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可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不是嗎? 為什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音緊咬著唇,猛然想到什么,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都亮了起來,“皇上,這是有陰謀,臣妾……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陷害她? 眾人蹙眉,心中都不約而同的冷笑,方才這一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都是親眼看著她拿了匕首刺殺皇上,別人陷害?別人怎么陷害?難不成是鬼魂,附在了她的身上? 這容妃娘娘只怕是想要脫罪,而不顧一切,甚至胡言亂語了! 安九不著痕跡的挑眉,這夏侯音倒是不笨,可知道有人陷害又如何? 大家都相信眼見為實,方才的一切,她又怎么解釋? 她是如何解釋,都只怕是欲蓋彌彰罷了。 她怎能找得出被陷害的證據呢? 而夏侯御淺,也是緊咬著牙,就算是知道,夏侯音被蠱蟲cao控,他卻也不能這般說出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夏侯御淺知道,這一次,夏侯音好似栽了。 不僅僅是她栽了,怕是要連累夏侯家一起…… 想到他們的計劃,夏侯御淺的手更是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他不能讓夏侯音這一件事情,將他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毀了,目光緩緩看向夏侯音,夏侯御淺斂眉,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若是透露出去…… 夏侯御淺斂眉,暗自呼吸了一口氣,心中似在盤算著什么。 “陷害?呵,好笑,你說,誰陷害你!” 果真如安九所料,靖豐帝絲毫也不相信,那嘴角勾起的冷然,更是多了一絲諷刺。 夏侯音目光閃了閃,目光在大殿之上所有人的身上游移,一個接著一個,突然,當她看到安九之時,夏侯音神色一怔。 安九……是她么? 在鄴城,自己騙她上了漓心島,還有以前,自己想要給北策納側妃,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在夏侯音的腦中浮現,這安九素來都是有仇必報之人,自己對她的惡意,她是再清楚不過。 會不會是她,為了報復自己,然后…… 越是想,夏侯音的神色越是慌了,感受到眾人凝注在她身上的視線,夏侯音更是失了往日的內斂沉著,毫無頭緒的她,只能選擇猜測一個最有可能的答案。 眾人順著夏侯音的視線,也是看到了安九。 “是她,安九……一定是她在陷害臣妾,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夏侯音捂著小腹,肚子傳來的疼痛越發的劇烈,她無法想象,她還能堅持多久。 她幾乎已經感受到肚中那個生命在這分分秒秒過去的時間之中,緩緩流逝。 安九蹙眉,北策的臉色更是倏然沉了下去,“胡說!安九和你無冤無仇,又怎會陷害你!” 北策著實是怒了,這個夏侯音,上一次在鄴城,敢算計安九,這一次,竟是又想將安九拉下水么? 夏侯音目光閃了閃,僅僅是北策的這一句反駁,她就已經無法招架,怎會陷害她? 眼下這么多人在場,她難道能說,自己對安九不懷好心,所以,安九的陷害,都來自于報復么? 夏侯音心中更是沒了底氣,強忍著痛楚的臉上,閃過一抹焦急,她的每一個反應,落入旁人的眼里,也越發顯得心虛。 