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不,不是夏侯音,眼前這個文姑姑的真正主子并非是夏侯音! 可不是夏侯音,又是誰?為何,文姑姑伺候在夏侯音的身旁? 淑妃的心中,太多的疑惑,她猜不透! 淑妃目光閃了閃,收回神思,“什么話?” “我家主子說,若是淑妃娘娘一切聽從我家主子的安排,那靈兒口中的秘密,永遠都沒有機會說出來,可若是淑妃娘娘拒絕,那明日,靈兒便會落入容妃娘娘的手中,淑妃娘娘,你是聰明人,該是知道,若是這靈兒落入了容妃娘娘的手中,那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文姑姑一瞬不轉的留意著淑妃的神色。 淑妃眸子一凜,狠狠的瞪向文姑姑,“你……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威脅?”文姑姑牽唇輕笑,毫不顧忌的對上淑妃的眼,“淑妃娘娘說是威脅,那便是威脅吧!” 似乎沒有想到這個文姑姑如此肆無忌憚,淑妃心中微怔,想到這文姑姑所說的話,不得不收斂了心中的怒意,“你的主子,是誰?” “這個淑妃娘娘就不用管了,我家主子的身份,不是你能探尋的了的,淑妃娘娘只管記住,掌握著你身家性命得的靈兒,在我主子的手上,淑妃娘娘做什么事情前,可都要三思,免得惹怒來我家主子,那后果,只怕是淑妃娘娘無法承擔??!”文姑姑語氣冰冷,聽在淑妃的耳里,猶如被寒冰淬過一般。 淑妃心中微顫,好似被一直大手扼住了咽喉。 明明說是交易,可卻是威脅,此刻,甚至是如此赤裸裸! 淑妃微愣之間,文姑姑已經轉身朝著大殿之外走去,淑妃回過神來,意識到什么,猛地追下床,“文姑姑,請慢一步……” 文姑姑身形微頓,沒有回身,“淑妃娘娘有何吩咐?” “我……”淑妃匆匆走到文姑姑的身后,扯了扯嘴角,雖然極不自然,可聲音還是軟化了許多,“文姑姑,以前你雖然伺候容妃,可本宮待你,卻是沒有絲毫過錯,靈兒之事……” “淑妃娘娘若是想探尋靈兒和我主子的下落,那就不用多說什么了,靈兒你找不到,你想讓她出現,除非……惹怒我的主子,那么到時候的結果……”文姑姑說到此,意思不言而喻,頓了頓,沉吟片刻,繼續道,“淑妃娘娘,容妃娘娘醒了,還需要人照顧,奴婢不能在這里陪娘娘待久了!” 說著,又要走,可淑妃卻是上前一把將她拉住,感受到文姑姑看著她的視線,淑妃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文姑姑,那夏侯音……你家主子,作何打算?” 就算是再笨,她也明白了些東西,那夏侯音怕也不過是那個人的棋子罷了。 不知為何,淑妃的心中浮出一絲恐懼,對那個躲在文姑姑身后的人,分外的不安,她既然能控制容妃……這意味著是什么? 淑妃腦中閃過太多的猜測,關于背后那人的目的,關于背后那人的身份,可是,每一個猜測,都不確定,卻更加讓她覺得文姑姑身后那人的深不可測。 那人到底是誰?! 淑妃思索之間,文姑姑斂眉一笑,“淑妃娘娘若是想對付容妃娘娘,請自便,主子不會說什么,甚至……” 文姑姑話語一頓,淑妃心中一顫,越發的專注起來,“甚至什么……” “甚至……奴婢還可以告訴你一些消息……”文姑姑斂眉,想到今日跟蹤她的夏侯御淺,眸中的顏色,瞬間暗了幾分,僅僅是片刻,隨之而來的是堅定,“你可知那夏侯御淺的身份?” “夏侯御淺的身份?”淑妃蹙眉,目光閃爍著,夏侯御淺?他不是夏侯音的弟弟,夏侯儀的兒子么? 文姑姑如此一說,莫不是這其中,還有什么蹊蹺不成? 身份?難道……淑妃好似意識到什么,“你的意思,夏侯御淺并非是夏侯音的弟弟,也并非是夏侯儀的兒子?” 淑妃難掩吃驚,那不是夏侯家的人,那他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 淑妃抓著文姑姑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他是誰?” 淑妃看著文姑姑,那眼里分外熱切,那夏侯御淺既然掩藏身份,那么,就足以說明這其中有不告人的東西,若是她掌握了夏侯一家這不可告人的東西,那么,就等于是扼住了夏侯音,甚至是夏侯一家的咽喉,她便可以再給夏侯音沉重的一擊。 如今的夏侯家,已經身處困境,若是再澆上一桶油,那夏侯家和夏侯音就是死路! 淑妃心中盤算著,更是熱切,文姑姑看在眼里,斂眉一笑,“那夏侯御淺也是在尋找靈兒,你可知為什么?” 