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下一個苗頭對準咱們?”趙傳龍將話音故意拉長了說道,呂玉章本來以為他有十足的把握讓他和自己站在一邊,可是他這口氣說的好像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似的。 “是,天下之中楚國野心最大,他現在能滅了秦國就能滅掉雪域,下一個是誰朕相信你心里清楚?!眳斡裾卤е聘林鄣男乃颊f道,也不怕他會介意什么了,大正月里說這個確實有些讓人忌諱,站在趙傳龍身后的男子頓時不愛聽了。 “你怎么說話呢?”趙傳虎身材十分魁梧,個頭很高,站在呂玉章面前完全將他給比沒了,呂玉章看著這個陣仗還是怕的,這趙傳虎是趙國第一勇士,而且為人魯莽,要是沖動起來可不得了。 之前把楚國給得罪了,吃苦頭吃到現在,要是現在弄巧成拙把趙國再得罪了,以后徹底沒有好日子過了。 “朕當然沒有 朕當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分析了一下?!眳斡裾挛⑽⒁恍?,趙傳龍使了個眼色,他的弟弟這才退到了他的身后去。 “你這分析的可真是人心惶惶呀!”趙傳龍雖然這樣說可是嘴上始終掛著笑意,呂玉章頓時覺得這人不好對付,可是現在他心里真的害怕,害怕楚國會一舉鏟除掉他。 當初誰也沒想到楚國會在大年三十去攻打秦國,要不是秦凱縱情享樂也不會吃了那樣的虧,更不會丟了命。 “所以趙國陛下的心始終是和雪域在一起的?!眳斡裾聸]有問他,而是直接套起近乎來。 “那是自然?!壁w傳龍在沒來這里之前就打定了注意,就算和楚國關系好,那也不是長久的打算,越是強野心就越大,楚國的確不會善罷甘休。 趙傳龍應的很快,呂玉章頓時心花怒放。 “有趙國陛下這句話朕就放心了!”呂玉章臉上盡是笑意,有了秦凱的事情之后他再也不敢輕易許諾什么了,他確實也沒有什么了。 趙傳龍點點頭,“此事咱們多加小心就是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必過于擔心?!?/br> 這回天塌下來有他頂著,呂玉章確實放心了很多,接連點頭。 “趙國陛下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去休息吧?!眳斡裾掠行┕吠鹊恼f道。 “如此也好?!壁w傳龍笑笑說道,呂玉章趕緊命人去帶路,早在他來之前他就讓人將住處準備好了,這趙國皇帝就算現在就動身今天也是回不到趙國的。 趙傳龍隨后就走出了大殿,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這一路他確實是有些累了。 “微臣參見皇上!”趙傳龍剛走孔居庭便走了進來,呂玉章正回味著剛才的事情,嘴角上還帶著笑意,看見男子后臉色頓時一變。 “你怎么才來?”呂玉章雖然聽見了太監的稟報,可是他卻始終沒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皇上,跟微臣來一下便知道了?!笨拙油ヒ恢笔撬钚湃蔚娜?,乃是雪域國最年輕的丞相,他曾一度想將女子嫁給他,可是命運弄人,呂艷中卻嫁給了秦凱。 呂玉章知道他的為人,他辦事也向來穩重,既然他這么說就一定是有著急的事情要說,而且不想讓旁人知道。 呂玉章震驚過后點點頭,隨著他就走出了大殿。 “艷中!”呂玉章這一路上心里都在泛著嘀咕,可是猜測始終是猜測,越是這樣想心里就越著急。 呂玉章腳步逐漸加快,孔居庭已經將伺候的人全都屏退下去,親手推開了寢殿的房門。 呂玉章進來時呂艷中還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呂玉章看清眼前人的時候頓時老淚縱橫。 “女兒??!”呂玉章剛剛那一聲并沒有將她叫醒,呂艷中和秦凱流浪的這幾天根本就不敢睡覺,也沒有地方可以睡覺。而且她餓了好幾天也不敢給她吃別的東西,孔居庭回來后便趕緊命人熬粥,足足喂了六碗后她還沒吃飽,可是孔居庭卻也不敢再給她吃了,呂艷中拖著疲憊的身子這才睡著。 呂玉章激動的又喊了一聲,秦國一滅,他原以為她真的被殃及到了,真的出事了,現在失而復得怎么會不高興呢? 