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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原配嬌妻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炎熱的盛夏,空氣都變得燥熱,院子大樹飛來一只知了,鬧得人愈發煩躁。

    沈月淺輾轉反側,睡不踏實,腦子迷迷糊糊,混沌不清,耳邊是嘈雜的腳步聲以及歇斯底里的嘶喊。

    她緩緩睜開眼,扭頭,被屋子里的裝飾嚇得冷汗直冒,分明是她的閨閣,簾外梨花木圓桌上放著新鮮的荔枝,有一年,偶然讀到一首詩,她便喜歡上了荔枝,沈懷淵答應她,夏天托人從南邊運點回來,誰知,沒等到盛夏,沈懷淵就死了,周氏當時懷著身子心力交瘁卻沒忘記沈懷淵應承她的話,剛入夏,挺著肚子回了周家,拖她舅舅南下時趕在荔枝過季前帶點回來。

    這件事,好多年了。

    荔枝不易保存,路上得用冰塊涼著,而此時,桌上的籃子還滴著水,一滴一滴打在青木板上。

    她眼眶有些發熱,周氏死后,她從未再吃過荔枝,哪怕文博武不遠千里捎回來撿了最新鮮的送到侯府,她都未曾嘗過一顆。

    “小姐,您醒了?夫人肚子痛,怕是要生了?!绷岘嚵瞄_簾子,臉上透著急切,峨眉輕蹙。

    沈月淺驚訝地張大了嘴,玲瓏一身淺綠色衣衫,身形干癟,眉眼稚嫩,完全沒長開的模樣。

    她記得,玲瓏說等她頭七后再走,她不忍留文博武一個人在郊外,叫玲瓏將她的骨灰擱在廟外的半山腰,風吹日曬,她都能遠遠望著他,看著他足矣。

    玲瓏以為她身子又不好了,前兩日,三小姐與四小姐在湖邊起了爭執,四小姐性子沖動,一句不合,伸手將三小姐推入湖中,入夏后,湖水不冷,偏生老夫人以三小姐年長不讓著meimei為由罰三小姐去祠堂跪著,夫人知道將三小姐接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祠堂陰暗潮濕,小姐生病,好些日子不見好。

    玲瓏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低聲問“小姐,您哪兒不舒服?”

    “玲瓏?!鄙蛟聹\拽著她手臂,靠在她懷里,反復呢喃,“玲瓏,玲瓏……”

    “小姐,奴婢在,您哪兒不舒服,我去請大夫來看看……”當日怨她反應慢,否則,小姐怎會被推入湖中?轉身,一臉愧疚地去尋大夫。

    “你說我娘怎么了?”沈月淺不知她如何又回到了自己十歲那年,這一年,沈懷淵去世,周氏難產而死,剛出生的弟弟也死了,王氏對外說她弟弟命里帶克,克死了爹娘,自己無臉于世,故而生下來便是個死胎。

    可沈月淺記得清楚,周氏生產前來屋里守著她,她還聽到她肚子傳來動靜,嫁給宋子御,她也懷過孩子,胎動意味著什么她也是清楚的。

    “二夫人剛給小姐您拿了荔枝來,喝了一杯水等著您醒,誰知肚子不好了,已經吩咐人去請產婆了……”

    玲瓏的話未說完,沈月淺推開玲瓏,看向窗外,今日是周氏生產的日子?著急地翻身下地,跑得急,鞋子只穿了一只在腳上。

    “小姐,快回來,您還沒換衣服呢?!?/br>
    沈月淺哪聽得進玲瓏的話?周氏今日會死,上輩子,她來不及見她最后一面是她心底的痛,那陣子她風寒后一直不見好,整日渾渾噩噩,猛地一日醒來,王氏身邊的李mama領著一群丫鬟進屋,強行給她換上素白色的麻衣,那時候,她才知道,周氏難產,死了三天了,她連與她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周氏住在隔壁的云錦院,她進去的時候,門口已經站了許多人,她祖母王氏,大伯母薛氏,三嬸羅氏,還有許多下人,將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腦子轉得快,這時候,后邊的玲瓏追了上來,沈月淺冷靜吩咐道,“玲瓏,你快去二門,讓盧平派人通知我外祖母我娘生了弟弟,活著的,再讓盧平帶著我爹留下的護衛進院子,有人要害我娘和弟弟?!?/br>
    上輩子,便是這些人害得她形單影只,為了沈未遠那個白眼狼不顧一切,她要護住她娘和弟弟,爹沒了,她們要好好活著。

    周氏年紀不小了,十五歲與沈懷淵成親,二十歲才生下她,懷這一胎本就危險,加上門口虎視眈眈的三人,周氏孤身一人要保住孩子何其難?