淑妃蹙眉,對文姑姑的態度越發恭敬,“請姑姑示下!” “夏侯御淺看出了你的手段,利用蠱蟲,cao控夏侯音刺殺皇上,自己跳入絕境,淑妃娘娘好好想想,巫蠱之術,在東楚國,歷來都是被嚴禁的,別說是看出是蠱蟲在作怪,尋常人,更是連想也不會往那邊想,可為何,夏侯御淺卻是看得出來?”文姑姑似笑非笑。 淑妃順著文姑姑的話,腦中百轉千回,突然,眼睛一亮,難掩吃驚,“你是說,那夏侯御淺不是東楚人,而是……南境……” 淑妃說到此,竟是吃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南境人?那意味著什么? “娘娘是聰慧,夏侯御淺就算是發現了淑妃娘娘用蠱蟲cao控,卻也不敢伸張,不敢告發,只因他的身份,不能暴露,淑妃娘娘,你明白了嗎?”文姑姑深深的看了一眼淑妃,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趁著淑妃呆愣的當口,掙脫了她的手,繼續朝著門外走去。 今日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多留無益。 淑妃站在那里,眼里閃過無數的神色,震驚,激動,喜不自勝。 “文姑姑……”當意識到什么之時,淑妃回神,卻是發現,大殿之內空無一人,好似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一般。 夏侯御淺……南境人……不可告人的身份……呵,好,太好了,這當真是老天都在助她,只要自己查出夏侯御淺的身份,那么,別說是夏侯音,那夏侯一族滿門,都怕要折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淑妃消化著方才所發生的一切,越發的激動了起來。 對,她現在首先要做的,便是查出那夏侯御淺的身份,至于靈兒…… 淑妃想到此,不由得蹙眉,她感受得到文姑姑身后那人的高深,那人掌握著她的把柄,而自己,甚至連對方的真實面目都不知道,冷靜下來,淑妃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斷然不能和她對抗。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若自己聽那人的話,那至少現在,她的秘密,不會被說出來,可是,這對她來說,終究是個隱患??! 淑妃閉上眼,悲喜交加,文姑姑的那個主子,到底是誰?! 淑妃猜不透,而她卻是知道,靈兒的下落,便不用再查了。 翌日,十五,這一日,上寺廟齋戒祈福的人尤其多,安九早早的便讓人準備了馬車,這日一早,她帶著紅翎和南溟,便乘了馬車,朝著城外的福靈寺趕去。 到了福靈寺,還未到晌午,這座福靈寺,并不算大,可是香火卻是旺盛。 安九下了馬車,看到這些來祈福的人,四處人頭攢動,可安九的目光卻是有目的的在搜尋,似乎是在尋找這某個身影。 想到上官憐前日所說的話,她的那個主子,會來嗎? 安九斂眉,沉聲對身旁的紅翎吩咐道,“走吧!” 主仆二人朝著大殿走去,南溟隱藏在暗處,保護這主仆二人的安危。 大殿之中,佛像四立,佛像之下,虔誠的信徒跪拜著祈禱,安九剛進門,便有一個小沙彌上前,“貴人,住持有請?!?/br> 住持? 安九心中詫異,呵,有趣,這福靈寺的住持是有天眼么?請她?有何貴干? 安九來了興致,倒也沒有推脫,朝著那小沙彌點了點頭,便在小沙彌的引導下,進了寺廟內院。 前殿,人潮攢動,內院,卻是十分寧靜,鮮少有人走動,小沙彌帶著安九,在一處禪房外停下,“貴人,住持就在里面!” “謝謝小師傅?!卑簿艛棵?,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扉,推門而入,身后的紅翎想要跟上去,卻是被那小沙彌阻止…… “這位施主,住持吩咐,只見貴人一人!”小沙彌開口。 紅翎蹙眉,心中倒是有些不依了,她要跟著小姐,安九斂眉,給她使了個眼色,紅翎才安撫下來,看著安九一個人進入了禪房。 禪房內,安九一眼望去,四下里空無一人,安九緩緩往前,終于,在屏風之后,瞧見了一個和尚,那和尚胡子花白,臉上的皺紋,一道又一道,深深淺淺,安九猜那年紀,怕是八九十歲了吧! 當真是高壽! “貴人,貧僧已經一百一十歲了?!币粋€蒼老的聲音響起,安九一怔,一百一十歲? 