安九看著夏侯音,嘴角淺淺揚起一抹笑意,“容妃娘娘說是我陷害,那容妃娘娘能否告訴大家,我是如何陷害?” “你……”夏侯音微怔,眼底更是慌亂,啞口無言。 安九看在眼里,心中浮出一絲諷刺,“沒有證據,就如此構陷,安九可沒有那本事去承受容妃的栽贓陷害!” 話到最后,安九的語氣更是激昂,眾人聽在耳里,頓時都沸騰了起來,指指點點的討論了起來。 靖豐帝的臉色越發沉了下去,怒意更濃,“夏侯音,你還有什么話說?” 夏侯音? 以往皇上都是喚她音兒,愛妃,可這一次,竟是夏侯音……這意味著什么? “啊……”正此時,又一波的痛楚襲來,好似一把刀子插進了她的肚子,肆意攪動著。 那臉上糾結著的痛苦,讓靖豐帝眉心更是皺緊,一絲憐惜浮現,可正是此時,淑妃抓著靖豐帝的手緊了緊,努力開口,聲音卻更是虛弱…… “皇上,容妃meimei肚中的孩子要緊……快讓太醫,啊……”淑妃蹙眉,似終于忍不住痛,可痛呼了一聲,卻依舊繼續強忍。 話落,靖豐帝方才那一丁點兒對夏侯音的憐惜,再次煙消云散,“太醫,你還愣著干什么?救淑妃要緊……” “可容妃meimei……”淑妃痛苦的臉上,滿是擔憂。 話還沒說完,靖豐帝便冷聲打斷,“容妃,容妃,她刺殺朕,還將你傷得如此嚴重,戴罪之身,怎能和你比?” “可她懷著龍嗣……”淑妃開口。 “龍嗣?”靖豐帝冷哼一聲,“再讓太醫來便可!” 靖豐帝的語氣,分外冷淡,方才來這里候命的,就一個太醫,這大晚上的,就算是宣太醫來,那也要費些時候的,只是不知道這夏侯音肚中的孩子,撐不撐得住了! 夏侯音臉色越發的慘白,淑妃咬著唇,斂眉,那虛弱的,帶著擔憂的臉上,卻也絲毫看不出她的得逞。 如此……甚好,皇上的夏侯音的冷淡,讓她十分滿意,也不枉費她用自己的身體,來做這一出戲! 目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夏侯音腿下的鮮紅,淑妃更是忽視了身體的疼痛,心中異常痛快,可是,想到靖豐帝方才對夏侯音兩次生出的憐惜…… 這個夏侯音,就是個狐媚子,這一次,她若是沒有抓住機會,將她徹底的踩在腳下,讓她沒有絲毫翻身的機會,那以后,終歸會春風吹又生。 淑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心中盤算著什么,那靈兒說了,這種蠱,在疼痛之中會更加清醒,現在夏侯音,單是那肚子的痛,就注定了無法再用蠱蟲控制她做什么事。 不過,此刻的夏侯音……淑妃的目光淡淡的劃過夏侯音那張嬌弱的臉龐,那閃爍的目光,眉宇之間的慌亂,都是她的利器,不是嗎? 淑妃斂眉,心中已經有了算計。 “容妃meimei,你……你可要堅持住……”淑妃虛弱的聲音響起,滿臉的關切。 夏侯音微怔,看向淑妃,淑妃的話,在旁人聽來,是無盡的關切,可是,夏侯音卻好似捕捉到了什么,盯著淑妃,細細打量,腦中一個猜測漸漸成型。 是她嗎? 淑妃如今掌管后宮,且不說那日在柳鶯殿,二人的過節,自己和肚中孩子的存在,對淑妃和百里彥,都是最大的威脅。 對……夏侯音好似抓住了什么,這一次,不再是猜測,她心中,有一個強烈的感覺,分外清晰。 就是她,淑妃,一定就是淑妃在害自己! 她想除掉自己,連同除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她夏侯音和肚中的龍嗣,那么,這皇位繼承人,就非百里彥莫屬了! “淑妃……你這賤人!”夏侯音口中喃喃,失了理智的她,又因為擔憂肚中的孩子,氣憤難耐,竟是顧不得其他,狠狠的瞪著淑妃,厲聲叫囂了起來。 夏侯音突然的兇狠與謾罵,然眾人都是一愣,可安九在微愣之后,卻是倏然回神,心中了然。 夏侯音是猜出了什么了么? 亦或者……安九瞥了一眼一臉委屈的淑妃,嘴角輕笑,越發覺得有趣了起來,亦或者是淑妃故意讓夏侯音猜出了什么? 可是,猜出來又如何? 果然,靖豐帝眉心皺得更緊,怒聲喝道,“夏侯音,你做什么?” 