    玲瓏以為沈月淺見著什么不得了的事,喘著粗氣跑去叫人了。

    沈月淺定了定心神,急速走過去,推開旁邊的下人,站在門口,王氏緊張得不得了,二兒子死后,她心里琢磨著將爵位給兩個兒子中的一個,孫子再親也不是她肚子里出來的,奈何沈懷淵名義上有兒子,他死了,爵位多半會落到沈未遠頭上,可周氏若平安生下兒子,沈未遠不是二房的孩子被翻出來,爵位便是這個未出生的小子的了,不喜大孫子得爵位,更不喜這個小孫子。

    兩相權衡,這個孩子不能留著。自來,爵位傳嫡再傳親,皇后名下也有過繼的二皇子,可太子之位仍給了皇后懷胎十月生下的四皇子,意思不言而喻,自己肚子里出來的不是過繼比得上的。

    見人擋在門口,王氏輕蹙了蹙眉,看清是沈月淺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溫聲道,“月淺,過來,你娘在屋里……”

    語聲未落,沈月淺已掀開簾子走了進去,王氏訝然,回過神來眼底閃過一絲憎惡,面上卻掩飾得極好。

    “月淺,快出來,產房哪是你這種小姑娘能進去的?”

    這哪算得上是產房?一張床,一張桌子,四張凳子,連簡單的帷帳都沒有,女子生產碰不得涼,而周氏身下卻是涼席,床邊,產婆垂頭玩著指甲上丹紅,心不在焉喊著,“二夫人,用力,用力?!?/br>
    沒生過孩子,沈月淺也清楚產婆有問題,接生的婆子身子必須干凈,否則,生產之人易染上炎癥,甚至,產婆接生時,身上的脂粉都得洗干凈了。

    產婆注意到后背射來陰寒的目光,回眸,見是一個小丫頭,絲毫沒放在心上,“快出去……”去字還沒出口,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意,產婆睜捂著臉,不可置信,“你,你竟敢打我?”

    “我不止打你,待會還能殺了你,明月,明月……”沈月淺對著她濃妝艷抹的臉厭惡得很,朝外大聲喚周氏大丫鬟明月的名字。

    明明是一個小丫頭,產婆卻被她臉上滔天的恨意嚇得驚魂未定,后退了好幾步,旁邊的另一產婆也被嚇得沒敢吭聲。

    “小姐,您身子還沒好,您怎么來了?”明月給周氏端熱水去了,聽到產房有人喚她,急急走了進來。

    “明琴,明畫,明竹去哪兒了?!鄙蛟聹\一身絲薄寢衣,發髻散亂不堪,腳上拖著一只鞋,明明狼狽的打扮,卻叫人挪不開眼,眉目陰狠,氣質冷清,周身籠罩著肅殺之氣。

    明月擱在盆子,還沒了解眼下的情形,老實道,“明畫在生火,明竹替夫人拿小少爺的衣衫去了,明琴,去通知太夫人了……”

    沈月淺目光陰沉,心下了然誰是王氏安插在周氏身側的人了,字正腔圓道,“你將這兩人轟出去,守著門口,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屋,若有人硬闖,直接殺了,我幫你擔著……”

    剛進屋的王氏聽著這話憤怒不止,呵斥道,“你這是做什么,你娘正在生孩子,你就在一邊作孽?”

    “王氏,這件事我會與你仔細說道,你等著,明月,照我的吩咐做,誰若阻攔,殺了?!泵髟潞烷T口的侍衛明朗是兄妹,兩人是沈懷淵從街頭買來的,會些拳腳功夫,明月本要伺候她的,沈懷淵念及明月年紀與周氏相仿,故而一直服侍周氏,明月手里有一把匕首,府里人都是清楚的,王氏也不敢亂動,氣得嘴角都歪了,“你叫我什么?如此不懂禮數,來人,將三小姐帶去祠堂,問問她爹是不是活著時教她這么喊的?”