這……敢情這老和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呵,有趣! 這福靈寺透著的詭異,更是讓安九來了興致,安九斂眉,盈盈一拜,“方才唐突了,住持將安九叫來,可是有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道破天機,揭開她的身份! 那住持閉著眼,渾厚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貴人請坐?!?/br> 安九再次打量了那老和尚一眼,隨即,上前,在老和尚的對面坐下,剛一坐下,那老和尚便睜開眼,正對上安九打量他的目光,那一剎,安九竟是一怔,那老和尚昏暗的眸中,一抹光亮閃過,“貴人終于來了?!?/br> 安九蹙眉,終于來了? 老和尚這話,好像在這里等了她許久一樣。 安九心中的好奇更濃,“住持知道安九會來?” “貴人身負天命,該是有這福靈寺一遭?!崩虾蜕醒劾镆荒ǜ呱钅?。 身負天命? 安九腦海中浮現出赫連璧的話,這老和尚口中的天命,和赫連璧口中的天命一樣么? 安九蹙眉,看老和尚的眼神,多了幾分防備,“住持的話,安九著實是聽不明白,什么天命,安九不過是一個平凡女子,安九感念住持年老,心中甚是尊敬,不愿對你不敬,安九告辭?!?/br> 說著,安九起身,不打算再理會這個老和尚,可剛轉過身,要往門口走去,你老和尚的聲音在身后傳來…… “貴人從異世而來,在這個世界里,可活得安穩?”聲音平靜如水,可這話聽在安九的耳里,卻是激起一陣狂風驟雨。 安九赫然頓住了腳步,異世而來? 這老和尚……房間里一片安靜,安九斂眉,轉過身去,再次看向老和尚,只見他再次閉上了眼,平靜的面容之上,依舊是先前那般高深。 異世而來……自己的事情,她再是清楚不過,她這個事情,從來沒有對誰說過,甚至連北策和紅翎,也是不知曉,可這個老和尚…… 他是如何知道的? 安九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和尚,“什么異世而來?住持的話,真是高深!” 話剛落,那老和尚竟是倏然睜開眼,本是蒼老的容顏,可是,眼里,竟是比方才那一剎,還要矍鑠。 那好似能洞穿一切的視線,讓安九心中一顫。 “貴人不必和貧僧掩飾,有些東西,貴人即便是想掩飾,也是掩飾不住的,況且,貴人放心,貧僧對貴人,沒有絲毫惡意?!崩虾蜕心樕暇`放出一抹笑容,蒼老的臉上,皺紋更加是擠在一起,可看在旁人眼里,卻是慈祥。 安九審視著這老主持,沒有惡意嗎? 既然這老和尚已經知道,那么,她便也沒有再掩飾的必要,斂眉,安九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目光依舊沒有從那老和尚的身上移開,“既然如此,那住持就請開門見山?!?/br> 似是沒有料到安九會如此爽快,老和尚微微一詫,可隨機,臉上的笑容更是多了幾分深意,“貴人身負天命,有朝一日,必是鳳凰展翅,貴不可言!” “貴不可言?”安九斂眉,“如何貴不可言?我現在也是身份尊貴,又何須有朝一日?” 老和尚看著安九,“此貴非彼貴,北王妃的身份是尊貴,可是,比起以后,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小巫而已?!?/br> “哦?那你倒是說說,以后又是如何的貴?”安九斂眉,輕笑一聲。 “天下之尊,貴是不貴?”老和尚凝視著安九的眼,那幽深的視線,似要探進安九的靈魂。 安九微怔,天下之尊? “住持的笑話,當真是好笑,天下之尊?且不說如今南境戰亂,西涼繁榮,北秦赫連一族根深蒂固,就連東楚國,那也是百里家族的天下,我不過是北王府的一個妃子,你這一句天下之尊,豈不是是天荒夜譚?若你所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我北王府第一步便是要取百里家而代之?住持,你說這樣的話,又是有何居心?”安九眸子瞇了瞇,一字一句,字字珠璣。 那老和尚微微一愣,卻是閉上了眼,“貧僧不知道?!?/br> “不知道?”安九輕笑,“住持方才說的那般堅定,肯定我身負天命,現在竟是不知道了?住持,在佛祖面前,如此胡言亂語,怕是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