被他親的手腳發軟,他開始得寸進尺,早上就想解開的襯衫扣子已經被他幾下拉扯開。 安潯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他輕笑躲開,去咬她的手,癢的她縮了回去,而就在這時,他把她的內衣推了上去。 安潯胸前一涼,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視覺被阻攔的結果是,聽覺觸覺都被無限放大,那種瘙癢到心臟到全身的感覺讓她手指都蜷縮起來,感官只剩,熱,濡濕,酥麻,還有那種聲音…… 安潯覺得腦袋都在發脹,直到有什么聲音急促地傳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意識到那是電話鈴聲,理智回來一點點,手摸到司羽的頭發,“你的手機響了?!?/br> 顯然他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