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只要是有眼睛的,似乎都看得出來,她眼底的算計。 這所為的伺候,只怕是有貓膩吧! 嫻妃心中也是暗忖,她和這淑妃雖然是同在宮中為妃,可說到交情,也著實一般,看來,今日這淑妃來她的長樂宮,也是為了蕭太子妃而來吧! 嫻妃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蕭太子妃,對于蕭太子妃,她的心中仍有感激,可她也知道,這蕭太子妃并非是池中之魚! “如此,也好!” 淑妃眼里的挑釁,蕭太子妃可不怕,這女人,有什么手段,自己素來都沒有放在眼里,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想到今日封后,蕭文慧斂眉,目光看向北策,眸中一抹異樣一閃而過,安九察覺到什么,朝著二人福了福身,“恭送兩位娘娘?!?/br> 這蕭太子妃又在打著什么主意? 蕭太子妃微怔,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安九,嘴角輕笑,“安九王妃,你也去棲鳳宮陪陪本宮吧!” 安九對上蕭文慧的眼,瞬間明白她的意圖,她是想要北策陪著吧! 因為她知道,北策今日對自己,必定是形影不離,所以,喚她去,就等于是喚北策去了! 她想讓北策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向后位嗎? 安九斂眉,心中知道,若是自己拒絕,那二人上次在北王府中達成的默契,恐怕要有嫌隙了,這個時候,她不能和蕭太子妃撕破臉皮! “如此也好?!卑簿抛旖菗P起一抹笑意,今日,不就是這蕭文慧叫自己來的嗎?而自己的目的……接近她,了解她,尋找可乘之機! 蕭文慧滿意的一笑,沒有多說什么,率先走出了房間,安九和北策,也是緊隨而去,淑妃回頭看了北似嫻一眼,柔聲道,“嫻妃jiejie,等賜封皇后的典禮一過,便是宮宴,嫻妃jiejie照顧小皇子為重,等宮宴之時,再帶小皇子來也不遲,皇上說了,小皇子還沒個名字,今日,他會當場給小皇子賜名!” 當場賜名? 嫻妃心中一喜,自自己剩下孩子,皇上便鮮少來她的長樂宮,別說是賜名,就連看也不愿看孩子一眼呢! 她知道,自己生下這孩子,便是違逆了皇上的意思,她已經做好了母子二人都不受皇上待見的準備,可此刻一聽皇上賜名,心中不免高興萬分。 淑妃將嫻妃的反應看在眼里,沒有再說什么,轉身朝著長樂宮外走去…… 房間里,嫻妃依舊沉浸在方才的喜悅之中,賜名,那等會兒,皇上會看看孩子了? 想到此,嫻妃更是歡喜,忙道,“木桃,快給小皇子好好換一身衣裳,等會兒宮宴,可不能馬虎了!” “是,娘娘?!蹦咎易匀恢雷约褐髯邮鞘裁葱乃?,也是歡喜的張羅了起來。 奶娘們為小皇子換上了一身新衣,重新抱著到了嫻妃的面前。 “娘娘,你看,咱們小皇子穿著這身衣裳,連哭也不哭了!”木桃高興的道。 淑妃看著自己的兒子,打量了一遍,卻是眉心微蹙,木桃看在眼里,忙試探的開口,“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淑妃目光微轉,瞧見一旁桌子上的你錦盒,頓時響起了方才安九送來的長命鎖,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開來,“我就說差了些什么,我的小皇兒,該把安九王妃送的長命鎖帶上,可要記得,安九王妃是皇兒的救命恩人,沒有安九王妃,可沒有咱們母子的今日呢!” 木桃立即意會,上前將那錦盒打開,拿了里面的長命鎖,親自掛在小皇子的脖子上,“是啊,是啊,安九王妃的恩情,咱們都不能忘,安九王妃救了小皇子的命,她送的長命鎖,也定能保小皇子長命安康!” 二人看著戴上了長命鎖的小皇子,皆是滿臉歡喜,可此刻,正和蕭文慧一行人,朝著棲鳳宮走著的安九,不知為何,身體竟是一個踉蹌。 “怎么了?”身旁的北策,眼疾手快的穩住安九的身子,關切的道。 安九蹙眉,扯了扯嘴角,不愿讓北策過于擔心,“沒什么,方才閃了神,沒看清路?!?/br> 方才是真的沒看清路?不,她知道不是,剛剛,從長樂宮中出來,她的心中一直就有一股不安在彌漫著,腦海里,始終覺得,好似有什么東西不對勁兒,可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兒? 安九心中狂跳不止,好似要發生什么大事一般,突然,安九捕捉到什么,忙的抓住北策的手腕兒,“北策……”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相大白,定不會饒了她! “北策,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方才……”安九目光閃爍著,一貫的鎮定,多了幾分急切。 