夏侯音猛地掙扎著,朝著靖豐帝的方向爬去,口中不忘指責,“皇上,是她,是淑妃……是她要害我……都是她……皇上,這淑妃心狠手辣,她想除掉臣妾,所以,一切都是她在搞鬼!” ☆、第一百三十章 殺人滅口,不聽話的下場! 夏侯音如此凌厲的指控,此刻在旁人聽來,卻是諷刺,靖豐帝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分憤怒。 淑妃?淑妃會害夏侯音? 方才在場的所有人,分明都親眼瞧見了所發生的一切,淑妃不顧自己的生死,替皇上擋刀,那反應,絲毫沒有演戲的成分,再說了,倘若是演戲,淑妃何必用得著以身犯險,若當真是淑妃陷害她,讓夏侯音刺傷了皇上豈不是罪責更深? 這個夏侯音,先是冤枉安九王妃,拿不出證據,此刻,卻又將屎盆子扣在了淑妃的身上,這分明是她急切的想要逃脫罪責的借口罷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了底。 淑妃蹙眉,眉宇之間的委屈,更是多了幾分驚愕,那蒼白的臉色,似乎更加白了些,“容……容妃meimei,我……你怎能……” 淑妃吃驚于夏侯音的冤枉,看了看夏侯音,再看向靖豐帝,一臉的無助。 靖豐帝看在眼里,本就憤怒的他,臉色更是難看,朝著夏侯音怒聲喝道,“夏侯音,你怎敢污蔑淑妃!” “污蔑?”夏侯音目光閃了閃,不斷的搖頭,急切的望著靖豐帝,“不,皇上,臣妾不是污蔑她,臣妾說的是真的,一定是淑妃,是她,皇上,你相信臣妾,臣妾是不會騙你的??!” 不會騙他么? 可是方才,那個向他舉刀的又是誰? 所有人都看著啊,此刻,夏侯音口中說出的這些話,更是絲毫也沒有說服力。 靖豐帝眸子瞇了瞇,淑妃蹙眉,蒼白的臉色越發顯得無力,“皇上,臣妾斷然不敢做出陷害容妃meimei的事情,皇上明察,可是……可容妃meimei,既然都這么說了,那皇上就給她一次機會吧?!?/br> 淑妃的話,眾人皆是一愣,給夏侯音一次機會? 這夏侯音如此冤枉她,她竟還要給夏侯音機會么? 眾人看向淑妃,那張臉雖然虛弱,可卻是無懼,沒有絲毫心虛的樣子,當下,眾人心中更是明白了許多。 淑妃娘娘她這是心里光明磊落,才會不懼怕??! 夏侯音也是一愣,看著淑妃,一瞬間,心中似乎有一絲懷疑一閃而過,淑妃……給她機會? 這女人,心中在盤算著什么? 可是,此刻這樣的時候,她卻是沒有心思再探尋許多,望著靖豐帝,忙不迭的點頭,“對,皇上,您給臣妾一次機會吧,臣妾真的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臣妾不知道臣妾做了什么,皇上……” “哼,不知道做了什么?你傷了朕,傷了淑妃,竟用一句不知道做了什么,來輕貓淡寫的掠過了么?”靖豐帝冷哼一聲,心中怒氣未消,又添了幾分新怒。 夏侯音神色微閃,“皇上,你聽臣妾說,這都是淑妃……” 夏侯音急切的想要脫罪,可靖豐帝聽到淑妃二字從夏侯音的口中說出來,卻是分外刺耳,竟是沒有心思再聽下去,冷聲道,“淑妃,淑妃?你就說這是淑妃害了你,好,那你告訴朕,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淑妃是如何害你?” 如何害她? 夏侯音身體微怔,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口中下意識的喃喃,“如何害我……如何害我……” 是啊,淑妃她是如何害她? 夏侯音慌了,整件事情,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控制了的木偶,什么也不知道,她如何知道淑妃是如何害她的? 夏侯音下意識的看向淑妃,只見淑妃臉色蒼白,肩胛處,雖然已經止了血,可染在衣服上的鮮血,卻是刺目得嚇人。 如何害她?夏侯音越是想,心中越是慌亂,小腹處,更是傳來一陣抽痛,夏侯音捂著肚子,心中更是沒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