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我覺得簡直是愚不可及,真是人渣?!庇擅栏纱嗟卣f。 “不覺得無法相信這是町村造作會做出來的事情嗎?” 由美搖了搖頭說:“因為我都沒見過那個人?!?/br> 是這樣啊,佐山面無表情地說。 “你最后一次和你哥哥或者哥哥的家人見面是在什么時候?” “父親的三周年忌日吧,五個月前了?!?/br> “那個時候,你哥哥他們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 “不一樣的地方?”由美不由得鄒起了眉頭。 “怎么樣的事情都行。兩個人吵架了也好,或是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也好?!?/br> 由美還是搖了搖頭,覺得真是奇怪的問題。 “都沒怎么說過話,所以不清楚?!?/br> 那么最后,佐山說著拿出了一張照片:“您見過這個人嗎?” 照片上面的人是一名短發女性,感覺人精氣神很足。年齡差不多是三十五歲。相較起來也算是美女了。但自己還是沒見過這個人,所以就這么回答了。 “那么有聽說過bingang xiaoyezi這個名字嗎?” “bingang xiaoyezi……”剛跟著念出來這個名字,由美突然就想到了:“不會是這次的被害人的名字吧?!?/br> 佐山沒有回答由美的問題,而是改口問了其他事情:“在這事件之前有沒有聽說這個名字呢?” “沒聽過。為什么這么問,這次的受害者不就是普通的路人嗎?還是有其他問題?” 這個問題佐山也沒有回答?!岸嘀x您的協助?!弊羯秸f著把照片收進了包里。 雖然之后由美明白了怎么回事,因為那段時間也有其他警察來找他,問了差不多同樣的問題以后回去了。 “到底是為什么呢?為什么警察會問我們認不認識那個被害人呢?”妙子打電話對由美說。由美眼前浮現出母親冥思苦想的樣子。 “難不成是有什么聯系嗎?”由美想到的同時就說了出來。 “有聯系?” “就是那老頭子和被害人之間啊,如果沒有的話,警察就不會那么問了吧?!?/br> “怎么會?他是為了錢才那樣的吧,所以對方是誰都無所謂的啊?!?/br> “雖然話是這么講沒錯……” 兩個人最后還是沒有得出結論。 之后,搜查進行的怎么樣,由美就一概不知了。佐山也沒有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不久,就像史也說的,前幾天接到了妙子的電話,說有些話想當面對他說,讓他回富士宮去。 母親拜托由美勸史也和花惠離婚,還說這樣的話對由美自己也好。 “你覺得那孩子能聽我的話嗎?”妙子拿著茶碗說。 應該不會吧,由美想,但是自己出面又能怎么樣呢? “雖然也不會順利,但總之你先說說看?,F在史也只對你一個人還比較親切了。拜托了!” 母親合掌拜托由美,讓她沒有機會拒絕。那我暫且試試看吧,由美就這樣勉勉強強接受了。 “實際上,在這回的事情發生之前,我就覺得應該要做點什么了?!?/br> 由美正奇怪,為什么妙子的聲音一下子低了八度。 “你要做什么?” “就是說花惠啦,我一直在想辦法讓他倆離婚?!?/br> “為什么?就是因為她又笨又沒教養嗎?” 妙子鄒了鄒眉頭,輕輕擺了擺手。 “不是那個問題。我是覺得阿翔有問題?!?/br> 哦……由美點了點頭。母親想說什么她大概明白了。 “果然還是覺得奇怪吧。你之前在忌日上也看到阿翔了吧,你怎么想?” “這個嘛……”由美覺得雙唇異常沉重:“怎么說呢,雖然很想說他和哥哥長得很像……” “對吧!親戚們都在說呢,說父子一點兒都不像?!?/br> “但是哥哥他自己說那是他自己的孩子吧。那干嘛其他人還說那些?” “史也被騙了啊?;ɑ莼蛟S腳踏兩只船吧。但是如果要結婚的話,還是史也的條件好一些,所以才選了他吧。也就是說,生下來的很可能是其他人的孩子。也只有這種解釋了??赡芑ɑ菰谏⒆又熬椭滥呛⒆邮钦l的。女人總會知道的嘛,也真是的,史也真是個固執的大好人呢?!?/br>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母親似乎已經下了定論。但是由美覺得估計也就是這么一回事了。包括史也在內,仁科家的所有人都是典型的日本人長相,五官沒有那么深邃,但眼睛和鼻子確特別分明。但是阿翔卻截然相反,五官很分明,眼睛也和史也不一樣,是雙眼皮。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到和史也相像的地方。 妙子說,如果拜托做dna鑒定的話怎么樣。 “那樣的話就會很清楚了吧?知道那孩子不知自己的兒子,史也也能夠轉變心意了吧?!?/br> “那要怎么做?哥哥會知道的吧?!?/br> “所以要對那孩子保密啊。等結果出來了再告訴他?!?/br> 不行不行,由美擺擺手說。 “那樣做的話,哥哥會更生氣吧。而且那種測試必須是本人去做吧,即便是真的能做得到,最后上了法庭也不能用啊?!?/br> “那樣嗎?那么現在只能想辦法說服史也了啊?!?/br> “但提前先說好,我個不做那件事啊。說服讓他們離婚我已經很糾結了,做親子鑒定什么的我真的說不出口?!?/br> 由美的話好像又讓妙子頭疼了,她的眉頭蹙成一團。 “真是頭疼啊,明明現在只有你能拜托了。啊,真是的,照顧一個殺了人的親戚,還養者別人的孩子,史也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br> 從慶明大學醫學院出來以后,由美一邊走向車站一邊想起了母親的嘆息。