便是此刻,安九也依舊沒有停止思索,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后面跟上來的淑妃,瞧見二人的異常,試探的道,“北王爺,北王妃,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停著不走了?” 那聲音,讓安九微怔,抬眼對上淑妃的視線,竟是覺得有些恍惚。 “王妃可是身子不適?”淑妃眉心微蹙,滿臉的關切,“王妃懷有身孕,可馬虎不得??!” 話落,更是熱情的張羅了起來,“來人,去請太醫,就讓太醫隨行在王妃身側,今日賜封皇后大典,免不得要費些時候,莫要讓王妃累了,再動了胎氣!” 跟在身后的宮人,立即領命下去,淑妃看了一眼在前方走遠了的蕭太子妃,眸光微閃,意有所指的道,“本宮以為,蕭太子妃該是心思細膩的人才對,卻沒想到,竟是明知王妃懷有身孕,還讓王妃如此奔波cao勞,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心為王爺王妃好呢,還是……呵呵,瞧我,這是在說什么?蕭jiejie今日大喜,怕是一時疏忽,只想著自己去了!” 精明如安九和北策,這淑妃一開口,二人就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這可是赤裸裸的挑撥??! 安九聽在耳里,嘴角輕笑,挑撥他們和蕭太子妃的關系嗎? “承蒙淑妃娘娘關懷,蕭太子妃的心思,我們又如何揣摩得到?”北策開口,一手攬著安九,那護衛的姿態,再明顯不過,“淑妃娘娘想知道,去問蕭太子妃便是?!?/br> 話到最后,北策的語氣,隱約多了幾分強硬。 言下之意,你淑妃在我們這里試探挑撥,沒用! 北策渾身散發的氣勢,讓淑妃微怔,明明那白衣勝雪的模樣,看著高貴無害,可是,卻偏偏讓人震懾得很,讓人分毫也不敢進犯。 淑妃扯了扯嘴角,“王爺說的是,王爺,王妃,蕭太子妃那邊還等著本宮,本宮就先行一步了?!?/br> 可剛邁出一步,淑妃好似想起了什么,又頓住了腳步,“哦,對了,方才本宮離開長樂宮時,嫻妃jiejie交代,說是小皇子該睡了,她在長樂宮中陪著小皇子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宮宴,再帶小皇子面見皇上?!?/br> 說罷,便繼續朝著棲鳳宮的方向走去。 留下的安九蹙眉,方才腦中那些模糊的東西,因為這淑妃的打岔,竟是四分五裂。 “走吧,我們也去棲鳳宮?!卑簿疟居谢亻L樂宮中看看的打算,可這淑妃一說,他們若是折返回去了,該要打擾到嫻妃和小皇子了,索性,安九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她卻是不知道,此刻的長樂宮中,卻是已經炸開了鍋…… 嫻妃親自抱著小皇子,一旁的木桃伺候著,可是,漸漸的,木桃的神色之間,隱約有了些異樣。 “木桃姑姑,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若是不舒服,讓奴婢在這里伺候娘娘和小皇子也行?!币慌缘膶m女留意到了木桃的異樣,忙關切的道。 嫻妃聽見這話,也是注意到了木桃,“木桃,可是不舒服?” 木桃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娘娘,奴婢……” 本還想強撐,可嫻妃卻是瞧見木桃手上的緋紅,赫然起身,“木桃,你的手……” 木桃攥著繡帕,展開一看,上面的紅疹,竟是讓一旁的宮女也嚇了一跳。 “這……這是怎么回事?”嫻妃抱著小皇子上前,“怎么會這樣?方才還好好的,你的手怎么會這樣?” 那上面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被抓破了,幾乎可以想象得出,那是怎樣的奇癢無比! “娘娘,奴婢……奴婢……”木桃似再也忍不住了,不住的抓著手上的紅疹。 嫻妃見此情形,忙道,“抓住她,別讓她抓傷了皮膚,怎么會這樣……她方才碰過什么?” 一直以來都是好好的,怎么會莫名起了這些疹子? 在這宮中生活了二十多年,雖然不屑用宮中那些害人的手段,可此刻嫻妃,也是嗅到了些不尋常的氣息。 木桃也猛然意識到什么,忙搜尋著記憶,“奴婢也就是做了些尋常的事情……” 木桃說到此,突然一頓,眼神之中,驚恐浮現,忙看向淑妃懷中抱著的小皇子,“小皇子……奴婢……奴婢方才替小皇子戴了長命鎖!” 長命鎖? 