    沈月淺冷冷瞥了王氏一眼,轉過頭,明月掏出匕首,兩位產婆嚇得不輕,哪需要她推,戰戰兢兢自己往外邊跑去,王氏暴跳如雷,“好啊,你爹尸骨未寒,你便忤逆我,李mama,叫二門的婆子來,今日不收拾她,我看她不知道府里誰說了算……”

    李mama想說什么,張了張嘴,無言聽話地退下。

    王氏怕死,沒有人她不敢往里邊走,沈月淺關好窗戶,周氏臉色慘白,血色全無,剛才動靜那般大她都沒有睜眼瞧一瞧,沈月淺鼻頭發酸,瞬間,熱淚guntang地順著臉頰留下,顫抖地探向周氏的鼻子,淚愈發洶涌了,“娘?”

    “阿淺,娘在,你做得好?!敝苁隙亲油吹闷婀?,她生過孩子,產婆的懶散她怎會意識不到,之前她叫出聲也是肚子痛極了,不想產婆看都不看只讓她用力,更加應證了她心里的猜測,有人,不愿意她生下這個孩子。

    “阿淺聽話,娘只怕還有一會兒,你讓明畫給娘熬一碗雞湯,一定要寸步不離守著?!泵髅鞔鬅岬奶?,沈月淺卻雙手冰涼,周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阿淺長大了,知道怎么做的?!?/br>
    二門的粗使婆子與盧平一道來的,沈懷淵死后,他身邊的小廝若不是有周氏護著,早就被王氏全部發賣出去了,好不容易留在府里,境況卻也不甚好,被栽贓陷害,殘的殘,傷的傷,盧平便是傷殘中一員,他之前在沈未遠身邊伺候,王氏送沈未遠的硯臺丟了,在他房間收了出來,被打殘了一條腿。

    “好大的膽子,內院是你們能進的?盧平,誰給你的膽子?”王氏這邊氣還沒消,見著盧平,愈發來氣。

    “奴才給太夫人請安,三小姐擔心有人陷害七少爺,命奴才候命?!北R平態度恭順,聽在王氏耳朵里更是刺耳。

    “娘,您別生氣,盧侍衛也是為著二弟妹好,我們等著吧,大喜的日子,別鬧出幺蛾子才好?!毖κ显谂赃厧屯跏享樦鴼?,一邊給盧平使眼色,“你站旁邊去,太夫人見著你心里不舒坦,若不是大少爺求情早已將你發賣出去了……”旨在提醒盧平,他可是大少爺的人。

    盧平不為所動,明月心底回過神來,去廚房,不一會兒端著盆雞湯進了屋,王氏氣得胸口起伏,罵道,“作孽啊,作孽啊……”

    沈月淺充耳不聞,喂周氏喝了湯,按著周氏的吩咐,小心翼翼扶起她,扯了床上的涼席,明月幫著明竹鋪好褥子后,重新扶著她躺回去。

    明竹這才去正屋抱簾帳,枕頭,被子……

    一應齊全后,三個人坐在床邊,等著周氏生產……

    半個時辰,周氏緊咬著貝齒,臉色烏青,手拽著身下的褥子,額頭青筋直跳,細細碎碎出聲,“阿淺,準備好了?按著娘說的做?!?/br>
    幸得沈月淺骨子里活了幾十歲了,否則,早已慌亂得找不著北,靜下心,按著周氏雙腿,彎腰,等候孩子的到來。周氏一鼓作氣,不消片刻聽到嬰兒啼哭的聲響。

    外邊的王氏薛氏震驚對視一眼,王氏怒極攻心,張嘴,呼吸凝滯地瞪著簾邊抱著襁褓鮮血淋漓地沈月淺,身子直直地往后仰去。

    “娘……”

    “太夫人……”

    沈月淺輕輕拍著小孩子的背,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笑容在臉上散開,艷光四射,叫人挪不開眼,說出的話像抹了蜜的劍,直戳王氏心窩,,“祖母見著弟弟怎么暈過去了?不喜歡我爹就算了,弟弟是爹在世上唯一的兒子,祖母不能看在爹爹的份上為他高興高興嗎?”