雖然現在只能認為是花惠騙了史也,但是事實又會是什么呢? 由美又想起了之前和哥哥的對話。 他很清楚,周圍人對阿翔和自己的父子關系抱有懷疑。但是他自己也在回避這件事情。 由美想,不會是哥哥自己也知道真是的狀況吧。 第六章 過了晚上十點,阿翔終于睡著了?;ɑ葺p輕地從床上起身,把兒子身上的毛毯給蓋好。阿翔就像是在喊“萬歲”一樣高舉兩手??粗鴥鹤拥哪?,花惠想還真是很想那個男人。雙眼皮,高鼻梁,再加上頭發稍稍有些自然卷,這些怎么看都不會是花惠或者史也的特征。 哪怕這孩子長得多像我一些也好啊,花惠想。這樣的話,就沒人會那么在意孩子到底像不像父親了??扇绻B和母親都不怎么相像的話,旁人會感到不可思議的吧。 花惠輕手輕腳地走下了樓梯,看到從起居室的門中透露出了一絲光亮。打開門一開,原來是史也正坐在桌子旁邊,手中正窩著鋼筆,在便簽上寫著什么。 “在寫信嗎?” 嗯,史也說著放下了筆?!跋虢o濱岡小姐的雙親寫信?!?/br> 花惠吃了一驚,沒想到史也會這樣做。 “……是什么樣的信?” “當然是道歉信了。對方遭受了那樣是事件,心里肯定不愉快的。我也感覺什么都不做也不太對?!笔芬菜合铝四菑埍愫?,拿給了花惠?!澳銇碜x讀看吧?!?/br> “可以看嗎?” “當然了,署名我寫了我們兩個人的名字?!?/br> 花惠坐在了藤椅上,接過了信。紙上用藍色墨水寫下的字一排排整齊排列著。 “我深知這樣突然來信會給二位帶來困擾,但是因為有一些事情無路如何都想讓您二位知道,所以還是冒然提筆。即便現在這封信被撕碎我也不應有任何怨言,但還是先請求二位暫且一讀。 濱岡夫婦,我對此次所發生的事件深表歉意。含辛茹苦養育成人的女兒,竟以那種方式被奪取了性命,這恐怕是做夢都不會想到的事情。我自己也有一個兒子,因此那種悲傷的心情我是十分理解的。心中的苦楚簡直不能用語言來表達。 我岳父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作為人最低級的行為,到底都不應該受到原諒。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法院會如何下達判決,但是即便作出只有以死才能謝罪的結論,那么也不應該會有任何怨言的。 關于事件的纖細情況我沒有掌握太多,后來是聽了律師的話才知道,原來我岳父貌似是為了錢而犯下了如此罪過。真是愚不可及。 可是如果岳父真的是為了錢而犯罪,那么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根本沒有意識到,沒有工作的岳父的生活會如此困窘。妻子說,在事件前幾天,岳父就曾打過電話要錢。但是妻子和岳父的從之前開始關系就不融洽,在加上不想給我增添太多麻煩,所以就拒絕了他。那個時候,妻子還宣稱以后都不會在向岳父進行經濟援助了。 我雖然不清楚岳父的生活困難到了何種程度,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因為妻子斷了其經濟援助而一時間犯了糊涂,走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的話,那么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岳父理應收到制裁,而我也應該向死者家屬低頭認錯才是。 濱岡夫婦,請一定允許我找機會向二位道歉。對于已經在監牢之中的岳父,即便是收到拳打腳踢都可以接受。雖然我知道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消除二位心中的仇恨和憤怒,但還是請允許我拿出一點誠意,拜托二位了! 在二位深感悲傷的時候又讀到這樣的拙言拙句,或許會讓二位憑空添加一絲煩惱,再次深感抱歉。 最后,希望令愛能在九泉之下瞑目?!?/br> 在末尾,就像史也說的那樣,署上了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花惠抬起了頭,與史也四目相對。 “怎么樣?” “嗯,不錯?!彼驯愫炦€給了史也。自己肚子了沒有多少墨水,對史也寫出來的文章也沒資格說三道四?!耙妴??對方的人?!?/br> “據說是可以見面,但應該還是不行的吧?!笔芬舶驯愫炚鄣闷亮恋?,塞進了放在旁邊的信封,信封上寫著“致遺族”?!斑@信我明天讓小田律師幫我轉交?!?/br> 這個小田,便是作造的律師。 “不知道爸爸他有沒有寫道歉的性呢。之前小田律師讓他寫來著?!?/br> 花惠低著頭說:“他那么懶散的人……” “顯示出有謝罪的意思是很重要的,這關乎最后的判決。所以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就是怎么做才能使得判決下得最輕。所以,我明天會和律師在確認的?!笔芬舶研欧夥胚M了旁邊橫躺著的文件包里?!霸捳f,幼兒園那邊怎么樣了?!?/br> 啊,花惠目光下垂?!罢f是還是讓他轉學比較好?!?/br> “這么說了么?” “嗯,今天園長說的?!?/br> 史也皺皺眉頭,撓了撓腦袋。 “就算轉校了也不會有什么變化的吧。如果那里也開始各種流言蜚語要怎么辦,再轉嗎?” “如果是很遠的幼兒園的話應該沒問題。這次閑話的源頭,我估計是藤井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