眾人立即想起了方才發生的事情,意識到什么,嫻妃的身體一晃,一個踉蹌,迅速的將小皇子放在榻上,就要用手去取下那長命鎖。 “娘娘,別用手……定是那東西……”木桃喚道,這一驚呼,更是嚇得小皇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嫻妃哪里顧得了那么多,此刻,她的心思,全數都在兒子的身上,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她的兒子有絲毫差錯! 嫻妃小心翼翼的將那長命鎖取下,一把丟在地上,看著在襁褓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想要去抱,可又想到自己的手剛碰過那長命鎖,卻又不敢靠近分毫。 “快,找太醫,快去找太醫!”嫻妃叫囂著,瞳孔大睜著,眼里盛滿了驚恐,“來人,快將我兒抱著,他害怕……他在害怕……” 木桃看著嫻妃的情形,對聲旁的宮女吩咐道,“你,去打些水進來,讓娘娘洗手……” “是?!蹦菍m女立即領命而去,房間里,主仆二人,神色凝重,小皇子的哭聲,依舊在房間內回蕩,好似能將人的心,給緊緊的糾在一起。 時間在此刻,慢得讓人心里發慌,終于,太醫被找了來,嫻妃立即抓著太醫便道,“太醫,你快看看我的兒子,你看看他,有沒有什么異樣?” 在太醫的印象里,嫻妃素來溫柔端莊,就連那段瘋了的日子,也不至于這般張狂,那臉上幾近猙獰。 太醫絲毫也不敢耽擱,小心翼翼的檢查了小皇子,才道,“娘娘,小皇子無礙,還是先前那般,因為不足月,所以,哭鬧倒也正常?!?/br> 嫻妃身子一晃,看了看榻上的小皇子,依舊是不安心,“太醫,你可看清楚了,小皇子他當真是無事?” 太醫眉心微皺,“娘娘,微臣在宮中當了多年太醫,確定小皇子是無事?!?/br> “可……”嫻妃目光閃了閃,看了一眼小皇子,目光又看向木桃,更是激動了起來,“你看看本宮的宮女,你看她的手,是何至于此?” 那太醫,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木桃,瞧見那雙手已經紅腫不堪,依稀間,嫻妃的手,似也有些緋紅的跡象,頓時,那太醫便警惕了起來,立即上前查看,過了好一會兒,那太醫的神色,竟是驟變。 “太醫,可看出什么端倪了?”嫻妃追問道。 太醫竟是倏然跪在了地上,“娘娘,木桃姑姑的手,該是民間一種毒藥所致,那毒藥,能侵蝕人的肌膚,先是起紅疹子,一旦抓撓,破了肌膚,那毒性更是會侵蝕進人的骨血,木桃姑姑的手只怕……” 嫻妃身體一個踉蹌,厲聲喝道,“本宮不要什么只怕,太醫,本宮命令你,一定要止住木桃的傷情!” 那太醫蹙眉,一臉的為難,“娘娘,您這是為難微臣了,這樣的毒,太過惡毒,不知道這樣的毒,是如何入了宮的?” 嫻妃目光微閃,這才想到什么,目光落在地上方才被她丟棄的那個長命鎖上,手下意識的緊握成全,那一貫溫婉的眸中,有什么東西凝聚了起來,沉吟片刻,嫻妃才緩緩開口,聲音冷如冰霜,“勞煩太醫看看,這長命鎖上,可有你所說的這種毒!” 太醫上前,從懷中拿出錦帕,包裹著才敢將那長命鎖撿起來,經過一番探查,神色更是大變,放下那長命鎖,隨即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盒子,遞給嫻妃,“娘娘,你方才也許是碰過這東西,不過該是洗過手,沒破皮,才會沒有大礙,娘娘用這藥膏擦擦,該會有些幫助?!?/br> 言下之意,便當真是這長命鎖有問題了! “太醫,木桃姑姑……”嫻妃咬著牙,她的手無礙,可木桃呢? 嫻妃看向木桃,此刻的木桃,整個人虛弱的靠在椅子上,臉色慘白,雙手被旁邊的宮女按著,神色之間,掙扎著痛苦,幾乎可以想象,那身體的癢痛,對她是怎樣的折磨。 “這個微臣……”太醫蹙眉,滿臉為難。 “本宮不要聽什么無能為力的話,你是宮中最好的太醫,你定會有法子!”嫻妃厲聲打斷太醫的話。 太醫身體一怔,目光閃了閃,“這……辦法倒是有,不過……” 太醫看了木桃一眼,一雙眉峰緊皺著,眼底似有不忍,可看嫻妃的堅持,終究還是繼續道,“木桃姑姑這雙手是保不住了,若是不想讓這毒性通過血液蔓延到全身,只能舍棄這雙手……” 而那疼痛,只怕……嫻妃身體一晃,一個踉蹌,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舍棄這雙手?太醫的意思,是砍了木桃的這雙手? 這樣的痛苦……嫻妃心中隱隱抽痛,且不說木桃此刻的情況,是因為受她的皇兒所累,單是她伺候自己這么多年,主仆二人的感情,早已經非比尋常,她怎忍心看她受斷手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