呂艷中起初還以為是做夢,試探性的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了自己的父皇,呂艷中吃飽了之后恢復了一些體力,掙扎的趕緊起身。 “父皇!”呂艷中萬分激動的叫了一聲,這么久以來的委屈全都融入到了這兩個字里,他才是最寵自己的。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父皇了,原來還有這一天?!眳纹G中感覺自己一夜之間就長大了,現在感覺又活了一次。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現在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她沒有更大的奢求了,現在才覺得能吃飽飯才是人最重要的事情。 “都是父皇害了你,當初不應該為了害怕楚國而讓你嫁到秦國去,那個秦凱簡直不是個東西!”呂玉章十分震怒的說道,呂艷中聽見這話才想起秦凱來,自從她回到宮里就沒有看見他。 “對了,我夫君呢?”現在秦國已經沒有了,她最近已經喜歡上了這個稱呼,平平淡淡的極好。 ☆、第219章 態度強橫,投懷送抱 呂玉章聽見這話頓時怒了,自己的女兒要不是跟不了他哪會受這么多的苦。聽說那秦凱后宮佳麗無數,沒想到自己女兒遇見滅國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還能這么淡定,一點都不怨恨他。 “到現在了你還惦記著他?清醒清醒吧,秦凱已經被楚臨給殺了!”呂玉章說這話時直拍大腿,心里滿滿的全是嫌惡。 孔居庭看了一眼呂艷中,兩人臉上全是尷尬的神色。 “岳丈大人?!本驮趨斡裾職獾闹迸拇笸鹊臅r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說話聲,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這不是秦凱的聲音么?對,除了他哪會有人這么稱呼他呢? 呂玉章想到這里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可是真的看見秦凱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著實被嚇得不輕,呂玉章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暈過去。 “你,你?!眳斡裾履懔税胩煲舱f不出什么來,渾身都冒著冷汗。 “岳丈大人,小婿對不住你的期望也對不住艷中?!鼻貏P說著朝著他行了一禮,現在他什么都沒有了,想起前幾天他差點把呂艷中給餓死,心里就愧疚的要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呂玉章現在來不及去責怪他,他更想知道大年三十那天到底發生了些什么。 呂艷中看到秦凱心里也就踏實下來了,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當時楚臨打過來的時候太過突然,我和艷中從大殿的密道逃了出來,一路上饑寒交迫,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里?!笔虑樘^復雜,秦凱盡量長話短說。 “不是說你已經死了么?”孔居庭光顧著照顧呂艷中,從回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機會過問,看她虛弱成那個意思他也沒舍得問。 “其實被楚臨殺死的那個人是我的手下,他擅長易容術,楚臨根本就沒有看出來?!鼻貏P說到這事時又勾起了自己的低落情緒,現在不光是被滅國那么簡單,他連家都沒有了。 “原來如此?!眳斡裾侣犞脑捇匚吨@一切,心情有些復雜。 如果秦凱死了倒是好,可是他居然沒死,這不是很麻煩? 如果他死了,只剩下艷中一個人的話還可以再嫁,他這個敗家子把秦國先皇留下的江山全都敗沒了,他還有什么臉面茍活于世? 現在的關鍵是楚國如果知道秦凱在這里一定不會善擺干休,到時候就是百口莫辯了,天地良心可不是他故意要將他藏在這里的! “岳丈大人,接下來該怎么辦?”來到這里他就有了些希望,現在秦靈玉已經死了,秦盛失蹤,秦康無心其他的事情,常年游遍天下,從他登基后他就沒有見過他半點影子。 