    屋外一陣慌亂,沈月淺的話好似無足輕重的蟬鳴散在炙熱的空氣中,未得到一絲回應。

    同一天,故去的沈侯爺喜得麟子卻引沈太夫人不滿意得暈過去的事傳遍了京城,宮里的皇后都聽到說了。

    ☆、第005章 背黑鍋的

    王氏醒來聽說外邊關于她不喜二房小孫子的傳言,氣得頭腦發暈,偏旁邊薛氏沒有眼色,扶著她坐起身時,一臉高興道,“娘,您總算起了,小七那孩子是個有福氣的,昨日周家來人,周老爺子給孩子取名沈未洛呢!”

    說著,接過羅氏遞過來的涼席墊子,靠在王氏身后,低聲詢問“娘,您要不要去云錦院瞧瞧?小七像極了二弟?!?/br>
    王氏冷眼瞪著她,語氣不善,“沒出息的蠢貨?!蹦莻€賤命的活下來,二房的爵位未遠哪兒還保得???王氏細細咀嚼著名字,回過神來,臉色愈發難看,“你說他叫什么?”

    “未洛,沈未洛?!辈坏妊κ蠌埧?,羅氏搶聲回道。

    沈未洛,暗諷她想害他落地還是嘲諷她沒有得逞?王氏心中怒極,一口氣沒緩過來,又暈了過去。

    羅氏和薛氏嚇得不輕,薛氏更甚,扭頭朝外大喊,“快請大夫來,太夫人又被三小姐氣得暈過去了?!?/br>
    相比臨安堂的雞飛狗跳云錦院靜悄悄的,沈月淺還未從重生一事上回過神來,坐在搖床旁,手撐著腦袋,神情木訥,目光呆滯地望著里邊的小嬰兒。

    周氏心細,生產時驚覺產婆有問題,上輩子又怎會因難產而喪命生出個死胎?她無法想象上輩子周氏經歷了何種慘絕人寰的苦痛。

    “阿淺,你不用守著我,昨日送你屋里的荔枝,再不吃不新鮮了?!眲偵旰⒆?,周氏語聲疲憊,視線從沈月淺身上移到搖床上的小嬰兒上,笑容和煦,“已經給你大哥去信了,明日小七洗三的時候也不知他能回來不?”

    沈未遠去年進工部,官職低,向周氏抱怨工部活多累人,周氏與沈懷淵說了,沈懷淵本想今年秋闈時通通關系將他引進翰林院,熬個幾年,以后就容易了……朝堂上慣是見風使舵的,沈懷淵死后,沈未遠的差事便擱置了,前些日子,工部修造堤水大壩出了紕漏,沈未遠背了黑鍋,隨工部侍郎南下考察了。

    沈月淺目光倏然染了殺氣,算算日子,上輩子也是這樣,周氏頭七過了沈未遠才從南邊回來,只怕故意避開,擔心有人將周氏的死懷疑到他頭上。

    斂下思緒,沈月淺淡淡笑道,“大哥日理萬機,有我陪著娘不好嗎?”

    周氏待沈未遠視如己出,從未提起過沈未遠的身世,前世若不是文博文痛恨她拖累文博武,拿這些話戳她的心窩子,沈未遠是大房的孩子,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好,好好好……”周氏無奈地嘆息道“我就是擔心你大哥,她入仕淺,這次若不是你外祖父從中幫忙,他頭上的黑帽子還要多幾頂,他啊,不容易?!闭f到這里,周氏眼角掛著酸楚的笑,沈懷淵若在,沈未遠的日子不會這般難熬……擔心惹沈月淺跟著難受忙轉移心緒,問起另一件事,“阿淺,昨日你怎地闖進來了?”

    沈月淺斂目沉思,半晌后,緩緩道,“早些日子我答應過爹爹,定會守著娘,等您平安生下弟弟,娘忘了?”