呂玉章心里正盤算著他的何去何去,秦凱開口就親自問了起來,秦凱說完這話孔居庭就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覺得他臉皮太厚了。 “接下來該怎么辦你就不用cao心了?!眳斡裾旅鏌o表情的看著他,嚴肅的說道。 自己的父皇自己了解,呂艷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希望能為岳丈大人分憂?!鼻貏P說道這話時心里隱隱的難受,臉頰也有些紅了。雖然嘴上這么說,以現在的情形來看真的是希望可以以此來討好呂玉章,本來就是寄人籬下,他不敢說別的。 呂玉章以前看在自己女兒在他手上實在是敢怒不敢言,而且糧草金銀他都出了,萬一那句話說的不對再得罪他,那不是得不償失? 呂玉章忍了這么久,終于在此時此刻完全爆發。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在殿內,秦凱還沒感覺到怎么回事的時候臉頰已經傳來一陣麻痛的感覺,隨后怔怔的看著呂玉章。 呂玉章緩緩的將手收回了回去,現在孔居庭在他的身邊,就算秦凱想要干什么他也絕對是打不過他的。 “岳丈大人你?!鼻貏P無助的看向了呂艷中,呂艷中也是滿臉的尷尬,這事也不怪她父皇生氣,秦凱之前確實欺負過她,這回她想回到雪域并沒有想拋棄他,只是希望可以一起生活在這里。 為了防止秦凱以后欺負她,呂艷中并沒有攔著呂玉章,先給他個下馬威也好。 “我什么我?你還有臉說這話,一直以來都是朕在支持你幫襯你,可是你看看你一直都在做什么,你沒什么本事也就算了,還要連累朕的女兒跟你一起受苦!”呂玉章走到了她的跟前說道,說這話時瞪大了眼眸看著他。 呂玉章說的都對,他確實不好意思反駁什么,秦凱聽完這話將頭垂的低低的,站在呂艷中跟前的孔居庭看見他這幅德行心里更加的鄙視他了。 “是那楚臨太過狡猾,如果他沒在大年那日出兵我肯定能打得過他?!鼻貏P蹩腳的找著理由,其實他心里確實是這樣想的,都是楚臨來勢洶洶,不然他也不會像現在這么狼狽不堪。 “哼!敵人出兵還會聽你的么?你想什么時候來打你就什么時候來打你?真是可笑!朕不想再相信你了,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你現在已經形同廢人,相信那楚臨王不會在追殺你?!眳斡裾吕溲劭粗?,秦凱心里一陣寒涼襲過,聽見這話腦子一片空白。 不如呂玉章所料,他說完這話后秦凱徹底沉默了。 “父皇,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呂艷中掀開被子下了地,她饑寒交迫了好幾天,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呂艷中腳一沾地那種無力感便瞬間襲來,身子一軟便要倒下,站在她身邊的孔居庭 ,站在她身邊的孔居庭趕緊將她納入懷中,這才沒有摔著碰著。 “艷中,你身子剛好還是別下地了,好好休息?!笨拙油ナ譁厝岬恼f著,呂艷中臉一紅跑到了秦凱的身邊站著。 “朕不這樣說該怎樣說?難道這不是事實么?朕不僅將金銀和糧草搭進去了,連女兒都搭進去了,現在不能再傻下去了,萬一楚臨王知道他在這里咱們是沒有好日子過的,咱們不能連累雪域的百姓們?!鼻貏P覺得雖然楚臨當初當眾拒婚,可是他還是怕他崇敬他的。 “我現在什么也不要了,只想和艷中在一起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鼻貏P說到傷心處眼睛里有股熱熱的液體翻涌著,他不是不想報仇,只是這次聽見呂玉章這么說之后他就可以死心了,沒人能幫助他了。 在路上走了幾天,餓了凍了幾天,原本的仇恨和野心全都消磨掉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你除了說這些虛的還會些什么?以前你這樣朕也就忍了,和楚國這一仗打了多久你清楚,兵馬全都搭進去了,齊國攝政王也死了,現在連秦國也丟了。說的好聽,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朕告訴你,天下間最難活的就是老百姓!” 呂玉章說到以前的事情時顯得十分氣憤,現在他不敢輕舉妄動也是因為手里沒有把握,糧草早就被秦凱給掏空了,雪域氣候特殊,糧食成熟期有限,根本不可能像楚國那樣富足,現如今更是難以供給。 “父皇,現在我們已經走到這種境地了,你要是實在覺得我們礙眼我們走就是了,以后挨餓受凍,就算出了皇宮就被抓走也跟你沒有關系了?!?/br> 秦凱前幾天才和她敞開心扉,她知道這輩子無論怎么惦記著楚臨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難得有一個開始真心對自己,又不貪戀自己美色的人陪在自己身邊,她真的舍不得。 而且兩人在一起共患難不止一次,她心中已經有了依賴,起碼現在的秦凱是好的,兩人在一起這么久如果他能變好變得專一,她還是希望他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 “胡鬧!這種人你跟在他身邊不會有好果子吃,你趕緊滾!”呂玉章前胸上下起伏著,孔居庭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生氣,就算以前被楚國欺壓的時候也沒有。 不僅僅是呂玉章,就連他也十分生氣。 呂玉章發現說不動自己的女兒,便大聲的朝著秦凱喊著。 “我不走!”秦凱態度十分堅決,兩人都走到了這一步,現在又怎么能分開? “來人!將他扔出去!”呂玉章看了一眼孔居庭,但是又將頭轉了過去看向了大殿外頭,呂玉章話一出便有兩名侍衛從外面走了進來,朝著呂玉章行了一禮,而后架住了秦凱的胳膊。 “父皇,你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們,為什么?”那兩名侍衛十分利落的拖著秦凱就往出走,呂艷中渾身沒有多少力氣,追了兩步便氣喘吁吁的,孔居庭怕她會摔倒,一直護在她的身后。 呂艷中一邊哭一邊喊,可是卻已經追不上了。 “別再傻了,咱們這么長時間被他坑苦了,不能一錯再錯了,你快回去休息,什么都別想了?!眳斡裾码m然很想念自己的女兒,可是現在他有些沒辦法面對她。 呂玉章態度十分強橫的說完便走了,孔居庭扶著她坐在了床鋪上,呂艷中突然推了他一下,男子一個趔趄并沒有摔倒,只是驚訝于她的舉動。 “你走??!”呂艷中看見他無動于衷的呆在那里,忍不住伸手又推了他一下。 “艷中,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命人叫我?!蹦凶舆t疑了半天說道,她的脾氣他知道,男子隨后轉身走出了她的寢殿,依依不舍的接連回了幾次頭。 本來秦國被楚國吞并了她的心情很不好,本以為饑寒交迫的走了幾天終于可以投靠自己的父皇了,沒想到呂玉章竟然將秦凱硬生生的趕了出去。 “來人!”呂艷中在床鋪上趴著哭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趕緊叫著守在外面的丫鬟。 “公主,您有何吩咐?”呂艷中看見來人時心里一喜,這個宮女是自己還沒嫁人伺候自己的,她為人忠厚,十分值得信任。 “你過來,我確實有事要吩咐你?!眳纹G中將她召喚到了自己的身邊,那名宮女跪在床榻邊上,呂艷中小聲的耳語了幾句,那名宮女聽完后大為震驚,但是還是點點頭。 “公主請放心,奴婢一定不辱使命?!蹦敲麑m女小聲的說著,呂艷中點點頭,覺得身子好像恢復了一些,那名宮女不敢耽擱,趕緊退了下去。 “等一等!”秦凱被那兩名侍衛扔出去之后就一直漫無目的的走著,剛出宮門沒多久便由遠及近的聽見一聲召喚,秦凱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后來有聽見了一聲才停住了腳步。 “你是在叫我?”秦凱渾身的高傲已經在這幾天里磨光了,已經習慣了這樣自稱。 只見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連跑帶顛的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看著他。 “是的,奴婢是公主的宮女,是公主特地叫奴婢來的?!蹦敲麑m女緩了一下后說道。 秦凱知道是呂艷中派人來了,心里十分激動?!八F在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