    周氏怎么會忘?沈懷淵領皇命離京,皇上派的差事難,沈懷淵舍不得周氏大著肚子身邊沒個說話的人,未讓他放心,周氏便拿跟前的沈月淺當借口,沈月淺拍著胸腹保證后,沈懷淵才念念不舍地離開了。

    此去一別,竟是陰陽相隔,周氏心中酸澀難忍,極力抿著嘴唇,盡量不哭出聲來。猛地,懷里多出一團軟軟的觸感,定睛,卻是她將小七擱在她懷里。

    “娘,小七餓了,喂他吃點奶吧,”沈懷淵是周氏抹不掉的柔情和寵溺,于她,又何嘗不是?

    與其抱頭痛哭不如擱在心底,夜深人靜時,細細咀嚼懷念,眼淚,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剛生下來的孩子,吃了便是睡,待周氏也睡下了,沈月淺輕手輕腳退出門,叮囑明月守在門口,不得離開半步,轉到正屋廳堂,等著王氏差人請她過去。

    先是玲瓏來通稟,“大少爺回來了,說洗漱后過來,臨安堂,太夫人又被氣暈過去了,好像和外邊傳言有關,說太夫人容不下七少爺,半百老嫗容不下一剛出生的嬰兒,傳她德行有虧,三夫人在屋里守著,大夫人往這邊來了?!?/br>
    玲瓏的話聲剛落下,薛氏就緩步進了屋,臉上掛著慈祥的笑,“淺姐兒倒有閑情逸致,大熱的天靜坐在屋里品茶,你祖母便沒這么好的命了?!?/br>
    沈月淺不為所動,給旁邊玲瓏使眼色道,“給大夫人泡一杯昨日我祖父帶來的雨前龍井,大伯母氣色蒼白沒休息好的緣故,和茶提提神?!?/br>
    又斜眼打量薛氏,商量道“大伯母羨慕我這一邊伺候我娘一邊照顧弟弟的日子,不若改明日我去照顧祖母,你在這邊搭把手?”

    薛氏臉色微變,笑僵在了臉上,她恨不得那娘兩死,照顧她們不是存心找膈應嗎?扯扯嘴角,不自然道,“昨個兒你一聲王氏氣得你祖母暈了,醒來見是你,氣急攻心,說不準大夫都回天乏術了?!?/br>
    沈月淺冷笑,薛氏責怪她不孝順將王氏氣暈了?不氣死她是要留著慢慢折磨,真氣死了,她心底的恨誰來償?

    故而,不接薛氏的話,漫不經心地抿了口茶。

    薛氏尷尬了一瞬,自顧在她旁邊椅子坐下,語聲緩緩,“我來也是知會你和你娘一聲,你祖母現下的情形,大夫說要臥床些時日,這服侍的人選……”

    不待她說話,沈月淺拍桌打斷她的話,不可置信道,“大伯母,您該不會讓我娘坐著月子去伺候祖母吧,我娘出了差池,小七也活不了,難不成外邊傳言是真的?祖母真容不下小七?”

    剛坐下的薛氏神情一噎,心里毀得不行,羅氏本要來給二房傳話,得知沈未遠回來了,她想順便看看他才自告奮勇來了,沈月淺的話她怎么回,說是,便是應證了外邊傳言,王氏醒來后不會給她好臉色,說不是,她心里又不舒坦了,都是兒媳,憑什么周氏能舒舒坦坦在床上躺著,她與羅氏忙前忙后?

    心思一轉,折中道,“你娘要照顧小七,月子里受不得涼更受不得累,哪敢讓她去臨安堂伺候你祖母?阿淺,你還有兩年就及并了,也該理事了?”

    沈月淺漫不經心反問,“大伯母想說什么?”

    “你二jiejie昨晚在你祖母跟前守了一宿,她說她年紀稍長,該給下面meimei做好榜樣,你認為呢?”大房有兩子三女,兩子兩女乃薛氏所生,大姐沈月容兩年前已出嫁了,薛氏口中的二姐沈月牙是沈懷慶的一門小妾陳姨娘生的,陳姨娘容顏迤邐,婀娜多姿,一雙眸子像會說話似的,霧蒙蒙望著你,恨不得為她摘天上的月亮星星。

    故而,杜姨娘哪怕只生了一個女兒,沈懷慶也愛屋及烏,將母女兩捧在心間上供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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